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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顺从命运而已。
星夜看了她一会儿,忽地旋过身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公主是觉得有些无聊吧?”他唇角淡淡勾起,拿起酒壶缓缓往杯中斟满了酒。“这合卺交杯若不是与自己的心上人,便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怔了怔,但到底,她是个堂堂公主。
“紫川已经是国师的妻子。前尘种种,早已在今夜之前烟消云散了。”
星夜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深邃的色彩。他忽而一笑,起身走到了她面前,这突然的举动让紫川一时没有做好准备,不禁闪避了一下。
“公主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若是人心当真可以按照预定的路线走,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那国师呢?他一副洞悉世情的样子,让她不禁脱口而出反问了他这么一句。
“我么,”他一笑,“这一点,还是由公主自己来评断吧。”
说完,他转身打算离开。
“你要去哪儿?”
——去书斋。这里,挤不下两个人。
“还是我去吧。”多年来她已经养成了小心翼翼的性格,这本不该是一个公主应该有的脾性,可是,她风紫川偏偏就是这么个可笑的人物。
所以即便现在她已经出了阁,有了自己的夫家,但她同时也就换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地方。因为一不小心,她可能会过更糟,比在宫中的日子还要让人绝望。
她因为情急,而拉住了他的胳膊。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一震。
“公主说笑了,”他淡笑着不动神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早些休息。”
退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星夜唇边原本还挂着的笑意,倏地便凝住了。
眼神中的轻屑和厌恶渐渐在冷漠中蔓延。
他扬起手,拍了拍刚才被风紫川拽住的地方。
脏死了。
翌日,风元涅来到了宫中的驯马场,站在高高的城台上,他看见了下面那道美好的风景。
“那是谁?”他问站在身旁的星夜。
——回陛下,那就是奚漠风。他的骑射之术是非常精湛的,因此臣将那匹宝马良驹交给他训练。
“哦?”风元涅眸中的光彩变得深邃起来,“早就听说出云皇室的几个皇子个个容貌出众,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陛下,可有兴致去试试那匹宝马?也好看看这奚漠风,到底有没有用处。”
星夜的话自然是正中他下怀的。
风元涅按捺着想要一窥究竟的心情急急来到了城台下。
星夜将奚漠风引见给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清楚地看清了这个传闻中的出云国三皇子。
比他以为的,还要俊美。而那一身挺拔的英气,也不是寻常人比得了的。
总之,奚漠风就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也会发光的男人。
这一生活到现在,他大概只见过三个堪称绝色的男子,这第三个,便是此刻眼前的奚漠风。
虽然风元涅对自己的态度看上去很友善,可是奚漠风现在却是并不想见到他的。因为他不过是星夜的家臣,不过是帮着这位国师训一匹马而已,他还没有想过要真正进入霰星国的朝堂,和他们的君主扯上什么关系。
“见过国主……”他还不习惯称呼别国的君主为陛下。
“免礼免礼。”风元涅口中连声说着让他不必多礼,手已经伸出去轻轻拍了拍奚漠风的臂膀。
那一刹,奚漠风觉得很是不自在。
甚至心里有些犯堵。
“奚公子在霰星国可还习惯?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朕和国师都会帮你的。”风元涅很难得会对人露出这一脸的讨好之态,一旁的星夜是很清楚的。
可这场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奚琮瑕龙颜大怒了。
当奚漠风投靠了霰星国的消息传回出云国的时候,他便真的对这个儿子失去了最后的一点期望。
他不知道现在的皇室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那一波一波的麻烦和灾难就未曾停过?这一次,他急火攻心,病倒了。
奚清嶺和云若之一起来探望他的皇爷爷时,遇到了奚冰尘。这是他们在白云渡那次合作之后的第一次碰面。
心照不宣的回避。
“清嶺。”从素心殿出来,奚冰尘叫住了他。
“四叔叫我有事?”
他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好一阵没有和你说过话了,这会儿你有空么?”
云若之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话要说,自己是不方便留下来的,于是主动回避,先行离开了。
“方才,你和父皇谈的好像很愉快?在说什么高兴的事么?”
奚清嶺淡淡一笑,“没什么,四叔是知道的,我是个笨拙的孙子,对我,皇爷爷不过是宽容罢了。”
“是吗。”奚冰尘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为了让父皇高兴,而送他一份大礼。”
——我哪有什么大礼可以送给拥有天下的君王。
——你自己不就是么?若是父皇知道他疼爱的长孙已经回来了,一定会觉得很开心的。
奚清嶺看了他半晌,忽然轻声一笑。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六十章 幽幽如梦
“清嶺明白四叔在担心什么。”
奚冰尘所担心的,他却好像并不在意。
“可我已经做了那么些年的顽劣王爷,早就习惯了。以后,也没有任何打算想要改变。”奚清嶺说着,旋身朝着宫门的方向走。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疑问在奚冰尘的心里憋了许久,奚清嶺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他是真的对那个皇位毫无兴趣的,但这也正是让奚冰尘纳闷的地方,身为皇孙,怎么会对那个充满了欲望的位置连一点点起码的想法都没有呢?
他还记得当年,当年那个眼高于顶,意气风发的奚清嶺,那个朝内朝外都认定了是储君之选的奚清嶺,如今,却好像全然消失了痕迹。
不知为什么,他有些莫名的不安。
奚清嶺笑了笑,目光却远远地望向了那方正倚着水廊站着的云若之。他虽没有回答,但奚冰尘却仿佛已经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千句万句,但那些话总归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句:我有她已经足够。
胸腔里像是燎了一把火,烧得奚冰尘的血肉咯咯作响。
云若之望着被阵阵轻风吹皱的湖面有些出神,也说不上来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自从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之后,心里的某个媳妇似乎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却反而清明无比。
不经意转过头,正好看见奚清嶺结束了和奚冰尘的谈话正在朝自己走来,而另一个远远伫立着尚未离去的身影,却在光影中有些模糊。她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清峻男子,什么地方忽然就满满溢了出来。
“走吧。”他伸了手来牵她。
“染王他说了什么了?”她知道奚冰尘发为人,如今既然江王府对他来说没有了秘密,那他要做的肯定就是防着这个真相了。
奚清嶺的脸上没有什么波动,目光和话语依然都是柔柔的,“没什么,只是问了一件我不感兴趣的事。”顿了一顿,他又说,“云姬,我们去看看山水吧。”
他这么说了,她也点了头,不过这个行程最终成行还是在奚琮瑕稳定了没大碍之后,那天刚刚从素心殿出来拜别了看上去气色还不错的奚琮瑕,他就吩咐求安先行回去准备好了马车和细软,等他们两个回到王府的时候,装备好的马车已经候在府门外了。
楚姬知道自己拦不住奚清嶺宠爱云若之,那个元妃又不争气,因为情药的事白白得罪了江王,眼下也不好意思再为她去说什么话了,索性就睁只眼闭只眼由得那两个人出去散散心,保不准还能造出个娃娃出来,也算对先太子有个交代了。
就这么上路了。
途中,他们停留在一座离王城不远的小城时,在那河中的画舫上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河中央有一艘雕梁画栋看上去很是显贵的画舫,上面坐着一众风流才子倾城佳人在那里谈笑,玩弄乐曲,甚至……还卿卿我我。
云若之他们所在的画舫离那艘并不远,所以她几乎能看得真切,那里有一双人正在亲吻拥抱,难舍难分情意绵绵的样子倒真真是旁若无人。
她的脸唰地红了,不知为什么那时竟没来由地微微抬眼看向了身边的奚清嶺,他刚好将目光从河中央收了回来,云若之晃晃瞥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
“夫君是不是线吵闹了?”
奚清嶺刚刚拿起酒杯的手蓦地就顿住了,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沉了又沉。打从出门至今,这还是她第一声在旁人面前唤他,而唤的,是夫君。
奚清嶺只觉得胸中的那颗心狠狠膨胀有狠狠收缩,最后还狠狠一抽。
他笑着摇摇头,掩饰住一瞬间涌上头顶的狂喜。可随后又注意到她的眼风,似乎有些飘飘地扫着哪里。
身后一阵阵的谈笑声越来越高,奚清嶺没有再看过去,那时看着云若之,他察觉到心中渐渐氤氲起了一种久违的恐惧感。
“我有些累了,若之,我们回去吧。”
出门之后他就一直唤她的名,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很受用。
事情的怪异在夜里就寝的时候显露了出来。
也不是第一次与他同床共枕了,但莫名其妙的是,偏偏今夜,云若之觉得心绪起伏了。奚清嶺从不让她帮忙宽衣,平时穿衣服都是他自己动手,这实在不像是养尊处优的王爷,也就是求安能够帮他穿穿外袍,但中衣也是绝对沾不到手的。
此刻他亦是自己在宽衣解带,云若之有意无意地将目光递过去,瞧见他身上笼了一层薄薄的昏黄光晕,浅浅摇曳的烛火让光晕也变得摇摇晃晃,却映衬着他清峻的气息,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让她走了神。
总是觉得,她所看到的奚清嶺还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他。
客栈的床比王爷中的倒是小多了,以往两个人就算平躺着睡在一张床上,中间也有足够感觉到安心的距离,但今晚,刚一趟上去,他们的手臂已经贴到了一起。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纸窗映照进来给黑暗中的一切勾勒出了若有似无的轮廓。
云若之忽然很想去拉奚清嶺的手,那是一种舒心感在作祟,就像幼童夜里入睡时需要床头故事一样,此刻的云若之需要的是他所带给她的安心感,也并没有考虑过在床上去拉一个男人的手意味着什么,更遑论说会引发什么后果。
但她压根不必想了,因为她的指尖刚刚无意识地动了动,奚清嶺就已经不着痕迹地将手挪开了。
“我这是怎么了?”她暗暗也有些纳闷,“难道,是将殿下当做了……闺中密友?”最后四个字从脑海中冒出来的一瞬间,另一个声音也从某个遥远的记忆中传来——
“我正是因为先越了这雷池,所以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燕妃说的这句话?云若之有些迷茫,迷茫着就渐渐迷糊起来,不知不觉好像就睡着了。
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人从身后轻轻拥住了自己,然后耳边响起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好似在叹息:
“其实,我真的很想抱抱你。”
唔……她也就朦胧地应了一声。
只是,梦中的整个人,是谁?她恍惚间闪过一丝这样的疑问,但随即就又沉入了梦乡。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六十一章 灯下流斓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是大亮了,还未醒透的云若之懒绵绵地半眯着眼翻了个身,旁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王爷?”她支起身子,先在房间里四下环视了一圈。
没人。
正兀自纳闷着起身穿好衣服,奚清嶺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他手里拎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