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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在一边没说话,张非抬头看看老马,六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脑子还这么不好使呢?这几个孩子虽然不大,可怎么的也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吧,你一个旧社会走过来的人也太把我们看得脑残了吧?这么明显就要买走这一层亮油?刚才那个老头子还说这层亮油拿去泡一两左右蒸熟的糯米,半年后就成金黄色的膏状物,可以跟驼鸟油比。他虽没说驼鸟油有什么功效,张非心里却是明白的,珍贵啊,几克的东西卖四五百块钱,赛黄金,能卖你五块钱?
张非嘿嘿两声,说:“老马,五块钱,要不要把猪鞭也卖你?”
老马马上顺口而出:“好啊,反正你小孩子要那东西也没用,五块钱我就掏了。”
边上人一阵哄笑,阿海的老爸罗师在那边手里收拾着猪内脏,忍不住抬头就叫:“老马,你还以为现在小孩子像我们小时候啊,骗说吃鸭爪写字会抖就拿给你吃了?他们比你都精!”
然后有人附喝:“罗师,你说吃鸭爪手会抖是怎么回事?”
罗师就站起来伸伸腰,点了一支烟说:“我小时候有一次过年,家里就分了我一只鸭爪,我刚拿到门口还没吃呢,老马就过来了,说小孩子吃这东西手会抖,以后写字不整齐,我不懂啊,他就拿去吃了,还说是帮我!老马这招用了这么多年还要用啊?”
众人一齐笑起来,笑得老马脸红到发紫。老马那点事村里人都知道,后来家里人给小孩子鸭爪的时候都会交待说吃这东西不会写字不好看,不喜欢吃要拿回来。据说老马不止从一代的孩子手里骗过鸭爪,鸡爪也有,别的什么东西也有。
大家在笑话老马,他儿子大马却没办法反驳,这是事实,怎么争辩?他脸上了很难堪,转话题说:“罗师我的猪腰倒是收拾好没有?我付了钱可是要回去睡觉的!”感觉老马就不是他父亲,而且只是路人而已。
罗师瞪了他一眼,接着笑:“好了好了,阿海你给他装起来。”
大马走了,老马却没走,蹲下来再跟张非商量:“你把这层油卖我,五十块。”
边上有人就看不下去了,是厚道的二凤婶。说她厚道是因为前世的时候张非去她摊子上喝豆浆,别人两碗是六毛,张非绝对是五毛,别人两碗豆浆三条油条一块二,张非绝对是一块钱。而且买小菜的时候她都打的比较多。但其实对于别人,她似乎不怎么厚道(村里人真论起来也没几个算得上厚道的),张非就亲眼看到她把张非巷子里一个老太婆外加两个女儿给骂得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二凤婶开口就说:“别听老马的话,这东西自己留着,杀一百只野猪也不见得有这么一层,老马你倒好,五十块钱就要买,听婶的,留着有用。”
老马就不依了,刚才丢了的面子现在找到机会了得找回来,开口就骂:“你个没男人X的货,捣什么乱,我买我的东西关你屁事!”
二凤婶当然不依了,开口也就骂起来:“你有女人X,有女人X你找自己媳妇X什么出来了?”这话很毒,这也是大马的痛处,老马把大马的媳妇给X了,他媳妇受不了别人说闲话就喝了农药,大马这才不认老马。二凤婶是寡妇,嫁过来没几年男人就死了,她拖着个女儿也挺不容易,想找人改嫁了,可就有人说她命里克夫,没人敢娶她,她就早上的时候在合作社卖点豆浆小菜什么的,白天还得带着个孩子去山上干活,男人死了公婆哪里会有好脸色,只留了一点瘦什么都种不好的山地给她,要没那个小摊,估计早就饿死。现在有人骂她的短,她当然应战。
小云雪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张非边上,抬头看着两个人。众人也没劝架的意思,至少到目前这种状态还不会劝,得等到要动手了才会上去拉架。
张非也不好说什么,众人把注意力转到别处去也好,但别骂得太凶了,打起来对他生意不好。
老马被人这么一揭短气得跳起来,这是他这辈子最怕人说起来的事了,偏偏眼前这个恶婆就当着这么多人骂出来,他顺手捞起我放在肉案上的阴蘘袋子,冲二凤婶就要砸过去。张非猛地站起来伸手拉住他的手,把东西夺下来,冷冷地说:“这东西还没定价,你要是砸了我说多少钱你都得买!”
老马被张非这一句咽了回去,但那边二凤婶却不依了,就要冲上来。她身后是她女儿英妹,憋红了脸抱住二凤婶。
“好了!”张非厉声喊了一句,见双方都静下来他才接着说:“今天是我引起的,这件事对事不对人,老马你有错在先,二凤婶只是提醒我,你要是还想买什么东西回去就按我出的价来,能买就买,不能买就回去睡觉!”
张非没想到这话说得这么气派,说得全场人都静下来了。
“什么叫买不起,又不是没钱要赊账,我去买包烟,别一下子都卖光了!”老马嘴上不吃亏,退出人群向合作社边上的杂货铺走去。
此时二凤婶也平静下来了,英妹这才放开了她。
张非走过去说:“二凤婶,谢谢你。”这话他说的无比诚恳,二凤婶看着我,笑了:“你小子有出息,以后不得了。”
张非笑说:“呵呵……二凤婶要买什么,等一下我让小云给你送到家里去。”
二凤婶就要了一斤前腿肉,又交待说别人乱说什么不要听,只管照你想的去卖。而后推开人群离开了,身后跟去的英妹回头看了张非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二凤婶叫了一声,急急地走了。
张非这才蹲下来,雪玲问我:“你手里拿什么东西啊?”
张非低头一看,靠!刚才从老马手里抢下来的猪蛋蛋还拿在手里,心里一阵恶心,连忙丢到肉案上。
小云附在雪玲耳边说了一声,这小姑娘脸就红得不行了,还抬眼看张非,估计是怕他笑话。
张非就纳闷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后来就是让土狗给占了呢?而且听他们说中学下面那个变电台边那可是几百个套套啊,全是两个人日日夜夜积下来的。唉,当一个女人面对自己认为的真爱的时候,哪个不是让自己做出最大的改变呢?更这种改变有的是好的,有的却是让人不爽的。
想到这儿张非心里就堵得慌,低头接把剥那层亮油。其实就跟从泡湿的书本上撕下纸张一样容易。
等这野猪现在变成光溜溜的精瘦身子时,张非眼子里又只有钱了。
他起身一用力就把它抱到肉案上,大喊了一句:“现在开张!”手里抓起一把割肉刀。
但肉案边的人只是看着张非,足足看了有半分钟,气氛很不对,合作社仿佛是回到了平时的午后,烈日下只有趴在不远处另一个肉案下的狗喘气的声音。
张非看众人不动,就问:“怎么了?这猪拉回来的时候还是活的,怎么不想买了?”
还是没人动一下,眼睛依旧齐刷刷看着张非。
张非说:“不是药死的!你们也看见了,它是被那把钢线插死的。”
大荣他们感觉到事情不对,也都看上来,阿海问了一句:“张非,你是怎么把它抬上去的?”
018英妹
小云没等张非开口抢先回了一句:“我哥自己抬上去的……”她看张非的眼神跟看到鬼一样——不对,她那种胆子看到鬼也只会闭着眼,跟雷电时一样,是看到……看到……对了,每天早上叫张非起床掀开我被子时都是这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身体的某个突起。
张非也纳闷了:对啊,我是怎么把这条大猪抬上来的?
刚才好像很自然,蹲着把手放到猪身子下面,然后抬起来,放到肉案上,一切是那么自然,可张非怎么就没想到,这头大猪五百五十斤啊,扣掉内脏和放掉的血,怎么着都有四百斤吧?
可是很自然啊,张非也没觉得当时有什么不对的,更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比如什么两道气流在体内流动啊,什么太阳穴发胀啊,都没有,自己就那样把它抱起来,放到案上,还叫大家来买肉。
难道我有异能了?书上的重生人士都有这种能力啊,我早上面对这只大野猪的时候还纳闷怎么小说里面都乱写,明明重生没有异能小说里硬要说有,或者是老天忘了这道手续,当时还觉得天道不公呢,现在倒好,难道是他老人家想起来给我补上了?张非心里狂喜。
再试试……
双手插到猪身子下面,向上用力……有点重,也没那么重啊……居然抬起来了!
野猪的身子被张非抬高,那个头向案上一撞,耳朵向两边张开。没错,丫的,我也终于有一项异能了,看来我是天生神力啊,呵呵。
张非笑着把猪放回案上,说了一句:“你们是来看帅哥还是来买肉的?”
众人这才围过来,指着自己要的那个部位,让他割肉。
刚收成完的村民手头比较松一点,三斤五斤的卖的倒是快,小云坐在一边笑呵呵地给张非过称算钱。按市场行情价,一斤十块钱,也容易算。
那边大荣他们也都忙完了,罗师提着个腰子说:“这个从阿海那份里面扣。”
张非当然没意见了。
几个“亲友团”见不用帮什么忙了,便都收拾了东西回去休息。
一拨人又一拨人,有的三五斤,多的买走一条前腿。很快就剩下小半只了。人就少了,偶尔来一个,张非倒是不愁,反正卖不完的话自己拿回去还有的吃。现在一想到野猪肉张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雪玲提着猪尾巴回家后又过来帮忙,当然现在也没什么好帮的了。几个人坐在那里叹起气来。
张非问:“叹什么气?这样不是更好,大家分的肉多,下去几天可以狠狠地吃。”
阿海说:“我不要那么多肉,我只要钱!”
张非说:“那成,你去大队让他们喊一下喇叭,肯定就有人来买。”
话刚说完后面就传来声音:“要喊什么呢?卖不出去吗?”
回头看去,是村书记长河,五十开外的人,精瘦,戴着草帽,走过来开口就说:“那条后腿大队要了,你称一下多少钱。”
张非说:“卖是行,不过说好了要算现钱,不给钱不能拿走。”他很清楚村委里面那些人的路子,什么东西买了不给现钱,说以后还,等以后就拿各种各样的农业税来抵了,就是欠再多的钱人家也能想出名目来给你抵消掉。
长河冷笑两声说:“小孩子倒会生意,别忘了你们家的税还没交刚好抵掉不是很好吗,替你老子省事了。”
张非也笑笑:“小孩子是小孩子,大人是大人,我没义务纳税,那是我爸的事,你找我爸去,我卖这肉是要自己花的。”
长河见张非态度强硬,就自己过来拿了刀,冲着肉砍起来。
野猪的后腿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砍下来的,更何况这个自从十几年前做了书记就再也没干过重活的干巴巴的瘦小老头子。
他砍了几下,气喘不止,大汗直冒出来,就把刀一丢:“你来,按我刚才砍的这条线砍。”
张非站在那里没动,冷冷地说:“一斤十块钱,现买现卖。”
长河退一步,瞪眼看着张非:“不是说了拿你们家的税抵了!你聋了?!”
张非说:“我们家要什么时候交税?”
长河挥一下手:“跟你小孩子说不清楚,叫你爸过来。”
小云说:“我爸没在家。”
张非又问:“税是什么时候交的?”
长河说:“你们家税没交清楚!拿你的肉来抵了,明白吗?”
张非摇头:“我不明白。”
“嘿!你这个孩子!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