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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然是法制社会。改革开放以来,拨乱反正,形势是一直往好的方面发展。不过,虹虹,在工作中还是要掌握原则,不能由着性子乱来,出了问题,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也不好为你说话。你就看王禹吧,王副书记也不好说什么。这是谁都没办法的事儿。”
“爸,没别的事我就走了,晚上还有工作。你也注意身体。妈,你也注意啊。”乔虹说完,匆匆走了。
“这孩子,早晚得让那帮犯人给累出毛病来,你没注意吗?她又瘦了。”乔虹的母亲道。
“是吗?没太注意。不过他们的工作还是有成绩的。这个案子影响不小,可是,影响也太坏……”乔文仲看看老伴,没再说下去。
乔虹没回队里,她去了萧乾家。晚上确实有夜审,不过也不急这一会儿。她已经两天没看萧乾了,心里有些个惦记。
乔虹进屋时,萧乾正刷着牙在客厅转悠。看见乔虹后,咧开白花花的嘴点了点头。
“你快漱漱口去,恶心死了。像食物中毒后的垂死挣扎。哎,我没买啥啊,没顾上。你吃东西没?”乔虹边往沙发上躺下去边问。萧乾又咧开白花花的嘴要说什么。
“快漱口去,漱完再说。”乔虹扭过脸去了。萧乾往卫生间走去。少顷,他边用毛巾擦着嘴边走出来。
“吃饭没?”乔虹问。
“吃了。都几点了不吃饭。你吃了吗?”萧乾在乔虹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问道。
“呦,关心起我来了?难得有进步。唉,我还真没吃,饿死了。”
“干吗呢你?连饭都不吃,有那么忙吗?”萧乾伸手去拿烟,被乔虹用手挡住了:别抽了,刚刷完牙,你就不能让那臭烟味歇一会儿?你刚才说什么?有那么忙吗?你也不想想,抓进来几十口子,不都得审吗?再有三个月能结案就不错了。哎,我刚才回家了。”
乔虹把她父亲那番话向萧乾学了一遍。后者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哎,有个叫丁海的嫌疑人你认识吗?”乔虹忽然问。
“认识,是我的线人,就是这个案子上的。怎么啦?”
“他一天到晚喊着要见你,还说有些话只能跟你说。”乔虹把一只手搭在萧乾的腿上道。
“……他也进去了?”萧乾把半盒烟卷放在乔虹摊开的手上。
“他就是从新世纪的人手里接货,然后再卖出去。不抓他抓谁?”乔虹把手上的烟扔到茶几上去。
“他的情况有点儿特殊,这个情况你要在预审的案卷里强调一下,让法院的人在量刑的时候考虑进去。这点很重要。”萧乾认真地说。
“算了吧。外边少一个毒贩子,我们还能消停点儿。”乔虹不以为然地道。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的许多工作都是靠这些线人完成的,不能过河拆桥。要是那样,我们有一天会成了瞎子。乔虹,一定照我说得做,你要是不当回事儿,开庭的时候我会露面。”
“好吧,我不会忘的。哎,你给我弄口吃得吧,饿死了。我要是死在你这儿,你也说不清楚。”乔虹扭头对萧乾笑了。
“有什么说不清的?你有钥匙。”
“那我就说是我死以后,你塞到我包里的。”
“你都死了还说个屁呀,僵尸啊你。哎,吃快餐吧,都是你买得……打两个罐头,一个鱼的,一个水果的,有面包,抹点果酱,你要是嫌淡,还有酱豆腐,我再给你扒两根大葱……”
“滚你的,让我吃垃圾站啊?别说了,快去弄吧。我现在是又累又饿。说实话,现在让我结婚都没劲儿了。”
“结婚需要很大劲儿吗?”萧乾笑了,有点儿坏样。
“人家说得是张罗那些天。”乔虹发着嗔道。
“啥不得张罗?”萧乾起身朝冰箱走去。乔虹伸手没打着他,然后就喊:和你的酱豆腐大葱去死吧。”
“哎,乔虹。”萧乾边从冰箱里往外拿东西边道:你说把一个死人塞进一根特大的葱里,能不能把他呛活了?”
“那就是你。”乔虹笑着喊道。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两头再用臭豆腐封住口,活了也不敢出来。哈——”乔虹放声大笑起来。
“瞧你,破了这么个小案子,就兴奋的像要五马分尸一样,没出息。”萧乾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食品往厨房走去。
“别老死人呀尸体呀的好不好?本小姐还没结过婚呢,讨厌你。”
“那就是说,很想当女士了?”萧乾在拐角处回过头道。
“更讨厌了你。做饭去。”乔虹看着萧乾进了厨房,然后把脸转向沙发靠背低语道:废话,谁不想当女士?!不过得碰上合适的男人。”乔虹偷偷笑了,又瞎琢磨了一会儿。忽然,她就睡着了……
第二十章
萧乾又想起了魏光。便在上午十点钟出了门,他快走了约有两公里,热热身,这才打了辆出租车往光威大厦去了。他知道魏光不会那么早去公司上班,魏光小时候就有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习惯。那时候还没有大款这类概念,但以后听说大款们都是这样。那就是说,魏光打小就有了大款的生活习惯,可就是没款。现在总算是对上号了。还有两种人也有这种习惯,警察和小偷。
萧乾来之前没给魏光打电话,他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在就在,不在拉倒。萧乾估摸了一下时间,魏光该回来了。
萧乾没敲门,推门便进了魏光的办公室,这小子果然在,并且像个假人似的歪着脑袋在看一份文件类的东西。听见动静,魏光抬头看见了萧乾,然后把半边的眉毛往上一挑,笑了:兄弟,行啊,学会算了,我昨天晚上才回来。坐。哎,花蛇。”魏光冲里边的茶室喊了一声,然后过来在萧乾一侧的沙发上坐下,两人把烟卷点着了。
随着魏光的喊声,一个衣着简单朴实,但目光中却泄出无限妖娆的女子从茶室里走了出来,她的裙子刚好过膝,底下露出浑圆挺直的小腿,一双半高跟的草编拖鞋垫着她的两只纤巧白皙的脚。
萧乾不由得将目光寻着她的身体向上看去,女子的一双丹凤眼太清澈了,却又似有意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慵懒,很像是嵌在山腰的两眼泉水,互相转达着亲近的信息,这便是那些飘忽不定的雾气……
“花蛇,过来认识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兄弟,萧乾。”魏光又扭过头对萧乾道:这是你那半个嫂子,大号刘颜,小名花蛇。”魏光嘴一咧又笑了:也是我给起得。”
“什么?!她也是嫂子?”萧乾心里不由得一紧:我看她也就二十多岁……”萧乾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些女人都看上魏光什么了?
“没有,这孩子早熟,今年才十九。”魏光道。
“什么!光哥,你不会连露阴癖的毛病都有了吧?”
“滚你的蛋,你才露呢。哎,花蛇,别盯着瞎看,我这个兄弟色的厉害,又是警察,跟你不是一口锅里煮得东西。别看了,去给我们哥俩沏点茶,真是吃得又多又没眼力架。”
“讨厌。”花蛇低声嘟哝了一句,这才把目光从萧乾的脸上挪开。她转身朝茶室去了。这女子的臀部相当翘,轮廓几近完美,身高应该在1。68米上下。
“兄弟,这半个嫂子还行吧?就是有点儿年轻,挺任性,饭做得就更差了。她说她爸妈是教授,可我怀疑不是,应该跟喂猪的比较接近,要不她怎么能做出那么难吃的东西。”魏光调侃着道,仍是挂着一脸笑。看得出,他情绪不错。
“光哥,照这么下去,你是不是有承包幼儿园的打算?”
“那不会,带孩子不是我的强项,打孩子没准儿行。”
花蛇端着一只很精致的草编托盘过来了,她把两杯绿茶放在茶几上,并冲着萧乾点点头道:慢用……”
“别说这些行话,一下把出身就露了。”魏光笑着道。女子在魏光的沙发扶手上坐下来,手里仍拿着那只很精致好看的托盘。
“别坐这儿啊,一看关系就不正常。我兄弟看不惯这个。”魏光道,但口气并不是当真的。
“那他习惯什么?”花蛇柔声问道。她的声音不错,挺脆,并且没什么杂音。
“他习惯让你坐在他对面,然后他在一张破纸上记下你说得话,他们管这个叫笔录。”
“你去坐他对面吧,那个位置最适合你。”花蛇撇撇嘴,淡淡地笑笑,真的很有女人味。她只有十九岁?可看上去不像,十九岁的女孩儿通常不会有她这种成熟,亦不会有那种能把大千世界拥在怀里的目光……
“光哥,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谈一件正事儿。”萧乾把思路从花蛇身上拽出来,回到了现实中,回到了这间充满了阳光,却又感觉到有许多暗流和阴影的办公室里。
“说吧,什么正事儿?”魏光把花蛇手里的托盘拿过来把玩着。花蛇腾出来的那条白皙的手臂便就势搭在了魏光的肩上。萧乾看了一眼花蛇,欲说又止。
“没关系你说吧。嫂子不算外人。我的事儿不瞒她。”魏光道。
“……臭鱼,是怎么回事儿?”萧乾问。
“臭鱼?臭鱼怎么了?”魏光把托盘放在宽大的茶几上,然后端起了茶。
“他疯了,这你应该知道。”萧乾盯着魏光。
“我干吗要知道他的事儿?他算老几?”魏光不屑地道,喝了口茶。
“我心里有数。光哥,你用不着这样。臭鱼是黑了我,可也不该落到这个地步,他还是个年轻人。”萧乾的口气中带出了抱怨。
“臭鱼的事儿我真不清楚,我那天不过是教训教训他,为你出了口气。当然,我也恨黑我兄弟的人。可他以后是疯是死跟我都没关系。萧乾,你这些年当警察当得,八成是落下什么毛病了吧?行啦,这事儿过去了。说,中午想吃什么?换个嫂子陪你。花蛇,去换条裤子去,我就不愿意看见你那两条长腿,还他妈挺直。我也纳了闷了,你为什么不是一个天生的短粗胖呢?找个拉杆箱往里一装,我天天散步带着你。”魏光说这番话时并不笑,而是像读报纸一样平淡。
“这么说,上次是她陪这位兄弟吃得饭?”花蛇歪着头问魏光。
“对呀,怎么啦?”
“没什么。”花蛇起身往卧室走去。
“光哥……你离开横江那十几年,到底在外边干什么了?”萧乾又忍不住问起了这个老话题。
“我懒得跟你再重复这些破事儿。走吧,吃饭去。我早上没顾上吃,饿了。”魏光站起身来,他松了松领带,把衬衫袖口开了的扣子系上。这件衬衫很漂亮,有点花,但不俗气。
花蛇从卧室出来了,她换了条作旧发白的仔裤,一件丝质黑底带花的衫子扎在裤子里,没系腰带,整体轮廓令人不忍移目。
“走吧。”花蛇山前拉住了魏光的裤带。
“你文明一点好不好?拽着领带也比拽这儿强啊。”花蛇闻言把手松开了,但又把左手伸进了魏光的右边裤兜里。
“看来不给你买几个奶嘴是不行啊,断奶早的人就是毛病多。”魏光欲走。
“光哥,我就不去了,中午还有点儿事……”萧乾不太想跟魏光吃饭。
“你有个屁事儿?不就吃顿饭吗?有事儿就快点儿吃。”魏光往外走去,花蛇的左手还在他的裤兜里。
中午饭是在西餐厅吃得。魏光点了几种烤肉,他和萧乾都喜欢吃这种东西。小时候魏光时不时便带萧乾去夜市吃点烤肉串,别提那东西多脏,多臭,多难看了。但萧乾吃得津津有味满头是汗。魏光一般是买两根拿五六根,就是那种铁丝上穿着烤得臭肉。小贩还经常再赠送几根儿。萧乾有时会问:光哥,他们干吗怕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