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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看到了吧!我们朝廷经营了一千多年,而宗派只需要一天,就要把所有的一切,毁灭殆尽。只要宗派尚存,这天下就会祸乱不断。所以,朕自始自终,都要镇压宗派。”
人皇站立在中央紫气殿的残骸上,风吹动他的皇袍,发出猎猎的声音。他的长发舞动,脸上熠熠生辉,看不出表情。
方云站人皇身后,微眯着眼睛,同样俯瞰着整个上京城。青烟袅袅的上京城,却是宛如废土一般。他心中虽有感慨,但这个时候,却也不会轻易发表意见。
君心难测,人皇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方云却能感觉到,这一刻的人皇,和前一刻,有着截然不同的变化。
这是一种感觉,没有什么语言去形容。但方云却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
“方云,你是朝廷的忠臣,朕也一直看好你。朕希望你能永远像今天一样,跟随在朕左右。与朕一同打造一个铁桶江山。王朝万载,屹立不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人皇说罢,长发飞扬,他的双目中,迸射出一股令人心惊的光芒。连日月星辰,都要黯淡失色,令人不可逼视。一股庞大的莫可名状的气息,以人皇为心,辐射开来。
从方云的位置看过去,人皇整个侧脸,都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光芒。方云心中猛然一震,这种光芒,他并不陌生。在许多宗派界的枭雄巨擘身上,方云也曾看到过。
那种光芒,叫做野心。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方云心中猛烈的颤抖了一下。按道理说,朝廷胜出,度过了宗派联盟进攻的危机,天下也开始安定。他心中应该感觉到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方云心中却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安。
野心并不是什么大错,但凡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有大野心,大抱负。以人皇的身份,这也是情理之中。但方云却始终感觉有些不安。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再次在心中涌起:
“人皇,是有大野心的人……”
“或许,只是我多想了。”
方云心中摇了摇头,安慰自己不要去多想。以人皇的实力,再加上圣皇之剑,如果想要做点什么。恐怕全天下,都无人能阻止。
“微臣绝无二心。”
方云单膝跪下,摆出臣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篷……”
风声一荡,一条人影飘落高台,却是武穆。武穆扫了一眼方云,立即走上前来:
“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了,起来吧!方云,你也起来吧!”
人皇摆了摆手,从容道。
“是,陛下。”
方云站起身来,对武穆行了一礼,便退到一边,沉默不语。只听着两人对话。
“陛下刚刚前去追杀邪神、四极穹宇大帝,不知道战况如何?”
武穆问道。
方云立即露出仔细谛听的神色。这些其实也是他想知道的。人皇刚刚破空而去,追杀几名异类大帝。但很快又返回,没有人知道战况如何。
方云虽然也想知道,但是以他的身份,并不适合直接询问人皇。但武穆就没有问题了。武穆地位特殊,不同凡俗。以他的身份,问出这句话,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人皇眼神微微一沉,微有些不豫道:
“让他们跑了。我追杀过去的时候,万古青天大帝半途杀出,将它们救下。五位大帝之中,以妖族圣祖万古青天修为最高,为诸帝之首。以刚刚炼就人皇圣剑,并无把握能同时斩杀掉万古青天和其他几人,只得暂时退回。天皇剑和地皇剑也被四极穹宇大帝和邪神带走。不过,这些却是无妨。朕迟早要将这些家伙,逐个击破。”
“原来如此,居然是遇到了万古青天大帝。”
方云暗暗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万古青天大帝是妖族圣族,不过,这次上京城的战役,他却居然并没有参加。等到人皇追击各荒大帝的时候,他却杀了出来,拦截人皇。此时想来,万古青天的举动,却不禁令人疑惑重重。如果万古青天大帝也出手的话,上京城的战役,恐怕是另一副局面。
“五帝联手”,就算是有人皇拦截,庄思尘也不见得,就能成功铸造人皇圣剑
“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隐秘。不过,此事与我无关,不必多想。”
方云很快就将此事抛诸脑海。大帝之间的世界,距离他还有很远的距离。就想有什么需要忧虑的,也轮不到他,自有人皇去担心。
不一会儿,霍去病、刘启、宗人府宗令、刘彻等人一一归来,相继拜见。之后,分列两侧。再过得一会儿,战场打扫干净,尸体焚化。
方云也退了下去,回到阵列之中。与霍去病等人同列。此时,残余的禁军、征剿大军、神卫,分别进入皇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浩大的皇城之中,密密麻麻的战士跪伏于地,高呼万岁。
人皇站立皇宫最高处,纵目望去,整个上京城尽收眼底。望见满目疮痍的上京城,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众卿平身。”
人皇负手而立,宏声道。威严的声音,如洪钟巨吕,响彻天地。就在这一声“众卿平身”中,人皇猛然一步踏出。
轰……
大地震动,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人皇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的扩散开去。只见这股无形的力量过处,大地合拢,烟尘消散。从皇宫往外,一座座屋宇楼台,如雨后春笋一般,破地而出。
砰砰砰……
一座又一座,密密麻麻。酒肆、茶楼,光滑的石板大街,纷纷出现。当已经被毁灭的军机处和武侯府,出现时。皇宫之中,所有人都露出了震动的神色。
战前被毁坏的一塌糊涂的上京城,在人皇的这一踏之间,居然不可思议的,重新恢复。忠信侯府、镇国侯府、四方侯府,兵部、礼部……
当已经毁灭的上京城,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了极度的震惊。在方云这个位置,甚至可以看到,很多侯府中,被毁灭的花园、假池,都在这股波动中,重新发恢复了。许多的种子,从地下破土而出,抽芽、长叶、开花……眨眼之间,花团紧簇,香气盈空。
“怎么可能?”
方云望着这一切,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大地规则包含山峰,河流等非生命的物质。但却不包括金属的宫殿。人皇一踏之间,居然将工部以重金属打造的王侯府第,也一一重现出来,甚至已经毁坏的花种子,都生根、抽叶、开花。这简直超出了人的想象。
轰隆隆……
一股强大的波动,在大地深处奔腾。眨眼之间,整个上京城居然回复到战前的状态,恢复成了原本那个繁华的帝都。
“好可怕的力量。”
霍去病站在人群中,不为觉察地望了一眼人皇,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
“宇无敌。”
人皇威严的声音,响彻苍穹。
“微臣遵旨。”
遥遥的,传来一个声音,是宇无敌。
喀啦啦……
阴云密布,笼罩天空。乌云深处,一张巨大深色图卷,向着四方迅速延伸。这张图卷布满着许多的纹理,隐约可以看出许多山川鸟兽的形状来。
这正是征剿大军的镇军神器,乾坤图。
“乾坤倒转,山河倾泄——起——”
乌云深处,宇文敌浑身金光迸射,宛如战神。他的手掌往下一按,乾坤图立即向下落去。这张纸一般的法器,在落下的时候,迅速变化。表面生出许多的纵横交错的屋宇楼台,甚至连皇宫也罗列其上。与下方的大地,暗暗契合。
轰隆……
大地震动,当乾坤图消失的那一刻,纵横交错的道路上,多出了许许多多的人影。正是战前被收入乾坤图的上京城的平民百姓。
“哄……”
在看清楚周围的情形时,上京城中立即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尽管是只过去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是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个极为煎熬的过程。
“轰……”
人皇拳头一握,无数块碎片,立即从大地各处,破空飞处,落于人皇手中。这些碎片金光闪闪,却是被击碎的“中央龙庭”的碎片。只见金光一闪,这件被几位大帝轰碎的中央龙庭,在人皇的庞大神通下,立即恢复如一。
砰……
人皇把中央龙庭往地下一按,这件恢宏的三象法器,立即代替的原本的皇宫,耸立在上京城的中央。
“武穆留下,其余人等,各自归去,安抚民心。”
人皇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入了皇宫深入。
“遵旨。”
众人应声道,随即各自散去。虽然群虎噬龙的危机已过,但是还有许多扫尾的工作没有完成。六部需要重组,朝廷废弃的军事职能,需要重组,天下的民心需要安抚,余寇也需要剿灭。
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和皇室成员一样,又或是霍去病那般。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父母亲族。劫后余生,更希望的,是和家人一起团聚、庆祝。这也是人皇这么快放行的原因之一。
“母亲……”
方云归心似箭,几乎是人皇的声音一落,立即破空而出,消失无踪。
“方云——”
方云刚刚消失,一条苗条的身影,立即出现在他消失的地方。计都公主望着方云消失的方向,气得咬牙切齿:
“该死!每次都跑得这么快……”
……
上京城的战役,对宗派的打击,是致命性的。没有人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人皇居然还能胜出。
“什么?怎么可能,刘煓居然赢了?”
隐没于另一座平行空间的龙虎宗中,听到这个消息。龙、虎二圣露出极度震惊的神情。
“是的,掌座。消息已经确认,玄鲸裂海大帝被杀,人皇炼成利用儒家炼成圣皇之剑。现在,混沌魔祖等人已经逃离上京城。就连各荒的大帝,都不是对手,被杀得大败而逃。”
震惊。
极度的震惊。
“这么会是这个样子?三个时代的强者,加上各荒大帝,还打不过一个刘煓?”
龙虎二圣像被雷劈中了一样。这完全不符合两人的计划。在原本的计划之中,群虎噬龙,人皇被杀,乃是顺理成章。之后,再利用上古、中古、近古三个时代强者之间的矛盾,挑拨离间,使他们互相噬杀。
在这个过程中,龙虎宗两面扮好,派出一些宗内强者,加入其他宗派,让这场私斗的火焰,越来越旺。等最后强者死的差不多了,再暗底下一一收私,在混乱和仇杀中,坐收其成,坐享其大。
挑拨离间,加剧仇杀。这些事情,对龙虎二圣来说,实在太轻易不过了。他们甚至拟好了一份宗派死亡名单。但是没有想到,人皇胜出,使得这一切计划,全部泡汤。
人皇和各荒的异类大帝不一样。荒戟碎空大帝等人,只对于“三魂圆满”的至高境界感兴趣。他们获胜,不会影响到龙虎宗蚕食天下的大计。但是人皇不一样,人皇拥有强大的野心。他获胜,龙虎宗不但不能实施计划,还要担心人皇随后的报复。
“你把整个经过,细细说来,一字都不准漏。”
龙虎二圣沉声道。
“是,掌门。”
这名龙虎宗派去上京城的探子,于是将事情的经过仔细的叙说了一遍。虽然能力所限,他也无法将整个过程,面面俱到,全部叙述。但却足以将一些主要的,关键的东西,一个不落的记住。
“好个人皇!好个刘煓!他是破釜沉舟之计啊!这一切,看似凶险。其实全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我们宗派全部被他利用了。”
龙圣听完,狠狠叹息道。
“龙圣,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刘煓明明是运气太好,九死一生。你怎么反倒说,我们宗派被他利用了?”
虎圣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