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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临风转身出了帐子,不一会儿拎了一个食盒回来。白临风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从里面端出一个碗道:“这是主子特意吩咐给你做的冰糖燕窝羹,主子说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好些。”
“端木呢?”我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却出奇地平静。
“今日攻齐城。”白临风在床边坐下,取了床被子给我垫在后面。又扶我坐好,才把碗端过来给我。
我完全没有胃口,只靠在被子上轻声道:“我不饿。”
“多少吃一点吧。”白临风舀了勺羹吹凉了递到我嘴边,哄道,“你早上就没吃东西,这会儿都快天黑,好歹吃点儿。”
我偏过头去,不吱声。白临风叹了口气,收了勺子起身道:“那你先歇着,我去看看主子回来了没。”
我“嗯”了一声,靠在被子上继续发呆。哭过一场,将汹涌的情绪宣泄出来后,心情倒是平静下来了,也开始认真地想雪莲离开的原因。我告诉自己他一定有苦衷,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可是想了许久,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
“快——快点儿——”营帐外忽然传来喧闹声,吵吵嚷嚷的。然后就是帐帘被挑起,几个士兵抬了一个担架过来。白临风跟在旁边,一脸焦急的样子。待看清担架上抬着的人,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端木再的身上只穿了着亵衣,亵衣上血迹斑斑,她脸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眼睛紧紧地闭起。
“端木——”我跳下床冲到担架前。
白临风拦住我道:“小瞳你别紧张,主子只是受了轻伤!”
“受轻伤会用到担架!”我生气地吼道,然后继续喊,“端木你怎么样?”
白临风上前去同士兵一起把端木再移到床上,拉开被子给她盖上。等一切安顿好,白临风挥挥手让几个士兵退下去。我推开白临风冲到床边,很想摇醒端木再,但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却是连碰都不敢碰她,深怕触着她的伤口,增加她的痛苦。端木再幽幽地转醒,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的眉毛皱起,似乎在忍受着疼痛。她虚弱道:“小瞳……”
“我在。”我急切地问道,“你哪儿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痛不痛?”
“我没事……”端木再轻声道。她似乎很想坐起来,但是才一动就露出痛苦的神色。
“躺好!别乱动!”我焦急地转过头对白临风道,“大夫呢?快叫大夫啊!”
“军医已经看过主子的伤势,药也很快就会送来。”白临风道,“我出去看看。”
“端木,你忍着点儿啊!”我拉住端木再的手,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她拦住,我焦急道,“你到底伤哪儿了?”
“我没……没事……”端木再握住我的手轻轻摇摇头道,“刚才小白告诉我,你起床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
“都什么时候了,问这些做什么?你管好你自己!”我恼火道。
“主子,药来了。”白临风拎着食盒进来,后面跟了两个士兵,抬着一个矮几。
“小瞳,扶我起来。”端木再费力地说。
“小心点儿。”我俯身扶起她,挨着她跟前坐着,让她靠在我身上。
士兵将矮几放在床上,然后就退了出去。白临风打开食盒,取了碗药出来。我正奇怪喝碗药至于把桌子都端上来吗,却见白临风陆陆续续地从食盒中取出了几道小菜和一碗粥出来。
我伸手端起药碗,搅了搅,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勺递到端木再嘴边。端木再却一偏头道:“你先吃饭我才喝药。”
“别闹了成吗?”我又递过去,不耐烦地催促道,“你看我多不容易,才刚失恋就来伺候你喝药。”
端木再转过脸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却依旧倔强地说:“你吃饭,我喝药。不然我就不喝了。”端木不知道哪根筋接错了地方,竟然耍起来小孩子脾气。
“我服了你了,也不觉得丢人……”,我瞥了眼正低着头装作没看见端木再的白临风,叹气道,“临风你来扶着端木。”
我坐到小桌的对面去,拿起勺子喝粥。舀了一口粥吃下去,才对着端木再道:“我吃了,你也乖乖喝药吧你。”端木再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才就着白临风的手喝药。
我囫囵吞枣地喝了几口粥。嘴里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吃什么都是一个感觉,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味同嚼蜡。见端木再的药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推了碗坐着。
“你才吃不到一半,多吃一点陈。”端木再倾身过来,见了我的粥碗又皱起了眉。
“你身子好点了没?”我关心地说,“精神看上去好多了。”
我不说也就罢了,才说完端木再又蹙着眉靠在白临风身上,叹道:“头有点儿晕,可能是失血过多……”
“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好好把血给养回来。毕竟这儿这医疗条件……唉——”我也跟着叹气。
气还没叹完,就看见一个人走进来。那人穿着宝蓝色的袍子,负着手缓慢地走进来,看上去高傲得很,不是古风又是谁。
古风走到端木再的床前,略略低头道:“几位将军已在军帐中等候多时,殿下是不是应该过去了?”
“嗯,本宫这就过去。”端木再低声道,似乎很不悦古风的闯入。
我坐在一旁,看得怒火中烧。原本心情就不好,现在居然遇到个在我面前教训我朋友的,更是气得不行!
我忍不住出声讥讽道:“古先生是不是觉得公主的命如同草芥?现在公主重伤,你竟然还让她去议事?你是不是希望她死得早点儿?”
“小瞳!”端木再轻声道,很担忧地看着我。
我向她投去一个“有我在!别害怕”的眼神。
古风蹙眉道:“公主何时受伤了?”
我一听,更来火了:“你作为一个幕僚,竟然连你家主子何时受伤都不知道——”
“殿下,请允许属下为殿下请脉。”
古风完全没有理会我,径直走到端木再的跟前,沉声道。说完竟然就那么直接抓起端木再的手开始号脉。
端木再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奇怪,她猛地抽回手,脸色难看地看着地面不说话。
古风冷哼一声道:“公主这伤,属下只需要一针就可以治愈。公主您觉得呢?”
端木再看上去很生气,她猛地抬头看着古风道:“不劳烦古先生了,本宫突然觉得身体大好,请古先生到帐外候着。”
“属下还有一句话要说。”古风低头行礼,不卑不亢道,“有些事情,做了只会有失殿下的身份,还请殿下以后三思。”
“多谢古先生提醒。”端木再几乎咬牙切齿了。
“那属下告退。”古风拱手一揖,退了出去。临出门前回头瞥了我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冷笑,让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古风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端木再猛地一拍桌子。然后就掀了被子下床,动作干净利落,哪儿还有一点儿受伤的样子。
我顿时明白了大半,眯起眼睛幽幽地说:“端木再……”
“啊!”端木再似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尴尬地冲我笑笑,忙冲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衣服三下两下地穿好,然后转头对我丢出一句,“小瞳,我有急事,回来再同你说!”
说完,她拎着靴子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帐篷。
帐篷外隐隐约约又传来古风的声音——
“殿下,请您注意仪容!”
我盘膝坐在床上,撑着下巴瞪着白临风。
白临风看了我一眼,然后很心虚地说:“我出去看看。”
“等等——”我出声道,“白临风,麻烦告诉我端木再身上那血是怎么回事,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白临风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我则狠狠地瞪回去。
白临风无奈地摇摇头道:“主子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才这么做的,我真的有事,先告退了。”
白临风话音刚落,人就快步地走了出去,生怕我跳起来阻拦他似的。
夜幕降临,熊熊的营火燃烧得很旺。
我泡了一壶茶,对灯独坐。没有了蜂蜜,茶怎么喝怎么不对味。
也好,没有了熟悉的味道,也许就不会有意无意地想起什么。可是每每发呆的瞬间,雪莲的影子就那么突然地闯入脑中,无法挥去。
端木再回来得很晚。等她回来的时候,我正一只手握着杯子,一只手托着腮发呆。
“小瞳,我告诉你一件事情!”端木再进来一开口便急切地说。
“别!”我喝止道,“别给我转移话题!老老实实地给我把白天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不听会后悔的!南宫楚吟御驾亲征了!”端木再似乎很激动,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光,比烛火还要明亮。
我奇怪了,把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仰起头问道:“他御驾亲征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我又后悔什么呀?”
“南宫楚吟不是欺负你嘛,咱们就给他点教训尝尝!”端木再挑眉笑道,声音都在颤抖,兴奋地挥着拳头,“再者!只要能擒了南宫楚吟,哼哼,潋滟就将是我天燎囊中之物!那时候,我这个公主将是天燎最大的功臣!”
看着端木再眼中燃烧得火焰,我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忽然耳边似乎响起雪莲对我说的话——
(小字)虽然是端木再的思想控制着端木冥的思想,但是端木冥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很可能被端木再吸收……端木冥的野心和残忍。(小字结束)
“端木,你现在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我故作随意地笑着问道。
端木再下巴一抬,颇为得意地大声道:“天下皆归我端木再所有!”
然后低下头来看着我,眼睛闪亮亮得跟看见金子似的:“到时候,咱俩一起坐拥天下!你就等着跟我享福吧!亲爱的!”
烛光摇曳,火焰照亮着整个帐篷,也照在端木再野心勃勃的眼睛里。
我附和着笑了两声,蹙了眉继续说道:“天下分成很多国家,每个国家都不会甘于灭亡,到时候一定会奋力阻挡的。”
端木再显然还没有从那种争霸天下的心情中脱离出来,她冷笑几声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不为我用者,皆——”
端木再忽然闭上嘴,有些讪笑地看着我:“你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跟不认识我似的!”
“怎么会呢?”我叹了口气,问道,“你说万一挡在你面前的是我呢?端木?”
“啊?”端木再显然没有料想我会这么问,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半天蹦出一个字,“你?”
“嗯。”我点点头,重复道,“端木,如果挡在你面前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杀了我?”
“小瞳!”端木再显得不耐烦道,“我记得我老早之前就跟你说了,我怎么会杀你呢?就算你拿把刀把我给杀了,我也不会杀你的!”
“真的?”我怀疑地看着她。
当权利熏心,蒙蔽了双眼的时候,谁还能认得谁呢?
朋友,当朋友真的触犯到她的利益的时候,她是不是也会像对待敌人一样毫不留情呢?
端木再却像是急于澄清自己似的,一个劲儿的发誓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咱俩谁跟谁啊?我怎么可能为了无关的事情伤害你呢?”
我笑了笑,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好了,你就别紧张了。我又没有说不相信你,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