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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女,又全都聚一起了!”燕母道:“看这孩子乐的。”宋妈道:“我上午上课前就象有预感似的,老想着你们也会来。二姐已来两天了哩。”说着就已到了宋依珠的两层小楼院门前。小燕曾在这个家住了十天,当然透熟。见门开着,就跑进去大喊:“二妈,二妈!我们来了!”就见陈母从里屋走出来欢笑道:“燕儿?我不是在做梦吧?”说着已看见燕母和小华走在宋干妹后边,大喜过望喊:“哎呀呀,都来了!真又见到你们了!”小华连忙上前请安:“姨娘安好?”陈母道:“好,好!”又对燕母道:“姐好吧?”燕母也连说“好”。待母子们坐下,小燕就去厨间沏茶。宋妈道:“这孩子,初来咋到,如何能摸到锅灶?你们都是客哩,还是我来操持吧!”小燕笑道:“女儿上回来家住了十天,你这小楼上下,旮旮旯旯都被女儿熟透了,有什么摸不到的?再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还谈什么主呀、客的?”燕母道:“燕儿勤哩,又会张罗,妹子就让她去忙吧。”说得小华心里甜丝丝的,站起来道:“燕妹也教我两手吧,好让我也熟悉熟悉。”小燕道:“你先来把茶端送去,待会子我带你楼上楼下跑,让你熟悉环境,开开眼界。”三位老姐妹坐在厅堂桌边,一边品茶、一边聊天。这边小燕就带着小华咚咚上了楼。小华从楼上远望、近望,觉得四周蛮开阔,后边有个小花园,有道后门可以进出;前边是个小院,进深不过十米便是大门了。大门常敞着,因为此处较静雅,又极少闲杂人,来走动的多是邻里。院里有口老井,水质优良,邻里们都爱吃这井里的水,如何能关门拒之呢?平素宋依珠上班,也只是略锁了厅堂门也就是了。小华在楼上中小厅沙发上坐下来,心想:这真是座好住宅呀,干妈有幸住在这里,也是福份啊!小燕也坐下道:“这幢两层楼的住宅,可是宋妈唯一欣慰的居室了。二楼厅堂虽小些,可东西两间居室可大哩,可以说设备很齐全的。而且家俱古色古香,现在市面上已少见了。楼下东边也是一间居室,虽设备齐全,但小一些的。而西边,便是半间厨房、半间浴室和卫生间了。听干妈说:这住宅当年起造前,还是在南京设计来的图纸哩。”小华问:“干妈家世可算奇特了吧?”小燕道:“那次来,我只听干妈说过,她小时是孤儿,并过着吃讨生活。别的我还没来急打听,便赶着回巢县见你了。”小华又问:“妈妈、姨娘该知晓了吧。”小燕道:“也不一定啊!我这次来,也想解开这层迷哩。”小华点点头道:“儿子、女儿,岂可不了解妈?相信她一定会全盘托出哩。”两个人在楼上坐了一会,又看了东西两间居室,都觉得华美而雅适,心中很是喜爱。小华打趣道:“咱未婚夫妻若能在这里变成已婚夫妻,一定更快慰哩!”小燕啐道:“你这鹅,这时节就也不呆了。”谁知四年后他俩真地就在这小楼里结婚了。这是后话,暂且打住。
第十六章
小燕又带小华下楼走出楼后门进入小花园。花木并不多,但很整肃。进深约二十数米,一株老桂挺立在东,一株老梅盘根在西,梅树南北栽有翠竹,高低不等,上下相迎。菊花、月季、牡丹应时而放。所谓名贵花草则聊聊无几,唯有两盆兰草,倒是宋依珠十分珍爱的哩。他俩顺着砖径直到园后门,打开门走出去,便是一横小河流水淙淙,河对面又是人家,再过去便是又一个街市了。若想到对面街市走动,便只好顺外墙走一段沙石路,然后穿过一座小桥了。他俩又回转关好门,发现后院墙旁边也有一眼古井,水虽不常汲,但也是清清沏沏的。“好个双井!”小华赞道,“这地方地基又高又实,三间两层小楼砖木牢结,前院、后园两个井泉长年不枯,真是个风水宝地啊!”小燕道:“我上次来时就被吸引得五体投地了,它虽避道,却又不远离繁华之地,虽幽静,却也不避尘俗,依然置于民间,可见这是个雅俗共赏、人见人爱的好去处了。”两个人进了楼后门,也顾不得就掩,就又走出楼前门进入院中,把前井仔仔细细观赏了一阵,又抬看小楼,就觉是一个有脊的大钢盒稳当当地垛在地上似的,十分严实哩。两个人心内更加称颂不迭了。
这时候,三位老姐妹谈天说地,好不亲热。燕母趁便把华儿、燕儿已双双录取南大文学系而且还是状元和榜眼的事告诉了两个妹妹,他们这次是来暂时告别的。原计划在元旦来探望,履行前约,现在提前了,喜得宋妈和陈母连声称祝:“好样的一双奇儿女!”宋依珠又道:“我早估摸我这一对儿女必是敢争人先的有为之辈,他们或许不是凡胎哩!”说的燕母、陈母两亲姐妹朗朗畅笑。写书人在这里交代一笔:这两姐妹本姓范,嫁后(一嫁芝城、一嫁严桥)因无本名,皆被称为范氏,为了区分起见,又被称燕范氏、陈范氏,久之便随夫姓而舍去本姓了,上辈人、同辈人习称他们为燕家的、陈家的,有了后代以后,加之公婆已没,自己父母又早死,又无叔伯兄弟,也便称道燕母、陈母了,那是随子、女姓了。偏巧燕家只出一女燕秋颖,陈家只出一男陈志明。姨表兄妹虽生于旧社会,却长在了新中华,是禁于婚配的。如今,表兄妹俩的母姓已淡忘了,而且家父也都早已相继故去。
且说小华、小燕正在院中观赏,忽听厅堂传出畅笑声,便进厅问:“什么好事乐成这样呢?”就听宋妈喊:“我的宝贝心肝,可给为娘争面子了啊!快来、快来,让我再看看是不是比前阵子苦累瘦了?”小华、小燕两个人就走到宋妈前顺势跪下,让她仔细观瞧后,才说:“还好、还好,我的儿子、女儿是累不垮的。”小华、小燕齐道:“就是,我俩再累也不会垮的。”宋依珠就要把两个人扶起来,小华道:“儿子、女儿还有话秉知妈。”宋依珠道:“儿们,有话起来说吧。”小燕道:“这是婆婆交待的,要跪着告诉您老人家哩。”宋妈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知道有正经事要转告她了,便道:“华儿你先说吧。”小华随急从怀里拿出红绸布包呈给了宋妈,道:“这是孩儿亲母让我俩转交妈妈的,并说这是她的传家之物,交由您老人家处理呢。您老人家前次让儿们带交给亲母的戒指、耳环,她已一一处理好了,深深感谢您的高情、厚意哩。”宋依珠打开一看早已明白了,道:“儿啊,你两个起来吧,为娘已全知就里了。为娘派你两人上百货商店走一遭,给买五尺红色金丝线带来,回来后听为娘处理这两件传家之物便是。”小华、小燕起身去了。这里宋依珠便将一对玉龟胸佩让两位干姐传看,两姐妹见一只镶金龙、一只镶金凤,都惊奇非常,道:“好宝物!那华母还藏有这等稀物,可见她祖上是个有来历的了。”宋依珠道:“岂止有来历!我听母亲在世说过,在清盛时,只有大官宦家儿女才能配戴这宝物的。可见,华母的祖上必是个不小的官家哩!”说着,就见小华、小燕回来了。小燕将红色金丝带递到宋妈手上道:“儿子、女儿完成任务了。”宋妈笑道:“乖孩儿,且玩去吧,待会儿听招。”小华、小燕就又上楼去了。这里宋妈便进东房,把一段红色金丝带剪成一长一短两条,又比试了又比试,估摸长的适合小华,短的适宜小燕,便又将一条带穿一个玉龟,将两物各缀牢成两个系脖的胸配饰物,然后走出来喊:“萍儿、颖儿下楼来吧,为娘有话说。”两个人便跑下楼来,偎在宋妈左右。宋妈就道:“你俩跪下来,我替那位老姐姐处理传家之物了。这两件宝物非比寻常,可是稀世的情种,又是护体的吉祥之器。我今替老姐赠给你二人贴胸系戴,珍如生命,切记!”说罢就把镶金龙玉龟给小华系上,放入衣内贴心处,把镶金凤玉龟给小燕系上,放入衣内贴心处。又叮嘱:“倘系带有损,应即更换,切勿不慎丢弃此宝,失了祖传世代之物!”小华、小燕拜谢了又拜谢,同道:“谨听母亲教诲,儿在物存,传承后代,决不违言!”宋妈道:“我儿言重了。历来传家至宝皆谨防外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遇非常时期,希儿严加秘藏,尽力保全便是了。”两个人又同道:“是!儿一定谨防外露,严加秘藏,尽力保全。”燕母扶起小华道:“华儿,你可得小心在意啊!”陈母扶起小燕道:“燕儿,你可得小心在意啊!”
小华、小燕和三位娘亲欢聚一堂,用罢中餐,随各歇息:燕母和陈母在楼上东间、小燕和宋妈在西间,小华在楼下东间。下午继续侃谈,说不尽的前秦后汉言,道不完的天地神灵事。很快将晚,又一同忙碌、一同用罢晚餐。晚餐后,宋妈便领着大家去无为大戏院看了庐剧《孟丽君》的大团圆一场,十分开心。回来后,小燕又忙着沏好了茶,小华忙着把点心包打开。他俩估摸三位娘亲必将谈天说地到深夜。只听宋妈道:“我儿,你们都来坐吧。”小华、小燕就也坐下喝茶、吃点心了。
大家欢乐吃喝了一气,就听宋妈道:“我现在就应该把自己的家世和经历和盘告诉你们了。因为你们是我的至亲啊!”小燕忙兑满了宋妈的茶杯:“妈,您老慢慢说吧。”就听她娓娓道出了真情。
在我稍记事的时候,跟着生母在上海街头吃讨。后来不久,我们母女俩在路上遇到一个洋鬼子牵着一只恶洋狗,不料想那洋鬼子就放它向我扑来了。母亲连忙护住我,结果自己被咬得满脸血糊,两只脚也全被咬伤了。那洋鬼子这时才嗬嗬大笑,牵着那恶狗扬长而去了。洋人洋狗走后,我大哭,母亲也大哭,哭了很久啊!后来母亲就慢慢搀着我挨地走到黄浦江头一家人家的门外,对我道:“孩子,愿老天保佑你啊!”这时天已尽黑,我们又冷又饿。我借着母体一点温暖,熟睡了。在我冻醒时,见一床破包被搭在我身上,身边放着一只破竹篮,篮里盛着一个破碗、一双竹筷、一只断把木汤匙,仅此而已,却再没见母亲了。我从夜哭到明,多希望母亲能回来啊!又从早上哭到中午,不但不见母亲踪影,也不见那家人家打开门,后来我发现那门是锁的。在这江头,仅此一家人家呀!我哭累了,又睡了去。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我又被饥饿搅醒了,见前面走来几个男女,拥着一位衣着楚楚的女先生朝江边看。一个道:“先生,那是具女尸啊!”又一个道:“是一个破衣破裳的年轻女乞丐,看来不到二十六七岁。”又一个女人带着哭声道:“可怜啊,这世道连乞讨人也跳江自杀了!”又一个男人道:“可能死的时间不太长,要不然江浪早把尸体卷跑了。”只见那女先生吩咐:“快捞上来看!”两个男人跳下水就将女尸抬上来。我一看,正是我母啊!便又放声大哭起来:“妈啊,你怎么死了!”惊得那一干人全都发愣,方知还有我这个女孩儿存在。那女先生急忙走过来看,泪水也滴下来了。她随急就吩咐一个女人:“把门锁打开,把她抱进屋里”;又命另一个女人:“快烧点水。”又叫抱我进屋的女人:“把我们的包裹解开,拿饼干喂她吃。”我吃了不少饼干,又喝了不少水,身子才渐渐暖和起来,又有劲了。可是又想起母亲,不免又哭喊起来了:“妈呀,你死了,我怎么活呀?”一干人都劝:“不哭不哭,有我们哩!”那女先生不管我脏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