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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领头喊了声,“保护皇上、更衣!”
东霖璿敏捷的一把拉过雪荷,抽出靴里的匕首逼退刺客,又一转身,竟见十九站在他面前。
十九?方才他不是在身后吗?
就这么短短发愣的时间,十九已经持剑刺入东霖璿的胸口。
雪荷尖叫一声,一把撞开十九。
有两个十九?!
那真正的十九发出悲愤的吼声,咻咻几剑了结了眼前的黑衣人,冲过去和假十九斗成一团。
雪荷惊恐地扶住倒下的东霖璿,徒劳无功的想阻止他胸口涌出的鲜血,嫣红的血迅速染了她满手都是。
在刺客都被拿下之后,十九瞪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假货,一把扯下人皮面具──
这样拙劣的把戏,居然唬过了所有的人,刺伤了他的主子!
“快叫太医!”雪荷推着东霖璿,“皇上!皇上!醒醒呀!”
十九这才回神,匆匆背起皇上,往最近的滴翠轩跑去。
刚安顿好昏迷的东霖璿,雪荷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见三宫各领着自己的秀女、宫人,手上持枪拿刀,团团围住滴翠轩。
梅妃气焰高张的进了滴翠轩,松妃、竹妃则默默的跟在她后面。
一见到十九,梅妃挥挥手,目中无人的说,,“拿下刺杀皇上的刺客!”
十九来不及争辩,已让人团团围住,架了起来。
“梅妃娘娘,皇上不是属下──”
“大胆!”梅妃暴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来人啊,押进大牢,明日午后处斩!”
“你凭什么斩我?!”十九不服的大叫。
“哼,凭什么?”梅妃冷冷的笑,“就凭我是梅宫贵妃,皇上病危,自然以我为首。还不押下去?!”
雪荷此时反而镇定下来,趁着梅妃发落十九时,悄悄的遣了秀女从后门去请宰相和侍郎大人过来。
梅妃转过身子,上下打量着雪荷。“卑贱的更衣只能在外面听旨,在这里做什么?拖出去!”
雪荷心里通亮,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州节度使兵变根本是个幌子,这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先把羽林尉军调开,再刺杀皇上,又团团包围住宫门,等百官知道时,皇上已经驾崩了。
三宫距离御书房和滴翠轩何等远,皇上一被刺,居然马上就带了人马过来,这不是预谋是什么?
这梅妃本来就是赵王爷的表妹,皇上一死,赵王爷岂不是可以趁势登基?
她按捺心里的狂跳,伸开手臂一挡,“皇上伤重,我是皇上的贴身女官,按律令应该随侍在侧。再说,这里是皇上赐给我的滴翠轩,各宫不当不请自入!梅妃娘娘,请回吧,不要碍着太医来的路。虽然我已经帮皇上包扎了,还是得等太医来!”
“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梅妃笑得很媚,也很阴毒。虽然知道多捱一刻就险上一分,可她实在无法不享受这胜利的一刻。“要太医?我可不是带来了,你倒是给我乖乖让开,这儿没有你这娼妓张狂的份!”她一把扯住雪荷的头发,“给我滚出去!”
雪荷反手给她一个耳光,“就是死,我也绝对不出去!保护皇上是我的使命!皇上伤成这样,你到底要如何?三宫娘娘,你们想连手弒君?”她保护似的抱紧了东霖璿。
竹妃想上前,却让松妃按住了。她以眼神示意,皇上可还在呼吸哪,且让梅妃打头阵,犯不着跟着蹚混水。
梅妃最重容貌,颊上热辣辣的,不觉怒火攻心,“你这贱人!非给你点厉害瞧瞧不可!”她扯住雪荷的衣服,抢了身边人的匕首,“今天我划花你的脸,顺便了结你,让你跟那个死鬼皇上──”
眼一瞄,惊见东霖璿居然坐了起来,双眼燃着熊熊怒火。
“死鬼皇上?梅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君?!”
梅妃向来畏惧他三分,一见他竟然垂死复生,手上的匕首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张大了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想对朕的皇后做什么?”东霖璿按住胸口,坐直身子,厉声怒喝,“朕不准任何人欺负皇后!所有人跪下听宣!”
虽然他全身都染了血,气色委靡,但是燃着怒火的眼睛仍有着慑人的威仪,教梅妃不知不觉地松开雪荷的衣服,身子一软,跪了下来。
她一跪,其它的人更是吓得跪了一地。
“朕亲口宣旨,即日起,立荷更衣为东霖皇后,与朕比肩治事。辱皇后等同辱国,满门抄斩!”他渐渐不支,开始喘了起来,“雪……雪荷……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皇上,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小小的脸苍白赛雪,却坚毅得连一滴泪也没掉。“我跟皇上一样,姓东霖!”
东霖璿脸色惨白,勉强微笑,“赐……赐你皇姓,即日起称东霖后,后宫由你统辖,母仪……母仪天下……”他因为愤怒而点燃的力量,终于燃烧殆尽,缓缓的软倒在雪荷怀里。
见他又昏了过去,梅妃楷揩额上的汗。呿,居然让个快死的纸老虎吓住,这怎么可以?表哥答应她,若是东霖璿死了,他登基为帝,就封她为后的。
“太医。”梅妃起身,娇美的脸上满是狞笑,“替皇上‘治伤'。”她挥手示意太医上前。
“谁敢动!”雪荷抱紧东霖璿,厉声喝令,“谁敢上前,我以弒君之罪处置!”
“你是什么东西?”梅妃轻蔑地冷哼。
但是,她身后太医的脚步却迟疑了。
一见他踌躇不前,梅妃狂怒起来,“她什么也不是,你怕她做什么?”
“我是东霖王朝第一夫人,东霖后!”雪荷怒斥,“梅妃,我统御三宫,你敢无礼?!”
“那是皇上病重,胡言乱语说的瞎话,你还真的信了?”梅妃嚷着,“太医,你慢吞吞的在干嘛?”
太医让雪荷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脑袋,结结巴巴的,“皇……皇后娘娘,让小的看看……”
“皇上若死了,不但你脑袋不保,一家大小都要跟着掉脑袋,你仔细想想!”雪荷不为所动的瞪着陌生的太医,话却是对着松妃说的,“松妃娘娘,皇上还有一口气。”
这时,段莫言和石中钰已经领了十来名侍卫在窗外躲着。屋内剑拔弩张,虽说宫人、秀女的功夫没什么,但是敌我人手悬殊,难保不会误伤了皇上和皇后。
段莫言按着剑的手,已经冒出汗来。
另一头,让雪荷点了名的松妃,倒是为难起来。看皇上这伤……恐怕是没救了,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时间拖了这么久,难保皇上那票死忠的臣子不会赶来救驾……
再说,若让梅妃如愿,她又有什么好处?望了望眼中冒着火的雪荷,她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松姐姐,竹姐姐。”雪荷的声音软下来,“我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吗?我相信你们都焦急皇上的伤势,今天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咱们还是好姐妹,可好?皇上一定会活下去的。”
瞥见窗口似有人影浮动,看来梅妃大势已去。松妃笑了笑,“唉唉,我胡涂了。皇后娘娘,你这么说,我怎么担待得起?大家都是忧心过度了,瞧这太医也面生得很,我倒是病急乱投医。我们这就回去,顺便去催太医府吧。”她福了福身,撤走了自己的人马。
竹妃见她走了,怕皇上又醒过来算帐,想了想,也带走了自己的人。
“你们……你们……”梅妃气得直跺脚,“你们原本答应的!真不是做大事的人!”
她啐了一口,示意自己的人动手。
畏于主子的淫威,这些宫人和秀女挪没两步,石中钰和段莫言便带着侍卫闯了进来。
“石中钰、段莫言特来救驾!”石中钰中气十足的喊着,“不相干人等驱逐皇侧!”
知道安全了,雪荷反而瘫软了,抱着气息微弱的东霖璿哭了起来。
她封后的第一天,丈夫就性命垂危。
雪荷宁可用后位和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东霖璿安好无恙。
只要他能好起来,她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要。
第九章
东霖璿的伤势相当严重,由于刺伤了心脉,加以耽搁了时辰,导致失血过多。
太医开了药方,尽力救治,但是伤口虽然愈合,他却仍昏迷不醒,发着高烧。
石中钰天天在外头寻访名医,兼以处理国政;段莫言则重披战袍,在滴翠轩坐镇。
雪荷衣不解带的陪在东霖璿身边,凡事不假他人之手,连药汤都自己先喝过才敢喂他。
石中钰疲倦的进了滴翠轩,叹了口长气。
“娘子,怎么样?事情有没有传出去?”皇上一倒下去,各地蠢蠢欲动,他虽然忧心,又担心祸起宫墙,一步也不敢离开,只能干著急。
她焦躁的踱步,“陈州节度使自杀了。”
“什么?”段莫言吃了一惊,“他的家人呢?”
“说起这事就奇怪了。陈州节度使自杀,他的妻儿十人被发现全死在遂紫江里。”石中钰抹了抹脸,“肯定有人胁迫陈州节度使兴兵,又杀了他的妻儿灭口。”
这个人,大家都知道是谁,却拿他没办法。
“终究要教他偿命的。”段莫言喃喃着,“总有天理昭彰的一天。”
“嗯,我已经布线了。”石中钰点点头,视线瞥向内堂,“皇上这伤还没有起色吗?”
段莫言摇了摇头,神色黯然,“我看……这一剑真的刺得太深了……”他不光拿东霖璿当皇上,也把他看得跟自己兄弟一样,沉痛的静默了一会儿,才又续道:“我用了个险招,娘子,可医得医不得,得看天意。这事也得跟皇后娘娘商量一下。”
望望内堂两眼无神的雪荷,石中钰叹口气,和段莫言一起进去。
“皇后娘娘。”
雪荷抬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阖眼,神情憔悴,“阿娘、阿爹,叫我雪荷就好了。”她泪盈于睫,却没有哭,“可有好医生了?”
石中钰欲言又止,“……雪荷,这样重的伤,没有人活得成。表面愈合了,里头都是脓……偏偏包在心脉,这样是活不成的……”
“璇不会活不成的。”她不肯相信。
“有人活了下来。”段莫言叹了口气,“静海虎岛有个海盗头子叫李松涛,曾挨过一剑,险些贯穿心脏,人人都说活不了……刚巧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大夫动刀子,开了伤口治好了他。不过,即便像李松涛这般强悍,武功底子又深,也足足调养了半年才好。所以说,这是九死一生的方法,若不到最后,是不能用的……”
“为什么不用?”雪荷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这就用吧。现在不是最后,什么时候是最后呢?”怜爱的摸摸东霖璿惨白的脸,已经瘦得两颊凹陷。“快请那位神医来!有什么后果由我一肩承担!”
“真要请‘疯华佗'来?”石中钰不甚赞同的皱眉,“那老头疯疯癫癫的,行踪不定,又最讨厌当官的,怎么肯来?”
段莫言无奈的叹息,“疯华佗此刻在虎岛作客,我已经请李松涛绑他来了。”
“李松涛那海盗头子怎肯做这无钱买卖?”石中钰警戒起来。
“他在虎岛无聊得要死,正在等北国冰山雪融,好北上做海盗的勾当。”段莫言无可奈何,“不过他倒是肯来,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他想要挑件宫里的宝贝,喜欢就带走,不能跟他啰哩啰唆。”
石中钰的头更痛了。这个海盗头子要来,对后宫来说真是浩劫啊……
“我不准你们欺负她……”东霖璿喃喃说着,在高烧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