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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风哈哈一笑,“觐见公主要紧,我们兄弟骑马还不是随时的事儿。”虽然这么说,可看着云莫白随廖公公离去,他心底浮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皇宫变得很大、很空。他对自己说:这种地方,朋友太珍贵了。
云轩阁内,墨子岚手抚琴弦,旋律透过指尖,轻缓而优雅地与熏香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云莫白在门口止步,那乐曲如海般沉静,但她可以感受到那平静下孕育着的力量,那力量让她止步聆听。身后的廖谆却是不通音律,见她不动便推了一把。云莫白身子前倾,只得一步跨进门去,身后传来极轻的关门声。
纵使轻微,那声响还是影响了旋律的和谐,墨子岚微微蹙眉,止住了琴音。抬头,见是云莫白,一双凤目消散了怒气,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云常侍,你来了。”说着,站起身来。
云莫白连忙行礼,“臣云莫白参见公主。”
墨子岚示意她起身,笑着问道:“云常侍可有公务在身?”
云莫白垂首答道:“臣并无公务在身。”
“那正好。本宫听说御花园中的菊花都开了,想找个人一同赏菊,云常侍不会推辞吧?”
云莫白恭敬作答:“能陪公主赏菊,是臣的荣幸。”
侍卫打开殿门,有宫女上前给墨子岚披了斗篷。两名宫人头前领路,一双宫女跟在后面侍候。墨子岚缓缓地走在中间,云莫白在他身边微微落后一些。
“云常侍,修建水库的事情可还顺利?”
“托公主的福,还算顺利。”
“云常侍这话谦虚了,反倒是本宫要替溯元百姓谢谢云常侍呢。”
“公主折杀微臣。”就在她话音将落的瞬间,墨子岚低声说了一句:“墨啸风和皇甫熊衍都盯上你了。”
云莫白心中明白,这便是公主公然召见她的原因,他们需要在别人的耳目之外建立一个沟通的渠道。只是她没想到,监视她的不止是皇甫熊衍,还有墨啸风。看来那个老狐狸并未真正相信自己。
“云常侍,可喜欢菊花?”墨子岚恢复了正常声调。
听他这么问,云莫白抬眼看那满园菊花。有的平盘、有的翻卷、有的叠球,紫色、白色,各色皆有,但最多的还是金黄。斜阳下,绚烂夺目,但繁华过后又会怎样?突然想到了唐代诗人元稹的句子: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她淡淡一笑,说道:“菊花是萧瑟冬日到来之前的最后一抹繁华,臣不能不爱,又不敢多爱。”
墨子岚脚步微歇,扭头去看。云莫白正将目光放在花丛之间,眼底透出一丝苍凉的眷恋。苍凉的令人心疼,眷恋的令人心动。他不禁有些失神,原来菊花是可以这样看的。顺着女人的目光望去,西斜的日光撒落在菊花瓣上,一片金黄。那样璀璨、炫目,萧瑟冬日到来之前的最后一抹繁华……确实动人。
一阵凉风吹过,云莫白忽然醒过神来,慌忙道:“臣失态了。”
墨子岚别有深意地一笑,“无妨,云常侍赏菊的模样也是一道别样风景,本宫甚是喜欢。”
云莫白也不介怀他的调笑,反正大家都是女人,现在也不过是演戏给这些宫女太监听。将来传出公主喜欢她的八卦,别人便不会怀疑他们见面的原因了。
两人高声谈论菊花,低声谈论朝政。时而举步,时而停歇。御花园逛了个遍,该说的也都说了。墨子岚忽然提出要在凉亭歇息,让宫女去取些茶点来。两人对坐在亭中,侍候的宫人站在亭外。
墨子岚抿了口茶,淡淡开口:“云爱卿觉得本宫方才那曲如何?”
云莫白愣了一下,才想起他所说是在云轩阁弹的曲子。“公主琴艺高超,云某佩服。”
“比锦瑟如何?”
云莫白心中咯噔一下,她昨日才去了不夜楼,公主今日便知道了。“锦瑟之曲乃山莺,公主之曲为鸾凤。”
墨子岚淡淡一笑,他不知道锦瑟的琴艺究竟如何,也没兴趣。“云爱卿不用紧张,本宫是怕有人对你不利,才叫弑月暗中保护的。”
“莫白明白。”
“华风……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这才是他想问的,华风究竟知不知道云莫白是女的?
既然弑月昨晚去了不夜楼,公主会有此问,云莫白也不奇怪。“公主放心,华统领并不知晓。”
墨子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儿在意华风对云莫白的态度。“方才爱卿看菊的模样,似乎有些伤感?”
“回公主,臣只是一时感伤。菊花虽美,却终要凋落,如人生起伏。”
“本宫听过很多对菊花的评价。有的说菊花灿烂如朝阳,有的说菊花典雅似君子。可从菊花看到人生起伏的,云爱卿是第一个。果然见识不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极盛至衰,故而要居安思危,如此,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云莫白腹诽:我不过是伤怀一下,你就悟出了这许多道理,你才是真的见识不同。
见她不语,墨子岚微微一笑,“云爱卿若喜欢菊花,改日本宫送你一株。”
她能说不喜欢吗?“多谢公主厚爱,莫白先谢过了。”
看看夕阳,墨子岚似是不经意地轻叹道:“时间过得好快啊。”然后对云莫白说道:“本宫要回宫休息了,云常侍请自便吧。”
云莫白连忙起身,鞠躬道:“臣恭送公主。”
墨子岚笑着起身,路过她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听说爱卿的诗写的不错,何日也为本宫写一首啊?”
云莫白低头擦汗,还要写情诗么……不用演这么真吧?
回到家中,云莫白径直走回卧室,靠在床上,将今日从墨子岚那边听到的信息在心中整理一下。想到墨啸风和皇甫熊衍对自己的监视,不觉头疼。墨子岚虽然说是派了弑月保护她,但其实也有监视的成分。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想到自己近乎毫无**的生活就感到悲哀,看来以后在家中也要小心行事了。
被监视其实也很正常,所以她并不太纠结于这个问题。现在最要紧的是得到墨啸风的信任,她要成为这支老狐狸的左膀右臂。
这时柳儿叩门进来,“少爷,不夜楼送来的书信。”
云莫白微微一怔,接过信件。展开,淡淡的香气飘散开来,是锦瑟写的。大致是说仰慕云莫白的诗词造诣,希望改日有机会一起讨论。她笑着将信收好,问柳儿:“不夜楼的人回去了吗?”
“还在前院候着呢。”
“你跟他说,我明日会去。”
柳儿有些疑惑地看向云莫白,她完全不理解为何主子要去妓院。别人不知道,可她却知道,主子是女人啊,女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见柳儿不动换,云莫白一皱眉头,沉声道:“还不快去。”
柳儿知道她的脾气,不敢多问,应声去了。
云莫白看看桌上的信件,嘴角扬起笑意,这位锦瑟姑娘可真是积极主动啊。
第八章 锦瑟
不夜楼的后院,月色洒在人工湖上,给漆黑的水面蒙上一层微薄的光亮。回廊绕过湖水,探入后院的阁楼。被湖水隔开了喧哗的阁楼,淡淡的灯火下廊柱上的雕花若隐若现。
阁楼的二层是锦瑟的房间,这是她头牌的特权。今晚,她穿了一身纯白的纱裙。她很少穿白,并非不适合,相反,她很适合白色。正因为如此,她才鲜少穿白。但今天她穿了白色,因为今天她要见一个很特别的人,她认为那个人会喜欢白色。
翠、玉、红宝、蓝宝,锦瑟的指尖抚过梳妆盒中的钗,一支、一支最后停在一支金钗上,金钗的顶端镶嵌着一颗白润的珍珠,此外无他。简单地盘起一个发髻,将钗斜插在上。也不抹胭脂,只用炭笔淡淡地画了眉梢。她很清楚,在什么样的男人面前做什么样的装扮、什么样的姿态才最有效。
门外传来脚步声,锦瑟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个人来了。
“锦瑟姑娘,云公子到了。”鬼奴在门外报了一句,将门推开。
云莫白一袭白衫,微笑着走进了房间。
白色的衣衫更突显了云莫白的温雅俊秀,令锦瑟眼睛一亮。但紧接着又有些失望,因为云莫白看到自己的瞬间显然没有惊艳的神情,不喜欢她的装扮么?
两人相互施礼,锦瑟伸手,“云公子请便。”
云莫白却没有坐下,自顾自地在房间内踱步,左右观看。锦瑟也不在意,站在一边,大大方方任她去看。
房间被分为三部分。最外面,中央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围着。靠墙放置两把太师椅,中间摆了一个茶案。右手边的多宝格上放满了古玩玉器,想必都是达官贵人的赠物,云莫白不用细看也知道件件价值不菲。左手边一道屏风,屏风后又是另一番景象。雕花的桌案,玉石的镇纸,笔架、砚台,对面摆着一张古琴。左边用书架隔开了里面的空间,粉色的轻纱幔帐朦胧着视线。
“我这房间可还入得了云公子的眼?”
云莫白在书案旁回身,冲她微微一笑,说道:“姑娘的房间布置比士大夫的居所不差。”
锦瑟眼皮微垂,她可不认为这是喜欢的意思。“公子若不喜欢,锦瑟可以重新布置。”
云莫白奇道:“姑娘的房间如何布置为何要按我的喜好?”
锦瑟稍加犹豫,反问道:“锦瑟希望公子能够喜欢,难道不对么?”
云莫白淡淡一笑,“只要姑娘按自己的喜好装扮,我便喜欢。”看看这房间,怕也是按照他人的喜好布置的吧?
按她的喜好?锦瑟一怔,只觉这人的想法真是与一般男子不同。
这时,有人送了酒菜进来。锦瑟招呼云莫白落座,为她斟上酒,又给自己倒满。说道:“锦瑟还要多谢云公子赏脸。”
“姑娘客气了,在下不过是耳朵痒了,想听姑娘弹琴罢了。”
锦瑟掩口轻笑,两人将酒饮下。
不夜楼的小菜做的十分精致,两人边吃边聊,对诗饮酒,不觉间月已高悬。云莫白发现锦瑟是一个很有见识的女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能。她到玄国之后所见女子中能有如此学识的,锦瑟是第二个。不过与公主不同,她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意见,总是顺着云莫白的话说。
“锦瑟姑娘可有老师?”很难想象妓院的老鸨能教出这样的女子。
锦瑟看看云莫白,有些萧瑟地笑了。沉静了片刻,才淡淡开口:“锦瑟本也是生在书香世家,只因父亲考官不成自暴自弃,又被人骗着经商,家产尽失,才落得这般田地。锦瑟所学都是幼时家父教授。”
看着那双仿若凝望前世的眼睛,云莫白不再追问,换了个话题:“这熏的是月下泉吧?”
锦瑟拉回思绪,这才真的笑了,“云公子是懂香的人。”
“这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上的。”她这么说并非是因为这香的价钱多么昂贵。这香乃是白国的特产,而且极为稀少。每年白国王室会将此香作为礼物赠送给各国王室,而能得到此香的人除了皇族便是受到赏赐的官员,你就是再有钱也买不到。而且能得到这样的赏赐,想必官职也不低。她只闻过一次,在齐王的府邸。
锦瑟的表情一滞,但很快便恢复平静。“云公子却有见识,锦瑟也是拜贵人所赐才能够得到此香。”说完又媚然一笑,说道:“若是将来公主赐了月下泉给公子,公子会不会也想着送锦瑟一些呢?”
云莫白眨眨眼睛,“若云某能有这个本事得到公主的赏赐,一定带着月下香到姑娘面前显摆显摆。”
锦瑟见她这般孩子气不觉好笑,“公子官居常侍,锦瑟飘落风尘。云公子与锦瑟就好比天上地下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