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全。”
叶凝欢说着,便看向瑞娘。
瑞娘点了点头,示意緑云将手中的锦盒打开。
叶凝欢笑道:“这些都是家常玩意儿,莫嫌粗陋了才是。”
徐氏忙说:“不敢,十九皇叔归藩在即,夫人料理内宅事务繁忙,还念着妾身等人,实在惭愧。”
瑞娘又拿过一个盒子来,叶凝欢接过打开来,是一方东花石蕊制的小雕坐阴阳双合扇摆件。东花石蕊有如粉晶,细柔似花,细细切面嵌在象牙座上,围以紫檀雕边镶,淡淡含香有如花绽,甚是精致。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集聚,叶凝欢亲手捧了,递给徐氏:“这是殿下特嘱咐的,定要我亲手交与你。殿下说,兴城王一向最喜各方奇石,你们伉俪情深,耳濡目染,必也差不到哪里去。当年兴成王大婚,殿下尚幼,也没能亲往兴城来贺,一直引以为憾。如今来了,自然要把这个给你。好事成双,这坐扇取个阴阳双合的好意头,希望你们夫妻和睦,福寿绵延。”
徐氏一听大喜,忙双手捧过福身道:“十九皇叔后意垂顾,妾身感激涕零。”
边上的侧妃方氏,眼睛绕着那座扇晃了两晃,不由得微微撇了嘴。这细小的动作被叶凝欢看在眼里,但笑不语。这方氏当着众人且敢做此姿态,可见平日骄横惯了,这徐氏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这边见过礼,叶凝欢便往后面寝室里去更衣休息。
小丫头在前引路,徐氏亲自挽着她沿路慢行。 徐氏一边走一边向叶凝欢介绍景致,道这里为荣梧院,为王府中路居中内院,老王妃曾在这里住过,老王妃仙游之后这里边空了出来。正值浓秋时节,叶凝欢见院中堆山沏水,亭台楼阁,秀竹艳菊,十分的清幽别致。
徐氏直将她送至正房,这才告退,道稍晚些会再来服侍。叶凝欢待小丫头将一应所需东西送来,变打发尽人,身子一软半瘫在榻上。
瑞娘见她又一副软塌塌没骨头的样子,由着她这么躺着,示意冬英和绿云外处看着点,端了茶过来说:“这徐氏是在府里难熬,不知她家里是作何想法。”
叶凝欢接过茶喝了一口,揪了个枕头垫在腰后说:“ 兴成王爱奇石,王府院子又修得这般精巧,看似是个风雅贪安之人。不管是真假,总归是个精明的人。殿下在前头,有监行院司的人陪着,又有诸人跟着,怕除了场面话,两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叶凝欢捋捋长发,开始自己解衣服扣子。脱掉外袍。捡边上的家常缀百合花的裙袍来穿,说:“看王妃的反应吧,若她一会儿撇了众人来人与我说话,便是有意于我结交,再作计较。”
瑞娘笑着,把水盆端过来让她洗脸:“你挑了东花石蕊给她,是因那东西产自东藩吧?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
“她不明白没关系,她父兄自然可以明白。”叶凝欢打个哈欠说,“咱们现在猜这些也没用,放了引子,愿者上钩吧。”
瑞娘想了想,看着叶凝欢安适的样子,笑了:“你倒是个稳得住的,殿下没看错你。”
叶凝欢又歪倒了:“大姑姑别取笑我了,我只是个对规矩琐碎最厌烦的人。走一路都不觉得累,跟个没见过世面的王妃客套几句,却觉得浑身的筋都皱了去。”
“虽是厌烦,话说的合宜。”瑞娘瞧着她软绵绵的样儿,一时好笑,伸手拉她,“在这歪着多难受,吃点东西,床上躺着去吧。”
叶凝欢闭了眼:“不要了, 这儿挺好,又舒服又暖和。”说着,别昏昏欲睡了。
瑞娘无奈,只得拿了毯子给她盖上,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看着她,心里上了几分暖意。
她是个高得上去低得下来的主儿,曼妙妖娆也做得,端庄恭谨也掌得,除了有时性子鲁些,犯起倔来让人哭笑不得外,便没什么不好的。有时看着她很是喜欢,有时偏恨的牙根儿痒痒。
叶凝欢恍恍惚惚被绿云给推醒了,一睁眼,发觉满室昏黄,外头天已经黑透了,她揉揉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绿云说:“酉时三刻了,兴城王妃方才过来问候,得知您还没醒,就没有打扰。她摆了宴要给您洗尘,留了小丫头在外头候着呢。”
“瑞娘呢?”叶凝欢坐起身,四处看看。
“往前头去打听殿下那边的情况了。”绿云说,“兴成王在前面的松瑞堂给殿下洗尘,冯涛不是留在京里了吗?瑞娘怕前头跟着的人不仔细。”
叶凝欢点点头,掀了毯说:“既这样,便别让王妃久候了。”
整理停当,便带了冬英和绿云一道出去。见几个小丫头并几个中年仆妇搬了个竹抬子在候着,见她出来,皆是行礼。
叶凝欢笑笑说:“刚寐了一觉,走走路也清醒着,不坐了吧。”
几个人听了,也不勉强。叶凝欢带着冬英、绿云,边带着几个引路的小丫头曲曲绕绕的走。夜里霜露重,叶凝欢披了大袄还觉得有些冷,只觉所见林木森森,山石嶙峋,暗夜里仿佛怪兽般张牙舞爪,一时微紧了衣衫,长出了口气。
拐过几道月洞门,便见一方水潭,触目灯光闪烁,一座水泊亭台赫然而现。她这边漆黑,而那里确实通明,因此看得一清二楚。那里人来人往忙着张罗宴席,并有一排侍儿抱着琴瑟之物立在一旁。而坐在边上看着他们的,却只得王妃徐氏一人,并不见当时堂上的侧妃、同邸等人。
夜已经深沉,楚灏仍无半分睡意。今天他安置在瑞松堂里的瑞华楼里,换了半旧的白云色锦衫,站在书房,看着摆格架上的各式石摆件出神。
陆霜凌在他边上,神情一如往常的肃冷。叶凝欢对着太后编排的那一出他已经知道了,他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他介意的是,自此以后,叶凝欢再难脱得自在。
霜凌想着,便道:“王爷,那影月门的云栖蓝是江湖手段,做得便是刀头添血的营生,保不齐左右逢源。”
八月十六,静园出了那样的事。顾靖南怕王爷与永成王自相残斗以至于祸连自己,加上又有皇上在后撑腰,如此连太后的面子也不顾,坚持不肯将自己的女人嫁与王爷。雅乐居被皇上借机给封了,永成王的岳父,安国公范郁又只知自保,事发之后只顾撇清关系,永成王断了后路,若真潜在燕宁,必深恨楚灏。影月门一旦生了变故,如何能防?楚灏这招实在太险了。
楚灏说:“无妨。”
霜凌有些不安:“要不要通知赵逢则接应一下?”
楚灏道:“不必了,他出入东藩多有不便,我不想让监行院司查到任何端倪。”
他看着霜凌欲言又止的表情,端了茶饮了一口道:“你平日生来死去的见多了,怎么这次如此紧张起来?替她担心吗?”
霜凌低了头:“她是王爷的同邸夫人,王爷定会顾她周全。”
楚灏笑了笑:“你跟谁学的,开始拿话噎人了?”
霜凌抿了唇,手指微微握紧又松开。楚灏并未忽略这一细小动作,放了杯子道:“我若不交给皇上一个足以致命的把柄,他又如何肯被我说动?关于这点,你早就清楚。拿话噎我又有何用?”
霜凌额前青筋暴起两条,看着他戏虐的笑容只想一拳抡过去。
再忍不住,咬牙道:“那雅乐居出来的多得是,不乏擅音通艺、美艳动人的。还有几个是真正影月门的人,直管让我随便认了妹妹便是了,何必非揪着她不放?你明明知道,她跟影月门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灏有些不耐烦:“少管我内宅的事。”
霜凌急了眼,上前一步瞪着他说:“你对我有恩,便是你拿走我的命我也甘愿,但你何必和一个女人过不去……”
霜凌猛地一噎,顿觉自己的话说过了,楚灏从不在他面前摆架子,对他也算是客气。
但楚灏那脾气他明明是清楚的,只消一摆出这副不耐烦的脸,就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这已经算是给霜凌脸面。霜凌也自知该收了,只是一扯到叶凝欢他便忍不住,甚至开始不分尊卑起来。
此时霜凌反应过来月来不及了。楚灏就跟被燎着毛一样跳将起来,二话不说一记老拳便照着霜凌的脸上招呼过去。
霜凌没躲,生生挨了一记,被揍得整个人歪到一边,踉跄了两步,楚灏还不解气,逼近过去想再补一脚,却听得一阵脚步声响。他哼了一声,一副便宜了陆霜凌的样子,转回桌边坐下,拿了茶灌了一口下火。
这便不经由通报便上来的,自然是得到特权的。只见瑞娘拎了裙角上得楼来,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点心和醒酒汤。拐过门,一眼便瞅见楚灏那张余气未消的脸,边上立着霜凌,半边腮帮子都肿了起来。
瑞娘愣了一下,向楚灏福了一福,问道:“殿下,您这是……”
楚灏甩了甩手,并不理会霜凌,转向瑞娘道:“不是都说了用不着你,这么晚又跑来干什么?”
瑞娘笑了笑,道:“夫人打发我送些夜宵过来,只怕旁人做的殿下吃不惯。借了荣梧院的厨房做的,殿下尝尝吧。”
这不过只是借口,楚灏心里是明白的。说:“亏她想着,我正饿了。”
瑞娘把东西放下,说:“夫人还捎了东西给您。”说着,自袖笼里掏出一个香囊,放在桌上,“怕殿下择席难眠,聊以安神解意吧。”
楚灏看着桌上的香囊,唇边带出笑意。
瑞娘看着霜凌又道:“陆大人一路也乏了,不如与我一道去?”
霜凌看一眼桌上的香囊,点点头说:“王爷,属下告退。”
楚灏没理他,两人一道退了出去。下楼的时候,瑞娘小声说:“你又说了什么昏话,惹得他动了手?”
霜凌抚了抚脸,苦笑:“属下无状,待明日再向王爷请罪吧。”
瑞娘叹了口气:“你啊,平日里那样一个少言寡语的人……”拍拍他的手肘道,“你且放心吧,王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何曾揪着哪个女人不放过,这还瞧不出来吗?”
霜凌忍不住说:“可是他……”
“什么他他他?你又来劲了不是?一提到这个就绷不住了。想到这一点,你跟叶凝欢还真像两兄妹了,都跟倔驴一样的!”瑞娘拍他一巴掌,嗔道。
霜凌微怔,瑞娘拉着他下去,忍不住打趣道:“但有一样不像。她三言两语便摆平了那兴成王妃,套出不少可用的。你若有她这点本事,不怕不能平步青云。”
霜凌略睁大了眼,面上不由得带出喜色:“当真只一顿饭的功夫,便……”
“哪用一顿饭啊。一个东花石蕊,就敲开了门。”瑞娘笑道,或者说,当她得知兴成王的内宅情况之时,便已经找到了可下手的地方了。
到了楼口,瑞娘说:“你也早点歇着吧,她这次只带了两个近身丫头,我回去照看着些。”
霜凌点点头,站在门口看着瑞娘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转头看看楼梯,有些发呆。
楚灏看着香囊里的东西,是一枚私章,上面篆了三个字:惠熹堂。
他握紧这枚章,静了半晌,突然撑着额笑了起来。
楚灏在兴成待了三日,这三日里,只管与那兴成王吟风弄月饮酒赏景。白日里,便由兴成王作陪,游览桐川名胜,晚上便歌舞升平,欢宴不辍。便是霜凌,也是一直紧随在侧。
叶凝欢则安守宅中并不出门,只与女眷闲叙,与兴成王妃相处甚好。至十月初五,楚灏便带了人告别兴成王,继续东行。
越是往东北方,天气是一日冷过一日。叶凝欢畏寒,早换了溜绒边的袄,车帘子也换了棉质的,楚灏又着人往车里添了火盆。这样一来,叶凝欢是不冷了,他却热得在车里待不住,遂这一路只管跑马过去。
车马行至一处山谷里,楚灏瞧着这里山明水秀,且天气不错,遂动了打猎的心思,打了不少野味回来。之后便着人收拾野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