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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是不行了,可他又染上大烟瘾!我最看不惯男人抽大烟,他是我爹,我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能骂,不会劝也没办法。所以,我就只能见一次给他扔一次。你不知道,有这样的爹,我真的很心烦......咦?你东张西望看什么哪?听没听我说话?”
“啊!是是!我在听在听!”陈卅言不由衷地回答道。
“你将来要是敢负我,哼哼!”凤凰伸出玉手做了个砍头姿势......“一刀两断!没得商量!”
陈卅闻听,后背渗出了层层冷汗......
二人顺着山道策马行进五里。五哥带着一干手下在路旁规规矩矩地等着,一见二人亲密的样子,五哥会心一笑,招呼着手下崽子要去牵缰绳。
“五哥!”凤凰叫道,“我......”一向心如寒铁视人命如草芥的凤凰,如今小儿女姿态十足,羞红的脸上风情万种。
“我知道了,”五哥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烟斗填上上好的关东烟说道,“一个月前我就发现你不对了。能让你看上眼的男人错不了,不是金龙又怎么能配得上凤凰?”
“五哥......”凤凰默默低下了头......
“去吧!”五哥摆摆手又道,“你终究是要离开青山背的。大当家的拴不住你,我也拴不住你,只有这个陈‘四海’才能让你踏遍三山五岳。”
“我走了,你......你怎么办?”
“我回去陪陪师父......”五哥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想和他在一起。男人嘛!就是一匹烈马,不套上嚼子那是不会听话的。”虽说是开玩笑,可是陈卅听了,依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五哥!”凤凰跳下马无奈地说道,“我不想回青山背,麻烦你和爹说一声......”
“走吧!”五哥“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说道,“大掌柜的也巴不得你一辈子都别回去,嗨!你们这对父女,怎么就闹得这么僵呢?”偷眼看看凤凰的脸色,忙赔笑道,“见笑了见笑了,家务事......那个......是家务事......呵呵......”
陈卅也无奈地笑了笑。
“陈大当家的!”五哥突然拉下了脸,“凤凰可就交给你了,以后她是吃糠咽菜还是绫罗绸缎都是你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便过问。可你要是对不住她,别人不说,我赵五哥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听明白没有?”
“啊?”陈卅的脸色比黄连还苦,心中暗道,“妈个巴子的!今天到底是啥日子?先是不明不白捡了个准媳妇,然后又被准大舅子要挟。妈的,这都哪跟哪呀?哎?到底凭啥她就能看上我?我哪点象个有出息的样子?女人是不是不凭脑子办事?太奇怪了吧?”
奇怪的还在后面,五哥把一个荷包交给了凤凰嘱咐道:“这是师傅给你的,他老人家说你将来也许会用得上。记住师兄的话:如果这小子将来待你不好,就回来,师父和师兄都会疼你的......”说着,五哥已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师兄!”凤凰哭了,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别哭!别哭!”五哥用袖子擦擦眼泪,“有婆家了,别总耍小孩子脾气。以后自己有个家,针线女红什么的要勤学着点。出嫁不比在家,家务事多操劳操劳。家里要是弄得不成样子,当家的脸上也无光不是?”
“嗯......”凤凰含着泪,微微点点头......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陈卅受伤的脑袋有点发晕,“咋三言两语没到就谈婚论嫁呢?把我当成什么啦?”
五哥和凤凰的告别非常简单,五哥用袖子拭去凤凰腮边的泪水,口中唱着“大将鸣五更” 领着喽罗牵头白蹄黑缎毛驴扬长而去......
一缕秋风袭来,凤凰对襟小花袄下那席绣花长裙被轻轻拂起,随风而动......陈卅看得有些痴了……一个弱不禁风,体态婀娜的端庄少女,很难想象她却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女匪。
“凤凰!”陈卅默默念道,“你真是仙女吗?是吗……”
二人共乘,在平泉追上不紧不慢一路观山望月的郑东贵。
“呵呵!老陈,行啊!绑了一个还拐了一个……”一见凤凰神色不对,郑东贵赶紧打起哈哈,“这个……我是说老陈好福气,是不兄弟们?”
“是!”众人异口同声。
“弟兄们!大伙唱一段给陈军长助助兴好不好?”
“好!”
郑东贵清清喉咙唱道:“八月呀秋风啊冷飕飕哇!王二姐坐北楼哇好不自由哇!哎哎咳呀!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一去六年没回头。想二哥我一天吃不下半碗饭,两天喝不下一碗粥,半碗饭一碗粥,瘦得二姐皮包骨头......”
“行行行……”陈卅摆摆手,“赶紧打住!是不?我们俩没到那种程度吧?”
“不!我喜欢听。”凤凰羞红着脸嗔道,“人家就是喜欢听!”
“好!好!好!”陈卅没办法,咬牙切齿对郑东贵吼道,“唱吧!唱死你个舅舅的!”
“你生气啦?”凤凰回头问道。
“没有……呵呵!哪能呢?”陈卅只觉尴尬异常。接近队伍的时候,他碍于面子曾经暗示凤凰下马走走,可是凤凰却说在陈卅的怀里舒服得很。这位姑奶奶可得罪不起,没办法,陈卅只好磨磨蹭蹭放慢马速厚着脸皮故意拖延时间……
“呵呵!”郑东贵瞧着一脸瘪像的陈卅心中好不得意,放开喉咙大声唱道:“八月呀秋风啊冷飕飕哇!王二姐坐北楼哇好不自由哇哎哎咳呀!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一去六年没回头。想二哥我一天吃不下半碗饭,两天喝不下一碗粥。半碗饭一碗粥,瘦得二姐皮包骨头。这胳膊上的镯子都戴不了,满把戒指打出溜哇!头不梳脸不洗呦,小脖颈不洗好象大车的轴哇哎哎咳呀!王二姐在北楼哇眼泪汪汪啊!叫一声二哥哥呀咋还不还乡啊哎哎咳呀!想二哥我一天在墙上划一道,两天道儿就成双。划了东墙划西墙,划满南墙划北墙,划满墙那个不算数呢,我登着梯子上了房梁。要不是爹娘管得紧吆!我顺着大道哇划到沈阳啊哎哎咳呀......”
平素就喜爱“蹦蹦”和小曲的凤凰听得是心花怒放。满怀心事扭扭捏捏的陈卅却在暗中叫苦不迭……“这下脸可丢大了,郑东贵!你个鳖犊子!瞧你美的……嗨!这下可叫他抓住了小辫子,以后他还不成天拿这儿说事?”
“老陈哪!我唱得咋样?我这一手可是和奉天‘蹦蹦’名家‘翻手云’学的,字正腔圆!”
“老郑啊!麻烦你打听个事儿行不?”
“行!有啥不行地?咱哥俩谁跟谁是不?”
“我说老郑啊!请问北在哪儿你知道不?”
“这个……”
“你还能找到北不?”
“啊!这个……”郑东贵不言语了。通过这一时期地接触,他算是彻底看透陈大胆的为人了——有仇不报非君子!陈大胆决不是那种省油的灯。
“你干啥?”凤凰回头盯着一脸干笑的陈卅,明眸闪烁不定。
“那个……没啥!没啥……”
“你是不是嫌我?要是嫌我趁早说话,我马上就回去。”凤凰皱起眉毛。
“别!别!我哪舍得你走啊!是不是?能娶了你那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是?那是要烧多少柱香磕多少个响头啊?”
“少贫嘴!”凤凰笑着捏了捏陈卅的鼻子,她对这几句言不由衷的话十分满意。
“呵呵……”路上的这些兄弟快笑翻了天,郑东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胆啊!呵呵……老天开眼哪!呵呵……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一物降一物,呵呵呵……”
陈卅故作充耳不闻,吹着口哨数着满天星斗……
“郑连长!往前走可要小心了。”一位七连的士兵喊道,“前面是汤二虎汤司令的防区。”
“汤司令?梁飞!汤司令咋地啦?”郑东贵不解地问道。
“您就别提这个汤司令啦!”梁飞苦着脸回道,“从北大营撤出来后,连长带着弟兄们本想去投奔少帅。可是到了长城,西北军那帮鳖犊子硬说咱们是土匪。妈个巴子的!不让进关不说,还他奶奶地向咱们扔女人的绣花鞋……”
“七连长没跟他们说咱们是东北军么?”
“那管个屁用?”梁飞满脸沮丧,“人家说了,既然咱们是东北军,不守东北往关里跑什么?还说咱们东北军都是他妈窝囊废,就知道下馆子抽大烟嫖婊子……”
“妈个巴子的!他们真是这么说的?”郑东贵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骂道,“我操他……奶奶的小鬼子!你可把东北军给害苦了……”陈卅在一旁听着,觉得郑东贵这骂人的水平还有待提高不说,而且骂人的底气明显不足。
“后来,我们连长苦苦哀求,就差给这帮孙子下跪了。可是人家干脆架起机枪。他们当官的说,‘你们也还叫个老爷们?当兵的跪天跪地跪父母,这膝盖值钱得很哪?你们这么没骨头喜欢下跪,怪不得会丢了东北啊?瞧瞧你们那副熊样,没被小鬼子吓尿裤子吧?’……”
“他真是这么说的?”郑东贵怎么品怎么觉得那当官的是在骂自己。
“那还有假?这当官的也是个二虎,他指着咱们又说,‘只要是我赵登禹守这座关卡,你们就别想从这儿过!或者你们磨身回去跟小鬼子拼个鱼死网破,或者就饿死在这长城下面。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掂量吧!’”
“后来呢?这小子一点都没通融么?”
“别提了,我们那时就剩下七八十个弟兄,包括连长在内都饿了好几顿。没办法,我们只好背着连长想去其它关卡碰碰运气,没承想,这回却遇上老蒋的嫡系。人家很客气,告诉咱们把枪留下,至于咱们的人呢?就可以从哪来回哪去。我们一听就受不了了,不让和小鬼子干也不是咱们决定的是不是?凭啥他们就拿咱们不当人?‘凭啥?’人家嫡系说了,‘就凭你们有枪都不会放!才几个小鬼子啊?哪怕你们每人搂一枪都不会是这种结果吧?上面不让打那是上面没有卵蛋子,你们也没有啊?当兵的不保家卫国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趁早滚蛋!’”说到这里,梁飞已是满面羞愧。
“后来呢?又关汤二虎汤司令什么事?”
“没办法,我们只能折回来,本想热河的汤司令能看在同是东北军的份上关照一下。不料这老鳖犊子更狠,表面客气,暗地却想把咱们收编。咱连长那是机灵人,深更半夜就发现营房周围不太对劲,于是他连夜带着弟兄们往北走。刚走出三里地,你知道咋地了不?”
“又出啥事啦?”
“这汤司令发现咱们跑了,竟派出骑兵追杀我们。七八十个弟兄啊!活着跑到叶柏寿的还不到五十个!其他的全都……”
“汤二虎!”郑东贵快气炸了肺,“你他奶奶还是人养的吗?”
“我们这些人山穷水尽,没办法,连长一拍大腿说道;‘弟兄们!咱不跑了。男子汉大丈夫,脚上的水泡全是自己走出来的。咱们从哪丢的脸就从哪里找回来!左右都是个死,要死咱们也得拉上个小日本!’说完这句话,我们这些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