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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成敖只见她拿一支香在布上点出一个个坑坑洞洞,火星在幽晦的夜色闪动,微微烤焦的气味飘散出来,在布上“写”的点,好像连成一个字,却看不清是什么字。
“写”完了,布揉成一团,塞进刚凿出的树洞里,回头见韩成敖发怔地看着自己,犹豫了一下,“你有什么心愿也写下来吧。”
“你快写吧,香快烧完了。”她把那支香交给他让他“写”,这时,最后的一丝香灰塌了下来。
找一个隐秘的树洞,把写着愿望的纸条塞进去,等许久以后,纸条被树洞吞没了,噬掉了,愿望便已成真。
小时候乐此不疲的游戏,现在看起来十分幼稚,她突发奇想地试一次。
韩成敖看着她,她微微仰着头,星星点点的月色散落在她脸上,眉睫上隐约闪动光芒,神情专注而执着,她把布团塞进洞口里,正要把刨下来的树屑填上去,似乎有所悟,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大叫一声,“等等。”
他解下腰间的锦囊,把她的布团挖出来,又从怀里掏出什么来,一同装进去,把锦囊塞进洞口里去。
“你不要了?”她淡淡道,正是那只她送给他“鲤鱼锦囊”。
不要了也好,省得以后拿出来嘲笑她。
她不问他放了什么进去,动手把树屑填回去,他在一旁帮忙,为确保不会掉出来或让人发现,特地在外面加了一层黏土,再把揭下来的树皮覆上去。
两人满手都是泥巴,谁也不说话,如此心平气和做同一件事似乎还是头一遭。
这个过程她做得缓慢又认真,好像亲手埋葬自己的信仰。
“你跟佛祖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逢年过节要奖金,别人做事我加薪。”
“胸无大志。”
“你的呢,快说,快说。”
“我没有许。”
“不行,快说你的愿望是实现我的愿望!”
“……”
不知是谁说过,还能流出泪来,说明还不是太悲伤。
反正乌七抹黑的,谁也看不到她流泪。
借由黑夜的掩映,再也忍不住,放肆地任泪水无声地奔流,好像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
怎么会只有她一人,旁边就有一个巨型生物。
“你……”欲言又止的声音响在耳边,一只手碰了碰她,又好像不敢打扰太深地缩回去。
韩成敖看不到侧对着他的脸,可仍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悲伤的气息,他只见过她在马车上流过泪,从她肩膀微微耸动来看,应该是在哭无疑了,一时慌了手脚,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近日来又惹了她?
她头靠在树干上,坐下来,双手抱住树身,整个人伏在那,好久,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韩成敖有些手足无措地靠近她,掰过她的肩膀,叫了一声,她闭着眼睛,真好像睡过去了,斑斑月色下看见她满脸的泪痕,只有身体的不停轻颤,说明她在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不知她为何变成这样,想用手去擦她的脸,满手是泥巴,改用衣袖去擦,她眼睛还是紧闭,无措下,只得把她往怀里带,发现她软绵绵的没有拒绝,这时才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半夜三更,一个人跑出来喝酒?
看样好像还喝了不少,该不会是喝醉了?难得她这样驯服地躺在怀里,本想把她弄回去,当下决定再呆多一会。
四下看看,韩成敖飞快地低下头去,然后做贼心虚般飞快抬起。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月色落进眸子里,有种奇异的清亮。
她“哦”的一声,“你来了?”
她眼睛渐渐清澈起来,很平静地对上他,看得人心慌,突然一蹦而起,咬牙狠狠道,“你是个混蛋!”
“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碰到……”
她的控诉好比晴天响雷,韩成敖忙摆手,连话都结巴了,头一次偷香,竟会被当场抓包。
没料到她喝醉的时候,竟有如此大的力气,手脚乱舞中,一拳过去,打中他的下巴,又是一拳,正中红心,击中眼眶,他吃痛地叫一声,不得不把她压在树干上才能制止她的疯狂。
哪里是喝醉,分明是借酒装疯!
好不容易钳住了她,她渐渐停了动作,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竟自动地钻进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脸贴着他胸膛。韩成敖警惕地瞪着这女人,以防她又出诈招。
“你是个大混蛋,你骗我来这里,又扔下我。”
韩成敖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来不及思考,竟顺着她的话轻声道,“我没有。”
“混蛋、混蛋、混蛋……”声声指控,每说一个混蛋,双手成拳,毫不客气地往这他身上招呼过去。
果然,“你别装了——”闷哼一声,下颚又吃了一拳。
她分明是清醒的,这会儿装醉打人,真以为他不知是不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韩成敖哪里是逆来顺受的主,受着雨点般的拳打脚踢,来得又如此莫名其妙,火气“噌”的一下飙高了,正想把她吼醒。
然而这时,怀中人开始嘤嘤哭起来。
火气呼地一下子泄了,好比森林冒烟,不过一场小雨,瞬间偃旗息鼓。
她嘴里分明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
她悲切地哭咽着,哭声很小,头埋在他胸口前,眼泪洇湿了他襟前的衣裳。
“我要回家……”
“你,真的那么想回家吗?”韩成敖挫败地扒扒头,咬咬牙,低低地吼了一句,“算了,算了,你不要哭了,我明天就带你回去。”
她迷糊了一下,眼睛有瞬间的清醒,又茫然地摇摇头,叫嚷起来,“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
他简直被这女人弄疯了。
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真想把她摇醒。
许久,兴许是闹得累了,怀里人又不动了,他觉得不对劲,伸出一根指探到她鼻子下,探到均匀的气息,放下心来,睡着了。
呼吸平稳起来,真的睡着了,再不睡着就该他长眠了,决定把她背回去,以避开正面袭击。
“你不要我了?”背上的人沉沉地趴着,头搁在他肩膀上,无意识地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虽然一直装病在床,但不会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一想她今日反常的举动,韩成敖脊背蓦地变得僵直,像被人一拳击中心口,闷声闷气道,“这么凶巴巴的,谁敢要你。”
她抬起醉态可掬的眼,“呵呵”道,“连你也不要我了?”
“我没有,我早说过了。”
“你骗我。”
“我没有。”
她又不解喃喃一句,“什么时候?”
“新……新婚夜。”感觉背上人往上靠了靠,几乎是贴着他脸颊说话,散发着酒气的气息热热地呼在耳边,呼得人心猿意马。
韩成敖很艰难才找到安慰的话,“你不要难过,既然他不要你,你……呆在我身边。”
不知是那个字刺激了她,韩成敖听到背后有奇怪的声响,心头闪过一阵惊悚,想松手,太迟了。
“呜……哇。”
“唔……呕。”
他不敢放开手,一松手,她就会跌滚出去,一松手,他会忍不出掐死这个在他领口间呕吐不止的女人。
“呕……哇。”
她……她竟然还不知死活地撩一把他的头发来擦嘴。
当乞巧和喜公公听见动静跑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一副情景。
他们主子背着王妃,而王妃趴在他背上,睡着了一般,两人以好不奇异的姿势立在廊下,好似温度骤降万年冰点,两人当场冻成冰雕一般。
晚了点,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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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吃干抹净
更新时间2011…1…2 22:05:50 字数:2474
等看清发生何事,从没见过主子爷这样结霜茄子的脸色,喜公公一时也呆成化石。
乞巧见两人这般,担心自家小姐在王爷怒气之下惨遭毒手,护主心切的忙冲上去接过背上的人。
“你们谁也不要过来!”
背后的人呕得一塌糊涂,吐得差不过了,变成不断的干呕,某些不明呕吐物从他的衣摆下流出来。
想起王爷黑得媲美锅底的面色,乞巧至今心惊惊。
王爷把从背上的人拎下来,挂到胸前,直接抱进去了,那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准备热水。”
次日,施玥儿头痛欲裂地醒来,毫无意外看到身旁韩成敖放大的脸,只是吃惊委实不小。
他的样子直接让她直接想到惨遭过蹂躏的小娈童,又有谁敢对他下手?马上想到最合理的原由。
“你……你昨天又跟人打架了?”
韩成敖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又倒在床上。
韩成敖热衷摔跤,偏偏跟他对打的侍卫不敢动他一根毫毛,上场没多久,宁愿立马被打得“卧地不起”,也不敢跟他使真功夫,不知跟他说多少次,不得再跟人打架。
他眼眶有明显的青肿,嘴角也紫了一块,他都成这样子,跟他打的那些人肯定几个月下不了床。这样的事不是头一遭,有好几次,侍卫被打得折了几根肋骨,又不敢声张,只用两块木板草草夹住,直到奄奄一息才被人发现,差点没出人命。
“你本事不小嘛。”
她气得乱骂一通,他只是蔫蔫耸拉着脑袋,不置可否,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回来。
“放手。”她瞪着又爬上来的禄山之爪,这招对她没用。
回来多日来,她已经习惯了一张眼就看见他的脸,入睡时还安分守己,半夜醒来,看到他不怕热地赖在自己身上,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开始还会一脚踢开他,多次宣告无用后,她索性懒得管他,就当身边睡着一个巨大玩偶。
她本来心情不好,这样一来语气更加不善地重复,“放手。”
韩成敖翻了个身,继续埋头睡,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放心,打我的那人没事。”
她把乞巧叫进来,乞巧看看剑拔弩张的两人,脸色也是怪怪的。
昨夜乞巧正要跟进去,喜公公拦住她,低语几句,乞巧脸红耳赤地退了回去,据那天的知情人八卦,守在宫外的婢女听见里面的情形不对,忙冲进去帮忙,又被吼了出去,匆匆一瞥就只看到这么一副画面。王妃揪着王爷的衣领,将王爷的衣服剥得七零八落,两人滚成一团,那战况叫一个激烈了得。
那夜她们听到里面王妃又哭又闹,王爷又叫又吼的声音,耳根子都红了。
乞巧自然不相信自己小姐会做出这种事。“小姐,这是解酒汤,快喝了吧。”
解酒汤,她记起昨天不过喝了一壶酒,没想到宿醉头痛这么厉害,她喝完了,又对乞巧说,“去煮个熟鸡蛋来。”
鸡蛋来了,乞巧细心地用了两层纱布包了两层。韩成敖不情不愿地被她从被子里揪起来,被鸡蛋烫到的伤处痛得龇牙咧嘴。
“痛也不许喊。”
他脸上青青紫紫,张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不知为何,对着他的眼,她竟然有些心虚,一时气也消了。
“以后不得跟人打架,要不,打死也不管你。”
韩成敖嘴里唧唧哼哼,摆明是不以为意,想起装病让她照顾的无赖样,手上加了加力度,他又变成闷哼。
“被人打也不能还手?”
“这个轮不到你出手,再说谁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