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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雯燕比我灰还充满了迷 02
那天，晚饭过后，俩心雨小屋的痴迷者刚走出法学院的大门，就发现了那辆似曾相识的破车。
嘻——你看，那车？像不像？
没等车里有啥动静，我和雯燕一对眼神，已异口同声兴奋了起来。话音还没落地，那红色馒头上撒满了葡萄干样的车里，钻出来的，果然是几天前递名片给我们的那俩大总经理！
西装革履的俩家伙，满脸殷切，向着我和雯燕走了过来，雯燕拉了拉我的手，眼角乜斜着红色面包车上班驳的油漆，边昂首向前边提醒：走，别理，装没看见！难怪我说那破车咋那像！好像那前面才碰了样的？那些斑点，太像撒在面包上的葡萄干了！
甩开雯燕的手，我说：你不是要勤工俭学？别装了——还不就趁——
趁这机会的“机会”还卡在喉咙那儿，俩傻冒，特别是那董涛的，已冲到了我们面前。
两人那表情，那蹑步后退紧跟我们的“站姿”，简直就是那个晚上两人第一次到我们面前模样的克隆。腼腆的微笑里，飘着羞涩——简直就是星爷的搞笑片看多了！
俩家伙好像不是来泡人，是来被泡？！最好笑的，是董涛说，我，我们就是那天在，在心雨小屋给了你们名片的——那刻，他那厚实的身体往前一弯，伸出的手，帝企鹅还是老电影里穿燕尾服的胖绅士的，往前一出一晃，整个肥大的身体往后要倒在了地上的退！很对不起啊，很对不起，第二天我们确实又点急事——万军也在旁边跟着董涛嚷了起来。
万军比董涛矮了一头，西装革履“绅士”的风度丝毫不逊色董涛的！
什么对不起——那天，我们说了我们还要去心雨小屋的？
雯燕旁若无人的盯住我问。
看着董涛在那儿简直就要滚地上去了，我扑哧捂嘴，雯燕也扑哧，俩傻冒就得手了。
明确了我和雯燕前进的方向，红色破面包紧紧跟住了我和雯燕。
几分钟后，心雨小屋里坐定，俩傻冒殷迫地招呼服务员点这点那，雯燕满脸霜了问：搞这麻烦干啥，你们到底有啥事情，就快说！
似乎已有了心理准备，刚才也已经历了那小小的风雨，董涛和万军不再像先前的尴尬腼腆，脸上的表情还有点讨人怜悯了！
真的，真的，我们不是那意思的，我们现在才算啥呢——不，我不是那意思，就是算啥了，我们也不会那意思的。真的，只是——只是一巧合，你们俩，你们俩太像我们在这儿读书时，给我们上课的老师的俩女儿了——当然，你们肯定不是了。——你们靓得这厉害！
服务小姐端了东西上来从盘子往台子上搬家时，董涛稀里哗啦说，又生怕给谁打断了的盯住我。家伙已注意到了我一直在用眼神压雯燕？我确实希望雯燕别太吐象牙了。
服务小姐一听听开了饮料，插了吸管给四人摆好，转身走了，雯燕还真又吐起了象牙来。纤手托了饮料，抿着吸管，雯燕丽眼闪闪，盯住董涛：你就别这意思，那意思的解释来解释去了，你们当真以为我们是情窦初开的小妹呀？！
这，这，哪，哪是那意思呐？
两人里，不知道谁嚷了起来，或者两人一起在嚷吧，十几秒钟的静默，发现俩靓姐在阴笑对眼，董涛满脸肃穆解释了起来，话也说得流畅多了。
董涛眼神闪闪说：我们就想和你们交个普通朋友——你俩的确长得太像我们认得的俩女孩——不，应该是婆娘吧——没别的意思。以前，我们就在这读的书。以前，这儿也是我们的老地方的。只不过，以前这不叫心雨小屋，就是个小茶馆的。还卖点早点！我们那一大帮全农村来的，那有你们这些城里靓姐帅哥那情调的——
董涛瞟了瞟那满屋的帅哥和靓姐些！
你说这儿原来只是个茶馆？你是法学院毕业的？柳老师你们也认得？柳老师法学院建院就来的——你这话的意思，这满屋的，就你俩不帅？
雯燕也扫了扫那些帅哥和靓姐些，打机关枪，我就扑哧了。
几经解释，喃喃呐呐的解释，听得特累人，也特伤心的解释，董涛和万军才把事情说了清楚。
可只我听清了，也不知雯燕是真没听清还是故意装糊涂。
董涛和万军的意思是，他们读的，是省里把法学院现在用的那地盘塞给我们学校之前，在那地盘上啥局还是啥厅啥委的，曾赶办学浪潮，违规办的那所啥学院！董涛说的那名字，怪怪的，好长好长，的确很难记的。两人才解释完，雯燕就淡淡笑着说：
这么说，这破学校是先骗了你们，又来骗我们了！
我赶紧打岔：雯燕，不是那回事——他们原来读的不是法学院——是啥学院？
农业现代化及小康建设翻两番干部培训学院——那学院哪能和你们现在是重点大学比呢？
董涛和万军满脸虔诚异口同声的解释，还不忘了谦虚谦虚！
我瞪着眼睛回味那小康，那翻两番究竟啥意思？雯燕扑哧喊了起来：
这，这是啥狗屁名字呀——你，你两个大经理不是想逗我们笑——要编故事来泡人，也不是这样编吧——
真的，绝对真，我们还发了证的——不叫毕业证，反正也和毕业证也差不多——是哪样证？对对对，叫同等学历证——哪天，可把那证带来给你们看的——
董涛满脸真诚地说，万军赶紧不停的点头，也跟着帮腔。
再涮两大男人下去，就过了，可不顾我的眼色，雯燕继续稀里哗啦吐象牙。雯燕说：
还毕业证，同等学历证的——一听那名字，就知道是卖狗皮膏药的杂牌学校——不知道是哪个想当校长院长的啥教授，野兽的，早晨起来，大街上捡了个金元宝，分了点给教委主任，就把这什么翻啥番，小啥康的学院办了起来吧？
我为那教授野兽的扑哧，真只有雯燕那嘴才“想”得出来的。
董涛和万军脸上抽了抽，又突的刹住，也不答话，两人嘀嘀咕咕在万军身上找起了啥东西来。
手边在万军身上帮着搜，董涛边嘀咕：反正，那天去水洞乡谈那项目，你肯定是带了的，我说你的磨得太旧了点，就让你帮我带上的——
又搜了几下，蟋蟋簌簌的，董涛帮着万军，从万军的西装里，掏出了个硬壳小本子来。
那硬壳小本就是董涛说的，“农业现代化及小康建设翻两番干部培训学院”的同等学历证。
估摸是万军的西装口袋漏了，刚才那本子才掉到西装的夹层让两人好找。小时侯我就喜欢在我爸的西装夹层里偷我爸的东西的！雯燕似乎也注意到了那细节，接过那小本子默默看了看，喔的点着头，再把它递给我，那眼睛里，靓艳嚣嚣的光闪明显淡了下去。
我看那小本子上，还真和董涛说的一样，大明其白的印着同等学历证的字样！上面照片里的董涛，一副农村青年风华正茂的样子，比现在年轻多了，像个中学生！
把小本子默默还给董涛，我和雯燕对起了眼神。
那晚，似乎就在那瞬间，我和雯燕俩傻冒与董涛和万军俩傻冒之间，突然就有了某种关联。
那晚，离开心雨小屋时，我和雯燕与董涛和万军已成了朋友。
那晚，董涛答应了雯燕做他公司的兼职电脑广告图案设计师。居然雯燕的啥作品也没看，董涛就爽快的答应了，董涛也答应为雯燕找省里招商局给联系联系业余口语翻译的事。说是省招商局的一位副局长，就是原来他们读的那 “农业现代化及小康建设翻两番干部培训学院”的校长调过去的。后来还真给联系成了！没隔多久，雯燕的广告设计生意太好，我也给拉了进去。
第四章 雯燕比我灰还充满了迷 03
那晚，四人间的气氛变得正常和友好了时，董涛和万军的健谈，严格说，应该主要是董涛的健谈，为我和雯燕，准确的说，应该主要是为我，拉开了一块大大的幕布。
在那幕布的一边，是一个天天就在我的身边，我却从来没去领略过，体验过，甚至没认真观察过的世界。幕布的另一边，就是我！我这一天到晚，以为整个的世界就是课堂上，书本里的那个世界，对世事看似通透，实际愚憨得很的傻女孩！
四人胡聊乱侃，几个小时眨眼过去。
几小时里，董涛的目光扫射在我身上，绝对比扫射在雯燕身上多。万军眉飞色舞地盯着雯燕，也说了他在乡下跑业务的许多事儿。可总的状态，我和万军只是董涛和雯燕的配角。
董涛说，那天，如果不是雯燕已有点醉了，又有个客户来了手机，他们早就把他们那么冒昧匆匆而离的原因解释了。
讲着讲着，之所以会把我们和他们有缘地给扯在了一起的那周老师的故事就出来了。
董涛说，讲起来，周老师她肯定不知道我们读的是违规学校的。
董涛说，周老师这，周老师那……
最终，把董涛有点凌乱的回忆叙述汇集起来，那是一个简单而动人的故事。
两人读农业现代化及小康建设翻两番干部培训学院时，给他们上农村现代化与小康建设课的，就是周老师。
周老师是一位离异了的女老师。
周老师有俩女儿。从那两女儿身上，可以看出周老师年轻时的风采女韵——这文绉绉的词，绝对只是我的理解，如果一定要董涛把周老师的那味道用一个词说出来。想像得出，董涛肯定是边夸张地摇晃着大大的脑袋，边舞摆手势，意很难表地说：就是，就是，简直是太那个了，太那个了！
那晚，每到说到激动了，董涛总要“简直是太那个了！”几下，还要接上几声“嘿嘿嘿”“嘿嘿嘿”的。
周老师不仅风韵尤存，课上得好，还对从农村来的学生特热情，特关心的。这似乎是最让董涛难忘的！
周老师的两个女儿，也就是长得很像我和雯燕，我和雯燕从没谋过面的俩女人，从她俩的命运，可窥视我和雯燕将来的红颜薄命的那俩女人（如果人和人相貌相同，命运也会相同的话！），她们接物待人上，也完全和母亲一样温文有度，柔声慢语，从不会因为你满身的农村味道和粗言淡语瞧不起你。不幸也有幸，俩女儿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和性格，也继承了母亲离异的命运。如果不是这种继承，两女儿不搬回家来和母亲住，董涛和万军就绝对不会对那俩我和雯燕的影子，或者，我和雯燕才是她们的影子吧，反正，如果不是那样，董涛和万军就绝对不可能每天都能在校园里，窥视到周老师俩女儿的倩影，从而一厢情愿地坠入那单相思的梦魇。
那样，我和雯燕今晚就绝不会成为俩情种追逐的对象，而四人坐在这瞎侃！整个《红尘寄》也就完全将是另一个故事了。
董涛说周老师的俩女儿也是离异了时，雯燕眼神闪闪，淡淡的微笑，我完全看得出她肯定也和我想到一块了。可我俩，谁也没把心里跳着的那揶揄说出来：你说我们那像她们，意思是，以后我们也是离婚守活寡的命了？！
没说，根本没说！
那一刻，我和雯燕似乎都不忍心打断董涛。
董涛的表情和眼神太投入了！
打破了所有的美好印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