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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媛娥一怔,“画都毁了,你如何能让绣画起死回生?就算陛下不能发现,但染王殿下可是一眼就能看出差别之处的。”
“大人放心,这一点小女可以项上人头作保证绝不会出任何纰漏。不过,能否得到这个机会,还要看媛娥大人是否愿意帮忙。”
云若之摊开的手掌上躺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她是把自己的香粉拿出来打算给沈媛娥做个人情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以为我会为了这小小的东西就冒着生命之危去向陛下举荐你?”沈媛娥睨了她一眼,轻轻一笑,“你拿你的命作保证,不代表我就要拿我的命跟着你作保证。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信任一个闯了祸然后被贬去浣衣局的女官。”
“大人明明知道那件事与小女无关。”云若之压抑住自己被拒绝的尴尬,依然说的不卑不亢,“小女并非是想和任何人计较,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大人给我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举荐得力,不伤及皇室脸面又能完成绣画,大人的前途也是不容小视的。”
沈媛娥抬眼打量着她,少顷,幽幽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这一日,出云国君奚琮瑕正在御花园中和他的皇后品茗,兰雪堂掌事女官沈媛娥带着一个身着粗衣的宫女前来觐见,说是要来领罪。
“怎么回事?”奚琮瑕皱起了眉头,望向皇后的目光中有一丝不悦,“这事不是刚刚才说好要私下处理吗?”
皇后殷月罗也微微蹙了蹙眉,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本来想到不方便所以没有让陆姮娥过来,但没想到她的下位竟然闯来了。
然而两人也默契地都选择了姑且听听看的态度。
云若之跟在沈媛娥的后面也走进了园子里,她原本是做好了准备才来的,可当脚真的跨过了那道无形的生死线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快到就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而这也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觐见当今君主和国后,走在那条蜿蜒的花园石路上,她不敢去数这里究竟有多少禁卫把守,也丝毫没有多余的心思要去注意那里面是不是有自己熟悉的人。
路并不远,但心却好像狂跳了许久。
来到奚琮瑕的面前,她行完礼之后就一直低头跪着,等待着沈媛娥向主上表明她们的来意。她已经决定把自己推到浪尖上,告诉奚琮瑕眼前这个宫女模样的女子才是绣画被毁的真实作俑者,当然她并不会傻到告诉别人是她利用了奚清嶺,否则不要说以风光的姿态回到姮娥阁,恐怕连死都得不到全尸。
她现在这个“坦白行为”对奚琮瑕来说一定是个不伤皇室面子但又不能不过问的事,如此一来姮娥阁想要借助皇后的力量逃离惩罚也就变得不再那么简单,而这个时候,就是云若之的机会。
果然,奚琮瑕看了一眼殷月罗,然后沉吟道,“这么说就是这个宫女管理不善,以致绣画被毁?”
沈媛娥回了一句正是。
“既然如此,那是自然不得轻饶的。”殷月罗说,“虽然陆姮娥已经贬了她去浣衣局,不过她不仅毁掉了染王殿下的画还致使姮娥阁无法完成御命,这与抗旨无异。仅仅如此处罚未免太过轻松了。陛下,您说呢?”
奚琮瑕忖思着点头称是,但他明白殷月罗和自己同样清楚,这个叫做云若之的淑娥不过就是姮娥阁或者是这个沈媛娥推出来的代罪羊。大局固然重要,但如果轻易为此取了人的性命怕是也有损皇威,何况,此女还是出自青龙族嫡脉。念及至此,他当即做好了决定说道,“不如就打她二十个板子,以示惩戒吧。至于女官身份,暂时就按照陆姮娥的处置做,以观后效。”
殷月罗觉得这样做大概也是最为妥善的办法,于是也就表示了赞同。
可云若之却不能赞同。
“陛下,”就在禁卫上前抓住她双臂的一瞬间,她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冲口而出,“小女愿戴罪立功,让绣画起死回生。”
“你说什么?”奚琮瑕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你说你能让绣画起死回生?”
殷月罗抬起眼帘,开始正眼打量起了这个口出狂言的女子。不,也许,她根本不是口出狂言,殷月罗本来的确以为她就是沈媛娥自作聪明带来的替罪羔羊,也压根对她毫不在意,可现在,她却不得不想,也许事实根本就与自己以为的相反。不是沈媛娥带她来,而是她让沈媛娥带她来。
处在中宫之位上,殷月罗有着比一般女人更为敏锐的直觉。
“你知道在君王面前许下这样的承诺意味着什么吗?”奚琮瑕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怀疑。
云若之笃定的点了点头,扬起声音回答,“小女明白。如果做不到,但凭陛下处置,但如果小女做到了,请陛下答应让小女返回姮娥阁。”
沈媛娥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连忙低声喝止,“住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向陛下提条件。”
“不妨事,”奚琮瑕竟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意,“朕也很久没有看见这么有意思的人了。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清楚。”
云若之暗暗用力吸了口气,然后抬起了头。
奚琮瑕打量了她片刻,觉得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大话的人,而且她也不会有胆子在他的面前使用帝国明令禁止的巫术。所以她到底会如何兑现自己的诺言,倒也的确让奚琮瑕有些好奇。“你说说看,打算怎么做?”
“回陛下,小女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将绣画凭记忆分毫不差地重绣出来。”
“那你需要多久时日?”奚琮瑕已经开始感到惊讶了。
“三日足矣。”
奚琮瑕倒吸了一口气,这个女子真的能做到吗?如果她是在欺君,那便没什么可说的,可如果她是真的能做到,那么这样的奇女子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云浩天提起过?
他又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粗衣少女,她是个美人,而且是个很特别的美人。对于已经见过太多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美人的奚琮瑕来说,第一眼看到云若之时他并没有像对宸妃或是殷月罗那样的惊艳之感,只是觉得她的容貌清秀中带着一丝色彩很雅致的艳丽而且还很有灵气,然而她最为突出的就是那股子与众不同的气质,清冽、繁华又倔强,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傲气。尤其当她的脸上表现出自信和勇气的时候,她就会显得十分光彩照人,这种光彩就算是粗衣布衫也掩盖不住的。
殷月罗也察觉到了奚琮瑕正徘徊在对云若之欣赏的边缘线上,但她始终未发一言。因为她很明白,静观其变和伺机而动才是身为中宫之主的处世之道。
云出东隅 第一卷 云出岫 第十七章 傲雪绽梅
云若之在御前请命之后,绣画之事便再也不是秘密。很快,所有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在奚琮瑕的命令下,她被单独隔离在了绣堂内,门外还有禁卫把守。而限时只有两日。因为第三日,奚琮瑕将在御花园内亲眼见证这个狂傲的女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这是云若之赌上了一切的机会。赢了,她从此出人头地;输了,她即就此消失在这个世上,对这幽深的皇宫来说她不过是无数过客中的一个。
她知道这世上大概只有云墨池会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至于云浩天,她是真的不敢奢望,也早就说服自己不去奢望的。
她将手轻轻放在那雪白细腻地丝绸上,从左至右缓缓地滑过,掌中微凉的滑腻感让她心中微微一动。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已穿好线的绣针刺了下去,无需任何构图和参照物,那一树树梅花就已然长在她心中了。
云若之就这样在房中待了不眠不休的两日,到了第二日的晚上,她只剩下了那几朵最考验功夫的带着露珠的梅花以及那两行让她心动的诗句还没有绣了。
她伸了伸腰,这才感觉到那有些昏黄的烛光让自己有些发困。可是她心里很兴奋,觉得在这四四方方的绣堂里无法恣意地呼吸,于是推开门想要看看那一片早已铺展开来的月色。
“吱呀”。门打开的一瞬间,她也怔了怔。
“你怎么在这儿?”她看着门外同样有些讶异的白傲翎,扬起唇角笑道。
白傲翎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走出来,笑意中还有几许尚未褪尽的不自在,“那天你去见陛下的时候我也在场,不过你顾着向陛下逞强所以没有注意到罢了。这两日你肯定就更无暇去关心是谁在绣堂外把守了。
云若之眉梢轻扬,“原来小女竟劳烦了禁卫少卿来看守,真是罪过啊。”
“看来你的信心很足嘛,”白傲翎见她又有了和自己斗嘴的精神头,淡淡一笑,“竟开始揶揄我了。不过好男不与女斗,我今日不跟你计较。”
说话间,云若之瞥了一眼旁边一同看守的那名禁卫,脸上的表情便冷淡了下来。“我饿了,给我拿些东西吃吧。”等到支开他后,她才转向白傲翎皱着眉说道,“他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当初在芙蓉园里要拖我走的那两个禁卫之一?”
白傲翎愣了愣,继而有些无奈地笑道,“这么久的事你居然还记着仇,这么说来你也还记恨着我了。”
她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怎么你现在才知道我一直都记恨你吗?”可是说完,她自己就流露出了俏皮的笑意。
“女子之家就是心眼小,”白傲翎也忍不住笑了,“早知道你有染王殿下帮忙,我也不必去费事帮你寻名牌了。”
他不经意说漏了嘴,却让云若之心头一动。
“原来,你帮我找过?”她看见他的侧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痕迹,不禁抿着嘴笑了。
“只是顺便瞧了瞧,”他觉得脸莫名地有些胀热,于是移开目光不想让云若之窥探到太多,这个女子很聪明,也很骄傲。他可不想见到她洋洋得意的样子,“反正也没找到,你就不必谢我了。”
“谁说要谢你了,”云若之语带缱绻的白了他一眼,“居然自己倒还害起羞来了。”
白傲翎不以为然地扬起声音“哼”了一声,“越说越没谱了,我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
“还不承认。”云若之觉得他死要面子的样子当真有趣得紧,于是决定继续捉弄他,往他靠近了些,然后指着他的脸说,“你看你看,要是有镜子你就能看到,这里,还有这里都红了。”
“大晚上的看得到什么……”白傲翎被她说得急躁,转过脸刚想要辩解,唇角却忽然触到一股柔软,带着淡淡的微凉。
他愣愣地睁大了眼睛,他的脸碰到了她的脸,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他看见她的眼睛里流动着光华,那是一种被月光映照的灵气,白傲翎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们旋即迅速分开。
云若之咬了咬嘴唇,笑的有些羞涩。少顷,她听到白傲翎轻轻干咳了两声,“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不过你也是的,靠那么近干嘛?要不是你捣乱,我也不会亲到……”他有些尴尬,于是不再说下去,“真是的,这个人去拿个吃的怎么那么慢。”
“你道歉还要面子。”云若之觉得好气又好笑,“你放心,我知道我有错,所以不会让你负责娶我的。”
“娶你?”白傲翎轻笑了一声,“你说笑可真是了得。不过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我可负不起那么大的责,也不用负这个责。”
云若之真的动了气,她蹙起眉头用不满的眼神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把他盯的有些不大自在。
“那小女真的要多谢白少卿了,”她说,“要是你果然说要向我提亲,我还得考虑如何拒绝你呢。”
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