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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从业人员,邹鹤鸣恪守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先和波比勒的经理人见面,然后在见本人。作为一个画廊主,而且是风头正在迅猛上升的画廊主,接触别人签约的艺术家而且是当家艺术家,怎么说也要顾及一下人家画廊的感受。
“并不是画廊不感兴趣,而是波比勒对于洛杉矶十月展一点儿兴趣也没有”高德曼张口说道:“您也知道波比勒先生的脾气,做出的决定一般不会改变!”
邹鹤鸣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这次我只要五分钟,五分钟的时间我无法说服他,那我就离开!”
混这个圈儿的谁不知道波比勒的臭脾气,就算是签了这家画廊,市井间传闻很多的决定权也被这老小子抓在了手里,真正做的了波比勒主的就是他自己,画廊在这个时候都约束不了他。
当然了这也是很明了的事情,不管老东西多不招人喜欢,多大嘴巴,作为一个艺术家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作品说话。很显然在这一点上波比勒做的很好,不光是很好而且是好的不能再好。画的东西并不是要多深厚的艺术修养就能看的明白,在他的画布上哪怕只有一棵树,那就是一棵活生生的站在你眼前的树,处于画布之中,立于你的眼前,似乎你在看的时候还在抽出嫩枝吐出新芽。
接近自然颠覆传统的卓越技法让人无话可话,当然了就是想说话你也要画的出来这样的东西,放眼当世谁可以画的出来?它不是抽像主义,也不是波谱艺术,你学了几年之后就可以在画布上重现人家的作品。
当然了不论是艺术家还是评论家都可以张嘴批评,西方自由社会嘛,不过你张嘴的时候,就要先想想人家反问你画不画的出来的时候,你该怎么回答,或者你说好强过老头的,拿出来和老东西对比一下看看。一句话,没有个金钢钻你就别揽这瓷器活儿。
从进军古典主离到现在,老头子的作品就没有下过七百万美元低线的,这么稳固的作品价格,而且还没有画出来,早就一帮子人在等着了,不光有私人还有各大博物馆,从这方面也可以说明老东西现在的地位。大家也都知道,买了作品就可以等着他翘辫子了,因为他的作品比货币保值,万一有一天就算是跌也不会跌到一无是处连废纸都不如。
所以说现在批评老东西的一般都是从人品上,甚至一些媒体把他渲染成一个反社会性格什么的,但是从不从绘画上下口。
“如果说只有五分钟的话,我可以试试看”高德曼想了一下说道:“但是我不能保证,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邹鹤鸣说道:“那我就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去!就告诉他我带了一幅作品请他欣赏一下”。
“哦!”高德曼一听点了点头:“希望你带的作品能够打动他”。既然邹鹤鸣没有意思邀请自己去看带来的作品,高德曼也没有心思去看。
波比勒现在公认的继安格尔之后,第一位古典主义大师,也是从安格尔去世之后一百多年以来的第一位古典主义大师。做为经理人高德曼也是很自豪的事情,当然了伺候这位爷真算不上什么好活儿,不过和佣金一比,这个活儿也就顺眼多了。至于邹鹤鸣带来的作品?他的手上哪里有什么拿的出手的!
邹鹤鸣感觉到了面前的这位身上传来的星点傲气,放以前邹鹤鸣心里还会这么小酸一下,不过现在自己的手里的摇钱树马上就要和波比勒一般儿粗了,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和面前的这位计较什么,还是办正事要紧。
作为一个艺术商人说白了还是商人,赚钱是第一位的,邹鹤鸣并不是太在乎另外的东西,也不管签约的艺术家骂来骂去的,在他的心里有个大计划,大到能让邹鹤鸣暂时放下脸面的计划。
又没头没脑的说了快十分钟,什么咖啡啊批萨啊之类的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好好扯了一遍,两个这才出了咖啡馆。
邹鹤鸣回到了酒店里,等着消息。
高德曼则是趁着波比勒心情很好的时候到画室准备提起这个事情。
波比勒的画室从外面看上去很不错,巴黎的繁华之处上下两层的建筑,不过进去以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很多东西随手一放,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没吃完的东西,总之就算是住了这么贵的房子,波比勒这个老东西也没有改变自己身上一股浓浓的吊丝气儿,把一个好房子弄的跟个狗窝似的,而且这家里也没什么管家。
当然了换到波比勒的身上没人会说这房子吊丝气,大多数人来了怕是十有八九要赞一声:大师总是带着这份狂放不羁,你看连吃完饭好久没刷,都长毛的盘子上都带着一股艺术气息强烈的绿毛斑!
高德曼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穿过了危机遍地的客厅,那份心情就像是穿过地雷阵似的,沿台阶而上,这才到了房子里唯一干净的地方,波比勒的画室。
看到正在作画的波比勒,高德曼也没有出声打扰,就这么安静的做在门边的椅子上。没到一分钟,高德曼就把自己的视线转到了躺在沙发上漂亮女模特身上。
也不是高德曼好色,而是整个画室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可看,能看的下去的也只有这位混身不着寸缕的女模特了,年轻的皮肤在窗口透进来的阳光之下,闪现着动人的青春活力。有这个景儿不看,难到让高德曼去看着画架前面昂着脑袋,长的如同好斗鹌鹑似的波比勒?
虽说大家老说高卢雄鸡,高卢雄鸡不过放波比勒身上,高德曼认为雄鸡是不合适的,雄鹌鹑还是比较符合自己这位雇主的外貌特点。
当然了高德曼只是心里想想,嘴上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只不过在受气的时候放到脑子里转两下,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罢了。
“西蒙来了啊!”波比勒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示意沙发上的姑娘休息一下,转头就看到了坐在门边的高德曼。
“先生,劳伦斯画廊的经理想要和您谈谈,说是还带着一幅作品过来让你看看,他说只要五分钟的时间”高德曼立刻说道。
波比勒什么都没听到,就是听到了一幅作品:“谁的作品?”
想了一下波比勒就再次问道:“方那个蠢货有作品出来了?”
提到了劳伦斯画廊,波比勒太熟悉了,自己最看不起的几个货全都签的这个画廊,想一下就明白最大可能带来的是方逸的新作。因为要是带克希马这些人的作品来,去年就能带了,在波比勒看来现性主义就绘画流派来说一般般,至少还靠点儿谱,只是这些开派的人太让自己讨厌了,一个个面目可憎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上次被自己一口拒绝,而这次人家带着作品又来,咋一听波比勒又想拒绝,不过一想,那一准儿是方逸或者谁的作品,来人认为值得自己看,想到了这里就有点儿心痒痒。是什么样的作品来人认为自己会看的改变主意?越想这心里就像是长了草似的,现在把恨事儿放到了一边,反正只有几分钟,要是不满意骂走就行了。
“那让他明天过来吧”想了一下波比勒又说道:“明天有事,后天下午!”
第413章 成了
按着约定的时间,邹鹤鸣跟在高德曼的身后,然后雇了一个人抱着画到了波比勒的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咔嚓的声门锁响,看到高德曼推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望着大开的门,邹鹤鸣简直足足发呆的了两三秒,任邹鹤鸣怎么想,没不可能想到眼前这乱的和垃圾箱一样的客厅会是波比勒的住所兼画室。然后一想波比勒在法语中可不就是垃圾箱?这么一想心里才释然了。
“小心一点儿”邹鹤鸣进了屋子就对着身后抱着画布遮住了脸的雇工说道,怕这人踩到什么滑一跤把人或者画给摔着了。
雇工这时候也挺不方便的,方逸的画本来就不小,背在背上不方便,最好当然把整幅画顶在脑袋上,不过雇工愿意邹鹤鸣不愿意啊,只得抱在手里,光一个楼梯就上了快三分钟,这才把方逸的作品搬到了楼上画室门口。
“等一下”高德曼对着邹鹤鸣抬了下手,示意邹鹤鸣在门口等一下。
邹鹤鸣这边点了点头,从身上摸出了钱包,掏出了几张票子付给了雇工,然后就老实的站在方逸的作品前面。
高德曼推开了画室的门,走了进去一眼就和波比勒的眼神对上了:“波比勒先生,劳伦斯?邹过来了”。
“作品带来了么?”波比勒不关心什么邹鹤鸣来没有来,心里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作品,看着高德曼点了点头立刻手一挥:“让他进来!”说完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一两天没事的时候波比勒的脑袋里就会跳出这个事儿,心里无限的好奇什么样的作品让这个邹对于用五分钟说服自己这么有信心,犹其是知道自己和线性主义这帮子混球有过节的时候,还有能有这样的信心就更加的心痒了。
当然了要是作品不能让波比勒满意,那么邹鹤鸣绝对要亲自体验一下波比勒骂人时的风彩!
波比勒站在了自己的椅子旁边,望着邹邹鹤鸣抱着一幅大作品走进了门来,还没有等着邹鹤鸣寒暄一下,直接指着墙边的一个架子:“把作品打开摆到那个画架上去,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邹鹤鸣对于波比勒的无礼也不恼直接托着画,把画放到了架子上直接伸手解开了画皮包的扣子,四边一共六个扣子解完,然后把拉链拉开,任着底边的皮盖子垂了下来,然后又掀开了画布之上的几层保护软膜,这样方逸的那幅画着朋友们群体肖像作品就呈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波比勒望着邹鹤鸣打开画上皮套的时候还带着镇静,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膜脸上就开始带着一点点儿不屑,等着整幅画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愣了几秒钟抬脚走到了画前,这么凝神望着画布,一言不发的微皱眉头看了起来。
高德曼一眼望到了这件作品也是一愣,看了一分多钟才回过了神来向着邹鹤鸣望去。[汶网//。。]
邹鹤鸣的脸上挂着笑,目光时不时的在沉思的波比勒和高德曼吃惊的脸上扫着,两人的反映给了邹鹤鸣很大的满足感,从到了巴黎联系画廊,邹鹤鸣就觉得自己一直在腆着脸面,现在两人的表情立刻让邹鹤鸣有了一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让你画廊再嘚瑟,看到没有?哥们手上现在也有不输你们的王牌,嘚瑟个什么劲儿!
脸上挂着笑嘴,看到了高德曼转头望着自己,立刻对着人家来了个温和的笑容。
作为一个从业人员,高德曼当然知道眼前的古典主义风格的作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又一位古典主义大师的诞生,而且是无可否认的大师级人物,不说是别的和自己画廊签的波比勒并驾齐躯是没什么问题的。
看到了邹鹤鸣的笑脸,高德曼不由的回应了一个微笑,心里却想道:这人真是个幸运的狗娘养的,天知道自己画廊在众多画廊的追逐之中签下了波比勒有多难,眼前的这位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拿出了一幅作品,就差直接张口说咱的画廊也有一位旗帜性的人物了。
两人这边相互微笑着,并没有发声,因为波比勒这里正的看着作品呢。要是这时候打扰这老东西,一准儿听到一声大吼:滚出去!
高德曼是知道老东西的性格,不敢出声,而邹鹤鸣就更不会出声了,现在心里不知道有多享受这样的状态。别说这么点儿时间,要是波比勒能愣一个下午,邹鹤鸣不介意享受这样一下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