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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他们干吗怕你?送你东西吃?”
“吃得多呗,主要是你。”魏光边把一块咬不动的板筋吐到地上边道。
“我自己来就不行,不像你。”萧乾把咬不动的筋都咽了下去。
“那就,还是跟我一块儿来。”魏光说。萧乾答应一声,又去看火上那一排正在烤着的臭肉。
“别放辣椒了,太辣了。”萧乾冲小贩道。小贩点点头,心说,不辣吃得更多。
花蛇把自己盘子里的一块牛扒叉起来放到萧乾盘子里,但不说什么,然后继续吃东西,她吃得比较清淡。
“她吃肉不多,大概是小时候吃伤了吧?!家里困难就是这样,好不容易吃一次肉,不出事儿才怪。”魏光喝着一扎生啤。
“你家富,老少八代一块儿住。”花蛇嘀咕一句,脸上没啥表情。
“你这话有点儿骂人了,我们家在坟里住啊?属蛇的人都阴,真是没错。”魏光自言自语道。
“还有谁啊?”花蛇喝了口茶,问道。魏光没接她的话茬,转尔对萧乾道:兄弟,这次新世纪的事儿,有没有你的份儿?”
“怎么,你也知道了?你不是昨天才回来吗?”萧乾问,亦喝了口茶,他没喝酒。
“是啊,一回来就听说了。我问你呢?有你份儿吗?”
“关我什么事儿?我已经退了,是海关缉私局办得案。”萧乾把一口肉塞进嘴里去。
“噢……我说怎么王禹跑了,闹了半天不是你办得案子。”魏光朝萧乾笑笑,神情有点儿诡谲。
“真没我的事儿,那么多干警察的,缺了谁不一样啊,我没那么重要。”萧乾的口气和表情都很像真的。他不想把实情告诉魏光是觉得没必要。
“你不是说这位兄弟肯定有份儿吗?”花蛇边嚼着什么边问。
“我说过吗?”魏光用口纸擦擦嘴角。花蛇低头不语了。
“萧乾,跟我出去转转吧,换换空气,别老在横江闷着了。咱也别去太远,到夏威夷去呆几天。我也觉得累了,想歇歇。”魏光道。
“我也去。”花蛇抬起头道。
“你不是前年刚去过吗?老去有什么意思?”魏光拿出烟抽。
“前年了,还刚。”花蛇笑着道。
“萧乾,考虑一下,要是行,咱们最近就走。”
“……我手头还有点儿事,以后再说吧。”
“也好,不勉强你。那我自己去。”
“我呢?”花蛇问。
“夏威夷鸡那么多,你去干吗?添什么乱?”
“讨厌。”花蛇垂下眼帘道。但看样子并不气恼,概是习惯了魏光的这种语言。
萧乾本想再追问一番臭鱼的事儿,但又想到如果魏光不想说,那就是八辈子也问不出来,只好作罢。最近萧乾又多了一种感觉,就是离开魏光后便疑虑重重,可一见了面,便又吃不准了。也许魏光在赚钱方面还有一套也说不定,但他怎么看魏光,又不像是多么会管理的人。那么魏光的老板又是个什么人呢?怎么会这样重用一个有一堆老婆的人?甚至要用小数点来计算?如此这般的想了一阵,萧乾也烦了。管人家呢,一人一个活法。
“没了吧?”快吃完饭的时候,魏光忽然问道。萧乾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便叹口气点点头。在这个问题上,萧乾在魏光面前是有些抬不起头来。但他也无奈啊。
魏光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取出一只酒店专用放置发票和找零的纸袋儿朝萧乾推过去,但再没说什么话。花蛇看看魏光,又看看萧乾,抿嘴一笑,也没说什么。
午餐结束了。萧乾打了辆出租车往东城去了。
他在离杂毛的咖啡厅很近的地方下了车。然后慢步朝咖啡厅走去……门没锁,萧乾推开门进去了。
第二十一章
厅里仍是有一股子很浓的烟油子味儿,几张麻将桌一字排开靠着壁纸已经显旧的墙,吧台上落着挺厚的尘土,酒瓶在柜子格里东倒西歪,里边显然有一些是空瓶子。
萧乾抽抽鼻子,屋里的空气确实太差了。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拉着一个四五岁男孩的手从吧台旁边的门里边出来了。女人疑惑地看着萧乾,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男孩的小脸儿还是有些像杂毛。萧乾断定这孩子是杂毛的儿子。女人的衣服很过时,但还算干净,但一眼便能看得出这是个乡下女人。
“……你帮老丁看店呢?”萧乾在吧台外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他掏出烟点着了。
“你是哪个?”女人一张嘴,露出了一口四川话。
“算是老丁的熟人吧。”萧乾点点头道。
“老丁被抓走喽,来了好多警察吧,把店里翻得跟要种地一样,好吓人吧。”女人惊魂未定地道。
“我知道……这孩子你带着呢?”萧乾看着男孩那双圆睁的眼睛。
“我不带着咋法儿?小孩儿跟着我快一年喽,感情也有一点儿了,现在他老子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吧,这孩子咋法儿?不走吧,我们连生活费都没得了……我也不知道老丁在这里还有啥子亲戚?在早也没得听他说过,我都快愁死喽。”女人的眼泪出来了。男孩仰着脸看她。
“……老丁没给你留生活费吗?”
“他是半个月给一次,才两百块钱,早就用光喽。我现在用我存的那一点点钱,也快用光喽,这以后,真的不知道咋法儿?”女人抽泣起来,用一条浑圆的胳膊抹着泪。
萧乾的心在往下沉,他知道杂毛出不来了,就算有立功表现可也得判几年。当线人的,一般到了后来都是这么个结局,没办法,谁都没办法。就是这么个角色,也必然是这么个下场。为缉毒队当过线人的犯人,在监狱里至少能凑个百人的整数,在外边漂着的还不少。这些线人边干着违法的事儿,边为缉毒队提供线索,虽然不是情愿的,但也毕竟为破案做了一些甚至是很重要的工作。但在案子结案后,多数人还是回到了监狱。所以,这些人骂政府,骂公安,也自是有他们的道理。但在法庭上,他们只有认罪,然后是服法。有时在法庭上还不能点破他们做线人的内幕,因为那样会招致报复。做线人的人,有其可憎的一面,却也有可怜甚至悲哀的一面。
萧乾亦知道杂毛不会把太多的钱留给这个保姆,他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但杂毛这一进去,即使帐上有些钱,杂毛的嘴也会像深埋在地下的棺材,不会露出一点儿口风。直到这个案子结束以后,他才会小心翼翼地动用这些钱,其中当然包括养活孩子。但这个女人会不会一直带着这个孩子?直到杂毛在适当的时候与她取得联系?而这些又是谁都说不准的事儿。
萧乾离开咖啡厅时,把身上的八百多块钱都留给了保姆,并告诉她要把孩子带好,等着杂毛的消息。萧乾另外还了解到,这家店还有半年才到期,租金已经交了。他让女人去找找业主,商量一下把半年的租金退回来。女人感激涕零地连连点着头。好在她们还有房子住。临走,萧乾又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让女人在困难时和自己联系。
出了咖啡厅,萧乾做了几次深呼吸,心里好受了一些。中午还好好的天气,这会忽然阴了下来,好像要下雨。萧乾走在人行道上,又想起了和妻子的事儿。他琢磨着抽时间见见许静茹,把协议离婚的时间定下来,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耽误人家干吗?萧乾在路过一家儿童服装店时,忽然非常想念女儿。女儿已经十三岁了。萧乾想着,得见见女儿,得见见……
萧乾走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家。他看见茶几上有张纸条,是乔虹写得。告诉他自己来过了,没见着人。案子仍在预审中,涉案人员越来越多,但已基本上弄顺当了。王禹的通缉令已发出。香港警署方面也算顺利,已抓获四名和新世纪有牵连的疑犯。
萧乾把字条揉了扔进了纸篓里,然后在双人沙发上躺下来。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人也打不起精神来,他知道毒瘾又快犯了。他从身上摸出来魏光给他的纸袋,打开看时,里面有一个很小巧的封口塑料袋,装着约十五克白粉。萧乾叹了口气,把纸袋放在茶几上。
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少顷,响起由远而近的雷声,忽然一声雷似就在窗前炸响了,大滴的雨水随即争先恐后地砸在玻璃上。萧乾连忙起身去关开着的两扇窗户。雨水随着风势透过纱窗溅了萧乾一身一脸,他关上窗户后,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土腥味。然后,他走回到茶几前,用抽纸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又在沙发上躺下来。
窗外的天空,乌云涌动。雷声,雨声夹杂着汽车的鸣笛声混响成一片……
不知什么时候,萧乾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晚上八点多,乔虹来了,她穿着一件短款的警用雨衣,进屋后带进来一股潮湿的冷气。萧乾醒了,他懵懵懂懂地看着满脸疲惫的乔虹。
“真是闲得闲死,累得累死。我们忙得脚后跟都朝前了,可你却在家里睡大觉,真好意思。”乔虹边把雨衣挂在门口的挂钩上边扭着脸道。
“几点了?”萧乾问,他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乔虹打亮了电灯,走到沙发前挨着萧乾坐下了。萧乾往里挪了挪身子。
“不用,我没那么占地方。哎,你中午去哪儿了?让我白跑一趟,手机也不开。你怎么回事儿?不想过了?”乔虹伸手在萧乾的头上胡撸了一把。
“……案子进展怎么样?有阻力吗?”萧乾把头在沙发扶手上换个位置,躺得舒服一点儿。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了?一见面就问案子,你以后跟案子过啊?”乔虹有点埋怨地道。
“跟我说说,啊?”萧乾的口气有点儿软。
“要不是因为了解你,我才懒得理你呢。”乔虹像拍小男孩似的拍拍萧乾的脸。这才说下去:预审这块儿基本上还算顺利,没什么阻力。这种性质的案子,没人敢公开站出来说三道四。新世纪四个涉案老总的爹都很沉默,到目前为止,没听到什么。就是王禹没有归案,估计结案会有些问题,但愿能尽快抓到他。另外,钱小刚和那几个老总的口供基本上是吻合的。他们两年前开始经营摇头丸,一共进了十四次货,数量累计是42万粒。萧乾同志,不说别的,光这个批量的毒品,这几个人的脑袋都保不住了。哎,对了,我和仲亚提审了几次那个杂毛,把你的意思讲了,他的情绪稳定多了,还让我给你代好。”乔虹说到这笑了,又道:我发现你的这些线人都对你挺信任,可你还是把他们送进去了……”
“怎么是我把他们送进去的?那是法律。”萧乾道,但心里总是有点儿发虚。
“还没吃饭吧?”乔虹把头枕在萧乾的胸上问。
“没。我睡了挺长时间,不知怎么搞得,忽然特别困。”
“那我去弄点儿吃得,你躺着吧,别动了。外边还在下雨,别出去了。”乔虹说着站起身来。
“你晚上不加班啦?”萧乾坐起来问,他扭扭脖子,沙发扶手有点儿高,脖子不舒服。
“你让我歇一晚上行不行?三家凑钱买了条驴,想把驴累死啊?都怕吃了亏。”
“你又没驾辕,累不死。”萧乾起来活动活动身子。
“哎,晚上咱俩喝点酒吧,放松一下。你少喝点儿,陪着我就行。”乔虹道。
“行,我陪你少喝点儿。”萧乾答应的很痛快。
“我去开几个罐头,哎,炒不炒菜了?都这么晚了,再炒菜,几点能吃上饭?”乔虹为难地道。
“你打罐头吧,我炒个鸡蛋柿子,总得有盘热菜吧。”
“又跟我想到一块儿啦。行。”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