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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殷月罗便命人将萧飒雪请了进来。
“臣萧飒雪见过皇后娘娘。”她恭敬而疏离地向眼前这个蒙着面纱的女人行了礼。
殷月罗淡淡恩了一声,“萧上将免礼。本宫听说你们有要事要告诉本宫,不知是什么事?”
萧飒雪看了看她身边的孙玉,“请娘娘屏退左右。”
殷月罗勾了她一眼,也没有拒绝,吩咐左右退下关上了门之后,便等着萧飒雪说明来意。
“臣知道,娘娘有脸出了事。”萧飒雪不急不慢,淡然将殷月罗此刻最在意的事点破了。
“哼,”殷月罗压抑着心中的起伏,轻声一笑,“谁都知道本宫是患了风疹才出宫休养的,难道箫上将现在也对药理有研究了么?不过本宫却是有些信不过呢。”
箫飒雪也不在意她对自己的调侃,只是按照事先想好的话继续说道:
“娘娘吩咐雪遥做的事,臣已然都知道了。”
什么?纵然殷月罗的城府和承受力非一般人可比,但她此刻听到箫飒雪的这番话,心还是不免狠狠一坠。
“你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因为脸上覆着一张面纱,殷月罗几乎就要觉得自己被箫飒雪看穿了,因为此时的她,太过脆弱。“本宫何曾吩咐她做过什么?箫学士的事,本宫知道你很难过,本宫自己也觉得很遗憾,可是本宫不明白你今日来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臣没有什么目的,娘娘请放心。”箫飒雪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和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这是臣在整理雪遥的遗物时发现的,而这封信是她留给我的。”
信?殷月罗立刻在心里忖了起来。箫雪遥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封信?她信中又写了些什么?箫飒雪拿这封信来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没想的是,箫飒雪把信递给了她。
殷月罗急切又有些犹豫地展开了信,这字迹,倒的确像是箫雪遥的。
——姐姐,我一直瞒着你做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虽然你一直都在劝诫我不要修习巫术,可是我却一直都在欺骗你,我不禁修炼了巫术,而且还修习了舍生术……人本来是感谢皇后娘娘的知遇之恩,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因为我的道行太浅,竟反而拖累了她。舍生术因此而开始有了反噬的情况出现,我本来想坦白告知皇后娘娘,可是,姐姐,我没有勇气。我找遍了很多方法,可是结果都依然难以让我接受,若是皇后娘娘因为我而变成了嗜血魔者,我这一生都会不安的,也担心会连累你。所以,我也许会悄悄离开王城一阵子,去找找一些巫门前辈,在这期间,若是你能看见这封信,那么,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此行不知会发生什么,如果皇后娘娘出了事,她必然会想到与我有关,甚至会大发雷霆,到那时,请姐姐拿出这封信,告诉她目前唯一的解救方式……
到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殷月罗已经沉不住气了。
“什么解救方式?”她直直看着箫飒雪,像是要把对方整个看穿。
箫飒雪将瓷瓶放在了桌上,“就是这个。”
殷月罗的眼中透着狐疑,她走到桌边一把将瓷瓶拿起来,揭开瓶塞,刚一凑近瓶口,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就扑鼻而来。
“血?”殷月罗诧异,随即想到刚才那封信说到的“嗜血魔者”四个字,“什么意思?”
“娘娘想要填补体内的灵气之洞,就必须如此。”箫飒雪说着,便将云若之告诉自己的那一番关于反噬的话告诉了殷月罗,当然她并没有告诉对方一旦喝了血就会上瘾,再也不能回头而只能堕入魔道。
但殷月罗却已然越听,眼中就越掩饰不住惊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因为害怕,殷月罗反而更加多疑和恼怒,“你到底发好心呢,还是巴不得陛下嫌弃本宫啊?”
“箫飒雪早就猜到殷月罗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早已习惯了不降情绪从脸上表露出来,因为她对任何事都早已没有期待。”
“臣虽然对陛下有情,可是臣也早就很清楚陛下唯一的女人绝不会的箫飒雪,所以臣也未曾因此恨过谁。如今来告诉娘娘这一切,只是为了雪遥和我自己,一来是不想雪遥身后留下遗憾和被娘娘怨恨,二来,则是我不想再卷入这些事情,我今早亦向陛下呈交了辞官的奏折。”
殷月罗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宫就会信了?”
箫飒雪看了她半晌,忽然略带一丝怨气地叹了口气。
“既然娘娘不信,那就当臣今日没有开过吧。”她说完,竟忽地将桌上的瓷瓶拿起来摔在了地上。一声脆响,殷红的血液如花绽开。
留下已经“今日之事臣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之后,箫飒雪转身离开了,留下了尚有些发怔地殷月罗,她看着地上的血迹出神,就连孙玉匆匆跑进来唤她,她也似乎没有听见。
“别动!”殷月罗喝住了想要叫人进来收拾地上这一片狼藉的孙玉。
她一步步朝那滩血迹走了过去。
碎裂的瓷片上还沾着点点殷红。
殷月罗缓缓朝它伸出了手,然而就在指尖快要触到血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霍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孙玉面前一把抓起了他的手。
啊。伴着孙玉一声错愕的低吼,殷月罗用发簪扎破了他的手指。
一滴滴鲜血落在了她准备好的茶杯里。
好腥!
关上门,不知道望着杯中的血愣了多久,殷月罗终于端起被子将它凑到了唇边。
但只是刚刚沾了一点在舌尖,那要命的腥味就让她阵阵作呕。
哼。殷月罗立刻拼命地用绣帕擦着嘴唇。
一定是箫飒雪那个女人在玩什么心计!我怎么能如此无知的相信她?在多等几日,就一定会有人顶替箫雪遥的位置,等我好了,我一定要她好看,一定!
于是那杯中的血,被晾了一夜,月光洒过,又到晨光初罩。
翌日,当箫飒雪再次起床梳妆的时候,她惊讶地看见了铜镜中的自己。
“怎么会这样?”犹如最初发现反噬时一样,她不敢相信地触摸着变得有了光泽的脸。
似乎不像昨日那样干涩,也有了弹性。
“难道……”殷月罗倏地想到了什么,立刻转头朝桌上看去,那个杯子还在。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三两步跨到了桌前拿起了它,一咬牙,她忍住呼吸将杯中的残血一饮而尽。
然后她顾不得擦去唇上的血,便又再坐到了锦奁前,直直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渐渐地,变化发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的侍者听到了房中殷月罗大笑的动静,孙玉很快敲门跑了进来。
“娘娘,您没事吧?”他看见殷月罗正拿着绣帕在擦唇角。
“孙玉。”殷月罗转过头,那一刹,孙玉也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她的脸变回了从前的样子,不,是比从前还要美艳。
黛眉青丝,白皙雪嫩的肌肤,明亮幽深的眸子。
“娘娘,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禁欣喜。
殷月罗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却似乎比过去更为阴冷了。“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我?孙玉这时才知道,原来让殷月罗再次回春的灵药,竟然就是自己的血!一想到殷月罗将自己的血吞进了肚子里,他几乎没有忍住就想要呕出来。
但他到底还是咬着牙将心中的翻滚压了下去。
此时的殷月罗早已经忽视了那还残留在口中的血腥气,她兴奋地反复看着镜中的那张脸,就好像是在欣赏一张画,一张失而复得的画。
这张脸,对她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三十九章 暗月云出(下)
仅仅是在三日后,殷月罗就发现自己的脸又有了渐渐萎靡的迹象,于是她自然而然地再次想到了人血。
但是,如果取活人的血势必会引起怀疑,所以她决定杀人取血。让孙玉随便秘密处决一个宫女,然后再将她的血取来给自己。
而这一切,都未曾逃出一直暗中监视着别苑里动静的箫飒雪和白傲翎的眼睛。
这一日深夜,当孙玉与另外两个殷月罗派去的杀手将一个宫女拖到了别苑后山的竹林里时,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被云雾遮住,笼罩下一片透着冰冷杀气的黑暗。
“你干什么?”箫飒雪一把按住了似乎想要冲出去的白傲翎。
他咬了咬牙,“难道真的要等他下手杀了那个宫女么?”
“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箫飒雪压低了声音提醒道,“要扳倒皇后再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了,云姬娘娘让你来是帮我,不是来逞英雄的。”
一声声的求饶声不断往白傲翎的耳中钻去。
“皇后就算不杀她也会杀别人的,她如今喝了人血就回不了头了,”箫飒雪说,“你要想想清楚自己是为什么在这里,如果你不是忠于江王妃的,那你就出头吧。”
若之……
白傲翎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当那一声在他听来无比凄厉的喊声传来的时候,他咬破了唇角。
杀掉了那个宫女后,孙玉让那两个黑衣人先去了不远处等候,自己则拿出了一把匕首和一个小瓷瓶,撩起她的袖子,开始取血。
黑夜中的竹林,在经历了方才那一阵短暂的嘈杂之后,静得出奇。孙玉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他从未如此直接地接触过一具尸体,于是就连是夜风流过晃动了竹叶沙沙作响,他也会立刻警觉又害怕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终于,他在极力克制的平静中取好了血,他本来想把瓶子放在怀里,可是似乎因为害怕而马上又拿了出来,然后想了想,最后将瓷瓶塞进了腰间。
在孙玉吩咐那两个杀手带走尸体之后,箫飒雪和白傲翎知道现在到了他们行动的时候了。
白傲翎拿出了挂在腰间的一个袋子,是他在来之前云若之交给他的,而里面装的,是奚清用灵术召唤而来的十只蝙蝠。
当口袋一被打开,白傲翎便将 袋子扔到了孙玉的身旁,但孙玉还来不及去查看是什么东西掉落发出的声音,那些蝙蝠就已经扑扑扑飞了出来。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状况下,这些蝙蝠像这样乍然出现在孙玉的周围,吓得他连连大叫着挥舞着手臂一边驱赶头们一边试图冲出去。
而白傲翎正是在这个时候,以迅如闪电的动作从他的腰间拿出了那个瓶子,并且回到了一边将瓶中的血倒出来,换上了奚清的血,当白傲翎再次以同样的速度将瓶子放回孙玉的身上时,他还未完全摆脱那些蝙蝠,所以他也没有在意身上的东西被人动过。
成功的掉包。
接下来,便是云若之在第二天清晨去惜露阁找到了楚姬,告诉她自己打算去探望皇后,并且邀她同行,也好凸显江王府对国母的恭敬与爱戴。
楚姬虽然不喜欢云若之,但也觉得她的说法没有错,于是也就欣然同意了,末了,云若之还叫了元妃一起上路,楚姬更感惊讶,以为是她有心趁机会修补她们三个女人的关系,也就觉得她似乎越来越识大体了。
但此时,云若之所想的,不过是为了给同样即将到来的奚琮瑕施加压力而已。她和箫飒雪都知道奚琮瑕很是估计皇室的体面和自己的面子,所以她有意让箫飒雪在今天一大早入宫去找奚琮瑕,告诉他殷月罗的脸出了事,但她不想被外人得知,因此自己才急急找了奚琮瑕轻装往别苑赶去。
而奚琮瑕纵使有心放过殷月罗,恐怕也是无可奈何了。
事情的发展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当奚琮瑕见到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那个满头白发,皱纹满面的殷月罗时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松弛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