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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媛并没有林广成的顾忌,见林广成犹豫心里一急,又要开口说话,却见林广成补充道,“要不要同香月的父母知会一声?”
林媛怔了怔,才明白过来,可她却不容置喙道,“验!香月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纵使要入土为安,可也不能死不瞑目。
这时,香荷插了话,“奴婢和香月都是太太有了小姐之后才买进府的,老子娘是谁早就不记得了。”也是因为她们两不是这府里的人,太太才将她们呆在小姐的身边的。
林广成这下无法躲避了,既无奈又心酸的点头,“那好吧,我这就去报官。”
林媛松了口气,冲着林广成屈身行礼,“多谢父亲。”
林广成一脸疲惫的看向林媛,目光深邃且晦暗,“媛媛,你可想好了,可能并不能验出什么来。”
林媛的面孔一僵,悲愤便仿佛由心底迸发而出,她宣誓一般的低吼着,“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林广成走后,林媛便留下乔奕欢守着屋门,不得任何人进出,她相信凶手不会想到她能劝说林广成报官,说不定这屋里便会留有蛛丝马迹。
“天娇院进出可要登记之类的?”林媛快步朝着天娇院的院门处走去,嘴里问着香荷。
香荷回道,“并不要登记,不过守门的马婆子该是记得的,上回您让香月去打听您落井那日进出过咱们院子的人,香月便是问的马婆子,那把铜钱也都给了她。”
提及香月,香荷的眼眶不由得又红了,“小姐,您觉得是三房的人害得香月?”这时她也不再顾及什么了。
林媛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落井那日三房并没有人在天娇院之中,三房在这天娇院内一定还有帮凶,只是不知道是那两个姨娘还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下人。
下人居住的倒座本就离院门不远,林媛很快就到院门。
“那就是马婆子。”香荷目光看向院门口坐在一张小竹椅上的婆子,悄声道。
林媛颔首径直走了过去。
马婆子一向是懒散惯了,幸好天娇院的三个主子都不难伺候也就没人说她。远远的瞧见林媛来了,她也同往常一般站起身垂下头,等着林媛出门。不过今日她听说林媛身边的大丫鬟香月出事了,她的头也比往常垂得更低。可等了好一会,她也没听见林媛走过去的动静,便有些诧异微微抬了头。
“啊,四小姐。”马婆子有些讶然道。
林媛面无表情的点头。
“见着小姐还不行礼?咱们这院子里的人都要翻了天了!”香荷的脾气比平日粗暴了许多。
马婆子忙歪歪扭扭的蹲了蹲身子。
林媛回头,拍了拍香荷的手,才对着马婆子道,“我有话问你。”
马婆子顿时觉得有点荒唐,两个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身高还不到她肩膀,却是一个做出副凶巴巴的样子,一个摆出副威严无比的样子,真是……滑稽。
心头这般想着,面上却不能露出分毫,马婆子还记得那日冯婆子给打得悲惨模样以及后来被赶出林府的结局。
“四小姐要问什么,奴婢定是知无不言。”她恭敬的回道。
“王婆子昨日可出过院子?”林媛直接问道。
马婆子神情一肃,回道,“没有,奴婢不爱吃酒耍乐,白日都呆在这,王婆子确实没出过院门。”
林媛眉头蹙起,王婆子被打了十杖前日还不能动弹,昨日怎么也该去找其背后的主子啊,难不成她想错了?
“那昨日你可见过王婆子?”林媛灵机一动问道。
马婆子忙回道,“见过,昨日清早王婆子朝着这边走来,她那走路姿势还有点变扭,所以奴婢一眼就瞧出来了,可后来奴婢就见她转了个弯从这抄手游廊往西面走了,许是内急去茅厕了。”茅厕就在院子的西南面。
“那你昨日可见到香月?”
“没有没有。”马婆子叠叠的回道,“若见着了,奴婢还不去找您领赏银啊。”
林媛默然。
马婆子等了一会,也没见林媛再开口,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四小姐可还有什么吩咐?”对于她这样懒散惯了的人,一直拘谨的对着主子实在有点难熬。
“没事了。”林媛回道。
马婆子舒了口气。
林媛转身欲要离去,却还未抬脚,又回头问了句,“有一日香月过来问你我落井那日有什么人进出过天娇院,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
“那一日没人在香月之后出过院门对吧。那你在香月离开后,有没有见到什么人?或者香月问你话的时候,这院门这还有什么人?”
马婆子愣了愣,随即头皮一麻,诺诺的回道,“当时香月问奴婢话的时候,秀儿刚从洗衣房领了洗好的衣裳回来。”
“就是容姨娘屋里的秀儿……”马婆子顿了顿才补充道。
林媛的目光一厉,双拳紧握,对着马婆子道了一声“多谢”,随后转身便领着香荷离去。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香荷心急又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这事会牵扯出秀儿,更可能牵扯出容姨娘,这两人比三房的人还要叫她难以置信。
林媛慢下了脚步沉默了一会才回道,“你还记得我刚醒来那日,父亲同我说完话后刚出咱们这小跨院就碰见了容姨娘?也就是那日我让香月先是去外院打探父亲的去处,之后又让香月打探我落井那日进出过天娇院的人。”
“我醒来的事,朱氏一个当家太太尚且到了午后才得了消息,容姨娘一个做姨娘的消息竟就如此灵通能刚好碰到探视完我正要离去的父亲,而后头的事,这其中竟都有容姨娘身边秀儿的身影。”她相信以朱氏前来试探的态度,只要一得到她醒来的消息,朱氏定会立刻前来。
“我觉得容姨娘和秀儿之间定有个人有问题。”
第三十二章 仵作
林广成站在县衙门外踟躇了良久。
方平静静的等在一旁。
“方平,你说我这样做对吗?”一向果决的林广成此刻却心中纠结,甚至询问起了方平。
方平年纪虽小却也沉稳干练,闻言不假思索的回道,“老爷,这得看您是否觉得值得了。”
林广成心头震了震。
是啊,是否值得?
他日日为了府上的生意奔波劳累,为了什么?上为了父母,下为了妻女。
他不像大哥林广福那样身体不好,所以膝下无子,他一直觉得愧对父母,他一直努力做好老太太交代的一切,但父母不是他一个人的,林府更不是他的,这些本该由他们兄弟三人共同努力,为何到头来始终只有他一人在承担?
更甚至为何害得他,妻子去了,女儿差点丧命,他为了林府的声誉,隐瞒着、躲避着,值得吗?
“报官吧。”林广成疲惫的喃喃道,语气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金陵应天府上元县的知县高峻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林广成,对方坐下之后就只偶尔漫聊几句或喝上几口茶,始终不说明来意。
高峻有些坐立不安,若说以林府地位以及富足的程度,如果林广成有事直接就可以去应天府找他的顶头上司知府大人了,而不是坐在他面前好似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在林广成面前的茶碗还剩最后一口的时候,高峻终于是忍不住问道,“林二老爷,您看,您若有什么事直接同我说便是了。”不怪他如此卑微,实在是他这县官管不了上元县境内如此多的皇权贵族。
林广成握拳放在嘴前咳了咳已掩饰尴尬,“我府上出了人命,这是来报官的。”
高峻顿时脸色大变。
“……是两个下人。”
高峻松了口气,却徒然面色又是难看了起来。难不成这其中另有隐情?
林广成开了口也就溜了起来,“其实我是想请个仵作去验尸,死的其中一个是家女身边的丫鬟,家女不信那丫鬟会自尽。”
为两个下人验尸?
高峻讶然,嘴巴张得大大的可以吞下一枚鸡蛋。
林广成起身拱手,“拜托了。”
高峻稳了稳心神,忙起身回道,“放心放心,我这就派人过去,一定静悄悄的不叫人发现。”
林广成笑着往高峻的手里塞了张银票道,“那就有劳高知县了。”
林广成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不停的感叹,高峻确实是个人才,若不是被上头安置在了上元县,日后定能高升,就看这个仵作,高峻愣是叫人家打扮成了书童的模样。
“这位小哥,这人死了怕是有一夜了,能查出死因吗?”林广成看着那年轻的不笑话的仵作问道。其实他是害怕这小仵作根本验不出什么来。
“小的平安,今年十三了,回老爷,小的自幼就被李大叔捡回去,李大叔的手艺,小的都学到手了,您大可放心。”小仵作平安不卑不亢回道,说着话,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出一股机灵劲。
林广成知道平安猜出了他的顾虑,便也直接道,“家女很是重视那死去的丫鬟,你若是查不出死因切记不可乱说,回头我找个机会偷偷将李仵作接进府便是了。”
平安认真的点头,“小的自然不会对死者不敬的。”
林广成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天娇院,虽然平安是个男子,但做书童打扮的他,又是跟在林广成身边,这样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林广成去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本以为林媛已经将王婆子和香月安置好了,谁知道林媛就亲自守在门外,不准旁人进屋。
“父亲,您回来了?”林媛殷切的上前,左右瞧了瞧,只瞧见个俊俏的小书童。
林广成生怕林媛又气恼,忙推了推平安,“这是县衙里的仵作平安。”顿了顿,他脸色有些发红,“到底家丑不可外扬……”算是为平安的打扮做了解释
林媛点头,并没有言语,却感激的抱了抱林广成。她知道父亲能做出这么一步,已是难能可贵了。
林广成顿时觉得他所做的值得!男子汉大丈夫为了自己的妻儿做什么都值得!
他目中甚至隐隐含泪,慈爱的看着林媛。
林媛心系香月,抱过林广成以作感激之后,便忙招呼着平安进屋。她并没小瞧年纪轻轻的平安,古人总是早熟的不是吗?
“这边,请进屋。”林媛侧着身子上前开门,嘴里快速的说道,“除了一开始有人进过屋,之后一直封锁着,屋内的东西以及尸首也并未动过,现场保存的应该还算完整。”
闻言平安有些吃惊的打量了林媛两眼,“小姐还懂这些?”一直以来他们做仵作的难以更深的查探死者的死因,就是因为家属破坏了死者死时的现场,以及事后不准验尸。
林媛微微有些不自在,这些是不该她一个内宅小姐懂的,她岔开了话题道,“我不相信香月会自尽,更不信她会杀害王婆子,还请你还她一个清白。”
难得可以见到保存的如此好的现场,平安的心思顿时被引了过去,也没再追究林媛为何懂得这些,他郑重道,“小姐请放心,我会认真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