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立在床头伺候着的香荷却是唇角翕动了几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正当林广成送大夫出门之际,她上前一步,准备开口。
林媛却一把拉住她。
“别说。”林媛冲着香荷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香荷想要说什么,她猜得到。
香荷犹豫片刻,便咬牙停住了脚步。
林媛本还想向林广成询问关于林二太太的事情,毕竟有些私密事不是香荷能知道的,但林广成送走了大夫之后却没有再回来。
香月倒是端着松花蛋肉粥进了屋。
“小姐,刚才老爷交代要出门,让小姐好好用餐。”她边进屋边说道,说着利索的将餐盘搁在床头。
简单的一碗松花蛋肉粥,一碟子腌制的红彤彤的辣萝卜,却看得林媛食指大动。
“放桌上吧,我起来吃。”林媛边说边掀开被子,“几天脚未沾地了,感觉身子都酥软了。”
香荷香月想了想也并未阻拦,想要上前搀扶,又被林媛笑着拒绝了。
“太好吃了。”
只片刻,林媛便摸着肚皮舒畅的说道。如此简单却美味的一餐,让她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林媛也不记得从哪见到过这么一句话,吃饱了能让人心情愉悦。就像古人所说,民以食为天。
她忽然就觉得老天不是不愿收她,而是厚待她,给了她一双疼爱她的父母,虽然母亲不在了,但心底存留的情感告诉她,林二太太生前一定是个爱女如命的母亲。
前尘往事虽说忘不掉,但她至少要珍惜眼前疼爱自己的父亲。
这般想着,林媛就觉得林广成匆匆离去有些古怪。
“香荷,你去帮我打听打听父亲做什么去了。”
香荷愣了愣,有些为难道,“可奴婢不太方便去外院的……被老太太知道了可不好……”
林媛这才想到此时身处的时空的特点——封建、女性的地位低下,并且在这林府里,她林媛二房的四小姐算不上什么。
“那算了,等父亲回来我再问问吧。”林媛有些丧气的说道。
“不如让奴婢去吧。”香月闪着眼睛插话道,“奴婢年纪还小,就算老太太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被抓到了奴婢就说贪玩自个儿跑出去的就是了。”
林媛一愣,抬眼看了眼已有了少女模样的香荷,又看了看还是一副小孩子模样的香月,哑然失笑道,“我倒是忘了,香月还是个孩子。”说着,她甚至抬手想要摸摸香月的脑袋。
只是一伸手,入目细白的小手又让林媛呆了呆。她竟然忘了,现在她自己也只是个孩子。
“小姐,奴婢可比您大了一岁哦。”香月嘟囔道。香荷比她大了一岁,说她年纪小就算了,林媛可比她还小一岁,竟然还将她看做小孩子。
“香月!”香荷见香月愈发不像样,忙出声制止道,“快去吧,别耽搁了小姐的事。”
香月怕是被香荷教训惯了,也不发怵,对着香荷做了个鬼脸,“小姐,那奴婢去了啊。”话音未落,人却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平日香月也没这么跳脱的,是小姐醒了,她高兴的……”香荷生怕林媛不虞,急急的替香月说着话。
林媛微微一笑,“她这样才好,你日后也别绷着个小脸了,活活像个小管家婆。”
香荷被说得红了脸。
“对了,香荷。”林媛正色道,“我失忆的事你不要提了,免得父亲又担心。往后遇上什么我忘了的事,你提醒一声便是了。”
“好。”香荷想了想大夫的诊断,便应了声。
窗外鸟儿叽叽叫着,林媛抬眼看去,春日的阳光透过窗纱洒满整间屋子,她竟有些向往。
“我去院子里晒晒太阳,顺便等着香月,你就去睡会吧。”说着林媛便起了身。
香荷自然不愿。
替林媛更了衣,又在林媛的百般要求下,香荷才指挥着天娇院的下人们,搬了两张竹椅放在了院子里的大树下。主仆二人就躲在树下,望着天上云卷云舒。
渐渐的,香荷睡着了。林媛依旧呆呆的望着天空。
“哟,瞧着四丫头这病是大好了啊。”一个声音突兀的在林媛的耳边响起,这句话后,便传来一连串的咯咯笑声。
林媛皱眉看着被一群下人簇拥着仿佛在自家庭院闲逛的妇人,这妇人装扮简单,却举手投足间一身富贵气派,叫林媛拿不准对方到底是这府里的大太太还是三太太。
而香荷许是一夜未眠,竟没有醒来,更无法提醒林媛。
林媛不知该如何称呼,只站起身子。
“四丫头可是还未好?怎么不说话呀?”朱氏上前一脸关怀的拉起林媛的手,“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告诉三婶。”
闻言林媛回想着香荷香月行礼的姿态,冲着朱氏微微蹲了蹲,“三婶好。”
“快别行礼了,坐下吧。”朱氏慈爱的拍了拍林媛手,转眼盯着还睡着的香荷,眉头一挑,斥道,“这是哪里来的刁奴,主子站着,她也敢坐着?”说着,她环顾四周,拔高了音量,“二太太是去了,可这天娇院的规矩都没了?都敢坐在四小姐头上撒泼了?!”
第八章 作筏
之前林媛并不了解三太太朱氏,但此时她却对朱氏提不起半分好感。喧宾夺主、越俎代庖,就是此刻朱氏给林媛的感受。
林媛确定二太太生前怕是同朱氏关系不仅仅是香荷所言那般不太亲热,而是十分不和。她蹙起眉头看着朱氏,却才发现朱氏身后跟着两个不似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待看清了才发现其中一个是她见过的六小姐林嫙。
林媛看过去的时候,林嫙的目光也刚好投了过来,林媛在其中分明看出了戏谑的神色。
而香荷被朱氏的声音扰得醒了过来,还迷糊着就见朱氏拉着林媛扯着嗓门指着天娇院的下人谩骂。
“小姐?”她不明所以的唤了一声。
林媛刚转头准备应声,朱氏却又先开了口。
“你这贱蹄子。”朱氏指着香荷就骂道,“买你回来是伺候主子的,你倒好叫主子伺候起你了?”
香荷被骂得清醒了几分,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觉做错的她忙不迭跪下认错。
见香荷下跪,朱氏软绵绵的声音软绵绵更是刺耳异常,林媛愈发反感朱氏的作为。
“香荷起来。”她不容置喙道,顺手抽回被朱氏握住的手,转向朱氏目光清冷,“是我叫香荷睡的,您就别降了身份同她计较了。”她才是香荷的主子,她让香荷睡,你一个外人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过来指手画脚了!
香荷没有犹豫,道了一声谢便直起了身子。她是谁的丫鬟她清楚的很。
而朱氏闻言微微的愣了神,从前的林媛可不会这样话里藏针,她只会嘟着嘴一脸不快的直接护着香荷。所以一向谨慎的朱氏并未在林媛面前收敛。
朱氏不由从头到脚打量了林媛一眼,同样的眉眼同样的装扮,只是那神采仿佛不同了,原先那股被林广成夫妇宠溺出来的显而易见的天真烂漫仿佛没了踪影。
总归是被小辈顶了嘴,朱氏片刻回过了神,但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尴尬,她忙岔开了话题,“瞧你说的,三婶不过是心疼你罢了。快别光顾着说话了,叫三婶仔细瞧瞧可是真的大好了。”
林媛见朱氏退让也不再多言,侧身让了让,“三婶进屋坐吧。”
一群人鱼贯进了屋。
林广成打理着林府的生意手中宽松,所以怎么也会让妻女过得如意,林媛的小跨院虽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间屋子,最南边的那间就做成了会客室。香荷便暗示林媛将朱氏领到了会客室。
朱氏的作派让林媛并不打算同朱氏交好,遂她也未客气的先坐了下来,“三婶坐。”说完她冲着香荷看了眼,“香荷去沏壶茶,顺道叫香月把我那件藕色的衣裳找出来。”她可不想跳脱的香月冒冒失失的就闯了进来,又被朱氏借故作伐。
而朱氏因极少过来林媛的院子,仿佛就在林媛刚刚搬出林二太太院子的时候她才来看过,此时进来了,不免四周打量了一番,并未留心林媛的话。
只这一打量,朱氏心中便愤愤不平了起来。
先不说那紫檀架子上各种价值不菲的器物,就是那张紫檀大理石的大案,年仅八岁的林媛是否用得到?更不要说那案上那一叠珍贵的高丽纸!
这些可都该给林府唯一的男孙她的儿子林天佑的!
不过朱氏转念一想,却又放宽了心。到底这林府只有林天佑一个男孙,这些迟早都是他们三房的!
林媛一直留心着朱氏,朱氏眼中来不及遮掩的贪婪愤恨,她尽数收入眼中。
一时,林媛心中警铃大作,看来三房无心的是打理林府的生意,有心的则是那魅惑人心的钱财了。
朱氏没有发觉林媛低垂的脸孔上的慎重,一把抓起林媛的小手,脸上挂起怜悲,“四丫头,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明白的人知道你去那井边悼念你母亲一时大意失足,不明白的却要以为你是同六丫头置气了。也怪那些个贱皮子,那井都封了盖,怎么就被他们偷偷开了呢?”
“是啊,四姐姐,你这般可害得妹妹我被母亲数落了好久,你若是再生气妹妹我可就不依了。”林嫙俏皮的插嘴道。
林媛却没有立刻回话,她低垂的脸上一脸震惊。她从朱氏的话语中知道了一个她原本不知道的事情——她落的那口井竟然就是林二太太被人推下的那口井!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人告诉她?
林媛心思急转。本尊是从林二太太出事后便昏迷了过去,直到林二太太出殡那日才醒过来,醒来时同前来探望她的六小姐林嫙拌了几句嘴,之后香荷香月就找不到本尊了,直到天娇院的下人因为没了女主人,偷懒直接将潲水倒入天娇院后那口本该被封了井中,这才被人发现。
也就是本尊刚一清醒就去了那里,如果真的如香荷所说本尊是丧母郁结想不开投井,这小跨院中现成的就有一口井啊!真正想要寻死之人,哪里还会挑剔如何去死?她林媛可就是死过一回的人,如何会不知道?!
那么本尊很可能是因为亲眼看见林二太太被人推入井中而被人灭口,而将本尊推进那口废井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让人晚些发现本尊遇害,甚至不被人发现!
本尊落井那日是白日,所以二太太出殡那日在本尊落井之前,来过天娇院的所有人之中就有凶手!害了林二太太和本尊的凶手!那凶手怕被人怀疑!
林媛的呼吸有些急促,怪不得林广成走前叫她不要同旁人说她亲眼所见,怕是久在生意场上爬摸打滚的林广成也猜出了几分。
朱氏瞧见林媛的异样,眼中闪过晦暗的神色。
“四丫头可是哪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喊大夫过来?”
“我没事。”林媛深吸了口气答道,说着她抬脸看向林嫙,“六妹妹也不必自责,都说童言无忌是不是?”林嫙即使不知情,也必定是颗棋子,被那凶手指使而来的,否则不会那么巧,本尊刚醒,便同她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