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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事实上是啦啦啦-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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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灏扫听到一耳朵,面上添了几分峻色,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林静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手指暗暗的握紧。
楚灏快步赶回去时,正看到小丫头们卷了床单之类的东西出来,手里还捧着盂、口杯等物。见了他,几个小丫头脸都有些犯怵,忙低下头行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楚灏看到床单上沾着血,顿时心里有些慌了起来。
迈进寝厢,便觉得阴森。这里的房间皆是宫廷建筑,又高又阔。当初建时,纯为围猎所设,冬季这里不来人,因此不走地龙,没有暖阁。
如今在这里点了火炉,仍觉得寒气不散。
楚灏见大夫在给叶凝欢把脉,瑞娘和绿云都围在边上。瑞娘见了楚灏,忙迎过来说:“方才吃药又呕了,还呕了血。”
楚灏听了,心被狠狠攥了一下,生逼得他眼珠子有点冒光。他强忍着没冲过去,坐在临窗的榻上等大夫诊脉。大夫是他从府里叫过来的,常世友过年的时候请假返乡,已经派人去叫他了,估计这两日才能赶回来。
过了一会儿,大夫趋过来说:“殿下,夫人她这是心堵郁塞,五火蕴炽啊。这人身霸道,怕是不能再用了。”
楚灏明白他这意思,摆摆手让他下去。瑞娘看了他一眼,招手让绿云也出来,连带几个使唤丫头一并带走。
楚灏走到床边,撩了帐子,看到叶凝欢正睁着眼望着床顶,脸色是惨白的,嘴唇却透出不正常的嫣红。前些日子的那点丰润,如今全熬尽了。细细的脖子似是一掐便折了。她看到他,微吁了口气却没说话,是无话可说。
他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哪天我死了,你哭都懒怠哭吧?”说着,一把将她抄起来,看着她的眼,声音艰涩,在喉中转了转终是吐了出来:“他还活着呢!”
叶凝欢看着他,眼神变得怪异起来,身体又开始发抖。
他箍了她:“他没死,你高兴了吧?”
她抖得越来越厉害,像是控制不住,突然胸口一阵起伏,唇间又涌出血丝来。
楚灏伸手拿了本就垫在被襟上的帕子给她捂住。看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眼底有些涩,口气却是恶劣:“吐吐吐,你就是把一腔子血吐尽了,也冠不上他的姓!”
她喉间发出呃的一声响,看他的时候眼中泛了几分潮意。楚灏把她勒到怀里,吁了口气,轻声道:“我的容忍到此为止,你心里清楚。”
叶凝欢什么都没说,她什么都不能问,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解释。她不能怪他隐瞒,只能谢他不杀之恩。但饶是这个谢字,说出来对他也是刺激。
她了解这份微妙心思下的情怀,正是了解,让她的心被戳得密密细细的疼。现在再说任何话,都因挟了霜凌而变得不纯粹。就如同当初,无论他待她多少关照,总因他挟了目的在当中,让她觉得不纯粹一样。
在这贵人的地方,总是很难只论情怀。这不是他的错,只怪她自己不心甘。
两人都没再说话,他只这般勒着她靠在床边,她这个姿势不甚舒服却也没动,只靠在他怀里数他的心跳声。
瑞娘捧着一碗汤小心翼翼地进来,楚灏眼角余光看到,伸手要接。瑞娘愣了一下,以为他又要掰了嘴往里灌,不由得表情微僵。
这几日他气顶脑门子,叶凝欢头两日不肯进食,他急了就掐着下巴生往里灌,折腾的鬼哭狼嚎,吓得驻守南苑这帮当差的整日如履薄冰。
后来他有事要往宫里去,没空去折腾叶凝欢的嗓子眼。今日叶凝欢又把药给吐了,连带还呕了血。眼见他阴沉个脸这般伸手,瑞娘实在没法把东西往他手里送。
若论他的这份心思,瑞娘最是了解不过。
不然何苦要拉劝,只是不想他日后心里再煎熬。若叶凝欢与陆霜凌皆死能让他痛快,那不消他动手,瑞娘第一个便要助了他。纵那陆玄恩情再重,终究他不过也是个奴才,更况乎还是靠着太后之手才能苟且到今日的陆霜凌?
一念生而万念起,一念绝而万念不存。楚灏此念不休,哪里是一个死字便能甘休了事的?
瑞娘僵了片刻,笑道:“如今她不是不肯吃,还是……”楚灏不待她说完,便把碗拿过来,自己先喝了一口,觉得温度合宜,遂递到叶凝欢面前。
他此时仍靠着,一只手仍箍着叶凝欢,只是微松了松,完全没有跳起来掰嘴的意思。
叶凝欢看着碗里的汤汁,她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胸口里像塌方滑坡的山体,堵得满满当当,哪里还进得去东西?但她还是抖了手去拿碗里的勺子,楚灏见她那手抖得又跟当初一样,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手却绕过她拿过碗去,拿起汤勺来喂她。瑞娘看着他这样子,顿有种花了眼的感觉。
叶凝欢乖乖吞了一口,立时胃里翻腾起来,她强忍了呕意,却逼得眼睛蒙了水意。他又送了一勺过来:“便是吃了再吐,也比一口不进的强。”
瑞娘的眼里有些泛红,忙着把口盂送过去:“就是这么说。”
叶凝欢低了头,又强吃了几口,终是压了没让吐出来,顶得脑仁乱蹦着疼,眼前一阵阵泛黑。
楚灏把碗交给瑞娘说:“这几个不成,把往日伺候她的那几个叫过来。”
瑞娘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行,这就打发人叫去。”她看一眼叶凝欢,向楚灏道:“方乐安寿来了……”
最近外头也是乱得可以,乐安寿又亲自跑来叫人了,估计是皇上也快顶不住了,只是这些,叶凝欢全然不知。
楚灏哦了一声,重新把叶凝欢塞回被窝里,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往外走。
瑞娘待楚灏出去,自己放了碗盏坐在叶凝欢边上,咬牙道:“我从未见殿下这般低声下气过,你若真磨得他肝肠寸断,就别怪我……”
叶凝欢说:“瑞姑姑,我想吃酸梅子。”
瑞娘的话生生让她噎了出去,看着她半晌没反应过来。叶凝欢说:“我胃里难受的很,想开开胃。”
“知道了,让冬英来时给你带过来。”瑞娘看着叶凝欢,有些迟疑地说:“方殿下与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会子想开胃了?”
“霜凌还活着。”叶凝欢垂了眼。
瑞娘不再开口,只定定看着她的表情。霜凌还活着,这果然是她的延命金丹。
只是难为了殿下……
日后,怕也只得这般纠缠,待他何时绝了这念,也就甘休了!

寝厢里跪了一地的人,楚灏面皮绷得紧紧,看着妆台上整整齐齐叠放的东西出神。叶凝欢不见了!
就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就这么没了!
前几日乐安寿来南苑找他,宫里急召他不得不去,直到方才瑞娘急匆匆地来报信儿:叶凝欢和陆霜凌都不见了,两人一起跑了。
瑞娘咬牙切齿心急如焚,殿下尚愿委屈就全,可恨那叶凝欢是贼心不死,还有陆霜凌,简直就是一对狗男女!
冬英、绿云被放倒在屋里,点穴手法一看便知是陆霜凌干得!因为着力不均且有余颤,是他伤未愈的结果。
那臭小子想必早就醒了,一直装着。如今等到这个机会,殿下被诸事困住,而这南苑又是荒僻。
桌上叠着几件叶凝欢的衣裳,瞧这齐整劲儿,一看便知不是被迫而逃。
见楚灏面色铁黑,瑞娘面上痛溃,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殿下,是我没看好人,奴婢该死!”
她是万没想到啊,叶凝欢在此时居然仍存了逃跑的心思。殿下为了给她活下去的希望,苦闷皆是自己吞。饶是如此,叶凝欢仍不知足,非要与那陆霜凌一起浪迹不可!
楚灏看着桌上的衣服,最上面的一件是暗绣绞花裙袍,合襟宽袖,边上缀着细细的狐毛。这件衣服是叶凝欢的,楚灏认得。
她畏寒,当初还没到兴成就把厚衣裳抖出来穿。路上有次她裹了这件袍子在车里,他还嘲笑她包的像粽子。她却涎着脸指着头上的花样儿说,哪有这般柔情精美的粽子?
她既走了,这等精致衣服自然是用不上了,如此全还他吗?
楚灏的眼睛都泛了红光,唇边却带了一丝诡异非常的笑容。他上前略走了两步,拨弄着衣服,一扯,那衣服里裹着的钗环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砸了他满心,一阵阵泛紧发痛。
其中有一对流苏坠子何其的分明,当初她戴着这对坠子,那妖娆何其的勾魂,每一样东西皆是回忆!
楚灏盯着地上的金线流苏坠子发呆。突地看到一抹血色,他俯身去捡,见耳扣裹染的鲜红,果然是血!
是走时太匆忙,不及好好卸下便去硬扯,撕扯坏了耳朵?
她最怕他扯她耳朵,揪两下便讨饶不迭,似是十大酷刑都不及这个。如今自己却下这般手?
楚灏平静到了近乎恐怖的地步,他握着耳坠子,只细细地翻动着叶凝欢留下的东西。
瑞娘的心一阵疯疼,她忍不住说:“奴婢之前遣了人细细搜捕,错眼间前后不到半个时辰,这周遭都是皇宛,四处通报了,想必他们走不远!”
她的声音渐低,看到楚灏手里拿着一根钗。也是叶凝欢的,琉金缀绿宝的双雁衔珠,边上还撒了一大把酸梅子,黏糊糊的到处沾染,连边上的妆镜都沾了些。
楚灏死死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问瑞娘:“叶凝欢这两日常出去逛?”声音像被碾子狠狠碾过好几遍,平板得吓人。
瑞娘怔了半晌道:“没有,只昨儿天暖和些,她出去逛了一会儿,但也都是有人跟着的。”
楚灏盯着簪子,手指握紧,那簪子在他手中扭曲变形,尖锐的鸟喙戳进他的皮肉,鲜红便在指间若隐若现。瑞娘急了,顾不得许多忙去拉他的手:“殿下小心……”
楚灏突然扔了东西转身就走,瑞娘险些被他掀个大跟头,急头白脸地喊:“殿下,殿下!”
眼瞅追不上,急得在门口咆哮:“骆华、张凡、林静……你们都在哪儿?快点跟了殿下去!”
楚灏冲到了马厩,呼哨一声他的马便打厩里踱了出来。他纵身上马,引缰便直冲向后门。
叶凝欢不是逃跑的,她是被人胁迫的。
胁迫她的人,恰是那个把陆霜凌诳得要辞官的人!这个人,一直潜在他身边。那人寻到了最佳机会,他正在宫中忙于应付皇上,他要处理自己归藩的事宜。他是前头后头一起着大火,而他此时,又恰与叶凝欢和陆霜凌生了嫌隙。
找到了最好的机会,故布疑阵,做出一副是他们两个私奔的假象,他却浑然被蒙在鼓里。他可真是最大的蠢货!
山腰上罡风凛冽,二月底,春早已经冒了头,野花破土而出,天气咋暖还寒。这围场许久不迎皇家的贵客,没有了马蹄飞踏、旌旗招展的风光,景色却不因贵客不至而荒芜,山峦如波,林草依旧。
水流杂着碎冰细细自崖间欢歌,暗夜里月色或隐或现,映在小溪上折光如眸。
叶凝欢背抵着一株老松,被林静拖扯着走了这许久,累得有气无力。
抬眼看林静,她穿了一身裹身的劲装,头发绾得很利索。只见面上仍是带着那温婉娇怯的笑容,赶了这些路,气不喘半分,好体力啊!
叶凝欢早就见识过她的身手,方才又是大开眼界。
出手如电,绿云和冬英根本连人都没瞧清便倒了下去。接着丢给她一套衣服,声音犹带笑意:“想让霜凌活命,就乖乖跟我走。”
声音全无威胁,杀气却满盈。
叶凝欢抚了抚自己的乱发,竭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陆霜凌在哪里?”
林静半掀了眼皮看着她微笑:“你急什么,总会让你见他的。”
叶凝欢牵出一丝苦笑:“何苦把我们带这么远来宰掉?”
林静笑了笑,凑近过去仔细看她的容貌:“只有在这里,才能跌死不是?死在别处,万一让人发现了,岂不是麻烦?”
叶凝欢看着林静,她们都是自幼吃着苦过来的,同样有着对最阴暗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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