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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层办公楼，已经没有空的房间，不光这一层，整栋写字楼，都没有空余的房间了。
这儿从来不缺有钱人，越是价高的地方，大家越是抢着要。
后来，不知道江一飞动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顶楼最贵的地方，租了两个房间。
当自己和凝然的办公室，将原来的办公室空出来，留给技术部使用，有时候也当做公司的会议室，算是规范了一下。
凝然去了顶楼之后，和韩子夜的接触少了，倒是也没有更多的碰撞。
公司的茶水间，设在十一层。
有一天，凝然在茶水间泡茶，正好听到婉婉和韩子夜的对话。
婉婉：“子夜姐姐，你的裙子好漂亮啊……”
韩子夜：“婉婉，姐姐告诉你，要做花瓶，当然得做漂亮点的。本来就是花瓶，再丑了还有谁喜欢啊……”
凝然听不下去了，本来正躲在后面冲茶，直接现身：“婉婉，你先去把资料整理一下。”
等婉婉走后，凝然关上门冲着韩子夜低喊：“豆沙包，你胡说什么呀？教坏了人家孩子！”
韩子夜一边欣赏自己粉色指甲上的彩绘，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哪有……”说完，还冲着凝然飞了个媚眼。
凝然最见不得韩子夜这个轻浮的样子，要知道，凝然程小舟那一批大学宿舍楼里长大的孩子，谁的家教也没有韩子夜严厉。
当然，谁也没有韩子夜乖巧懂事，当然，那是特指韩子夜小时候。
第二十四章谁的童年更悲惨…
凝然的父母是常年驻外，对凝然是放羊式管教，就连数学系的王老师，自小要求儿子要讲究序列之美的，也没有韩子夜的母亲陈阿姨要求高。
从很小的时候，凝然还经常蹲在学校操场上的沙坑里玩沙子的时候，程小舟比她强一点，也就是在操场跑道上骑小自行车，可是那个时候的韩子夜，已经开始练习毛笔字了，每天雷打不动的三个小时。
其他时间，用来背诵古文和练习仪态。
院里的小伙伴们，经常看到，小小的韩子夜，穿着小小的长裙子，迈着小小的碎步，在学校里的林荫道上走来走去。
挽着发髻，一身长裙飘逸的陈阿姨，就在一边监视。
韩子夜的裙子上，系着几颗小小的银铃，要是发出频繁的响声，就会被陈阿姨惩罚。
院里的小朋友们顽皮捣蛋干了坏事，或者撒谎打架之类的，总是免不了被父母惩罚，除了批评训斥，打骂也是少不了的。
可是，小朋友们从来没听过陈家传出训斥声，也从来不曾在韩子夜身上见到伤痕，哪怕是手心，也从来没被打过。
不管什么时候，韩子夜出现，总是整整齐齐的淑女样。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了，陈阿姨从来不体罚孩子，总是以教育为主，然后感叹一声，到底是学中文的，就是会寓教于乐。
这让经常会被打屁股的男孩子如程小舟之流的很羡慕，也让偶尔会被打屁股的女孩子如楚凝然之流的很羡慕。
每次被打之后，小朋友们默默流泪的时候，就会遥望着陈家的灯光想象着自己要是陈家的孩子该多好。
可是，有一次，凝然的妈妈突然奇想，要将调皮蛋爱哭鬼楚凝然送去给陈阿姨管教，凝然却激烈反弹，几乎是以命相抗争，抱着楚妈妈的大腿不撒手，高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楚妈妈感动之余，又要急着出差，这事才算作罢。
第二十四章谁的童年更悲惨…
凝然之所以反抗激烈，就是因为她知道真相。
韩子夜家和凝然家在不同的单元楼，并且，韩子夜家在二楼，凝然家在五楼，按理说没有什么交集。
可是，有一次中午，凝然惦记着学校里的那几棵核桃树，约好和程小舟一起去打核桃。
那时候，学校里的分区还不想现在这么鲜明，职工宿舍楼就在大学校园里面，所以学校里种的那些花啊树啊，小朋友们就当作自己家的一样。
核桃树就在韩子夜家的对面。
凝然去的早了，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程小舟，就决定躲到树上去吓程小舟。
就是那一躲，凝然见到了让她震惊的一件事。
凝然爬上核桃树，正好对着韩子夜家的阳台，阳台门开着，她能够一直看到客厅里。
在韩子夜家的客厅里，那张白色的大餐桌上，放着一把黑色大椅子，大椅子上摆着一把绿色的塑料小椅子，小椅子上摆着一张白色小板凳，小板凳上跪着韩子夜。
桌子，椅子，椅子，板凳，再加上跪着的韩子夜，加起来几乎快到天花板了，韩子夜就跪在那么高的地方，摇摇欲坠。
当然，陈阿姨为了安全起见，还给韩子夜加了条安全带，一根绳子，一头拴在韩子夜的脖子上，另一头拴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上。
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凝然都忘了，只记得那个人造宝塔，塔上是受镇压的韩子夜。
从那之后，凝然见到陈阿姨都要躲着走。
那时候凝然也才三四岁，可是因为害怕，凝然记得很清楚，到现在，凝然看见韩子夜，有时候还能想起她家的客厅，宝塔和安全绳。
那时候，都是小孩子，只知道害怕陈阿姨，不知道同情韩子夜，见了她该是闹得还是闹，吵照样吵。
而韩子夜呢，人前温顺，人后也没少跟凝然吵过。
第二十五章谁的童年更悲惨…
而韩子夜呢，人前温顺，人后也没少跟凝然吵过。
韩子夜看不惯凝然的真娇气，凝然看不惯韩子夜的装乖巧。
后来，凝然再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学校的体育老师，也是院里小朋友二胖的爸爸，暑假里开了个武术班，专门教这批孩子们，程小舟去了，凝然自然也跟着去了。
韩子夜竟然也在。那是韩子夜唯一一次跟大家学同样的东西。
当时连二胖爸爸都惊讶了，韩子夜轻言细语的说：“妈妈说，武术也是我们的国粹。”
这句话说的二胖爸爸心花怒放，调教起这帮小孩们更是毫不留情，怕吃苦怕疼怕累的凝然天天哭，天天练，一边练一边哭，虽然没有放弃，却更加讨厌韩子夜了。
现在，回想起往事，凝然虽然万分同情那时候的韩子夜，可是更不待见她现在这样一幅游戏人生的样子。
而且，韩子夜自从上了大学，就很少回家，大学毕业之后，更是和家里断了来往。
“韩子夜，你到底怎么会来这儿？”凝然劈头就是这一句。
凝然也是通过韩子夜的博客，才能知道她的情况。
博客中的韩子夜，工作就是旅游，只见到她贴图，没见过其他的事情。
没想到，韩子夜一句轻飘飘的话，几乎把凝然当场雷焦。
“哦，我来见网友。”
“韩子夜，你多大了？还学人家见网友啊，你丢不丢人……”难怪那天，在路边听到韩子夜叫人“泡沫弟弟”，我呸！韩子夜，我鄙视你！
“什么叫我多大了？姐姐我才二十四，我美好的青春刚刚开始，我美妙的生命无穷无尽，我为什么不能见网友？！你说！你说！你说！”
“韩子夜，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才提醒你，趁着还年轻，正正经经找个工作，再找个看到顺眼的男人，嫁人成家才好。”
第二十五章没钱就装暴发户…
韩子夜轻轻一笑，满是讽刺：“小粘糕，老师没当成，还是这么爱说教啊？可惜，姐姐我不做学生很多年了。还有，我真怀疑，你真比我小吗？还工作啊，结婚啊嫁人啊的，你怎么跟那些个裹脚老太太似的。难道……”
韩子夜的目光扫向凝然：“你外表只是假象，内心是大妈？还是个邪恶的大妈？”
凝然气匆匆的摔门而出。
从小到大，她就从来没在口头上战胜过韩子夜。
凝然愤愤然返回了顶楼，推开门就遇上江一飞。
“江总，这是我的办公室，好吧？”两间办公室，分给了两人，可是江一飞有事没事的就喜欢跑到凝然这儿来凑热闹，公司是他的不假，可是她也有隐私的好不好？
“咱俩离得太远，我还真不习惯呢。有点想你了，就来看看。”江一飞笑嘻嘻的，还是一贯的玩世不恭样。
这也叫远？如果隔壁叫远的话，那天涯叫什么？
那她和程小舟，又叫什么？
最远的不是人在天涯，而是我在前世，你在来生。
凝然突然抑郁起来。
对程小舟，突然的思念，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再看看一边一脸玩味看着自己的江一飞，凝然明白，两人都是太闲了。
想当初，两人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撑起一家公司的时候，睁眼就是工作，闭眼就是休息，从来不失眠，也从来不做梦，程小舟哪怕是根针，也插不进凝然的生活。
可是现在，空闲了，思念才会突然涌现。
原来，思念，真是悠闲的副产品。
“咱俩，看样子都是太闲了……”凝然喃喃自语。
江一飞点头：“正好，下周有个应酬，咱俩一起去吧。”
江一飞所说的应酬，是当地某个家族的订婚典礼，因为那个家族影响颇大，所以到时候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道贺。
第二十五章没钱就装暴发户…
凝然他们这种小公司，自然不会收到请帖，不过当凝然把这个疑问抛给江一飞的时候，此人只是很无赖的一笑：“人家美国人连白宫都能闯进去，我们不过是去参加个订婚宴，还要什么请帖。”
这个答案，让凝然很无语。
不过，鉴于目前生活太无聊，凝然还是同意了和江一飞的冒险。
有了目标，就开始行动。
订婚现场，肯定富人如云，要想混进去，服装很重要。
所以，接下来几天，凝然主要和江一飞进行挑选和采购。人家穿白宫宴会的美国夫妇，也是穿着礼服去的，在中国这个礼仪之邦，也不可能穿着路边摊淘来的衣服，就能闯进去开开眼界。
这年头，道具很重要！
凝然去逛街，江一飞自然跟着，公开的理由是，两人要选身好衣服，就算是不请自来，也不能坠了公司的名头。
不公开的理由是，凝然的路痴，从来就没有好过。一旦跑到商场那种封闭环境，也许一天也转不出来。
这个地方虽然小，好车多不说，名牌也集中。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儿是个很能烧钱的地方。
美中不足的是，凝然这一个公司高层，跑到那些顶级女装店里，绝对一个贫民。
凝然一边紧跟江一飞，一边捂紧自己的钱包。
这儿的女装，凝然并没有看出多么好来，但是一旦有凝然觉得还可以的服装，那价钱绝对令凝然降低了好感。
大商场品牌女装店的女店员们，眼睛如同锥子一样，能够穿透层层伪装，一瞄之下就能看清顾客钱包的厚度。
所以，将凝然当成了空气。
江一飞带着凝然逛了几圈，两人来到商场中间的休息区：“凝然，你得拿出点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