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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站在阿尔身边的晓摇晃着站起身来。他走近壁橱,翻找着什么,然后走了回来,浑身散发出血的味道。和以前一样,他伸出滴着血的手臂递到阿尔面前。溢出的血液滴落在阿尔的嘴唇上。
“不……”
阿尔拼死地绞出了声音。
“不……要……”
“喝吧。这样才会早点治好,上次也是这样吧。”
“不……不……”
为了不让血滴掉进嘴里,阿尔想要摇头,但是立刻传来了剧烈的疼痛,阿尔不由得“吱!”地惨叫了起来。
“不要乱动身体了。不做X光检查,我也不知道你身体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你被扔下来的时候摔碎了很多骨头吧,我真的不敢想象啊。”
摔在嘴唇上的血液是那么甘甜。心里想着不要喝的,可是舌头却擅自地动了起来,舔干了那滴血。
“不,需要。”
“才不是不需要。只要喝下去,你的肚子,眼睛和脑子就会好了吧。”
“晓……难……喝。”
一听到这句话,晓的手臂就立刻硬压在阿尔的嘴上。
“不要挑嘴了!快喝!”
擅自流进嘴里的美味的液体,让阿尔无法抗拒。本能战胜了理性。身体想要这血液。想要治好,想要从中解放出来。
所以阿尔才不要。喝得入神,就收拾不住了。这么美味的东西,一喝起来就无法停止。这样下去也许又把晓吸到昏倒了。可是心想着停止,但是嘴唇还是动作着,不住地从伤口中吸吮着血液。
“你记得在我死之前停住就行……真是的,听不见了吗……”
晓温柔地抚摸着入神地吸吮着的阿尔的额头。明明不疼了,可是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要是他不温柔地对待自己就好了……要是他不温柔就好了……阿尔喝着血液,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结果,阿尔还是一直吸到了晓脸色惨白的地步。这一次晓趁着还勉强有意识的时候自己把手臂从阿尔嘴边抽了回来,总算没有弄到要叫救护车的地步。在把血分给了阿尔之后,晓摇摇晃晃地走近了厨房,大口大口地喝起牛奶与水来。
晓给自己的活生生的血液果然有着莫大的威力。只用了一个晚上,眼睛能看到的伤口就都合口了。就连整个被割裂开来,内脏都散出来的肚子也重新被皮肤遮盖了起来。头皮也在连接在了一起,只是里面的骨头还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来。看来为了维命,首先要修复内脏,然后才是骨头之类的东西。后背的骨头也还是裂成一块一块的,一刺一剌地作痛。现在脖子还不能动弹,手脚也还向着奇怪的方向捻转了过去。
第二天,晓抱着放着阿尔的盒子,脚步蹒跚地来到了殡仪馆。由于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简真是面如土色了。大家都担心得要命,只有他本人坚持说“没关系”。可是在等候室他就昏倒了,就这么被抬上了救护车,送进了医院里。
输了三个小时的血之后,晓回到了殡仪馆里。也不听大家的劝,坚持着“是我负责的”,就进行了这一天最后的遗体处置。
“高冢先生,他没关系吧……”
在过了下午五点的等候室里,丸山抬头看着上面的时钟。
“我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津野很愤慨似地粗着鼻息说道。
“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么根本没有勉强自己的必要啊。可是他却坚持要自己来做……”
好了好了……小柳安慰着津野。
“高冢先生不是从过去开始就这么顽固的吗。可是,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才希望有人在这种时候帮助他啊。虽然有津野君帮忙我就放心了,但是他还是在意下午五点的规定吧。”
“助手是规定只能做到五点,可是这也要分时间和场合啊。我觉得今天就让我进去不就好了吗。”
津野那硬梆梆的口气让小柳苦笑了起来。
“高冢先生是因为阿尔出了事,所以才会心情焦躁的啊。”
一边说着,丸山一边温柔地抚摸着膝盖上的盒子里,匍匐在白色的毛巾上一动不动的阿尔的头。津野也担心地向盒子里看着。
“它被狗给咬了……”
“虽然嘴里说着很快就会好起来,可是那时候高冢先生的表情真的很恐怖啊。而阿尔也一动都不动,叫都叫不出来,看着就忍不住想要掉眼泪呢。”
这时门发出梆的一声打开了。房间里的所有人一起回过头去。
“……你们还没走吗?已经过了五点了。”
身穿着手术服的晓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小柳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刚才那具遗体已经处理完毕了吗!你是四点前才进去的吧?”
“因为不用修复,也不用验尸……”
冷淡地这么说着,晓砰的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放在丸山膝盖上的盒子。
“那家伙,动了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动。”
晓呼地吐了一口气,环视着剩在房间里的人们的脸孔。
“你们等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大家是因为担心晓才会留下来的,可是这个没神经的男人却根本没有发现。带着关心没有得到回报的悻悻感,三个人都回去了。似乎是等着大家回去的时候一样,晓马上带着阿尔的盒子进了CDC房间。他把还是蝙蝠的阿尔放在了台子上,自己来到房间的角落,无力地瘫坐了下来。
太阳落了山。在阿尔的身体变化成人形的同时,就得到了放在瓶子里的充足的血。阿尔无法起身,只能躺着把管子当成吸管一样啜饮着。虽然及不上晓那活生生的血,可是人血果然有着奇效。喝着喝着。背骨与手臂骨,还有头盖骨都发出咯吱吱的声音,明显地修复了起来。平时总是两升的,但是今天的量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些。
“你的脸色好多了啊。”
看着脸色是毫无疑问的青色的晓,很开心似地摸着自己的头。阿尔带着深深的歉意说道:
“治好了。”
“治好了?”
晓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刚才的,血,骨头也,治好也,不疼了。”
“刚才你还虚弱到叫都叫不出来的,怎么这么轻松就治好了啊!”
听着这熟悉的怒吼,阿尔道着歉:“对不起。”
“……原来血是那么有效啊。不过对你来说,只有血是有营养的东西,所以只要喝很多就能治好伤口。算了,这也算有道理吧。”
在从遗体中得到血之前,作为代价……不,不应接说代价,而应该说是作为对他们的心意的感谢,为他们进行按摩。可是今天他却没有能够这么做。就连把血分给自己的人长相都没有看到。
“那位分给你血液的遗体已经回家去了。我代替你,好好地对他行了礼。”
“……对不,起。”
晓定定地看着垂下头道歉的阿尔。
“你没有对我道歉的必要。我想你也知道了,按摩只是形式上的东西而已。从遗体中抽出的血液都要消毒之后舍弃的,给了你与丢掉,两者也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就算是这样,该怎么说……我让你这么做,是希望能不要放弃身为人类的心情。”
晓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了句“可是话说回来啊”,苦笑了起来。
“你真是个要不得的家伙。实在是会给人添麻烦呢。”
“对不,起。”
“可是,还好你是吸血鬼啊。”
阿尔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
“如果你是人类的话,那就会死掉了。因为你都被弄成那么凄惨的样子了。我在美国学习的时候。见过糟糕到简直像进过地狱一样的遗体。我还觉得这辈子不会看到比那更惨的了。可是你的情况却比那还要糟糕。还好你是吸血鬼,不管多么疼痛难受,也不会死。怎样都会治好的啊。”
晓软绵绵地瘫坐到了地上。
“啊,好累啊。我现在觉得回家……吃饭都很麻烦。”
阿尔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无论是手脚,还是后背头颅,身体的任何地方都不疼了。晓直勾勾地看着阿尔,眉间堆起了深深的皱纹。
“虽然身体治好了是好事。可是看到你那副都不能用‘治好’形容的生龙活虎样,我就觉得火大……”
阿尔忽然走在晓面前。手扶上了他的膝盖,俯下了身来。
“……你干什么?”
“抱,晓,到,等候室。”
“这点路我自己能走啦!”
晓粗暴地捶打着阿尔的后背,然后抓着台子前边站了起来。他是太勉强自己了吧,看得出他把牙齿咬得紧紧的,到了脸颊都在痉挛的程度。
如果自己出手帮忙,他会真的生气的吧……阿尔提心吊胆地看着,却见晓刚走出一步,身体就摇晃了起来。阿尔慌忙抱住了他。这次可不能让他再胡来了。阿尔把晓整个人横抱了起来。因为喝足了血的缘故,抱起来的身体也显得很轻。
“你、你这家伙!”
阿尔无视他怒吼的声音,全裸着就从CDC房间冲了出来,一直跑到等候室里,才把晓放在了沙发上。
“你别做多余的事!”
晓躺在沙发上发出了怒吼。
“对不起。”
为了不让怒吼的晓揍到自己,阿尔往后退一步,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而晓带着吃到浇番茄酱的生鱼片那时候一样,带着极度悻悻的表情咋了咋舌。
“……既然你这么有精神,那就把CDC室的台子收拾干净,还有把你刚才喝干的那个吸引瓶消毒吧。”
“是!”
就在阿尔旋转身体的时候,等候室的门大大地打了开来。进来的人是津野。一看到阿尔,津野就“哇啊!”也大声叫了起来。被他的声音吓到的阿尔噔噔噔地后退了三步。
“你、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等候室里!”
怒吼出口,津野才发现了房间角落里的晓。
“高冢先生,你也为什么……”
津野交替地打量着阿尔和晓。
“津野,这家伙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是来做清扫的打工仔。”
晓刷拉刷拉地抓着脑袋。
“打工的……吗。”
“没错,打工的。”
可是就算知道了阿尔是什么人,津野眼睛里的疑惑之色也完全没有消失。
“打工不打工不重要啦,为什么他会全裸着啊!”
这声叫喊,让晓的眼睛顿时从津野身上转了开来。
“……因为他正换衣服换到一半。”
阿尔慌忙张望着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披的,可是什么也没有。大家都把大衣和上衣放在了更衣室里。无奈之下,阿尔只得整个人缩到了晓坐着的沙发背后去。
“就算是换衣服,那也该在旁边的更衣室里换啊……”
“他,他搞错房间了。”
虽然怎么想都是完全说不通的解释,可是晓仍然强硬地坚持。津野虽然还是一脸置疑的表情,但还是嘟囔了句“这样啊……”走向了自己的桌子。原来他把手机忘在这里了。
回去的时候,津野走到了门前,又回过头来。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可是,那个……我觉得还是把工作和私人生活分开比较好。还有今天请您不要再勉强自己了,赶快回家好好休息吧。”
津野刚一回去,阿尔就从沙发背后畏畏缩缩地四脚着地爬了出来。
“津野,来了,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