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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燕又被我点燃了。
我默默点头微笑。
我说：你爸真在你那小的时候，公司就那大了？你是不是也损人损得太厉害了点吧？
我做了个比划小孩子有多高的手势。昨天董涛递名片给雯燕时，雯燕就那比划着来呛人家的。
雯燕的脸阴了下来。
你别提我爸——天底下没一个好男人的！你记住——
雯燕说。
我爸就是好男人——
我本能的反驳雯燕。
嗨，是给你说那回事，你爸对你当然是好男人，可——嗨，不给你说了，呆会说着说着，会说到佛洛依德去了，那才真的绕进去，回不来了。恋父情结！你该不会有恋父情结吧？
佛洛依德我没读过，可我知道恋父情结啥意思，怪恐怖的，我叫了起来：雯燕，你真有病呀！那你爸呢，你爸也不是好男人？
你，你有病啊，我给你说的，别提我爸，你提我爸，我就跟你急！
雯燕大声喊。
我想说，雯燕你太霸道了，可看雯燕脸那阴的，眼睛里像有只悲伤的小兔子在跳来跳去。我对雯燕就啥气也没了。我相信我妈说的，我和雯燕交朋友，我绝不会吃亏。我的心里，雯燕确实是朋友的好坯子。比起以前的那些朋友来，雯燕就像大热天里一杯冻过的啤酒，喝得你的肚子咕咕隆隆，凉爽得很，过瘾得很。可我是绝对不能把这心里话对这狗嘴吐不出好东西的家伙说。我想像得出，我一说，雯燕又会吐出些你意想不到的象牙来。我不吭声，满脸淑女哀哀，不再说话，雯燕的脸马上亮了。雯燕笑着转过来盯了我说：好了，好了，我的淑女姐姐，打起精神来，别一进去，人家又来问是不是第一次来的——反正，今天姐姐我埋单的，我就不相信姐姐那一身好本领的，就找不到个地方勤工俭学的！
把雯燕的话不知道黄色遐想到哪边天的，我盯住雯燕问：雯燕，你不是又，又在开啥玩笑吧——我，我是说，你你那一身好本领的，是啥意思——
感觉我肯定想歪了，我鬼鬼的笑，几秒钟工夫，雯燕反应了过来，手指到我的鼻子上叫：你，你，小铁，你还真够——够坏的啊，你，你可真是虚怀若谷，看不见啥的，一箭就射得我不得了啊！
我只得嘿嘿嘿的傻笑，啥就全结了。雯燕解释：我是说我电脑和英语那好的！你这淑女啊，淑女——这回扯平了啊！让你也占了回便宜！告诉你，高考，我的口语可是满分的，电脑，我可当黑客的！
俩傻冒终于闭了嘴，心雨小屋那扇未来几年，将为我和雯燕无数次打开的门，门镜玻璃里映着我和雯燕青春的身影，已在那打开了。
昨晚的那侍应生正望着我们微笑。
那晚，董涛和万军始终没来。
几年来，一到因时间的荒废而升起莫名的惆怅，董涛和万军第一次向我和雯燕走过来的那夜晚，总会火上加油得让我更觉惆怅。
几年时间里，那曾经两大总经理共用一张名片的兄弟集团公司，居然成了这省里两间小有名气的公司，尽管他们分裂，他们内斗，可那跨越式的成功和变化，却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明摆在那。而我，几年的时间里，除交了武宁和雯燕这两朋友，我真的得到了点别的什么没有呢？
……
大奔外面仍在堵车。
第三章 法学是个啥专业 01
大家对法学专业的失望，还在大一入学的时候，就早已一目了然。
我只举举给我们上《民法通则》的柳老师开学那天，开导大家的例子吧。
柳老师拥有两个法学专业博士头衔，那天让辅导员请来给大家介绍法学院。介绍完法学专业的特点，柳老师说：就这样了，反正我们法学院的专业史，不会比你们将接受的非义务教育的历史长，不管你们是心甘情愿考进来的，还是给骗进来的。既来之则安之，就得安下心来学。我们大学毕竟是有几十年历史的重点大学嘛！
全班所有的学生，一共六十二个祖国的未来，其中的十一个，就是后来被雯燕的狗嘴象牙成预备青楼女子的女同学！黑压压一教室的人，没一个站起来，把受骗上当的怒火撒向在那继续夸夸其谈的柳老师，自然也不会撒向辅导员。
柳老师夸夸其谈时，辅导员正一副堂主老板的表情，端坐在柳老师旁边，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很困倦，又很一本正经，不停地眨着眼睛。那刻，用不着等到四年后，满社会都为大学毕业生找工作难，一起同仇敌忾地声讨扩招，同学些已很自觉，很悟性地明白，柳老师之所以那说，完全是因为扩招带来的恶果。若不是那恶果，我们的法学院，就绝不会被从招收我们的那所全国多少多少名，全世界多少多少名的重点大学幽雅的校园里，给挤出来，风尘女子般的，沦落到这简直就身处闹市的大院里来！据说，这大院，曾经是某个局还是厅违规修建的啥培训基地。执法清理时，看着办教育效益好，省里一下子从学校拿走了好几亿，把个违规办学的烂摊子硬塞给了学校！法学院从此在物质上诞生。若法学院没诞生在这，我和雯燕这构成法学院生命体的两小分子，也绝对不会与心雨小屋，与董涛和万军生出那缘分来的！
那只是后话吧。还是继续说柳老师。
常言道，校以师为贵，柳老师便是法学院从精神上诞生的一个小小显现。
大二《民法通则》课就要结束那刻，柳老师曾满含热泪，给大家又说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话。
那天，黑板已擦完了，柳老师搓着灰扑扑的手，突然自言自语叨念了起来：……立法成了一种追求自我安慰的游戏，现有的法律，无法得到严格执行，立法者就只得靠不断建立字面上更详细，实际更难执行的法，来安慰自己的良心和眼界！到头来，执法者执法时营私舞弊的空间更开阔。行贿受贿的*由此更容易产生！整个社会陷入了法制笼罩下的人治之中……
同学们，这就是老师，给你们的一点法学心得体会，以后，你们学了四年的法律，踏进社会，不管最终，你是律师是法官，还是从事别的啥职业，哪怕你有可能仅仅是一个农民工样的打工者，一定牢牢记住：社会是活的，法是死的。千万别把自己四年所学当成自认为你懂得了很多的本钱，别让自己所学让自己吃亏——
不知道，柳老师是不是因为只懂自己有本钱，不懂社会，而进不了法制笼罩下的人治法院，不，是人民法院！当不了人民法官，才有如此的感慨。柳老师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雯燕便在我的耳根叨念：这*把自己弄得好像《最后一课》里的老师了！我看，他肯定是没门子当法官，没黑心当律师的苦吧。若他当了法官，我看也不会是个好东西！法官没一个好的。家伙把社会看得这透，他当了律师，会不在黑心法官和当事人间拉皮条？你没听说过——。不等雯燕吐完象牙，我已给了雯燕一个狠狠的眼色：你别又在那狗嘴好不好！我妈同意我学法学时，听你这说，不一刀宰了你——
而到如今，真的差不多已学了四年法律，社会像一只巨大的哥斯加向我们冲过来时，不管是柳老师感慨的，还是雯燕象牙的，残酷的现实还真是那样似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 法学是个啥专业 02
几个月寻找工作突击下来，我们全班六十二个祖国的未来，除了出国走了的，准备考研一天闷在图书馆里淌鼻血的。目前已灿烂落实了自己未来的，竟然不是武宁那样的高才生，也不是雯燕和我这样的准高才生。班上那几个已在市里几家垄断行业的国营公司稳稳实习的，竟然是全班成绩最末位，父母关系却特硬的差等生！若当法官当律师，不需要另外的考试，只凭个法学学士的牌子就能混，几祖国灿烂的未来，是不是马上也就顶了法官帽律师帽了的，只有地球人才知道吧！
对了，律师出庭不戴帽的！据说，英国连法官开庭戴了几百年的假发也要摘了！
为了说明对法学专业的失望，我还是举举发生在我们家里的例子吧。
送我入学报到交费时，父亲为排队给我交费的事和母亲大吵了一架。
当时，法学院的大礼堂里，挤满了交纳各种多如牛毛的这样费，那样费的新生，还有无数个送孩子来“幼儿园”报到的家长些，大多数还是俩送一的，我就是！顺便，也请原谅我受雯燕喜欢吐象牙的影响，把堂堂的大学称为幼儿园！
从拿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刻起，很女强人味的我妈，就开始在我爸面前叨念：到时送小铁，你可也得跟着去啊！一开始，我爸还只蔑蔑的笑，不答话。到得念多了，见我在那旁边也装聋作哑的，仍然没显示出一点独立自主的大学生英勇气概自报家门说：都大学生了，还要送啥的？！我爸也就无可奈何摇头了，自然，今天也就和我妈一起跟在了我的身边！
很块，大厅里几条长长的队伍排了起来了。那阵状，若那些想着法子乱收费的校长，副校长们看了，真会是乐不可支的。可一帮家伙些，也太不以人为本了，队伍蜗牛样往前爬，好不容易，前面维持秩序的，几个老届的学兄些深沉的面孔，和银行专门为学校收费派来服务的小姐些，埋头苦战的身影已清晰可见。队伍却突然成法国大餐上的蜗牛，再不动了。窃窃私语马上传了过来，收款机出毛病，只吃卡不刷卡了！
十几分钟过去，更可怕的窃窃私语也来了：十二点一到，银行小姐些准时午休，两点钟再上班。上午的队一概作废！
望着前后死蛇的队伍，每个人的表情都在说：那，那，这几小时不白排了？越靠前的人，那表情越浓厚。可敢站出来放个屁的，成了空气里的空气，无影无踪。
若机子修好，银行小姐一直收费，收到所有排队的人全交完为止！要么明确告诉大家，机子修好还能再给多少人收费，这也可避免后面的人白排呀！
合理的处理办法，就应该如此。
谁心里都比别人更明白这硬道理的。
可大家期盼的是你，是他，是别人的“敢有歌声动地哀”！这马上就成了父亲母亲吵架的良好平台。
你们，你，就你这小伙子，你能给银行的工作人员商量商量？请她们明确一下，机子修好了，能不能把排队的人的费全给收了。要不，请她们明确一下，机子好了，她们还能收多少人？我们知道排不到了，也好早点走，下午再来！对吧——
父亲似乎已发现了死蛇状况的不正常，魁魁伟伟挤上前，指着一位执勤师哥喊了起来。
执勤师哥的个子比父亲至少要高五六公分，袖子上戴了个红袖章，一本正经注视着父亲。父亲说话的语气，还有那气质，让人听了，就是个领导阶层样的，那特自信，特重点突出，你听了觉着威严，又不令人讨嫌的抑扬顿挫！一下子，整个队伍安静了下来。我知道，父亲讲话的那些特点，正是父亲让母亲自豪又丧气的特点之一。在家，母亲总是认为父亲应该当医院的领导，而且天生就应该当领导。可父亲却就只喜欢当自己的外科专家！久而久之，母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