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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冰尘永远是最和善的一个,他笑笑,转过头看了奚清嶺一眼,应道,“那也好,省得让二位王兄挪位置了。”
然而奚漠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杯在手中把玩着,幽幽说道,“二王兄的身边可是不好坐啊,我刚刚才得以解禁,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又被父皇罚禁闭。”
“三王弟的意思是,你对国师不敬的事是我编造的了?”奚归涯对这个和他争斗的最厉害的兄弟有些嗤之以鼻,“如此说来,我还没有对父皇详述你是如何箍住国师的脖子威胁她的呢。”
奚漠风眼波一转,眼角便勾出了愤怒和不屑。
“要不是国师她不愿把事情闹大,在父皇面前为你说了情,只怕就不是闭门思过那么简单了。”奚归涯的话中不无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那你倒是把那个女人找来问问看到底是我威胁她,还是你尚王殿下另有所图啊!”奚漠风冲动易怒的性子使得他不经意间再次将自己陷入了被动。但他丝毫不在意,他只是本能地排斥奚归涯,更排斥他口中念念叨叨的国师苏绾月。
未成想,一旁悠悠闲闲的奚清嶺一挑眉梢,开了口。
“国师,”他提醒众人。
三人一怔,奚漠风更是一个激灵旋身看了过去。
“的侍婢。”他笑了笑,像个孩子一样觉得自己好像刚刚完成了一场成功的恶作剧。
奚归涯有些失望,他是巴不得苏绾月能够听见奚漠风对她的轻蔑之言的,他得罪的高位之人越多,对自己就越是有利。
而奚漠风松了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
那是国师派来告诉他们出发时刻的侍婢,传完话之后就径自去了。奚漠风忽然觉得心情有些糟糕,他认定是因为那个让自己倒胃口的奚归涯,于是起身扔下一句“这顿饭吃的也太扫兴了,我先走了,你们慢用吧”之后也就不顾奚冰尘的挽留快步下楼走出了驿站。
“看见了吗?”萧雪遥瞥了一眼云若之,“这就是他们兄弟间的真实情况,像这样小打小闹的也不过是常事罢了。”
说话间,奚归涯也从楼上走了下来,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似乎还有意无意地扫了她们一眼。
“不过看来,染王殿下和江王殿下还是很和睦的。”云若之入宫之后也听闻过,皇储之位悬空之后,争斗的最厉害的就是尚王和昭王,因为他们各自都有军功,属于那种在威望上都可以服众的候选者。
萧雪遥扯了扯唇角,这做作的笑容在云若之看来有些让人发寒。
“他们谁好谁不好,都与我们无关。”
既然和我们无关,那你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云若之心里正暗自纳闷着,她却已经向她表明了答案。
“我们需要知道的是,皇储之位的候选者,并不仅仅是他们三个。”她目光微转,瞬间扫了一遍四周,“皇后娘娘的亲子静王殿下,可是系出嫡脉的。”
云若之微怔,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么?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皇后想要拉拢的人。只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官淑娥,就算是御前刺绣让她有了些小小的名气,也不至于会让皇后看中自己啊。云若之忽然之间觉得心跳得很快,一种不安和忐忑在渐渐窜遍她的全身,她从没有想过要介入这些朝政斗争中,却没有想到也没有发现自己已被卷了进去。
“云淑娥是个聪明人,多余的话也不需要雪遥多讲了。在这宫里的女人,无论你爬的有多高,最终也是要倚仗于娘娘之下的。”萧雪遥拿起茶杯凑到鼻前嗅了嗅,脸上的表情写着她并不满意这个味道,皱了皱眉又放下了。
她不过是一个三等学士,但做派却很是高傲和矫情。云若之想,大概这就是皇后身边红人的特征吧,孙玉如此,她亦如此。此时的云若之还没有意识到萧雪遥所说的“爬的有多高”是什么涵义,她只是以为,似乎宫里很多人都认定她的女官之路会一帆风顺,青云直上了。
这场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多说,但其实又说了很多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如果说云若之的心里本来已就有些不安,那么萧雪遥离开前所发生的事则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对了,云淑娥,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有些面善,”走出驿站,她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你看我觉得熟悉吗?”
云若之怔了怔,转过头看去,萧雪遥的侧脸便跳入了视线。
美丽的轮廓,带着阴郁的寒冷。
只是在骤然之间,那个雨夜里几乎要被她遗忘的事又再度浮现在眼前。云若之有些慌乱,她不明白萧雪遥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她就是那个黑衣人,是为了确认,还是为了威胁?
“小女哪里得幸能见过大人。小女样貌普通,想是大人见过和小女长的差不多的人吧。”她决定明哲保身,守口如瓶。
萧雪遥忽然笑了起来,“云淑娥说的是,今天才见的人过去又怎么会见过呢?要是认错了岂不麻烦。”
云若之本来不想接触她那让人觉得不舒服的目光,但又害怕她看出什么,于是只好抬起眼帘迎了上去。可是萧雪遥却一旋身走了,一阵凉风适时地扑面而来让云若之打了个寒颤,她太过执着于追求自己的梦想而忽略了自己并不仅仅是在自己的命运中挣扎的,这座皇宫,是命运更为睿智的设计,而她只是自以为聪明地在其中跳来跳去。看着萧雪遥离开的背影,她忽然有一种置身于刀口之下的感觉,寒凉而凛冽。
她吸了口气,想起云墨池曾经对着自己的嘱咐,想起不久前她才差一点连累自己的家人。决定到了这一步也只好视情况而定了,只要不是什么违背底线的事,她就算屈服于皇后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本身就是女官之主。
云若之如此说服了自己那颗自尊心之后,也打算要离开,然而从面前走过的两个禁卫之间的谈话又再让她陷入了新的意外之中。
——那你老婆没什么事吧?
——没事了,这都多亏了白少卿。那日绣堂值守本来是该我站岗的,亥时的时候白少卿突然来了,说看我们辛苦了一整天,这女官又是陛下亲自御命看守的,所以夜里应该有个精力充沛的人守着,他又知道我老婆怀孕在家,便和我换了班。我一回去,正好赶上那腹中孩子作动,这才及时叫了稳婆来。
——难怪瞧你刚才还特意去给白少卿送了干粮,不过他好像有什么心事竟没心思进食。
云若之愣了愣,内心有一种惊讶和喜悦在交织。
原来,那天晚上他并不是偶然站在绣堂门口的;原来,他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漠不关心。
对了,她想起来,在芙蓉园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总是那样明明在背后努力却又总是让你以为身处无望之地。其实他们,应当是朋友了吧?
云若之想去找他和解,其实他们之间只欠谁先开口而已。
“云淑娥。”
她脚下的步子刚刚迈开,身后又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过头,那两道华贵的身影便赫然映入眼帘。
“见过二位王爷。”云若之觉得自己的心突地一跳。
“不必如此多礼,”奚冰尘温温一笑,“本王还未曾谢谢你绣出了一副比那拙画灵气的多的绣卷呢。”
云若之口中谦虚地推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瞅了瞅站在他旁边的奚清嶺。这大概就是人们口中说的做了亏心事的表现吧,她觉得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忌讳这位江王殿下,生怕谁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勾动他胡言乱语的兴趣。
然而奚清嶺只是略显无聊地站在那里,甚至,没有正眼看她。
云出东隅 第一卷 云出岫 第二十二章 君心难料
奚冰尘又再一勾唇角,“方才在驿站里其实已经见到你了,不过看你和萧学士似乎有要事相谈,便没有打扰。”
“殿下这么说倒让小女惶恐了。”她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一和奚冰尘说话就好像有些手足无措似的,思绪也不比平时敏锐了。而且,连他的目光都不大敢接触。
“其实小女只是和萧学士闲聊而已。”她笑了笑,想显得自己很放松。
两个人话还没说上几句,一旁的奚清嶺便忽然有了动静。而且,是一个猝不及防的动静。
伴着话音尚未落毕的一句“我的霸王将军”,奚清嶺已经从奚冰尘身后一个箭步窜了出来,不等云若之反应过来,他已经猛地撞到了她身上,一声闷响之后,他竟压在她身上摔倒在地。
云若之被这一突然发生的事件搞得头晕眼花,胸腔里被狠命的震动了一下。幸好倒下来的时候大概是奚清嶺在情急中乱动,结果居然巧合地一只手枕在她的脑后,一只手被她压在背后,倒是刚好让她和地面间有了支撑点,否则她一个女子这样摔下来只怕要散架了。
但,那是错觉吗?她倒下来时不经意地看见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只是,他正在转身离去。
“清嶺!”奚冰尘一惊,说着就要上来拉他,身边的侍卫们也忽的全部都围了过来。
这确实是个不雅的姿势。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男人压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还将她扑倒在地。若是那些想要攀龙附凤的女子一定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但云若之却只觉得羞愤难当,所以不自禁地还伸手推了他。
奚清嶺很快被身边的人七手八脚给扶了起来,看着云若之那张涨的通红又带着怒气的脸,他却好像并不打算道歉。
“你这是怎么了?”奚冰尘皱着眉责备他,目光转到有些狼狈的云若之身上,又侧了开去。
可奚清嶺却跳起了脚,“刚才那只蛐蛐儿分明就是霸王将军,它回来了!都怪你,不仅害本王抓不住它,还把袍子给弄脏了!”
侍卫们一听,立刻上前两个人擒住了云若之。胳膊立刻有些吃疼,她觉得愤怒又委屈,分明是被这个王爷占了便宜,推开他又怎么了?难不成还要抓我去砍头?
“把她给本王……”奚清嶺正要对左右下令,却忽的被奚冰尘喝止。
“慢着!”奚冰尘这一声喝住了奚清嶺尚未说完的后半截话,也喝止了正打算动手的侍卫。那一刻的他,好像并不是云若之所认识的他,言语间的霸气和眼神中的凌厉,让人没来由心里一颤。
“舍缘。”奚冰尘侧过脸唤了自己的随侍近前,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披风,将它抖落展开。
他皱了皱眉,走到云若之面前手一扬将披风盖在了她身上,那一瞬,她嗅到了好闻的檀香味。披风是莹白色的,只有剔透的人才能穿的出这一身风华,下摆是用彩线夹金丝绣成的流云,泛着盈盈的光泽,每动一步就如同在云端行走。
“只好先这样了,等到了山上再换身衣服。”奚冰尘帮她系好绸带,将她的狼狈包裹了起来,他的语气很温柔,“就快出发了,先回马车上去吧。”
云若之抬眼看着他,有些水润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再一看那若无其事的奚清嶺,她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地方着实不想再待片刻。于是冲着奚冰尘微微点头表示谢意之后,便立刻旋身走开了。
“四叔,我的袍子才脏了呢。”奚清嶺看着云若之的离开,表现出了极度的不乐意。
其实,不过是摆子蹭花了一点点。
随侍求安立刻双手捧着披风呈到了他面前,然而他却一推,气鼓鼓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本王又不是那多事的女子,一点也不好玩,回去了。”
说罢,他便一甩手转身而去,一路走得飞快,众人看到他这样子都肯定江王一定气得不轻。
一脸不悦的奚清嶺很快就走到了自己的马车前,登车一低头入了车厢,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