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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不知为何一路脸色紧绷,手下几人眼观鼻,鼻观心,预感到老大脸色不善与出去遇到了什么有关,大气不敢出,只是暗暗提高了警惕。
走了半个时辰,十三突然出声,“大哥,起雾了。”
不用他提醒,所有人都发现自己置身云山雾海之中。
十三说迭嶂谷容易起大雾果真不错,山中多雾,本是寻常,可这谷中起的雾甚是诡异,竟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便身陷浓雾之中,往前望去,十米之外已经看不清脸孔,百米之外只有一片天地茫茫。
林老爷挥手停下马,“本想趁着雾未起赶紧出谷,看来是得耽搁了。”
因着浓雾难辨,马队行走的速度不觉放慢了许多,不知行了多久,十三惊叫,“大哥,这一段我们走过了。”他指着路旁一棵歪脖子的树,似是认出了某种标志。
他们沿着一道直线朝前走,怎么可能走重复路?
林老爷也惊了,一扬手,一把直剑插进那歪脖子树上,下令继续骑行,又走了一段,竟然又见那棵树,剑端在树上摇晃。
他们的马被前后的人夹在中间,一左一右在侧边。韩成敖惊讶不已,悄悄在她耳边道,“这是怎么回事?”
施玥儿神色不动,“别急,我们先看看情况。”最好就在这山中绕一辈子。
再次徒劳无功地绕了一转后,林老爷下令停下,他坐在马上想了一会,仰头望天,天色阴沉,看来等不到太阳出来驱散晨雾了,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另外的路继续走,二是原地停下等到浓雾散去。
十三苦道:“我早听闻迭嶂谷起雾时很凶险,大哥,我们还是等雾散了再走吧。”
林老爷沉默一会道,“这天色至少得阴沉几天,雾一时半会散不了,我们等不起了。”
手下都是出生入死的多年跟随的兄弟,心中虽惊疑,仍是沉得住气,保持马队队形不变。
当初是林老爷不顾凶险要走这条道,这时出了岔子,却不见他焦急恼怒,镇静地指挥众人转入山中,挑一处地形适合的,开始砍树,不久,从另一处荆棘丛生之处开出一条小道。
林老爷百忙之中不忘回头警告韩成敖,“王爷,我们现在是坐了同条船,你心里转什么念头,我劝你打消了好。”他这是在警告韩成敖别想着趁乱逃走,否则出了意外是自寻死路。
前面的人继续砍树开路,小路狭小,遍布荆棘,马是过不了,只得下马步行过去。韩成敖将她抱下马,背着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跟着前面的人走。
走了一小段,他的衣摆被荆棘挂得破破烂烂,她趴在他肩头上,倒是一路安好。
一看,韩成敖小心避开可能挂到她身上的荆棘,反倒自己处处迎上,浑然不觉。
“幸好是我,要是你被这些人又搂又抱又背的,那怎么办?”他的举动让她不觉胸中一热,可他一副得意又万幸的口气又把她气乐了。
近一个时辰才走尽临时开出的山道,来不及松一口气,继续上马赶路,速度仍是不敢太快,不多久,众人看清情况后,脸色大变。
他们不再见到那棵歪脖子树,而是陷入新的原地打转。
林老爷当机立断,“全部下马!”
十三惊道,“大哥,这迭嶂谷有鬼。”
林老爷沉吟不语,仿佛在思考什么,“真有鬼,人才是最可怕的鬼,我们走不出是因为浓雾作祟,只要把雾驱散了,自然没事了。”
“大哥,会不会跟在这一带打猎的人有关?听说他们捉山狐时会施一种妖术……”
“别胡说,你看雾到现在还不散,人哪能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你让他们按我吩咐办事,我倒是看看是什么妖鬼在作怪!”
林老爷让七个手下以他们所站之处为中心,在他们原地兜圈之地为圆周,每隔数百米,燃起一堆大火,为了使大火又浓又黑,还特地把马鞍、皮革等放进去,大火烧了半个时辰,奇迹出现了,方圆半里外的浓雾渐渐销匿,虽然极目之处还是一片白茫茫,已经不影响眼前行路了。
施玥儿不禁朝林老爷看了一眼,这个拓跋蛮子果真有些智谋。
以前只听过乡下的老人说过,常常把秸秆、牛粪拢在一块烧,又可以制肥,又可以散雾,虽不清楚是什么原理,但由基本常识是知道的,雾气就是无数的小水珠,让水珠蒸发的办法自然是加热了。当下一联想,也知道眼下林老爷利用大火和浓烟,绕山而烧,相当于形成一个“热岛”,来给大气加温,雾气自然散去得快。
十三惊喜道,“雾真的散了,真是太神了,跟大哥这么久,怎么不知道大哥有这种本事?”
她朝林老爷多瞄了一眼,听十三的口气,他们也是第一次遇上,一般人遇上大雾都会当是自然现象,绝不会有人想到驱雾,更别提如何操作,这拓跋王子竟有如此见识,虽然不愿意,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人行事谨慎,有勇有谋。
这时可不是赞赏敌人的时候,搁在敌人身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林老爷的眉头却没松开过,走出一里路,他一挥手,所有人不解地停下。
“大哥,又怎么了?”十三四下张看,此处雾相对稀薄,必要的话,可以故技重施。
林老爷吁出长长的叹息,“不用走了,我们走错方向了。”
“不可能,我们一直朝西走啊!”
“你看,这一片树林茂密,所谓向阳花木易为春,也就是说面向东南的一面树木应该长得最好,朝向西北的最稀疏,可你再看。”众人不由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恰好看到相反,西北茂盛,东南稀薄,“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现在才看到,难怪我们一直沿地打转。”
十三抬头看天,想借太阳确认方位,可是灰蒙一片,哪里看得到半点角子?他被搞懵了,“大哥,我不明白什么东南西北,你倒是说清楚啊。”
林老爷无奈摇头,“也就是说我们本来一路向西,不知在何处,成了向东,眼下我也确定不了是向东还是往西。”
一众手下摇头失色,他们从未调头,怎么可能一会东一会西。
为了证实林老爷的说话,又走出了半里,林老爷命人砍了一颗大树,熟悉野外生存的都知道,除了观天和观星,瞧树身年轮的疏密,也能辨认方向,再次证实他们这会儿和刚才的西北方向相反了。
实在太诡异了,他们不是在一条死胡同里走,而仿佛是在一段封闭的U型管里走!
难道这迭嶂谷,谷如其名,正是由无数这样密闭的山谷交迭组成,只要走入其中一个,便是驴子拉磨,来回打转?难道刚才砍树开道,只是从一段管子到了另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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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迷境(四)
更新时间2011…2…1 20:48:39 字数:2431
三天。
时间几乎是一寸一寸的过去。
他们已经在渺无边际的迭嶂谷迷路三天了!
每人马上都绑着一小袋干粮,山中处处有野禽,食物不成问题,问题是水一天比一天少了。
淡定的林老爷也开始沉不住气了,出现几分困兽斗的浮躁。
林老爷那些手下嘴上不说一个字,无不巴巴望着主子,盼他拿出个主意来,不然长久下去真的要困死山中。
本来预计是两天前到达,这下能不能活着走出迭嶂谷都是未知数,这些人中,恐怕只有施玥儿是冷眼旁观,乐见其成,她心里明白得很,拓跋大军压境,拓跋扬自以为手里握着的王牌还未能顺利出场,拓跋扬的替身恐怕已经撑不住场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拓跋扬真有两下子,他甚至用烧红的铁丝迅速冷却,做成一个简单的指南针,一个信息匮乏的古人能有这样的智慧,难怪连慕容丞相也对他称口有加。与这样的人为敌,真是件可怕的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夜幕降临,又是徒劳无功的一天,
她这副身子骨实在不中用,烧退了,头还是昏一阵,沉一阵。
韩成敖见她抱着膝盖,似是在微笑,依着她身边坐下,见她蜷着一团,把身上一件兽毛小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山中行路的煎熬就是白天气温高得连骨头都能蒸发掉,夜晚却寒意彻骨,日夜水与火的交替,铁打的也熬不住。
她忙拦着他,这人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敢只穿一件单衣?“不用啦,你穿着就好。”
“那我穿着,我再抱着你,这样你就不冷了。”他理所当然地提议,好像前提只是为了彼此取暖,不搀着别的企图,哪里看见“唰唰”扫过来的眼光?
她有些介意随时有人盯着,想推开,不过,很快便对身后的暖融融投降了。
生死关头,别人哪里看得过去这厢还在你侬我侬的情态,自讨没趣地别过眼去,韩成敖索性当他们是山里的一棵树,一棵草。
韩成敖摸摸她的额头,再度度自己的,喃喃道,“烧好像退了,好像有效,我再去求他找点草药来。”
他是个行动派,说去就去,施玥儿忙拉着他,“这个时辰上哪找啊?没瞧见人家现在焦头烂额,哪有空管你?”
她说得是实话不假,不远处,林老爷独自埋头在一张牛皮上又写又画,不用出声便知他这副架势不容任何许人打扰。
收回视线,她望着黑夜深处,死寂的荒野,未知的前路,外面的世界早已兵荒马乱,她守着背后一方温暖,有一种奇异的安心,仿佛世外的事都如隔世般遥远了。
她生起逗他之念,“韩成敖,我想起一个笑话。”
他饶有兴致,“是什么?”
“从前有个女子,一个人走在大雪天里,结果冷倒在城楼下,有个男子见了,将她抱在怀中,用体温给她取暖,直到第二天那女子才缓过来,路人见了,都称赞男子是个正人君子。”
此时不正是暖玉温香在怀?韩成敖嗫嚅,“然后呢?”
“有人问他怎么做到坐怀不乱,那男子说,大雪天的,冷得我什么念头都生不了。”
韩成敖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便宜也占了,美名也得了,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才不信他能……”
两人一同望向时不时鬼头鬼脑看这边来的几个大汉,“噗”地闷笑出声来,笑完后,各自咳一声,不自在的沉默起来。
他有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我是说……我也做得到。”
她本来想开开他的玩笑,谁知现在搞得好像在挑逗人家,开什么坐怀不乱的玩笑,难道暗示他私下可以“坐怀而乱”吗,一下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她想他的脸一定红成虾子,她若笑出声来,他铁定要化身关公了,好半天,忍了半天,才道,“谢谢你。”
韩成敖不满,“一会儿对不起,一会儿谢谢,这么客气作甚?”
“总之就是谢谢你!”
“不许谢我,真有谢我的诚意,我要你的回报,不要你的谢谢。”
还挺有理,才给几分颜色就嚷着要开染坊了,她好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办得到。”
“不准离开我,不准丢下我。”
他带着半分哀求的意味,让她忍不住回头看他,一边脸上挂着几道细小的口子,是白天在荆棘丛中穿行的结果,看起来有些滑稽,半边俊脸陷入阴影里,鬓发微乱,胡子拉渣,眼里看不清,但能想象里面是布满几日几夜未合眼的血丝,此时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