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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八面玲珑的美女,只要她愿意,男人总乐于为她帮帮小忙,献献殷勤,关系总不会太坏。“当时BR的事情瞒不住了,穆彦为了保自己,暗地已经决定放弃市场部,却跟老冯许诺,让他暂时先离开公司,等事情过去,再招他们回来。”孟绮的目光投向我,“你知道的,老冯清楚不少底细,逼急了他说不定闹得不好收拾。”
回想冯海峰离开公司那天,茫然无措却平静接受的样子,我想找出可反驳的地方,却不得不接受脑子里自动冒出的念头——难怪冯海峰走时,没为自己做半句辩解,之后却做出那么绝的事。如果真是这样,就算冯海峰有委屈,但他信穆彦,接受穆彦的安排。最后穆彦的承诺落空,市场部裁了就裁了,人走了再没有回来的位置。等他弄明白,BR的麻烦已经过去了,后果都由他和市场部承担,再说什么也没人听了。
方方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孟绮,又看看我。
孟绮的目光与肤色一样黯淡,“如果不是穆彦两面三刀,老冯不一定会到正信去……老冯想不到他是那样的人,谁又想得到呢。”
方方愣愣地问,“可你怎么知道,那冯什么,说的就是真话?”
孟绮无所谓地笑笑,“我说了,只是八卦,是我背后道人是非,爱信不信。最好把这话拿去告诉穆彦,就告诉他是孟绮说的,让他自己辟谣吧。”
我沉默。
她们的目光都落在我脸上,神色各异,像要等我说些什么。
而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只想再知道一件事——
“这些,都和程奕无关?”我望着孟绮的眼睛。
她的眼神似乎被这问题刺得一缩,缄默了很久,姿态僵硬地看我,“你觉得,和他有关?”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孟绮的表情,让我相信,这是实话。
“调查BR的时候,他给过我暗示,也算是拉拢……我想方设法撬开老冯的嘴,搞清楚了怎么回事,但我没告诉程奕。”孟绮古怪地笑了笑,“我知道穆彦有偏见,瞧不起我,但那时还相信只要努力,拿得出业绩,他总会改观……后来才算看清楚,要么我离开公司,要么换一个老大,跟在他手下,我已经被定义为不可信任的人,好机会永远不会给我。”
提起穆彦,孟绮眼里切切的,也不知是不是憎恶,不知道她对穆彦是真有心思还是只想找个靠山,或者兼而有之。孟绮是聪明的,懂得捷径之便,也深知男人的软肋。
可在穆彦这里,她撞上一壁墙,屡屡碰壁。
那堵墙已经撞上去,穿不过,也退不回。
正在最尴尬的时候,来了程奕——像是专门给她的一个转机,这一位职务更高,来头更大,甚至对她更有兴趣……我了解孟绮的转变,这么做无可厚非,谁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孟绮还是选择站到了穆彦的对立面,借着程奕的高枝往上爬,绕开穆彦这个绊脚石,甚至以后也将踩过他头上。有了程奕撑腰,只要穆彦失势,康杰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挡在她面前的石头就全都搬开了。有机会要上位,没机会就制造机会上位。
这是孟绮的如意算盘。
她很倔强,始终没说自己被利用,也不提程奕有没有暗示或授意。
恐怕连她自己也至今没搞清楚,程奕到底想做什么,到底做了什么。
就这么聪明反被聪明误,成了糊涂炮灰。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上)
孟绮走后,茶几上的三杯柠檬茶还散发着温暖香气。
方方怔愣一阵,转头问,“她说的事……真的假的?”
我无法回答。
她问,“你信不信?”
我沉默。
她张了张嘴还要问。
我抓过椅后靠垫,挡住脸,闷声说,“别问我!”
靠垫很软,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记忆不会说谎,曾在眼前发生的一幕幕,飞速掠回。
墨汁滴进清水,阴影迅速扩散,那些忽略过的,不在意的细枝末节,突然间清晰放大数倍,如显微镜下的标本呈现眼前。
裁员那天,天台上穆彦沉闷抽烟的背影;
天桥上重提此事,他复杂莫名的表情;
最后定格在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早上,纪远尧传达裁员的决定,一个人站在晨光铺洒而入的窗后,凝固如冰冷大理石般的侧影。
之前我想弄明白,现在害怕明白。
越来越明显的事实,是裹在层层布帛下面的刀,没有鞘。
隐约知道,揭开,再揭开,就要将自己割到。
深吸一口气,我扔下靠垫,宁肯装聋作傻,“管他的,我们去看穆小悦。”方方瞪着我,好像不相信我若无其事的笑脸。
我不理她,起来拉开窗帘,看见外面冬阳灿烂。
不去怀疑最初的信赖,那是不可触动的底线。
想到要见穆小悦,我和方方心情放晴,约会美少年也没这么欢欣。
还没出门,康杰的电话就催来了,等我们赶到MAYA二楼的美容部,远远听见穆小悦亢奋的吠叫,和康杰无可奈何的呵斥。
穆小悦正被一只前来美容的长毛兔子深深吸引,吐着舌头,一脸花痴地想扑过去。 被她的大舌头舔一口,那安哥拉长毛灰兔的半条小命,怕要吓没了。
“悦悦宝贝!”
方方搂住这狗,又捏又亲,比对我家威震天热情一百倍。
我朝她撇嘴。
重狗轻猫、重男轻女、重色轻友,都是没品的表现。
还算穆小悦是个有良心的,知道谁是老熟人,见到我异常热情,尾巴都快甩掉了。 “行了行了,别摇了,一会儿好好做个造型,迎接你爹回家。”我捋了捋它圆滚滚的大脑袋。
“老大一早的航班,这会儿都快到了,落地就给他个惊喜。”康杰坏笑。方方看我一眼,我若无其事地笑。
来时对她说了,见到康杰,不要提起孟绮那些话,就当不知道——今天的穆小狗才是主角,那些打破头的是是非非,都暂时抛来,什么也不如这只小土狗的美丽重要。
宠物美容师大概也是第一次给土狗做造型,为难地征询我们意见。
康杰和方方这两个雷人,完全无视客观条件,提了无数雷死人的设想,诸如染色、朋克头、公主裙……甚至康杰冒出一句,“剃个光头怎么样?”
我真的同情穆小悦了。
今天要不是有我在,不知它会不会被整成外星狗。
最后还是我的靠谱建议得到美容师的认可。
穆小悦被牵进去了,三个“家长”无聊地等在休息区里看电视,墙上液晶电视屏正在放一部爱情片,台词都是老套路,听了上句就能猜出下句。康杰和方方已经玩得像老熟人一样,理也不理我,自顾玩起猜台词的游戏,电视里角色刚一开口,这两人就抢着说出下句台词,你一句我一句,配合默契。
我坐到后面沙发翻杂志。
虽然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看着康杰与方方说笑自如,心情也开始变好。
职场上没有朋友,只有作战的拍档,“同事”是经过了脱水处理的两个字。可我仍时常想,每天八小时的相处,不会没有感情,这份感情带不进工作,是不是可以带出办公室,带进日常生活里。假使有一天不再是同事,能做朋友也许更好。
像康杰,像小然,早已不是朋友胜似朋友。
而穆彦……该将他算作哪一种人,朋友吗?
我合起手中杂志,手机却响起来。
正是穆彦。
他已经下了飞机,正在返回市区的路上。
我叫他直接来MAYA接他的宝贝狗,有惊喜奉送。
穆彦警惕地问,“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我笑说,“没什么,就是……”
这句话没有说完,我转过身,正好看见穆小悦被美容师从工作间牵了出来。
后半句话就愣是没有勇气说下去。
康杰和方方已经笑得快要从椅子上掉下去。
笑声一定通过电话传到穆彦耳中,让他有了心理准备。
但在二十分钟后,当穆彦风尘仆仆赶过来,一眼看见穆小悦的尊容——
他的表情很凝固,神色很复杂。
穆小悦的打扮并不花哨,只是吹蓬松了毛发,尾巴梢系上金色蝴蝶结,穿了一件金黄与黑条纹相间的虎纹连帽衫,帽子是个虎头。
在它浑圆脑门正中,美容师细心染出一个黑色的“王”字。
康杰把美容账单客客气气交给穆彦。
穆彦黑着脸买单。
康杰请赏,说最起码今天中午这顿饭是有着落了。
穆彦问我与方方想吃什么,我们还没开口,康杰又嬉皮笑脸代答,“你不是说,你家的烧烤架还没开过张,我看今天人头刚好凑够,就卖你个人情,把这张给开了。”
方方听到要去不熟悉的人家里吃饭,忙说,“不用了吧。”
康杰眨眼,“你想要我单独约你?”
“呸!”方方脸红了。
穆彦看向我,我无所谓地笑笑。
于是一行四人,牵着“狗行虎步”的穆小悦走出MAYA,曝光在无数路人复杂的目光中。 穆彦连抱带拖将穆小悦弄到车上,唯恐太丢脸。
待我们都上了车,穆彦不理康杰,将车门一关,“你去买吃的,买齐了再来!”
事实证明,让康杰去采购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他兴冲冲买齐若干食物,惟独忘了买烧烤用的调味料,甚至连要买哪些都不知道。 穆彦感慨,“智商这玩意,发挥起来,时灵时不灵啊。”
不得已,方方亲自出马采购,康杰开车。
穆小悦看见有人出门,以为是去遛弯,兴奋地想要跟出去。
穆彦将它拖回来,它不高兴地呜呜,张嘴一口假装要咬穆彦。
“有出息了,敢咬人了?”穆彦扬起巴掌,照它屁股就拍。
我赶紧把穆小悦拽过来,一把抱住,“不许家暴,我告你虐狗!”
“人虐狗是家暴,狗虐人不是家暴啊?”穆彦白我一眼,悻悻放过了穆小狗。
穆小狗得意洋洋蹭上来,腻歪地哼唧,把个染着王字的大脑袋贴着我,眼睛水汪汪的。 从在MAYA碰面,注意力都到了穆小老虎身上,说笑归说笑,我没怎么和他说话,他也没怎么搭理我。路上一直和方方谈笑风生,他们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认识,以穆彦的礼貌是不会把初见面的女孩子谅在一旁冷落的。
等到康杰与方方一走,偌大个屋子里,发现能说人话的只有对方,还是借着穆小悦为桥梁。
这别扭的感觉,来得突兀又熟悉——可不就是,十几岁的时候,和相互暗恋又未表白的男生单独留在教室做值日,你不抬头望我,我不抬头望你,却都知道对方举手投足在做什么的情境回放吗?
我被这念头吓了一跳。
抬眼看穆彦,已经不见踪影。
人呢?
正四下打量,猛然听到音乐声,雄厚的男声铿锵传来,惊得穆小悦一蹦而起。
穆彦在角落里捣鼓CD,从包里掏出几张刚带回的碟,冲我扬了扬,“好东西,要不要听?”
“听着像前苏联的老歌……”我嘀咕,接过碟一看,封面还真是俄语。
“有点耳力。”穆彦笑笑,“从老头那里顺来的。”
这调调现在真不容易听到了,我侧耳听了会儿,独特的前苏联革命歌曲风格,别有穿透力,连音符都带着冰原朔风的呼啸劲,一转又有白桦林里阳光与手风琴的奔放……穆彦随意地盘腿坐在地上,冲我一扬下巴,拍了拍身旁地毯,“坐着听。”
想到今天穿的裙子……我犹豫了下,侧身跪坐。
穆彦哧地笑了,不怀好意地瞄了瞄,被我瞪回去。
他扬起嘴角笑,目光很软。
休假一走半个月,不知道为什么音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