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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我出声叫道,“你安分坐下来说说话行不行?”
他闻言一怔,倔强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委屈,看看胤禩,又看看我,冷笑一声:“你以为挨了顿打这事儿就算完了?!巴彦至今仍昏迷不醒,索额图可是刚刚又进宫了。我来只不过告诉你一声,至于其他什么话,我可没那个闲工夫!”说着,也不待我们回话儿,一甩手就走了出去。
我极为郁闷的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的说:“你明知道他是这个脾气,做什么还要故意拿话填堵他。”胤禩安抚似的拍着我的手:“放心罢,他不是小孩子,也该学着懂事些了。”
我突然想起胤祯的话,抬头问道:“索额图又进宫了?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只安心养着,不必再操心这件事了。”他虽这么说,我心情却轻松不起来:“虽然同他们撕破脸是我一直希望看到的事,可若我这事儿成了导火索,只怕就难消停了。”说着,眼圈儿也有些发红,“我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又钻牛角尖了不是。”胤禩笑得宠溺,“皇阿玛打你,一来是为收收你的性子,二来也不过是堵他们的口。如今皇阿玛不开口,任凭他们怎么闹,还能反过天来?”停顿一会儿,他的眸光转暗:“我只是怕,他们会暗地里动手脚。”
看着他眼底渐渐有寒意涌上来,我握紧他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没事的,我不怕。”
夜里,我因为趴在床上太久,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更别提睡觉了。几次下意识的要翻身,最终都是以惨叫结尾。这样昏昏沉沉的一宿都没睡着,直折腾到天亮。
“主子实在不舒服,稍微侧过来一点儿,大概无碍的。”芸香见我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一脸的疲惫,试着建议道。我稍微把头抬起来了一些,让她更方便一些的为我擦脸。擦完之后,我才无奈的摇摇头:“算了,怎么都是疼,就这么着罢。”
“主子。”初七进来,面上有些不快之色,“老福晋和安王福晋进宫看望主子,现在正同宜妃娘娘说话呢,一会儿就过来。”
“什么?!”我一惊,“舅母过来也就是了,怎么连她都来了?!”南枝见我很是不耐,面上也有些讶异:“主子不知道么?主子高烧时口里一直喊着什么妈妈、妈妈,宜妃想着许是主子心里想念老福晋,禀报了皇上,皇上特意宣老福晋进宫来看望主子的。”
“妈妈和郭罗妈妈能一样吗?!”我想着待会儿又要见到那张让我作呕的脸,一拳捶到床上,心里的越发愤懑起来。见初七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奇道:“我生气倒还有个缘由,你这是怎么了?”
初七恨恨的回道:“老福晋身边一个叫什么如絮的,据说是最近比较得安郡王宠的侍妾,趾高气扬的样子,话里话外挤兑人,简直被她气死了!”初六轻戳着初七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丫头,主子心里不痛快,你不说劝劝,怎么还拱火儿呢?”初七嘟起嘴:“我若不是怕闹起来主子面上不好看,早就几个巴掌扇上去了!”
我本来正生闷气,初七几句话倒说的我笑起来:“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如今只怕更是臭名远扬了,哪里还有那么多面子用你顾着呢?你心里有火儿,尽管打去,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初七也忍不住笑道:“主子虽这么说,可也只得算了。刚才没有动手,哪有出去转了一圈再回去打人家几巴掌的道理呢?”
一屋子人正笑着,平安从外面走了进来:“主子,安郡王福晋和老福晋来了。”我面上笑容淡了些:“请进来罢。”
马尔珲的福晋佟佳氏第一个走了进来,她头戴赤金宝钗花钿,凤尾玛瑙流苏垂至肩上,身着玉色绣折枝堆花旗装,外罩一件金边琵琶襟坎肩,今年大概三十多岁,但仍是肤光胜雪,光艳照人。
“凝儿!”佟佳氏几步来到我床前,拉着我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怎么好端端的就打成这样儿了……”
我本来并不想哭,可是不知怎么,她一哭,我的心里也酸了起来:“舅母……”此时她身后一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我向她身后望去,赫舍里氏拄着拐杖,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进了门。
我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佟佳氏也擦着泪回头笑道:“孩儿太过忧心凝儿,走得快了些,还望额娘恕罪。”其他人还好,初七一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见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于是冲我福了福身:“奴婢无状,给主子赔罪了。”
“没规矩的东西,还不给老福晋磕头谢罪?!”赫舍里氏身边一个女人喝道,似乎是在骂初七,话里的锋芒却又直指佟佳氏。佟佳氏眸中的狠厉一闪而逝,我看看那个大概不到三十岁,做妇人打扮的女人,冲佟佳氏笑道:“舅母,怎么咱们府上还有番邦过来的人么?”佟佳氏微微一笑:“你多久没回过家了,自然不记得如絮。她原是给老福晋洗脚的丫头,因为老实本分,前两年老福晋特意将她送给了你舅舅,这不,两个月前有了身孕——”她看向如絮微微隆起的小腹,“凝儿,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咱们家又要多添一口子人了。”佟佳氏的话绵里藏针,初七等人扭头忍笑忍的辛苦,如絮脸上有了些许愠色,却也不好发作。
我恍然大悟一般点着头:“不是番邦来的,那自然不会不懂规矩了——”说着,脸色已是冷了下来,“在我屋里就敢骂我的丫头,可见你在府上也是‘老实本分’惯了的。”
我还要再说什么,见赫舍里氏只是在一旁站着,一个字都不吭,只得先让初七和芸香给她看座。可初七刚一过去,赫舍里氏扬手一巴掌便甩在了她脸上:“不懂规矩的小娼妇!”赫舍里氏虽然愈显老态,可到底也在初七脸上留下了一个显眼的巴掌印子,赫舍里氏在座位上坐下,冷笑看我:“你如今身上有伤,一时惫懒,底下这帮子奴才就反了天了。”
“额娘,再怎么该教训,也是凝儿的事情,额娘这样做只怕不妥罢。”佟佳氏出声说道。我勉强忍住怒气,将初七叫到我身边来:“疼不疼?”初七气得脸色有些发白,拳头攥的死死的,颤声答道:“主子别担心,奴婢没事。”
我脸色却沉了下来:“不懂规矩,挨打又怨谁呢?”说着看向赫舍里氏,“凝儿阅历不够,自然调教不出好丫头,这里若论老实本分,也唯有深得郭罗妈妈真传的如絮了。”初七挨了打,如絮在一旁有些得意,如今听我提到她,有些讶然的对上我的视线,我笑道:“我还记着小时候要叫你一声如絮姑姑呢。今儿我这几个丫头,可得拜托如絮姑姑了。”
她兀自疑惑,我已经扬声叫道:“芸香、初七,你们叫着外面的平安和顺福,随着如絮去侧殿里学规矩!一天学不好就学两天,两天学不好就学三天,若是一直学不好,就别来我跟前儿伺候了!”
芸香和初七眼睛一亮,立即福身道:“是!”
如絮有些慌,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小腹,带着哭腔跪到了赫舍里氏身边:“主子……”赫舍里氏又惊又怒的看着我:“你敢?!”
我有些无辜的看着佟佳氏:“舅母,郭罗妈妈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罢?我只是叫人跟着如絮姑姑去学规矩,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呢?”“额娘别多心,凝儿如此看重如絮,额娘该高兴才是。”佟佳氏看着赫舍里氏,笑得端庄,下一秒却贴近我耳边低声笑道:“一会儿教训教训就得了,到她真没用处的时候,我亲自收拾她。”
早听阿圣说过他这个“额娘”手腕极厉害的,怪不得以她这样的性子,如絮还能活到今天。我看着佟佳氏,也笑了起来。
赫舍里氏再怎么想阻拦,在我的地盘上到底也没有办法,只有眼睁睁看着如絮被芸香和初七拽出去了。
“刚才那是谁被拖走了?”还未见人,一声略带笑意的声音便先响了起来。我和佟佳氏相视一笑,纽伦已经步履翩跹的进了门。赫舍里氏脸色更是阴沉,纽伦只当没看到,仍是笑脸盈盈走到她面前,手帕一甩,福身道:“纽伦给额娘请安。”
见赫舍里氏视她若无物,纽伦也不生气,起身走到我床边,抱住佟佳氏撒娇:“嫂子偏心,只顾着来看这只小狼崽子。”我握着佟佳氏的手,瞪了纽伦一眼:“舅母偏是疼我,你若看不过去,可以把眼睛闭上。”佟佳氏忍不住笑起来:“你们两个,打小儿就喜欢吵嘴,如今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闹。”
三人说笑了几句,纽伦也在我床边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笑道:“听说这几日额娘身子不好,今儿我一见,倒还精神。”
赫舍里氏冷冷一笑:“我便是死了,你们又以为能改变什么呢?”我沉思片刻,正色看着赫舍里氏:“难道到了今天,郭罗妈妈还以为咱们家同赫舍里家有转圜的余地么?”
她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不能转圜,宜妃娘娘又为何会求皇上宣我进宫呢?”我心头一紧,转瞬又笑起来:“郭罗妈妈既然这么肯定,那凝儿也拭目以待了。”
她阴沉的笑了几声,拄着拐杖站起来,步履虽有些蹒跚,但仍屏退要上前扶她的丫头,昂首走了出去。
见她出门,我微微侧过头对佟佳氏低声说:“舅母回去同舅舅说,上次我和博西勒同他说过的事,他若当真做了决定,日后不仅不能让郭罗妈妈出落梅苑,伺候她的人出出进进,也需得严密的监视起来,绝对不能再让她同外界有丝毫来往。”
佟佳氏瞥了一眼坐在桌边冷眼盯着我们的赫舍里氏,眉宇间有些为难:“这些难道你舅舅就不曾想过么?只是到底是母子俩,她认真闹起来,你舅舅又能怎样呢?”
纽伦握住我的手,低声笑道:“哥哥的心也太软了些,嫂子是府里的女主人,难道还不是嫂子一句话的事?”佟佳氏一怔,随即笑道:“罢了罢了,少不得我来做这个恶人罢。”
南枝过来奉茶,佟佳氏接过来抿了一口,叹道:“你打小儿同你五哥就最亲,如今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偏他又不在跟前儿。”纽伦调侃道:“谁说不是呢。这丫头高烧时还不时的喊着博西勒的小名儿呢。”
佟佳氏笑得极为娇俏的看我一眼:“你和博西勒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我以前还想过,如果哪天你做了我的儿媳妇,那可真是四角俱全了。”
儿媳妇?!四角俱全?!她的话让我一阵恶寒,纽伦看见我不胜惶恐的样子,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佟佳氏也笑道:“我不过曾经想想罢了,先不说将来皇上要怎样安排,只说你自己的心思,你舅舅不明白,却是瞒不过我的。”我听她这么说,也不禁笑起来。我和阿圣想尽了办法拉马尔珲站到胤禩这一边,马尔珲以为是阿圣主导,才没有多想,佟佳氏作为女人,怎么可能猜不到。
可是想到佟佳氏的身份,我又警惕起来,故意拉着她撒娇:“舅母明白又如何?有您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