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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劳累,即便是硬撑下来了,他整个人也会被掏空了。
隔了好一会儿,明宇才慢慢开口,“夜深了。”
祝维摩提了笔正在一封书信上写字,悠长的字迹到第二行那里就停了下来,没有落款。他放下笔端,将书信叠了装入信封,将书信放置在了书桌上,抬眸对明宇说,“将这书信交给宫里御医束唯。”
“是……夜深了。”他又重复了一次,夜深了。
祝维摩点头,“夜深了。”调转车头,向着床案过去,褪下白衣,支起身子移到床上,平卧下来,闭了双眼。
明宇看他闭了眼,弹指灭了烛火,才转身拉上房门,飞身上屋顶,隐没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一大早,苏晓还在床上,就听见外面有人又是叫又是闹的,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扯了衣服穿上,走到门口拉开门缝一看,就见常安乐带了春燕和李四在和莲心拉扯。小四这几天都不见人影,莲心一个人又不是他们的对手,让那个人高马大的李四拖来拽去的,苏晓看了心里极度不爽,一把拉开大门,走到那李四面前一个拳头抡过去,砸在他身上。
这点花拳秀腿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苏晓好歹是府里的正牌小姐,她生气了,他总也知道收敛的,识趣的放开连心,退了下去。
苏晓握住连心的手,拉开手臂,上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要是真受了伤,苏晓才要哪个李四好看呢!好在李四到底知道轻重,莲心好端端的,没有伤到。
常安乐白了一眼莲心,上前来站到苏晓面前去,趾高气昂的问她,“听说你要成亲了?和祝维摩那废人?”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常安乐,近来她也还算安分,没有闹什么事端,苏晓才觉得对她有一点好感,被她这么一问,那一丁点的好感也扼杀掉了。
她把莲心挡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常安乐,又转眼看了看春燕,春燕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见她看过来,才微微低了头,嚣张的气焰消减了几分。
“第一,我成亲不成亲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第二,祝维摩不是废人。如果没别的事,我就不送了。”
苏晓说完,连看都懒得看常安乐那张盛气凌人的脸,转身就要走。常安乐跟李四使了个眼色,要李四去拦,苏晓看了李四一眼,他就不敢动了,畏畏缩缩在那儿低着头。
常安乐气得脸色青白,自己上前来,一把拉住苏晓的衣裳,“你听着苏晓,你嫁不嫁给那废人我不管,反正庆元王爷是我的,你碰都别碰。”
李胤那白痴,什么时候又惹上常安乐了?难怪上次见到春燕和李四买臭豆腐,就因为李胤N年前见常安乐的时候说了一句,喜欢女人身上有臭豆腐的味道。那时常安乐百般讨好,想接近李胤,他完全是为了给苏晓出气,知道常安乐不喜欢臭豆腐故意那么说的。那之后他们也就没怎么见过了,没想到常安乐对王妃梦还念念不忘。
“太子不是一向很喜欢跟你游山玩水,做太子妃不是更好么?”苏晓仰视常安乐,气势却一点都不输给她,“李胤不行。”
“你懂什么!”常安乐换上一副嫌恶的神色,鄙夷的斜视苏晓,“以后你不要再招惹王爷,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个的。”
苏晓白了她一眼,“我喜欢跟谁来往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常安乐气得双手握紧了拳头,浑身都在颤抖,“你!从小你就什么都跟我抢,处处欺压我,有意思吗?”
苏晓没回答,正到这里,忽然院门外面有两个下人进来,跟苏晓请安。苏晓转身去看,领头的是府里的秋景,后面跟着的那人不是府里人的打扮,那穿着倒像是祝府的家丁,手里还捧着一匹青色的娟纱,质地轻薄,色泽鲜亮。
这不是她在那个竹楼的房间里,看到的那种窗帘布吗?
秋景先禀告到,“小姐,这是祝府的家丁,说是来送礼给小姐的。”
说罢秋景转头跟后面那人点点头,那人就上前一步,俯身行礼,双手奉上布匹,“这是我家少公子托人从蜀地运来的素青丝帛,还请小姐收下。”
那时她问他,知不知道哪里有卖这种布的,没想到他都记着,还特意去给她找了这种布送来。
莲心要过去接那布匹,苏晓拦了她一下,自己上前去,接过那青纱,对那人说,“谢谢你。麻烦你转告你家少公子,我明天到府上去谢他。”
“是。”那人抬起头来,苏晓觉得眼熟,回想了一下。这人就是那晚她到祝府去偷酒,遇见的那个不愿意和别侍卫同流合污去喝酒,自己还一个人巡逻的那个守卫。她跟祝维摩说,可以让这个人做他的近侍,他竟然真的听了她的建议。
正文 099 闲谈
祝维摩是真的转性了?
常安乐见到这一幕,脸上写满了妒意,也跟着过来,指着那人的鼻子问,“你叫什么?是跟在祝公子身边的?”
“回姑娘,小人是近才调做公子近侍的,公子赐名容止。”
“有容乃大,景行行止,是个好名字。”苏晓点头表示赞同。
常安乐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的,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苏府常安乐问候他的腿,就说本姑娘关心着他下半辈子还能不能站起来。”
“常安乐,你太过分了!”苏晓有点生气,转头愤愤的看着常安乐。她反倒觉得解气了,招了招春燕和李四,“遇到这么个废人身边的下人,真是晦气,咱们赶紧回去,在门口烧个炭盆跨一跨,也好去去邪。”
春燕赶紧迎过来,陪着笑脸,在一旁奉承到,“是啊,咱们小姐日后可是要做庆元王爷的王妃的,可不能沾了这么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位姑娘好大的口气。”院门外一声淡定自若的声音传来。一行人向那边看过去,只见一身无华长缎暗纹锦衣,腰间一枚同色佩玉的男子,立在院门口,像是已经在那里很久了的样子,眼神空洞洞的看进院子里来,却又不真的落在哪一处。
“夏仁!”苏晓脱口喊了出来,这是多少年来第一次见到他,他长高了不少,人也比从前更清瘦了,穿着打扮却还是老样子,佩玉也还是那一块不经雕琢的玉璞。
苏晓迎上去,一直迎到院门口,握着他的手将他领进院子里来,到石凳那里坐下,才问他。“我听李胤说,你一直都在忙宫里的事,这几年都难得见一面。”
夏仁笑吟吟的看着苏晓,就好像他真的能看见她一样,“前些年事务繁多,近来宫里新来了一批内官,很是得力,就比从前清闲些了。今日才得了空来看看老朋友,不算是过分吧?”
苏晓有一刻都怀疑他的眼睛好了,但仔细看进去。眼底那一层乳白色的沉淀还在,瞳孔也还是空空的,一点也不会缩放。
她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尴尬的跟他说,“都说是老朋友了,客套就免了。你今天来是找我有事么?”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夏仁略略低头,垂下眼睑。压低声音,“听说苏公子的尸身至今未能寻到,苏府连丧礼也不能办,苏大人忧思过度,几次未能上朝……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很好。”苏晓也不知道能回答什么。
就是嚣张跋扈的常安乐听他提到这个话题,也默不作声。别开脸去,伤心失落起来。
气氛分明就低沉了不少,还是莲心上前来说。去做些糕点来,才打破了沉闷。
夏仁却起身来,礼貌的回了礼,说到,“不必了。我来是想你进宫的,苏晓。”
“进宫?干嘛?”
“王爷有事想当面与你说。就当是看在我的薄面上。无论如何去一趟吧。”他说,表情有些僵滞,语气也怪怪的。
苏晓是不想去的,她想去找祝维摩,和他商量一下治心疾的事,可是夏仁出面,她不好回绝,只能点头说,“那走吧。”
常安乐十万个不乐意,上前来也要跟着去,夏仁很冷淡的拒绝了,说她身上一股臭豆腐的味道,不能进宫。
常安乐当下发火起来,夏仁也不理她,只跟苏晓说话,就当她不存在。还是春燕和李四上来劝了一阵,才让她消了气,放了一堆狠话,趾高气昂的去了。
苏晓回转来跟那个叫容止的说,“你也回去吧。”
容止行了礼,就出去了。
苏晓又嘱咐莲心,“要是容嬷嬷来了,就说王爷命我进宫,我回来了再去见她。”
“小姐放心,针线我会帮着做一些的。”
“谢谢你啊莲心。”苏晓笑着莲心拜拜,就跟着夏仁走了。
苏晓上了夏仁的马车,一路向皇宫去。
车上他们谈起了很多上学时候的事情。她又问了马家兄弟的情况,才得知马大哥已经在军队里升任副将了,已经娶了媳妇,快生宝宝了。夏仁又说起了学府里旁的人的现状,苏晓都很认真的听,想起学府里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快到宫门的时候,夏仁忽然语重心长的跟苏晓说,“还有件事我想特别嘱托你。”
“别这么说,你是我朋友,我能做到的一定做。”苏晓信誓旦旦的看着他。
夏仁轻笑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严肃的神色,“我知道你从小就想嫁给我,我也知道那并不是出于喜欢,虽然我不清楚缘由,但我想告诉你,其实若你愿意,我也想娶你。”
“呃?”这又是什么情况,夏仁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他好像已经预测到她的反应,又似笑非笑的勾唇,“不过这也不是因为喜欢你,只是贪图苏相国在朝中的势力而已。成为苏相国的乘龙快婿,日后必定平步青云,前程似锦,试问又有谁可以抗拒?”
苏晓好像听懂一点点了,他一定是刚才听到常安乐提起她和祝维摩的婚事,才这么说的。想告诉她祝维摩跟她结婚其实是因为爹爹。是与不是,苏晓真的不清楚,但她愿意相信祝维摩,相信他不至于连婚姻都是出于政治目的。她宁愿去信他娶她是因为大哥的托付,因为他还是关心着她,想要保护她。
夏仁见她不答话,沉默了片刻,又说,“这世上若真的有一人可以与你白首不相离,旁人不论,只是王爷而已。”
只是王爷而已。他说这句的时候,语气那么笃定,叫人不能怀疑。
苏晓心底也有一丝动摇,但她旋即摇摇头,“李胤他是不懂感情,以为喜欢我,其实他都没和别的女孩子相处过,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她们呢?”
“你还不知道吧,圣上和太子殿下每年都会为王爷添置伶女,也不乏姿色才情均为出众的女子,她们围绕在王爷身边,也不见王爷动心半分。”夏仁说到这里,停了一刻,让苏晓去分辨他的意思,才有接着说,“我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王爷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如今我们已不再是幼年,王爷对你,就像每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子那样……”
他的话意犹未尽,好像是要她想明白什么,但是苏晓并没有心思去猜他话里没说完的意思,她此刻不愿相信的是,李胤对她的心,原来真的是男女之间的恋情。这比她原先预想的要复杂了许多,叫她措手不及。
马车到了李胤的宫门口,很奇怪的是,李胤没有出来接她,往常她到他宫里,他都是早早就站在大门外,端了好吃的等着她了。
下了车来,马车掉头离去后,夏仁忽然停了脚步,到苏晓面前跪下了,那一刻苏晓惊得动弹不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此生从未求过人,对义父是,对王爷也是,我只求你,苏晓,不要伤了王爷的心。”
苏晓吓得说不出话来,伸手去扶夏仁,他却怎么都不肯起来,非要让她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