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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趣,只管问,你倒底做什么来了?!我说我们家小姐让我来谢谢二爷,说那酒酿吃着甚好,可路远,下次二爷再出去倒不必费神带了。我这话可错了么?可那猴崽子听了就皱了眉,想了一会子竟说,往后大奶奶有什么话要你传给二爷,你先悄悄儿来找我。我说哟!你几时当了二爷的家了?他狠狠瞅了我一眼,说你记下就好,真真缺心眼儿!”
缺心眼儿??静香一怔……
“小姐,你看是不是?别说是与主子无理,便是主子的面儿我都见不着呢,这平白的就多了个恼人的门神!凡事先知会他不说,还得悄悄儿的,像要传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似的!再者说,二爷虽是热心,可凭是什么爱吃的也不能顿顿吃啊,小姐该腻烦了。”
静香的心一刻就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前前后后,又都对不上……
慌慌地,不觉便快了脚步,像是快些回到房中闭了门,就能逃开那突然冒出来的可怕念头……
“小姐!”
正急急走着猛被荷叶儿拉住,顺了她的手指看向不远处的桃林……
淡淡的月光下,挺拔的身型负手而立,看不清他的脸庞,他的眼睛,却这蒙蒙暗夜中那向着她的目光那么清晰,她的心……一顿……
看着那银袍子的人,不走,却也不离,荷叶儿先是不懂,之后竟是有些怕,“小姐,那,那是二爷么?”
“……嗯。”
“这么晚了,他,他怎么在这儿?” 这家人怎么都像鬼似的,荷叶儿不由就往静香身后挪了挪,“练功么?是练功么?”
“不知道……”
“小,小姐,他,他过来了。”
他的脚步很轻,可不知是她的心慌,还是这夜太静,竟似那衣袖的擦触都听得到,莫名便觉左右都像有人在看……
“荷叶儿,你先去。”
“嗯?我,我……”听清这语声确是二爷,又是让她走开,可荷叶儿再不似白天那般势气,只管握了静香的手,“小姐……”
看静香略略犹豫,却轻轻点了头,荷叶儿无法,只得放开手,走出几步。承泽看着那距离,皱了皱眉,荷叶儿知趣,又走开两步。承泽眉又紧,荷叶儿心里嘟嘟囔囔不服,可还是又挪了一步。
“啧!” 承泽终是不耐,大步往荷叶儿那儿去,吓得小丫头掉头就跑,远远站定,气得通通跺脚,“哼!”
静香看着眼前这轰叼嘴儿小家雀儿的戏,禁不住悄悄笑了,却不妨承泽正返回身,掩笑失态端端落在了他眼中,她赶紧正正神色……
月光中,轻纱薄裙,柔柔身姿,肌肤腻,晶莹如雪,语音娇,溅起眸中水波流盼……自那日一别再不曾得着机会这般放肆地看,如此,便梦都不全……这一刻,人就在眼中,只在他眼中,笑靥楚楚,不饮而醉……心疼,心颤,怎能自已……
“二叔……”
看得痴,看得入心,却又不得不强自回神,走回她身边,一开口,便是敛不住柔声如水,“跟老太太聊什么呢,耽搁到这个时候?这园子里的果子我都不知数了多少遍……”
“嗯?你,你这是一直……”
“是啊,一直等到现在。”
只觉得心通通跳,却是再不敢多往下寻思一刻,“二,二叔找我有何事?”
听她正正经经却是口中打结,他忍不住便是带了笑,嗔道,“此刻又不当着人,怎么倒端了这虚架势?便是如此,也端不好。”
“嗯?”
“你看看你今儿在老太太跟前儿,若不是我遮着,可怎么说得过去?”明明是说她的不是,自己的心却似灌了蜜,再怎么也遮不住这口不对心,“好好儿的,那眼睛像长在我身上了似的……”
静香闻言,脸腾地就红了,“我……”
“看得我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心似要跳了出来,人窘得无地自容,口中一时急急乱乱,“我,我,我是想你,你……”本想说是想你那日究竟是为何那么说,可口舌缠结,心慌意乱,竟是寻不着合适的词句问出口,怎么问,怎么好问……
承泽猛一震,她说什么??
她这话……在梦里听过,也日思夜想地盼过,可谁知真的入耳,竟是这么承受不得……清凉的夜里等了这么久,本是把那耐不住的心思稳了又稳,藏了又藏,可这一刻,那笃定便都被她打散了,心一时惊,又一时热,身子只觉虚空,人飘得像是即刻要升仙,恨不能,恨不能再也不等、再不屏着,只随了心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把这么些日子的苦熬都说给她,说想她,说念她,说一刻都离不得她……
“二叔,我,我是不……”
“别……”他抬手轻轻掩了她的口,温暖的指尖微颤着触碰,惊得她赶紧后退,他没再强求,只低了头,语声又轻又软,竟是求道,“别再说了……我,我都知道……”
都知道?他,他……看他又似那日,痴痴怔怔,静香便是再没了主张,那刚想明白的心一时便又是糊涂……
“初时,我也不知把握,总是今日如何就只顾今日……”曾经为了见她,竟是从未在意周遭的人事,险是招人耳目,如今想来,倒不是如何侥幸,只因着自己是这家里的公子,别说是家下人,便是姨娘也不敢轻易动心思诋毁他,可她却不同,一旦……想着刚才老太太几次要回头,实在心悸,承泽不敢再怠慢,赶紧认真嘱咐道,“往后在人前,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不知顾忌。别说是过不了老太太的眼,就是延寿斋那些仆妇丫头们也都一个个是人精,但凡有什么,都落在眼里,一时不说,寻着机会,尽是落井下石的本事。”
“嗯,”他说的如此恳切,想是自己实在失态,静香红着脸颊轻轻点头,“我知道了,往后,往后再不会……”
“嗯,” 听她应下,知道她懂事,他本该放心,可又想着这一个情字实在不同寻常,来时无影,住时无形,只如蛊毒细渗,待醒觉,早已病入膏肓,失神失志,只能任它拖拽,沉沉浮浮,再无医救,再无力返……此刻说不会,往后就真不会么?他挣了这么久,最后不还是一败涂地,若非心里有了那天长地久的盼,自己这几日不见怕是也把握不住。再看她低着头,脸颊红透,想她实在不是个会遮掩的人,心疼,心也悬,可小不忍则乱大谋,遂狠了狠道,“往后行礼问安即刻,能不看就别看,又不是见不着了,怎的就在乎这一时?”
听他刚还是劝,此刻竟是有些不留情面,静香心里又悔又恼,究竟自己是怎样不知羞失了检点,让他如此介意?可实在气短也不敢顶,只劝自己,这话虽让人难堪,人家毕竟是为她好,先是人前替她遮掩,后又深夜候着说给她听,若是恼了,实在是小家子气,不知好歹……
“二叔放心,往后,往后真的再不会了。”
看她只管保证,却似还没应下刚才的话,承泽生怕闪失,又吓她道,“行礼也不看,可记住了?姨娘那人心眼儿活泛,有什么没什么,她都要寻思了去,别只顾平日好,现在人眼里!”
静香羞得狠狠咬了咬唇,“知道了!不看,再不看了!”
“嗯。”
交代完了话,承泽这才放了些心,抬头看,亮亮一弯月将这墨色天地照得清幽幽、静悄悄,似将万物都隐去,只有他,只有身边的人儿,从此相守,朝朝暮暮……心不觉又是热,此刻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地看看她,轻声道,“怎么老低着头,不累么?”
静香本是羞得再不知该怎么回转,听他这么问,正是得了个好由头,赶紧抬头道,“二叔累了吧,回去吧。”
“嗯?”承泽一愣,“我何时说我累了?我不累。”
“时候,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不妨事,咱们再……”
不待他再多反应,她已是端端福身行礼,见她起身头也不抬就要走,承泽赶紧拦了,“哎,等等!就这么走了?”
“天晚,不远送二叔了,二叔慢走。”
听她一口一个要他走,心急,“我,我还有话!”
“二叔的话我都记下了,你放心,往后再不会了。”
“不是那个!我,我还有别的话呢!”
还有?还要说什么?静香无法,只得耐了性子问,“二叔还有何事?”
“我,我……”急中生智,想起了福能儿,“我听福能儿说今儿你让荷叶儿去找我,是要做什么?”
“哦,原是为着那酒酿,我让荷叶儿去道谢……”
“道谢?”承泽一挑眉,才发觉她竟又是不知把握,沉了声道,“怎好如此行事?你也知道那酒酿不是安平能买得到的,怎么还大张旗鼓地去道谢了?惹了人言,传了出去,可不又是事儿?”
静香低着头,任他说,心恼心也恨,都怪自己!没事瞎琢磨什么?人前失态不说,还平白瓜葛了他,招了这么一通数落,没完没了……
“往后我着福能儿送去的东西,你收下就好,别再浑打听。”
想说不必,可又怕跟他争,“……嗯。”
“我的话你可当真都听清楚了?”
“嗯。”
“往后再不可了。”
“嗯。”
静香只觉无力,一字一句,都乖乖应下……
嘱咐完了,也真是再没话头,可又舍不得她走,就这么站着……过了一会儿,看她始终低着头,像是真累了,承泽心不忍,只得说,“好了,你回去吧。”
“谢二叔。”
看那心尖儿头也不回远远去了,承泽懊恼不已,怎么就好好儿地说了个累字,让她以为自己想走,寻了借口呢!又怎么不知好好盘算,该先跟她说说体己话再交代什么人前的道理。如今可好,还没看够,人就走了,牵起的心怎么放得下,这一夜,还睡得么……
☆、第三十五章 心事了明
从延寿斋出来,看左右无人,先前轻快如风的脚步终是沉了下来,清朗的眉宇间不觉便蒙上一层郁郁之色……
接了贺老将军的信已是半月有余,说给承泽时老太太也是言语明了,却这几日不知是怎样转了心思,今日竟提起一个月后老将军回府,嘱咐承泽要早些回去相迎,至于答谢与归期么,没再提……若是平日,承泽倒不甚在意,原本他用心读书、下功习武,除了年少青春不得荒废外,更多的是他明白自爹爹去世那日起,老太太就独自苦撑,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再多的阅历沧桑,毕竟心力将枯,将来有一天都要指着他撑起这易家的门庭,遂他从不多心老人家与他的安排,要他带着弟弟家人从此耕读度日也好,要他进京重振易家声威也罢,他都尽力而为,可如今,心里实在有了牵挂,再让他离家一去数月,如何舍得……更况,老太太若是真起了让他进京的心思,那他的盘算计划恐怕都得变……
想起那心头之人,越觉落落,不知那夜是不是话说得太过,自那之后,别说是多看他一眼,便是人前见面行礼的机会也得不着了。往延寿斋去请安,总是端端错开,一次两次他只当是碰巧,可这几日过去,他才明白,她这是故意避开了他……
看她也懂遮掩,本该安慰,如此一路走去,方才妥当。可心难随意,见不着,情思越浓,夜里辗转又似从前,禁不住埋怨自己:她是个怎样心窍玲珑之人他最该知道,怎么就不懂得一句点到即可,非要吓她、非要说羞她,总当她跟自己一样难耐相思、情不自禁,如今看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