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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钢才哭哭啼啼得走了。
林文仿佛刚才打累了,若无其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位,活动了一下身子骨:“你说说,那车现在在哪?”
朱红宇抬起一双诚恳的眼睛,可眼睛里却有些血丝:“我真没……”
此时炮从后面一言不发冲上来就赏了一脚,被石方等拉了回去。
林文反手又是一巴掌,眼睛爆出来:“老子没那么多工夫跟你磨!你娘卖的说不说?不说今天就整死你!”
朱红宇紫青色的脸又多了五条红色的指印,死死得盯住林文,眼中的火焰也愈燃愈旺,松开的拳头又握了起来,牙齿咬得嘣嘣作响。
林文给了一脚:“瞪着我干嘛?你是不是不服气?那你还手啊!你还手啊!你打我啊!啊?娘的!”
话刚落音,朱红宇一个箭步跳起来,不等林文反应过来,雨点一般的拳头就落在林文头上:“我你娘的!我跟你拼了!”
下午在内操场开全校公开大会时,杨屠夫穿着背心跻着拖鞋,大声训道:
“……你们中有的人不好好读书,以为自己蛮行,我看行个卵!成天想着到外面去闯,你以为外面的钱等着你拿撮箕去装?拿鸟铳去打?我告诉你!不读书到外面去,男的只有去杀去抢!女的当然好了,两脚趴开,又轻松又省事……”
下面一阵哗然。
“……你们其中的某些人,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已经去抢去杀了!已经做好准备当劳改犯了当打靶鬼了!已经准备拿命去赌钞票,拿青春去赌明天了!为了部烂单车打群架!还有人动刀子!你们以为我不晓得?我晓得!而且是哪些人在打主力,哪些人参与了,我都晓得一清二楚,但我也不得去管!我也管不到!我只提一点希望——对于这些人,如果打伤了,打残了,送到医院去,不要往手术室送,不要给他打针吃药,不要浪费父母和国家的钱,直接送太平间!”
叶子也在全校大会结束后的班会上,只疲累说了十几个字:“我只有两句话——珍惜时间,珍惜生命!”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
林文敲了好一阵门,里面才应了声,门开了,探出个秃了顶的头来:“你们——找哪个?”
林道:“我找侯竞飞。”侯竞飞是“矮子”的真名。
“他——”那人迟疑了一下道:“——没在家,我是他爸爸,你们找他有事吗?”
林道:“我们进去说?”侯父微微一怔,还是出来将阳台的铁门打开,只见他身材微胖,一脸和气,一手还拿着老花眼镜,上身着一件普通的夹克,下身一条黑色的西裤。
开了门,侯父连声道:“欢迎欢迎——请进!”将两人让了进去。
林文径直进去了,可陈晨生怯生生得站在门口,却有些犯难——他见到人家家里是洁净的大理石地板,自己的鞋却非常脏,不敢擅入。侯父宽厚得笑了笑:“没有关系!进来进来!”
陈晨生这才小心得进去了,上下一打量,才发现厂长的家果然是要与众不同的,虽然也是一般的摆设,离不开电视机、冰箱几大件,可从房子里就透出那么点贵族、典雅的气息。
陈晨生还没打量好,林文已经不等侯父招呼,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你儿子和我们打架,砍伤了我们一个人,但现在他好象已经跑了,我是为这事来的!”
侯父似乎也有心理准备,竟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将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侯母的脸顿时笼上了一层乌云。
侯父从口袋里掏了快柔软的小布出来,轻轻得擦拭着镜片,淡淡得道:“那你看,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林道:“现在你儿子也跑了,那我就只有找你们了——现在我的那个朋友还躺在医院,钱也花了千把块了,伤还没好,我看这样——你们一次性拿两千块来,我们就不来找你们了。”
陈晨生一惊,登时发了慌,瞪大了眼睛给林文眼色,他装作没看到,陈晨生去拉林文的衣服,林文也装作不知道。
侯父听了,悠悠得道:“两千?……这样吧……我们……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钱,你看这样怎么样……”沉吟一会道:“……要不,你们明天晚上来拿?”
林文大喜道:“这是你说的——我晓得你做厂长的说话肯定算数,对不对?”
侯父道:“算数算数!你们明天晚上也这个时候来吧!”
林文的脸都快笑烂了:“好!那好!我们就打扰了!”说着,才给陈晨生使了个眼色,正要出来,又回头将客厅一件皮衣拿了起来:“这样,这件皮衣我先拿着,明天我会带过来的!”
“都叫嘛名字?”
等了半个多钟头,陈晨生在两只腿上转换重心好几次了,才进来个瘦高个。
“陈晨生。”看陈晨生的脸色,以为天要塌了。
林文也老实道:“林文。”
瘦高个点了点头,慢慢道:“说吧,怎么回事?”
陈晨生连忙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得道:“我不晓得……”话还没落音,瘦高个翻手竟是“啪”的一巴掌落在陈晨生的脸上,瞪眼道:“娘!不晓得?不晓得我把你弄这来干嘛?”
巴掌才落在脸上,陈晨生眼泪就下来了,鼻涕也下来了,声音也哽咽嘶哑了,似乎万紫千红准备着,就等这一个巴掌:“我……我真的……不晓得……”
那瘦高个转身对林文道:“那你!说说看!”
林文笑了笑:“我?我晓得我晓得……”
瘦高个二话不说,翻手也一巴掌赏了过去,还送了两脚:“哪个跟你笑了!哪个跟你笑了!你娘还不给我站好了?”
林文这才收了笑容,笔直得站好了。
“你娘死到临头了还笑!等会有你哭的时候!啊!一个个的说——怎么回事?”瘦高个顿了顿,指着陈晨生道:“你先说!”
陈晨生鼻涕横流:“我本来是真的不晓得的——到了侯厂长家里我才晓的的!”
“嚎嘛?昨天抢钱的劲头上哪去了?娘的!”瘦高个转身问林道:“是这样的吗?”
林道:“我开始也不是准备去侯厂长家要钱的,只是想找到他的儿子侯竞飞。”
瘦高个道:“那怎么又要钱呢?”
林道:“我的一个朋友被侯竞飞打伤了,所以我只是想要点医药费。”
瘦高个冲上去又是一脚,正踢在林文的小腿上,掐着林文的脖子道:“你娘刚才还说你不是去拿钱的,现在怎么又说要医药费?啊?不是抢钱,抢皮衣干嘛?”
瘦高个端详了手中的猎物一会,加了一脚:“娘卖的都给我站好了!啊!”顿了顿:“我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啊!我们都晓得一清二楚了!莫以为你们这两下子就瞒得过去!啊!你们不说,就准备今天晚上在这里过夜——等会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给我老老实实写出来!”
陈晨生身体软了下去:“叔叔……真不是我……我真不晓得……叔叔……叔叔……”
“叫爷爷都没用了!你就准备叫你老爸拿五千块钱来领人!”
陈晨生被“五千块钱”这个数字震得眼冒金星,还没还过阳来,从门外进来个穿便衣的——身材矮胖,脸有些大,嘴唇颜色有些发黑,指头异常粗壮,手上带的金表有些闪眼,进来就笑着问道:“小秦,是侯厂长那事吧?”
小秦笑道:“是,吴科长!这帮娘卖的估计是穷疯了,抢钱都抢到厂长家里去了!哈哈。”
那便衣见陈晨生一副可怜的样子,过去拍了拍陈晨生的脑袋,无意得笑了笑:“看这伢子白白嫩嫩的,倒象个学生伢子,不象个抢钱的啊!”
陈晨生见及时雨到了,就要倒地便拜:“……叔叔……我真嘛都不晓得,我嘛都没干……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你放了我……”
“他不象抢劫的?”小秦笑道:“也是,有点象个警察!”
吴科长听了,便和小秦一起大笑起来,林文可真是艺高人胆大,此时居然还敢抿着嘴笑,吴科长见了,惊讶道:“这伢子有意思,不见棺材不落泪吧?”说着,一个箭步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林文脸上,林文顿时给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撞到了墙上。吴科长见林文站稳了居然还敢瞪着他,反手一巴掌,再反手又是一巴掌,三巴掌下去,林文的脸便如同充气一般长了起来,几道手指印红白相间,煞是好看,林文的头象被抽去了颈椎一样,终于低了下去。
那吴科长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却已经泛起了让人胆寒的阴气——他抖了抖手,将手表往上蹭了蹭,再一把抓住林文的头发,将林文已经低下的脑袋拧起来,不紧不慢得道:“你晓得人家叫我么子?人家都叫我吴老怪!混混我也是见得多了,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不服的!我要是打废你,还包管你验不出伤来,你信不?”
说完将林文的脑袋往后狠狠一摔,林文一个趔趄才站稳。
吴科长就站在林文面前,硕大的眼袋托起的泛黄的眼球,看了半晌以后才转身对瘦高个道:“走吧,快下班了,我们先回家去吃饭,下午再问!”
“你说嘛事?连吃个饭都没空!”小秦不知哪来的满腔怒火:“这些瘪三,我他娘卖的恨不得都弄死就好!”说着,没来由给了林文一脚,踢得林文一个趔趄,复又一脚,再一脚,一连踢了七八脚,才气喘吁吁得道:“你娘卖的还吊?到这里还吊?你妈卖的!老子现在是看见你就有气!啊!告诉你,等会老子回来你要是再不说,老子就整死你!”又踢了陈晨生一脚:“你也给我老实点!”
“走吧,吃了饭再理会他们——中午侯厂长请客,叫我多叫几个人去,叫老黄、面条他们一起去吧……”
随着外面几声铁门和木门的关门声,其他的人陆陆续续也下班了,门外慢慢得冷清下来,陈晨生却如一只关在笼中的野兽,全不顾身上被打后还隐隐存在的痛楚,只想大声吼出来,见林文若无其事得站在那里摸着红了半边的脸蛋,牙根都恨得痒了,突然又想起什么,连忙道:“林文,你等会就说我什么都不晓得,你一个人把事情担下来不就行了?”
林文不以为然摸着他那热辣辣的脸,揉着他的脚:“没有用的!人家都晓得你的名字了,不可能就这样放了你!肯定说我们商量好了。”
陈道:“那你也试一下嘛。”
林文不耐烦得道:“我说没用就没用!你当人家都是吃干饭的?”
陈晨生也提高声音吼道:“昨天叫我去的是你!你说出了事由你负责!”
林文也高声吼道:“我开始也没有想要那么多钱!我是看他家里那么有钱才开口的!早晓得你就莫去!现在怪我都迟了!”
陈晨生气得说不过话来,旋又笑出声来:“怕个吊?学校对这样的事情,首先肯定还有个留校察看,不会立马开除的;就是让父母知道有点麻烦——可也大不了打一顿——不会,他们都说了,我长这么大了,应该不会打了吧?”可转念一想,又带这哭腔道:“……不行……真的不行……我爸晓得了……真得塌天了!真得塌天了!……”陈晨生眼睛开始浑浊了,一把抓住林文的衣角:“林文,我求你!就一次,就一次,就这一次!真的,我爸晓得这事肯定会疯掉的,你帮帮忙,帮帮忙,行吗?”
林文想了良久,叹道:“我尽量吧,可他们信不信,我就不晓得了!”
“谢谢谢谢谢……”陈晨生多少松了口气,可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大叫了一声,整个人蹦了一蹦——
红符!
红符!
红符在身上!
小秦打开了房门,上下打量了打量陈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