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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张信哲的这句歌词不幸成为了我们所有人的谶言。说起来高哦仪这时候已经可以笑谈此刻心境,说我们都被考得又酥又香,都已经在重压之下如鱼得水;而现在我们还在发泄,为自己的沉沦没完没了地痛惜,对未来的期望值down入谷底。说起来倒还在挣扎,可是静说的很对,看到当日与自己在同一起跑线的故人飞黄腾达,其实不是对自己的境遇表示不满,只是承受不了这比较之后巨大的心理压力。发觉还是我们原来这帮人谈得拢,坦承功利也没有什么掩饰;本来就是,在这种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不去考虑功利又怎能打出足够的一席之地? 文院女生还在打招牌要谈纯感情的恋爱,那就不稳定吗,那就免不了戏剧性的哭哭闹闹。这就美好了吗?与想象中的纯粹似乎两样。看着周围明目张胆形形色色,有多少心也灰了。 2001年6月6日 晴 记得去年圣诞节喝了一罐啤酒,也没有什么感觉。昨天是莹莹生日,大家哄起来,气氛总是热烈地让人忘乎所以,林林总总地喝了两瓶啤酒,还有一杯红酒。于是觉得酒有些沉了,却也只是除了头昏之外再无别的症状。思绪很清楚,但还是打定主意借酒装一回疯,“毅然”加入那个抢电话的行列;而且终于天道酬“秦”,竟然让我在她们一帮老手中抢到了话筒。电话播通了以后语无伦次,把那头的蛙吓得什么似的,张口结舌,仿佛比我这个喝多了人舌头还大。  。 最好的txt下载网
时光的风轻吹(5)
宿舍里个个都是酒鬼,并且不长的时间里,她们都已经有酒醉的经历。其实我觉得醉酒也需要勇气,像我这种活得沉重的人是不敢纵酒的,因为神经松弛之后谁知道会不会歇斯底里地发泄起来?那我还怎么做人呢?所幸天生有一副不错的酒量支持,一般的场面都能应付过去;纵然是昨天,事实上是刻意“放大”了酒精的作用,是有意识的松弛而已,尺度还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真是,连放纵情绪都不敢彻底,是不是有点累? 有点文人气质的人大约都是能喝的,昨天桌上五个中文系的谁也不输给谁。我们宿舍的四个人动辄亮杯底,倒真有几分豪气在胸中涌动。晕黄的灯光下觥筹交错,气氛太好,其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出来冷风一吹神志就清醒了,回来几个人接着起哄,仍旧弥漫着一种温馨的情绪——我们这些人,都是只凑兴不会扫兴的人。看过很多写喝酒的文章,印象中最好的一篇应当是焦桐的《论饮酒》,他在文中提到“招魂酒”,几曾见过饮酒还有镇之以静、回归自我的功效呢?对比于我,其实这正是一种相反的态度,摆脱桎梏,利用世人对酒精的容谅剥除假面、如释重负——能这样也是一种境界吧! 而我们,还停留在排遣心情的段数上,因此没有贪杯的欲望。 2001年6月9日 晴 汽车站旁总会聚集着成群的马自达(我们这个江北石化小城特有的交通工具),一旦从公交车上下来,便会面对冲上来的这些司机,直白的一句:“要车吗?”那种满面尘灰烟火色的形容、不堪重负的憔悴让人惊恐之外来不及厌恶,便更多地寄予了不忍。 时常听奶奶说,又看见原来单位的某某人就在你们家楼下开马自达,夫妻俩都下岗,小孩又才怎样怎样,总之家里真的困难。若干年前,我们不会想到市民阶层会产生分化,会有这样一群“城市贫民”在苦苦挣扎。那时人们关于没有工作的概念是“待业”,所谓“待”,自然是有解决的一天,似乎并不需要去操心。现在想想,事实上那样的年代距离我们并不遥远。我们的童年生活里依然会有粮票、布票、电视机票,也看过如今看来非驴非马不中不西的蹩脚电影。那时大人们一个月拿两百块钱已经美得飞飞,每个星期天早晨六点钟起床赶鼓扬车进城是一周唯一的节日,电视机只有八个频道,外国电影前面都会有绿色屏幕上的“译制片”字样。之所以能记得这种种琐事,恐怕并不仅仅因为小,而是那时候我们都没有社么危机感;被抛在江北的这个闭塞的小城里自得其乐,100%的公有制让我们安心,所有人都以为日子会拥护员这样过下去,虽然那时第一家国有企业破产已经发生了。 曾几何时,好像是从城里的一大企业陷入困境开始,我们忽然发现尽管我们偏远我们闭塞,却并不能免除时代的浸染,并不是想象中的世外桃源。一切的下岗、内退、买断蓦然成为了现实生活中真切的事情。可是即便我们的荷包在大幅度缩水,即便贫富的差距在拉大,有人开起了私家车,有人在市场买下市菜;一切的现代都市应当有的东西还是没有放弃他们入侵的步伐——卖场式的超市,肯德基、麦当劳也来凑趣,家人的言谈里不得不多了为今后打算的内容——对于终于赶上了时代的尖端,我们不知该悲抑或喜。 时常想我们这一代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们用已有的全部生命见证了中国社会最急剧的变化。从初期惯性的保守,到中间非理性的狂热,以及今天硝烟散尽后的麻木与狡黠而难以立竿见影的微调。我们的父辈起码还拥有过高尚的精神财富,我们却俨然两头不靠——不知道该去死守坍塌的精神家园,或者承认精神家园的坍塌。 2001年6月14日 晴 总是想预知未来,星座书、花占卜、水晶球,中世纪古堡里的迷幻色彩延至当代仍旧魅力无穷。但是无论如何舒广袖,地球上属于卜筮的空间已经少有,只有我们这群心灵空虚的女大学生不以为旧。 于是扑克牌是横空出世灵秀之所钟,54个元素忽然魔力无限决定命运气势如虹。4个让你记挂的人物,12个你关心的问题,乐此不疲、循环往复。其间偶有验证,顿时瞠目结舌作顶礼膜拜状,不然则笑闹成一团就此抛到脑后——其实虔诚只是表象,开心才是目标。 其实谁都知道,万事冥冥中定好,知道又如何,还不是徒劳无获。于是假装糊涂,对付着过,看日升日落。无事高歌,未知有未知的独特,未知有未知的安宁。有结果如何,乾坤不可逆转,天使仍然供在神社;没有结果又如何,有希望看战果,悬念推动无厄。生活依旧会是生活,不会因为预言而有丝毫改革。知道成名成家,徒增惰性自责;知道命运坎坷,又不能一刀了断以谢言者。所以玩玩也可,将花瓣榨出汁水,涂抹于苍白的日子聊以自欺;切莫信以为真,抱着谶言过活,那可怎么了得? 2001年6月17日 晴 刚进大学那会儿,热衷于谈感情。大门一开,电话铃声起来,编个故事搪塞,掩饰心中苍白。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默默安排,心中明白。也曾渴望朦胧面纱因换了时间地点而揭开,也曾憧憬纯情戏剧演绎舞台。结果当然都是摊开的牌,现实残酷惨烈却也出奇地坦率。心像被人狠狠一踹,钻心疼痛却毫不意外。于是收敛言行冷眼旁观,留无数心意随时猜。  
时光的风轻吹(6)
冷眼旁观,看戏目舞台丰富尽欢。速食面似的情感,防腐剂花样翻新形式待勘。有什么难,无非花钱花经历花时间玩。这是洒脱,这亦自我,这还可以自我标榜放心过活。其实大学谈情感才真正奢侈,吃不起山珍海味、可口家常只能将就快餐。于是今天风花雪月刚刚升华情感,明日悲悲戚戚已然了却言谈。洒脱只是寻欢作乐的托词,苦酒苦果仍得自己吞吐。每天扰得形容疲惫茶饭不思、主次颠倒过不去坎。佯装无所畏惧洒脱依然,却已不觉之中套上羁绊。 常想父母如果了然这样一种生活状态,是否能将血汗供奉得如此心甘;亦在想一旦我们这一代必须顶起这片天,伦理道德、觉悟修养,哪一项能让他们移交得心安?写写已经困倦,想来任何事物都能花明柳暗,又何必担心那个预言“垮掉的一代”? 着一身简朴装扮,在想从前的我们何其天真烂漫。小时候我们也曾热衷于听信道德劝化,为何这一切现在坍塌芜然?沿着断壁残垣,依稀描摹得出当年这个精神大厦的宽广楼盘。其实只是长大若干,又没有经历波涛澎湃,为何空虚地总拉情感垫背当赌牌? 写在大学第一年行将结束的今日,是告诫,是教训,是反面教材。世界不仅如此,失望不仅如此,只是适应为好,境遇会变,学业会挽狂谰,心却未必会从失望中走出来。 2001年6月30日 晴 天气忽然呈现出一种令人惊异的状态,似乎记事以来,没有哪个夏季热得这样毫无保留。汗水是蒸腾的空气中唯一有生气的东西,像是技艺高超的提琴手轻易地就拉到了最高音,丝毫不担心松了弦走了音。它大大咧咧地从皮肤的每个毛孔汹涌而出,瞬间汇集,顺着背脊、手臂,一切万有引力作用到的地方,缓缓前行,炫耀温度赐予它的权力。我们别无选择,在这个突如其来、格外焦燎的季节里,听凭宠儿们肆虐横行。空调无济于事,现代科学在真正的自然面前总是俯首帖耳。 就这么回了家了,大一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不及回味。想想去年也是今天放假,不过是高考前的温书假而已。那时还不知道不要高考,所以满心希望考了之后给所有力主我保送的人当头泼一盆冷水。现在想想真幼稚,泼了怎么样,徒增伤感而已;泼不成又如何,连现在不时过过嘴瘾的立场都失去了。大概是堕落了吧,什么样的话都可以拿来当救命稻草。 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可以说豁达了许多,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也可以安详——棱角啊,棱角,荡然无存了吧。大学校园其实也纷繁芜杂,什么样的货色都有,牛鬼蛇神活得滋润,城狐社鼠也能潇洒,我也没有理由做失意状。 2001年7月26日 晴 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于是反而没有失望,只有惊喜。 又是一次同学聚会,与寒假那天比起来,我有如上感受。这次的筹备与规模都无法与上次相比,却还算得上达到目的——毕竟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们班人就是这副脾气。这是我们的共性,没有过分热络并不说明多么淡漠,只不过我们大家都是理智而明澄的人,懂得如何将过去妥善收起,全身心投入新的生活中去。 见了那些寒假没有见着的人,也就是说,说话间一年过去了。还是一样,熟悉的依然熟悉,隔再久也没有隔膜;不熟悉的依旧彬彬有礼,奔过去打了招呼如同行完大礼,耽下来与熟悉的人聊海阔天空。 暑假回来,聚会已经聚了N次了。与不同的人碰头,无非叙旧与报新,很多话几乎已经有程序和模式套用。小学、初中、高中,还有小范围小团体,距离已经潜滋暗长,想来真有些惊心。细数之下,真正的挚交都考在了外地,用电话显然不现实,用信件又古董到太平洋去了,只是偶尔QQ上相见,着实沾了虚拟的光。 这是大一,以后会怎么样?平沙落雁,孔雀东南飞;凤凰涅盘,霓裳羽衣舞——一切都是自然法则。 2001年7月31日 晴 Instinct,安东尼·霍普金斯与小古巴·古汀联袂,讲一个动物学家在灵长群中的超脱。这其实是一个老题目,适合中国人隐逸的追求;但对于一向在世间恣情放肆、得意快心的美国人来说,他们探讨这个问题并不熟练,不得已兜了一个大圈子,毕竟有些问题想得不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