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这琴上的花纹都是按照娘娘给的图样所刻。
她一见到这把琴便打从心眼里喜欢,于是立刻迫不及待地坐下来打算试试音色。
轻弄琴弦,她醉心其中。
一曲悠然的《见南山》弹毕,梳儿和袖香阁的老板都鼓起了掌。
然而那个站在一旁的蓝衣男子却悠然一笑,说道,“琴是好琴,可惜,弹琴的人错了。”
云若之这才注意到旁边站了个这么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公子何出此言?”一旁的梳儿惊讶于他的容貌风华,已经忘了要呵斥对方的无理。
星夜笑着,从一旁的素琴中拿了一把材质和外观都很普通的出来。
“玄音木性属阴,弹琴的人又是个女子。外行人听倒是觉得声如天籁,可是在下听起来,却觉得沉闷阴郁的很。”
“难道公子的意思,是说弹琴的人和这琴在一起,阴气过盛了?”她嘴上说的客气,可心里已经对他有些嗤之以鼻了,谁也没听过这样的无稽之谈。
星夜看出来她不信,也不急着辩驳,只是信步走到另一张桌前坐了下来。“这把琴是梨木所制,也是属阴。王妃不介意的话,可以听在下弹完一曲再走。”
言罢,他便自顾自地拨起了琴弦。
好一个狂傲的人。云若之看着他那自说自话的样子,就好像他已成竹在胸。如此自负的人,倒是极为少见。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他确实有足够狂傲的本事的。
同样是那一曲《见南山》,这首曲子本是云若之自己平日无事时随手做的小调,除了刚才,她从未在王府外的地方弹奏过,可是这个男人,却好像烂熟于心一样,指下的流畅程度丝毫不比她差。
而更重要的是——他弹出来的曲子,除了婉约之外,还有一片开阔之色,清朗而高洁。
就算别人不说,云若之自己也能听出差别,他确实比她弹得出色。
一曲毕。他抬起头看向她,“如此,方为阴阳之合。”
云若之看了他一会儿,吸了口气,笑了,“多谢公子指点,看来,是我辱没了这玄音琴了。”
言罢,她忽然拿起琴走到他面前,放在了桌上。
“这琴,就赠给阁下了。”言罢,她又转向梳儿道,“我们走吧。”
没想到,她倒是大方。星夜淡淡一笑,却也在方才那一瞬察觉到了异样——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有妖气?
他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蓝光,云若之右肩处隐隐地轮廓在他眼前便无所遁形。
哼。他又再一勾唇角。
原来,是个梅妖。
“娘娘,那琴不是娘娘等了一个月才拿到的么?就这样让给那个人了?”梳儿有些不解云若之所谓的赠琴。
她却淡淡一笑,“你没觉得那人有些与众不同么?”
回想起那张脸,梳儿不禁红了脸颊,难道王妃也觉得他长得极为出众?“恩,他是有些引人注目的。”
“所以啊,一个像他这样模样出众、才华也出众的人物过去在城中你可曾听说过?”云若之说,“你看他的衣着仪态,就知道一定也不是出身于普通家族,而且他明明知道我是江王妃,对我却不曾有唯诺之态。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
是什么?
——大概,和今日入城的霰星国使者有关。
“我赠琴给他倒是也没什么,他的音律修为也的确高过我许多。我过去正是因为太过自傲,所以给自己招致了不少麻烦。如今,我倒是希望这把琴能够为江王殿下带来一些好事。”
抱着玄音琴回到驿站,礼部御监立刻迎了上来。
“国师去了多时,臣下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阻滞呢!”
星夜不以为然地走进去坐了下来,端详着琴上那些精美的梅花纹饰。“堂堂二品大员,又不是没见过风浪,你慌什么。”
对方略显尴尬地应着点了点头,“国师……去买琴了?”
“哦,对了,我刚才出去遇到出云国的江王妃了。”他就像是在说着一件极为平淡的事。
可是他的下位却已经开始紧张了。
“江王妃?那……那她认出国师您了?”
星夜扬起眉梢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她又没见过我,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可是国师,恕臣下多言,”他有些为难地开了口,“国师的模样实在太引人注意,还是不宜和出云皇室的人打交道啊。”
星夜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忧虑而将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的人,不禁笑了。
“我的御监大人啊,你可也真是够老实的。”他笑言,“你难道以为陛下他真的是让我来这里隐姓埋名的么?”
什么?难道他又揣测错圣意了?那是什么意思?
“倘若陛下真的有心低调行事,他会不会让你改变明日对出云国君所提的婚书内容?”星夜低下头轻轻一拨琴弦,笑道,“明日你要在殿上说的话,本身就是引起他们注意的。如今苏绾月不在了,陛下想知道的是,出云国对霰星国到底能忍受到什么地步。”
真是清冽的琴音啊。他闭上眼睛漾起了一抹浅笑,看来,明日就能看到有趣的事了。
翌日,奚琮瑕在正安大殿上以一派威严正式的皇室之风接见了来自霰星国的使者。
“见过出云国君。”使臣拱手施礼。
“使臣此举未免太过傲慢了吧?”奚冰尘见堂上的奚琮瑕眉间微皱,便心领神会,“竟然不以跪礼觐见我君主么?”
如他所料,那使臣一开口便是什么除了天地与他们的国君,从不给别人下跪。
“使臣此言差矣,”他笑了笑,“贵国既是有心来出云求亲,自然就拿出诚意,这场婚事若是成了,日后两国君主也就成了儿女亲家,使臣不过是区区一臣子,既然以君为父,难道竟可以不向亲家长辈行礼么?”
那使臣被他堵得面色很是难看,本来还想辩驳些什么,站在身后的星夜已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跪下。”
于是二人便都齐齐向奚琮瑕行了跪礼。
奚琮瑕满意地看了一眼奚冰尘,点了点头,说道,“免礼。请使臣呈上婚书吧。”
于是内官便将婚书从堂下使者的手中接过来,呈给了奚琮瑕。
“本使代表我国陛下,向贵国明安公主提出婚书,望贵国公主与我国十皇子殿下结为秦晋之好。”
话音刚落,奚漠风最先反应了过来。
“你说谁?”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
“十皇子殿下。”
十皇子?众人面面相觑。
“使臣开玩笑吧?”奚归涯冷冷一笑,道,“贵国十皇子尚在冲龄,怎么可能娶明安公主呢?”
星夜的唇角已漾起了深邃的浅笑。
“二皇子未曾听错,本使也没有开玩笑,这的确是本国陛下的意思。十皇子虽然年纪尚轻,但人才也是很出众的。”
“这叫年纪尚轻么?”奚漠风忍不住嚷道,“明明还是个小孩子!”
“够了!”奚琮瑕止住了堂下的争执,但自己的脸色却也并不好看。一开始,他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知道打开婚书一看,切切实实地看到了“十皇子”这三个字,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而风元涅那个老鬼也确实敢这么做了!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二十章 夜色弥漫
“如此说来,使臣今日是为贵国的十皇子来向朕的明安提亲了?”奚琮瑕冷冷地看着霰星使臣,越发觉得看不顺眼。
对方再次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既然如此,这件婚事,恐怕朕也无力促成了,”奚琮瑕说,“明安公主今年已经二十岁,与贵国十皇子的年纪相差实在有些悬殊。。。朕担心她嫁过去也只是贻笑大方罢了,又何必误人误己。”
使臣也并不气恼,只是一笑,道,“我国陛下为了表明和亲的诚意,特命本使献上边境图一张。”
边境图?众人不禁纳闷,他拿出那个来做什么?
谜底很快就解开了,原来,风元涅是打算在两国争执已久的一块土地上做出让步,以三二开,将东北边那块较大的工业集中区划给出云国,而自己则留下西南边较小的那块并不十分繁荣的区域。
这是个诱人的条件。但奚琮瑕却依然有所顾忌,要将明安嫁给那么个小孩子,他也是有些舍不得的,可是,从大局看,他又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此时心中已经有些动摇的奚琮瑕为了不让对方看出些什么,沉吟道,“这件事,朕会再和众位卿家们商讨的,另外,朕也是要看看明安自己的意思。尊使也不必心急,一切等今夜宫中的接风宴之后再谈吧。”
这是个让双方都心照不宣的拖延之策,但星夜却知道,这件事基本上是定了,
入夜,当宴会进行正酣的时候,星夜注意到昭王奚漠风悄悄退了出去。
“怎么样?”他问一个禁卫少卿打扮的人。
——殿下,臣已经动用了一切私下的人脉,可是,现在还没有消息。
星夜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听的真切——他们在找什么?
“那就再多找点人去找啊!”奚漠风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还是掩饰不住焦躁。
——殿下,寻找离夜君一事本来就不能太引人注目了,要是被四神族和陛下知道,可是不得了的。
星夜淡淡一笑。原来,他们在找离夜君。
奚漠风有生以来第一次深深地到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他什么也做不到。
——殿下……其实,国师她既然选择封印自身,也许就并不希望被唤醒吧。而且陛下也未曾说过要将国师唤醒,这样继续贸然寻找下去,恐怕不合适。
奚漠风狠狠看了他一眼,“当初本王要你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如今霰星国步步紧逼,你以为十年之期是像一夜那么短的日子么?”
——可是……巫门邪派终归不是正统,也不知道那离夜君会不会帮助我们啊。
“先找到再说。”奚漠风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能够把她唤醒,本王不在乎这些事。”
他居然如此执意?星夜暗忖片刻,继而扬起唇角笑了。看来,这件事也并不那么简单。他到底是为了出云国,还是苏绾月?明知道奚琮瑕不可能同意他找巫门之人帮忙,就算他找到离夜恐怕也只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罢了,可是他却还是如此不管不顾,或许——不仅仅是出于立功讨好之心吧。
看到这里也就够了。没想到来到出云不久竟在这皇室之中接连发现了两件有意思的事。那个江王妃,他们知道她是妖骨之人么?青龙云氏,哼,一旦揭穿这个秘密,怕是也要不得安生了吧。
——你怎么了,这么惊慌的样子,今晚是宴请霰星使臣的日子,你要小心被上位责罚啊。
走了不多远,星夜听见有两个女官在说话。
——吓死我了,刚才从梨安园走过的时候,我隐隐看到假山后面有一道绿色的幽光,等我走近又不见了,还以为是……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诶,你可别吓我。别是那些古古怪怪的事又来了吧?我听说这宫里过去已经有好几个宫女莫名消失了。
他听着听着,唇边的笑容便敛了起来。
萧雪遥将手中的琉璃瓶刚刚放入了怀中,将斗篷又往身上遮了遮,便准备旋身离开。
忽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猛地被一股力量给拉走了——几乎是在眨眼的瞬间。等到她回过神,刚刚发现自己被拉到了廊桥下面的时候,她感到呼吸骤然困难起来。
“你……”
方才还什么都没有的眼前,倏地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萧雪遥不禁有些惊诧——会是谁居然可以让她毫无还击之力就这样制住了她?
“无知小辈。”对方幽幽开了口,那声音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