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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郑侍郎的女儿啊!只要服侍的好了,随便赏自己个官当当。不说当主簿,哪怕就是做书办也行。一想到,跟着刘广德以后得到的好处,他就欢喜的浑身打颤。
“老四,你等等我。”刘承志一路从家里追了出去,直追到刘承礼的身后,连忙大声喊。
“二哥,你要是来说情的就别开口。”刘承礼缓缓转过身,说道。
“瞧你说的这是啥话?我是你亲兄弟,我能说啥改样的话?”刘承志听到这话不由得恼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过来问问……”
刘承礼叹了口气,怔怔的看了刘承志半晌,方才吐了一句:“这就是报应!当初我存了害你的心思,老天爷就是这样报应我的。”说了这话,又缓缓的转过身,慢慢的往家里方向走去。
刘承志不由得急了,忙追了上去小声道:“以前的事就别说了,你不是已经和我赔过不是了吗?我都没放在心里你干啥天天放在心里?到底二叔和你说了啥,你和二哥我说说,要是二叔做错了……”刘承志说到这里顿了顿,拿定了主意,“我帮理不帮亲。”
“回家说吧。”刘承礼转过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刘承志。
“走,回我那去。”刘承志说着就拉住了四弟的胳膊往回走。
刘承礼刚刚挣扎了几下,刘承志劝道,“不管是谁的错,今天是你爹领着你后娘和妹妹第一天到家,你不能就这么的走。以后这话传出去,你还咋在村子里混?”说到这里,他又向着苗氏说话,“四弟妹,你把孩子给承礼,你回家去取点东西再回去,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拿东西的。”
“二哥,这兄弟里头,也就是你对我最好了……”刘承礼叹了口气,从苗氏手里接过了敬泰,又唤了翡翠跟着他一起往回走。
到家之后,刘承志将敬泰抱到了雪梅屋里,吩咐她照顾着翡翠和敬泰,便将刘承礼拉到了新院子里。
“是这么回事,我爹他说要从家里带人回登封历练……”刘承礼看到仆妇们都躲了出去后,就低声将刚刚上房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是刘广德和刘老爷子打了几句机锋后,便说起了正事。说自己只能在南河村呆三天,三天一到就得离开。他希望能把家中的子弟带个走,跟他一起到登封历练一下。
刘老爷子不置可否,既不反对也不同意,只是随着刘广德的话点头。
可是刘承礼却恨刘广德要他喊郑倩做娘,说自己不愿意离开南河村,让他另选别人。刘广德的脸当即就拉了下来,说了一句话,就是这句惹怒了刘承礼。
“你在这里能有什么出息?孩子跟着你将来能有什么?还不如跟我走,将来让孩子去读书识字,总好过在地里刨食吃。你要是一心一意的为孩子好,就该体会我这番心思。”
刘承礼当即就炸了毛,心想你若是真的有我,就不可能回来三年了还不来寻我。现在你闺女十岁了,眼看着你也老了,生不出儿子了,你这才想到我这个长子。
你想认儿子,还得看看我这个儿子想不想认你这个爹呢。
俩人便互不相让,径自吵了起来。
最后刘广德说,既然你不愿意走,那么就把敬泰交给我,我带孩子走,将来供养这个孩子读书写字考科举。听了这句,刘承礼便跟疯了似的要上前去揍刘广德,却被刘承业给死死的抱住。
听到这里,刘承志和刘承贵都沉默了下来。
“那四弟的意思,是不想跟着二叔走了?”刘承志问道。
刘承礼呸了一口,低声骂道:“他要是心里有我,能会这么多年也不来寻?他凭啥说我养不好儿子?他要是会养儿子的话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带走去登封好好历练,谁稀罕?我在南河村过得好好的,有吃有穿有兄弟又有家,我干嘛要跑去给人当儿子?叫我娘知道了,她不得气得从地底下爬起来骂我?”
听到四弟说抢儿子,刘承贵脸上青白不定。
刘承志看到了他的表情,急忙道:“四弟没说你,你别往心里去,你和咱二叔的情况不一样。”
刘承礼只顾得生气,却没有注意到三哥的表情,刘承贵脸上讪讪的,羞愧的低下头。
“你就是对二叔有不满,也不能当着面和二叔吵啊?这多让他下不来台?他好歹也是你爹……”刘承志语重心长的劝道。
刘承礼没再说话,今天说到底,他也不该和刘广德吵架,可是要让他认郑倩做娘他又实在咽不下那口气。更何况刘广德又来了一句要把敬泰带走,更是戳到了他的疼处。
想到母亲临死前还记挂着父亲,一直拉着自己的手悄悄告诉他,怀疑是刘老爷子把李尚书的行踪泄露给官府,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刚刚跑了没多久衙役们就过来追了。又想到自己恨了大伯十几年,可是眼看父亲一回来待大伯面上冷淡,他心里又不是滋味。
他现在混的这么好,还有什么资格再恨大伯呢?大伯就是再不好,也养了自己十几年。
而他呢?口口声声说自己在海南岛受苦,却当上主簿娶了美娇娘,这哪里是受苦?不知有多少人愿意替他去受苦呢。
自己心里待他是恨还是爱?
刘承礼有些拿不准了。
他正寻思着,却听到刘承志再度开口,“有多大的气,先忍忍吧!先把大面上过去,等到你们父子俩人私下谈时再说。你这样闹的他下不来台,他能不烦你?你纵是不为自己想,也该替敬泰想想。他有一个当主簿的爷爷,将来能少走多少弯路……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儿女活的吗?”
听到这些话,刘承礼突然清醒过来。
……
……
正文、第166章 秘闻真相
“承业,你带着你媳妇先下去,我有话和你二叔说。”刘老爷子在上首坐了半晌,看到屋里没有人说话,便开口道。
刘承业踌躇了一下,见到父亲意志坚决,便不情不愿的领着连氏和敬东退出了上房。
上房里,只剩下刘老爷子和刘广德夫妇俩。
刘老爷子清了清喉咙,低声道:“二弟,我知道你在恨我。我也知道你恨从何来。可是我要告诉你,你恨错人了……”
听到他这样说,刘广德哼几声,却没有接话。
“告密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咱家的任何一个人。”刘老爷子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他想起那一天,李尚书投奔到南河村。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李尚书,可是没想到却给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直到金夫人和刘承志说了那番话,他才明白。
“是李尚书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自己告的密。”刘老爷子低声道。
听到这句话,刘广德噌的站了起来,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甚么疯话?求生乃人之本能,岂会有人明明能逃掉却自己告密?”
“李尚书没想要逃,他是想让金夫人抱着孙子逃。”刘老爷子苦笑道。
“你以为说这话我会相信?”刘广德冷哼了几声,“难道不是你对李尚书的金银财宝动了邪念,将他的行踪告到官府,然后你好吞了银子?你可曾想过我这个弟弟,我正陪着李尚书一起逃呢……”
“二弟,我若是真贪了李尚书那万贯家财,何至于家中败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刘老爷子指了指刘承志的上房,黯然道,“我家里的老二过得还算是几个孩子中不错的,你看看他家是啥样?你再去老宅看看我家是啥样?”
“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当初衙役们来抓人的时候,我没敢反抗。告诉了他们金夫人的行踪。可我绝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李尚书是往哪里走的。他们过来问时,我只说李尚书是和金夫人一道跑的。”
“要说贪,我也贪了,我偷偷把金夫人的一个首饰柜给藏到了后院的柴草堆里。”刘老爷子深深的垂下来。语气萧索,“可是我也受到了惩罚!看看现在我的长子成了什么样?我长房一脉几乎全毁了。这是老天对我的报应,对我藏首饰的报应。我起了邪念和贪心,最终害得的却是我的亲生骨肉……”说到这里,刘老爷子想起了那个被衙役们活活摔死的次孙,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应该和敬山一般高了吧?
若是真能回到从前,他拼着落个背主的骂名,也一定要把李尚书拒之门外。
听了这些,刘广德的脸黑的能挤出墨汁来。
“这话你说给别人听听。谁会相信?有逃生的机会不要,却偷偷的往官府告密,就是为了让金夫人和孙子逃走,这话你说说谁信?”刘广德压低了声量嘶吼道,“难道不是你?不是你吗?爹娘早早的就把你给卖了。卖到了李家做奴仆。你不是心里恨爹娘吗?你不是恨我能长伴爹娘身边吗?你衣锦还乡了,你有能耐了,你在家里置了田买了宅,老刘家一家都承看你的脸色。我稍不满你意你就责备我,从来没有真心把我当弟弟看。”
“你恨爹娘,又恨我。你有了机会陷害我,你还能放手?再加上你又能得了李尚书的万贯家财。何乐而不为?”
万贯家财?
“你看看我家,现在像是有万贯家财的样子吗?”刘老爷子只觉得心力交瘁,强撑着站起身来,摇了几摇又倒回了椅子上,闭上眼睛任两行眼泪缓缓流下。
“你知道我从李家带回多少银子吗?我带回了京城两个铺子的红股,三千两现银。家里共有田宅将近十顷。你被抓住之后,我四处使银子,两三日就花了一千多两。银子快花完了,明府大老爷还是不肯松口,非要报你一个剥皮之罪不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便把手里的地全部变卖,又把京中两个铺子送给了大老爷子的师爷。天可怜见,家里花得只剩下不到一百两时,大老爷子终于将你认定为从犯,说你是被蒙蔽的,判你流放三千里之罪,遇赦不得返。”
听他说到这里,刘广德半信半疑的开了口,“李尚书那几辆马车的金银珠宝去了哪里?我护送他离开后,追兵们追上我们,打开车一看里面全是空的,然后那些人便打了我们一顿,将我们绑着扔到了路边……过了一会,才有衙役过来找到我们。”
“金银珠宝都随着金夫人一起,他们一个北,一个往南。金夫人是先走的,等她走后李尚书才开始动身。只是不知道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衙役们居然兵分了两路,一路去追你们,一路来到了咱们家里。他们……他们以孩子们做要挟,我不敢不从。逼不得已之下,我就把金夫人的行踪泄露给了他们。我若是知道李尚书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当成鱼铒,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金夫人的行踪。”刘老爷子说到这里狠狠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想了很久,应该是他们私下里去租车时露了马脚,被人踩了点。那些人为了求财,便去追了李尚书……”
刘老爷子的话,已经很是接近了事实真相。
当时,李尚书的长媳生产时,他曾突然晕倒,后来被郎中诊了病,说他患了绝症。他心知自己也跑不了多久,便想把生的希望留给妻子和孙子,于是他便和金夫人私下商议。
金夫人一开始不同意,可是最后又拧不过丈夫,只得含泪同意了丈夫的决定。俩人就偷偷的去找几辆马车,好伪装成里面有金银珠宝的样子,这些马车跟着李尚书走,而金夫人则是带着真正的马车南下福建去寻找建文帝。
俩人当惯了人上人,哪里会租什么马车?再加上不会隐藏,没几个回合便被那些地痞们给套出话来。地痞们知道他们要运东西后,便旁敲侧击的问运什么。李尚书一着急就把几个箱子的形状给形容了下。
这下子地痞们哪里还不明白,这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