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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我请了假,不敢再面对丁桐。晚自习我去了学校,丁桐看我的眼神有些恼,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做数学练习。两节自习课,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自习课下后,我收拾书包准备离开,丁桐拉住了我:“林蓝,你待会再走,好吗?”
我听了他的话。
人都走光了,丁桐来到我身边。我一动不动。这是他给我的第一个温暖的拥抱,也将是最后一个。我用手拭去了他脸上的泪。
那个晚上丁桐送我回家。一路上繁星密布,我知道,这是我人生中最值得珍惜的时刻。
第二天,我没有再去学校,我的家,又搬到了另一个城市。
命运让我在10岁的一次意外中毁了容颜,尽管父母给了我最好的医疗条件,可我的模样却已经完全更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恐怖。10岁以后,我再也没有朋友。我的心里一直珍藏着童年的回忆,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然后,永远退出,留给他完整的幸福。
(文/水晶玫瑰)
第二章
杏子远在天边
和陈灿通信很久的女孩杏子决定和他见面,最后却擦肩而过。陈灿一直苦苦追寻着梦一般的杏子,可是,那个杏子,是否真的存在?
田嫘很想知道陈灿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可她没有勇气约他见面。虽然两年来他们写过近百封信,通过无数次电话(当然是在爸妈不在家时)。虽然他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
陈灿是田嫘的笔友。她让他把信寄到自己家里。田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便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叫“杏子”。
这样挺有神秘感。
陈灿在电话里说:“杏子,你真名叫什么?是哪所学校的?我去你们学校找你。”
田嫘有些紧张。
田嫘对自己一向不太自信。她担心陈灿把自己想得过于完美,见面后失望。
想了想,田嫘说:“你猜猜看,我长什么样儿?猜对了我就和你见面!”
陈灿说:“我猜……你应该是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
田嫘补充说:“还有樱桃小嘴柳叶眉,一个绝代佳人,对吧?”
陈灿在电话那头“嘿嘿”笑了:“其实长什么模样并不重要。”
哼,哄谁呢?田嫘想,这样的话鬼才相信。
果然,陈灿又很认真地补充道:“但我很喜欢披长发的女孩,我只在乎这个!”
田嫘三分气恼,七分得意。
因为毕竟他还是非常在乎长像的。但田嫘刚好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同桌罗莎曾开玩笑说她可以做“飘柔之星”的广告。
田嫘突然间增添了几分自信。
“我们星期五下午五点在中山公园侧门见面吧!”田嫘鼓足勇气说,“我在头发上别一枚杏花发卡。”
田嫘说完便挂了电话,她的心冬冬地跳得厉害。
田嫘有一枚很漂亮的杏花发卡。星期五上学时,她特地把发卡别在头上。一想起要和陈灿见面,田嫘心里便激动得要命。
同桌罗莎看到了发卡,连声赞叹:“呀,好漂亮!哪儿买的?”
田嫘说:“在安琪儿精品屋。”
下午,田嫘发现罗莎头上也多了一枚精致的杏花发卡。同样的发卡别在罗莎头上似乎更漂亮。罗莎也有一头飘逸的长发,此外还拥有一张令人羡慕的脸蛋。她是全校最漂亮的女孩。
田嫘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她偷偷地把自己的发卡从头上摘了下来。
放学后,田嫘早早便来到了中山公园侧门口。五点钟还没到,田嫘把背包挂在树丫上,然后沿着公园的院墙来回走动。这样可起到消除紧张的作用。在她的背包里,藏着一个笔记本,上面有十几首小诗,是田嫘自己写的。她打算把他们作为见面礼赠给陈灿。
陈灿还没到来。田嫘取出杏花发卡,想往头上别,可刚一抬手,却突然迟疑了一下。她心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不别发卡,看陈灿是否能认出我!
田嫘相信缘分。她想,如果有缘,不需要任何识别标志,仅凭直觉我们都应该能认出对方!
一个高大的男孩急冲冲走了过来。田嫘的心怦地跳了一下,激动得几乎要窒息。
是他,肯定是他!
田嫘断定他便是陈灿,那是一种很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陈灿并没有注意到田嫘。他在公园侧门止住脚步,目光从田嫘头顶上飞快掠过,转而焦急地四处张望。
看来,自己并不是他心中的杏子!
田嫘很失望,心头涌起一丝淡淡的忧伤。她呆呆地站着,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个女孩骑单车过来了。田嫘看见陈灿快步迎过去。
那个女孩竟是罗莎!她别着杏花发卡,满头长发在田嫘盈满泪水的眼前骄傲地飞扬。
田嫘咬紧下嘴唇,并微微扬起头,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扭头便跑,背包也忘了拿。在公园围墙的拐角处,她随手扔掉了那枚杏花发卡。
身后有人大叫,“嘿,小姑娘,东西掉啦!”
田嫘回过头,看到了一张大男孩的脸。他友善地微笑着,捡起发卡,反复研究。
“你就是杏子,对吧?”他说,“我叫大伟,是陈灿的表哥,约好陪他来看你的,可我迟到了一会……”
田嫘慌乱地背起手,“不是我,不是我!”她语无伦次地喊叫着,扭头跑了。
大伟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田嫘不再给陈灿写信。陈灿一连寄来了两封信,田嫘也没勇气看,全是拆都没拆便原封不动地退给了邮局,那些信最终被贴上“查无此人”的标签退还到陈灿手中。
田嫘一连好多天不接家里的电话。有一天她听到爸爸纳闷地自言自语:“怎么总有人打错电话?谁叫杏子?”
两人不久便断了联系。
这天,罗莎心事重重地找到田嫘。
“半个月前,我在中山公园门口认识了位奇怪的男孩,”罗莎说,“他挡住我的单车,叫我‘杏子’,我告诉他认错人了,他很尴尬……后来我们却聊得很愉快……”
田嫘试探着问:“你很喜欢他?”
罗莎脸红了,她点点头。
田嫘又一次咬紧了下嘴唇。
罗莎没有在意田嫘的表情,只顾自个儿说下去:“可他总是要叫我杏子,说是为了圆一个梦。”罗莎一脸醋意,“真想见识见识那个叫杏子的女孩!”
田嫘拼命忍住泪。
“哎,对了!”罗莎说,“他约我星期天去公园划船,田嫘你陪我去,好吗?”
田嫘找个理由推迟了,她害怕见到陈灿,更无法忍受罗莎和他在一起。田嫘觉得自己和罗莎相比,真正是个彻头彻尾的灰姑娘。
这天,大伟突然来找田嫘,那天他在中山公园侧门外的树丫上捡到了田嫘的背包。
“我知道你就是杏子!”大伟说,“为什么你不愿向陈灿说明白呢?”
田嫘忍不住哭了。
“真不明白,”大伟盯着田嫘的眼睛,“一个诗写得那么漂亮的女孩,还会害怕什么?”大伟拿出一本刊物,“请原谅我翻了你的笔记本,顺便挑了两首诗发在我们学校的校刊上了。”原来,大伟是省师范院校校刊的学生编辑。
田嫘心头一热。
“杏子是杏子,我是我!”她终于郑重地宣布,“我叫田嫘!”
“你很特别!”大伟很小心地说,“你不是杏子,但同样可爱,对吗?”
田嫘使劲地点头。
田嫘突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早上照镜子时,她甚至发现自己一天天漂亮了。
罗莎生日,邀请了田嫘。田嫘接受了邀请,虽然她知道自己必然会在生日宴会上遇到陈灿。田嫘相信自己已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
陈灿那天喝了很多啤酒,醉眼朦胧时,他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他说自己曾有一个叫杏子的笔友,他非常渴望能见到她。
田嫘心里全是酸酸的感觉。
“你见不到她!”田嫘喃喃地说,“世上压根儿没有叫杏子的女孩,她不过是你心中一个虚幻而完美的影子而已,她远在天边!”
陈灿怔怔地盯着田嫘,似乎要从她脸上读出点什么来。
田嫘没有承认自己便是杏子,她装着去擦汗,乘势捂住酸酸的眼睛,但还是有两行清泪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田嫘高二那年,陈灿高中毕业,参军去了西藏,做工程兵。在一次执行架线任务时,电流击伤了他的双眼,他失去了光明。
田嫘是从罗莎那儿听到这些消息的。此时罗莎已退学,在一家酒吧做收银员小姐。罗莎告诉田嫘,她想和陈灿分手。
田嫘很为陈灿担忧。她想给他打电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给他写了封信,却不知道该写什么。最后田嫘在信封里面装了一张白纸。田嫘想,他知道的,他一定知道的,即使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天,田嫘家的电话突然响了。刚拿起听筒,田嫘便听到了陈灿那熟悉的声音。
“是杏子吗?”
田嫘压抑着抽泣,装出一副快乐的语调:“是呀,我是杏子!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呀!”
“可惜……我永远都无法看见你了!”陈灿很伤感,“杏子,你到底在哪里?世上是不是真有一个叫杏子的女孩?”
“真有!”田嫘哽咽着说,“杏子远在天边,杏子永远在你身边!”
田嫘决定再做一次杏子。因为陈灿需要杏子。
杏子是个美丽的梦,有梦,人才能活得更坚强。
(文/胡纯琦)
第二章
云烟深处雪茫茫
女孩的背影是男孩的心跳,男孩的笑容是女孩的期待。当高中时光一点点流走以后,记住这段岁月的,只剩下了男孩笔下一个又一个如精灵般美丽的背影。
水水爱极了北方的冬天,只因那漫天的飞雪。
她是南方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雪。其实妈妈说,在水水三岁那年也下过一场雪,只是三岁的水水怎么可能知道,又怎么会记得那就是她魂牵梦萦的雪呢?于是水水常常就会对着书里描写的雪景发好大一阵子呆,那里冰雕玉砌的世界多么令人神往啊。
喜欢上那个叫祁盟的男生,也是因为他来自风雪飘摇的北方。祁盟的到来,装点了水水十七岁花季少女的梦。
祁盟是高二下学期才转学来的。他看起来其实并不像是北方人,生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下巴尖削,像是卡通画里的美男子。但他高大的身形却还是显出了身为北方人的粗犷。
祁盟个子高,被老师安排在了水水那一组的最后一桌。水水于是改变了每天从前门进教室的习惯。总是故意从后门走,很自然地经过祁盟的课桌,然后留一个娇俏的背影给祁盟。
水水知道自己的背影很美。
去年暑假的时候,在海边,爸爸曾为她拍过一个看海的背影:着一身纯白的太阳裙,裙角飞扬,还有一头随风而舞的长发,飘逸到极点。这张照片被放大了挂在水水的卧室里,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