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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李胤走近灵堂去,他这样一个从来不喜欢礼数的人,这个时候竟然也拘谨了起来,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这样严肃的表情,他的身体绷得很直,从后面看过去,一身塑身的黑衣将他后背的轮廓勾勒出来,显得高挑修长,宽肩细腰,很好看的样子。她看着他恭敬的接过爹爹递给他的香,先是向爹爹鞠躬行了个礼,又转过身去,面对灵牌,肃静的跪下,磕了三个标准的头。
其实他身为王爷,出了皇帝,是谁也不必跪的。爹爹也想上前去扶他起来,皇上把爹爹拦了回来,细细的看着他磕完头,起身来把香插在了灵牌前的香案里去,插得很正。
苏晓还是头一次见李胤做事这么细致认真,他果然是成熟了许多,不比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了。他们毕竟都长大了,渐渐和每个人都有了隔阂,如今连莲心也……只有李胤,好像从来没有变过,也不会变。
李胤上完香,恭敬的退了下来,在李崇身边垂手站好。李崇侧身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但苏晓看到父亲对儿子的器重和欣慰,这一眼神透露了一个信息:想必李胤还是皇上心中太子的不二人选吧。爹爹要她和李胤在一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如今大哥不在了,苏家的势力只有依附在李胤身上,凭借现有的势力把李胤退成太子,这样的结果才是皇上和爹爹都愿意见到的。虽然这件事不容易做,但一方有心一方有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这是个双赢的婚姻,只有她势单力薄的在对抗。
苏晓下意识的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戒指,上面的蓝色宝石幽幽泛着寒光,摸起来却是光滑圆润,带着一点温热的触感。
李崇和苏锐说完了话,向外面走出来,李胤也跟在后面,高公公走在最后,前面三个人交谈的感觉颇有些和谐。倒叫苏晓觉得她和高公公一样,倒像是外人了。她退在门边,等李崇出门来。她就顺势跟了上去,叫了一声,“皇伯伯。”
李崇转过身来,看着她,点点头。“怎么?”
“您还记得这枚戒指吗?”苏晓把手抬起来,给李崇看了,然后睁着大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李崇连想都没想,就点头说,“自然记得。”
苏晓有些吃惊。她以为这些小东西,皇上是不会记得的,毕竟他有太多的稀世珍宝了。这一枚戒指也不是很特别。
后面高公公上来,和声和气的跟苏晓说,“苏小姐,这可是皇上的心爱之物,是当年颜妃娘娘的珍爱。连老奴也记得清清楚楚呢。”
这个高公公倒是很会拍马屁,这一说让送的一方和接的一方听了心里都格外舒服。
苏晓点点头。“谢谢皇伯伯,当时皇伯伯给我这戒指的时候说,有它就不怕受欺负,您是皇上,君无戏言呀。”
李胤退回一步,到她面前去,垂眸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抬眼看她,“是谁让你不开心?无需这枚戒指,朕也自然会替你做主。”
苏晓抬头看着李崇,他跟爹爹一样,鬓角也生了好多白发,苏晓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说了,瞥眼撞见爹爹也正看着她,爹爹似乎已经料到她要说什么,表情很不开心的样子。她想了一会儿,如果现在不说,这桩婚事估计就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苏晓咬牙,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的说,“皇伯伯大概也听了一些传言,说我和李胤,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是……其实我们两个只是很好的朋友,什么都没有的。”
“朕知道,胤儿再糊涂,你却是个好孩子。那些传言,朕也没往心里去。”李崇轻轻拍了拍苏晓的肩膀,“朕是信得过你的。”
“皇伯伯……”苏晓忽然有一些明白了,其实她和李胤之间有没有什么,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想要她和李胤在一起,那件事只是一个助推剂,就算没有那件事,也还会有人制造出别的什么事,就算什么事都没有,皇上一个指婚下来,她还是要嫁给李胤的。
之前的她,果然是想法太天真。
“你小时候不是常说朕是英明神武的天神吗,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看轻了你的。”李崇说完,没有再给她说话的余地,也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转身继续向前走。苏晓悻悻的跟在后面,一时间想不到别的什么法子,急得手心里发了一层热汗。
李胤看她心不在焉,表情有些落寞,但是她看他的时候,他又会傻傻的对着她笑,把不开心就吞在肚子里去。临到门口,李崇上了马车,苏锐候在马车旁时,李胤偷偷问苏晓,“你就那么不愿意嫁给我吗?真心的?”
苏晓看着他满眼闪烁的点点星光,心里微微缩紧,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主动吻他的人是她,既然给了他希望,现在又那么铁了心的要打碎那一点希望,会不会真的很残忍?
苏晓叹了一口气,推了推他的手,“快上车去,别让皇伯伯等。”
“你告诉我,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他很认真的说,满眼期待的看着她,却仍是带着笑意,眼里尽是温柔。
叫她怎么拒绝么……烦死了都。
苏晓白了他一眼,“你别问了,我不知道。”
“苏伯伯都同意把你交给我了,可是我知道你不愿意。”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了,只好偏过脸去,看着脚侧的地面和台阶,不看她。
苏晓最见不得他伤心,他一伤心,她比他还难受,只好哄着他说,“好了好了,你先回去,这个事儿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你就是不想让我难过,才故意骗我,我没那么傻,我懂。”他一点一点的说完,跟她道了别,就往马车那边过去了。
苏晓见他慢慢走远的背影,雪花四散在他黑色的身影周围,看起来格外的忧伤,她想喊他一声,告诉他其实她并不是那样绝情,对他也不是绝没有一点感情的,但是她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亲情、友情还是别的什么。话到了嘴边,就默默的咽了下去,她如今能做的,只是不要在他伤口上撒盐,也不要再给他希望。
这一幕,让门口大树上的暮雪看得一清二楚。他垂下双膝坐在分叉的树枝上,略染蓝色的长发上安静的停了几片雪花,却不如发迹的肤色那般白净细腻。他低着头,琥珀色的瞳仁紧紧锁着那辆皇辇走远,再回转过来看向门口呆得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的苏晓,唇间浮起一丝笑意。
“你在这里。”
一声幽冷的呵气从耳旁掠过,身旁忽然就多出了一个人来,与他一齐坐在树枝上,侧脸看着他,眼角带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君。暮雪没有侧过脸去看他,仍旧是看着苏晓和苏锐在低低的说话,他忽然心血来潮的问楚君,“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家长里短,儿女情长。”楚君轻蔑的哼了一声,翘起二郎腿,随手折下一小截枯枝拿在手上把玩,“都是些无聊的东西。”
暮雪不置可否,只是冷笑了一声,侧脸看向楚君手里玩弄着的小树枝,低眉叹到,“下次挑个暖和的地方谈事,这大树上光秃秃的,都快冷死我了。”
楚君也冷冷笑了起来,“为什么要换别的地方,你在这里看那个苏晓,不是看得很有趣吗?”
“那个苏晓……”暮雪饶有兴致的把他这四个字又念了一遍,转头看着下面,苏晓和苏锐进了府里去,戏谑的笑问,“我以为你跟她,关系很亲近。原来也只是这样而已。”
楚君也看着苏晓低着头跟在苏锐后面走,手里的小树枝“啪”一声折成了两段,“我倒希望跟那女人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哦?还有我不知道的?说来听听。”暮雪好像很感兴趣。
楚君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扔了手上的树枝,拍拍手弄掉手上的碎屑,转头看着暮雪,“那女人你最好不要动念,她是我的东西,有一天我不要了,她也就没有价值了。”
暮雪眯起眼睛,收了笑,沉声问他,“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君还是不答他,换了话题,“我找你来,是想问你要一本书。”
“《秋离古》吗?是在我这里。我为什么要给你?就因为你想要?”暮雪又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瞳仁里,却没有沾上一点笑意,反而越发的冷清了。
楚君仰头看天,垂下的两条腿前后晃了起来,“这天气,也太冷了一些,不知道龟兹的土墙泥瓦,能不能御得住天寒地冻呐?”
暮雪的身子瞬间一僵,眼底射出两道寒光,不知不觉间,袖子里的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楚君的后腰上,“你到底是谁?”
正文 209 怪人
暮雪的身子瞬间一僵,眼底射出两道寒光,不知不觉间,袖子里的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楚君的后腰上,“你到底是谁?”
楚君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故意往向抵在后腰上的匕首移了一点,匕首的利刃割破了极薄的一层布衣,略略刺入肉里面,他也丝毫没有反应,偏着头笑着看向暮雪,“那个人,是你母亲是吧?你既然这样的惦记着,又害怕她受到伤害,为什么不回龟兹去照顾她,非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暮雪的眸底瞬间由明转暗,似乎是被触及到了尘封的痛处,一股掩饰不了的失落从眼底升腾起来,淡淡的弥漫开在琥珀色的瞳子里,他却忽然笑了起来,也不转开眼睛,仍旧那么看着她,“没有为什么。有一些事情,是你不该提,也不该问的。”
他的眼底忽然一道寒光炸过,手上的匕首稳稳的往楚君的后腰刺进去,刺得极深,整片雪白的银刃完全隐没在他的身体里,恨不得连短柄也一齐刺到里面。
楚君没有表现出一丝疼痛的表情,还是那么笑笑的看着他,就好像这一刀根本不是插在他的身上,而是插在别的什么地方一样。暮雪见他没有一点痛感,也微微有些吃惊,手掌紧握住匕首,顺势将那匕首带出来,仔细观察楚君的身体的反应。一般人在抽刀时感到的痛苦十分强烈,身体会不受控制的抖动,甚至是痉挛——这个人却是像死尸一般,毫无反应。
暮雪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刀刃,雪白一片,上面没有染一点血色,再看楚君身上被他刺中的伤口,一样的干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根本没有血的痕迹。
回想起来,这个楚君是很奇怪,他身上有很重的熏香,像是要掩盖什么气味。而且他的脸色和肤色都是没有血色的惨白,隔得这么近,他的瞳仁里却没有任何倒影,死寂一片的深黑,好像根本不是用眼睛在看东西。
“怎么,是我知道得太多。你想杀人灭口?”楚君懒洋洋的伸展了双臂,看向苏府大门口,苏晓从里面出来。正在门口踮着脚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什么,他厌恶的避开视线,“可惜你杀不了我。不过你放心,我对你的事也没什么兴趣。你把书给我,我与你自然就相安无事了。”
暮雪此刻也看到了苏晓,他收了匕首,感觉手上已经冰凉了,后背也冷了起来,表情却还是冷静自若。捎带了一点寒意,“要是我不给呢?”
楚君冷冷一笑,瞥眼见苏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口。苏晓上了那辆马车,向着巷子口走了,他转眼看向暮雪,见他的目光一直随着那马车走远,戏笑的问。“那对不起了,我只能去告诉苏晓。你想要掩藏的小秘密。一个受家族唾弃诅咒的人,你以为她会怎么想呢?”
“你到底是什么!”暮雪警觉起来,这些事情是绝对没有别人知道的,他不可能了解得这么清楚。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人!
“你也说了,有些事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