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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叶秋鸿本来是说要和姜恒一起去状元楼吃酒,可是姜恒婉言拒绝。叶秋鸿见他不愿意去,便只得气呼呼的跟着回家。
南京城没有雪梅认识的人。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渡过这一天的。
如今一回来,见到她温言细语的替自己准备洗漱的东西,心里莫名的安静了起来。
仿佛翰林院里那吵吵闹闹的情景一下子变成了前世,心中只剩下一片平静和安然。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喜欢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今天翰林院收拾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不会这么忙乱。剩下的日子只需要等着人员调配即可……”姜恒笑着解释,“我和阿鸿都是新人,上面有什么事也轮不到我们去干,在翰林院也不过是做些抄抄写写的活计。等到我闲下来,咱们就可以收拾院子,半月后咱们就要随圣驾北迁了。”
“这么快?不是说要到秋天吗?”雪梅看了看院中的石榴树,只见上面的花儿开得正艳,还来不及结果。
“宫里传了消息,说怕宫里的娘娘受不得水路的风寒,怕秋天太冷,所以决定等夏末时就北迁……”姜恒端起了一盏茶,含含糊糊的说道。
哪里是娘娘们受不得风寒,而是永乐帝被汉王气着了。
这件事要从徐皇后说起。
徐皇后秉性贤淑,自从嫁给永乐帝后便一直辅佐着皇帝,直到后来靖难登基,永乐帝待她颇加敬爱。
虽然自古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训斥,可是徐皇后大凡有规谏,永乐帝多半会施行。
徐皇后又搜采女宪女诫,作内训二十篇,又类编古人嘉言懿行,作劝善书,颁行天下,甚得大臣和百姓们赞许。
不想永乐五年七月,忽然患病不起,竟致去世。
永乐帝伤心欲绝,追谥仁孝皇后。
后来,他得知徐皇后有一妹,名妙锦,端静有识。永乐帝对徐皇后很是思念啊,便想娶她的妹妹做继后。
偏偏妙锦不从,固拒不纳。
永乐帝派女官相逼,妙锦无奈,削发为尼。
永乐帝后悔死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说立后的事情了,就让宫里的王贵妃摄六宫事。
后来,朝鲜进贡了数名美女,其中有一名姓权的善吹玉箫,肌肤莹洁,态度娉婷,端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很得永乐帝喜爱。
可惜,美人不长命,没几年就死去了。
永乐帝只觉得上天不公。如此花一般的美人怎么就能去了?
于是,经常沉浸在悲哀之中。时时去徐妙锦出家的地方盘桓,期望能见徐妙锦一面。
可是,徐妙锦佛心坚守,数年来曾是不肯见永乐帝一面。
徒叫永乐帝莫奈何,却因为爱慕她性子坚贞,反而更喜爱于她了……
这汉王一向骄纵,在京中无人管束。
这一日,也是自己作死,在京城中快马扬鞭。不知怎么的竟惊了一个化缘的小女尼。
小女尼生得国色天香,比起宫中的娘娘来丝毫也不逊色。
汉王当即看傻了眼,下令手下的人将这小女尼抢到王府中去。
小女尼只吓得花容失色,战战兢兢地说了自己的寺名为安济寺,期望汉王能放她一马。
可是那小女尼被吓得狠了。说话声如蚊蚋,汉王又正得意非凡,看着小女尼的光头浮想连翩,想着到底是老汉推车还是直接霸王硬上弓好,竟是没有听到她是安济寺的小尼。
安济寺是徐家私人供奉的家庙,里面只有一位大师父,就是那位拒绝了永乐帝求婚的徐妙锦。
她不仅是徐皇后的亲妹妹。同时也是汉王的亲小姨。
汉王抢民女就罢了,居然一下子抢到小姨头上了。
这还得了?
徐妙锦连皇帝的要求都敢拒绝,哪里会将一个外甥放在眼里。拒绝皇帝只是因为她心里有姐姐,不愿意在姐姐死后给她添堵。
为了姐姐,也为了姐姐的几个儿子安好,她才狠心入寺里为尼。
这样皇帝欠了徐家两个姑娘的人情。希望他能还到太子身上。
徐妙锦就不是那种贤惠人,自幼生在徐府,手里一杆长尾鞭使的得心应手。
跑到了汉王府就是一顿鞭子,将汉王打得哭爹喊娘。
汉王也委屈啊……
刚刚把女尼抢到府里倒凤颠鸾了一番,还没有温存完。小姨就拎着鞭子来了。
其他人打他,他都敢还手。
可是这个小姨打,他不敢啊!
他若是敢还手,只怕坐在龙椅上的父亲敢拿金锤子扔他。
辈份又在那里放着,挨小姨的打,没处讲理……
可怜的汉王,自出生起第一次被人揍了一个鼻青脸肿。
等到徐妙锦派了人将那个小女尼从屋里抢出来后,只见她花容惨变,身上衣不遮体。
见到了徐妙锦磕了三个头,便一头冲着旁边的柱子撞去。
幸好身边有人拉着,只是撞了满头满脸的鲜血……
徐妙锦气的银牙直咬,指着汉王说不出话来。
拿着手里的鞭子便跑到了后宫,扑到永乐帝怀里就哭了起来……
十几年了啊……
永乐帝没摸到小姨子的手,今日如偿所愿。
激动坏了!
可是听到徐妙锦的话后,满腹的旖旎顿时化为一腔的怒气。
小姨子被儿子欺负了!这还得了?
永乐帝当即答应为小姨子出气,要打儿子一顿。
徐妙锦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永乐帝,眨呀眨呀,成串的泪水如同珍珠般掉落……
永乐帝心疼坏了……
“来人呀,把那个逆子给我就藩到乐安州去……”
“陛下,小尼……小尼……”徐妙锦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再次扑到了永乐帝怀里……
要不然,我把那小子给就藩到海南岛去?反正现在太子也压制的够狠,汉王可以放出去就藩了。如果他再不就藩的话,只怕群臣就要和我离心了。
永乐帝抚着小姨子光头的手慢慢往下移,脑子里却在暗自思忖着一举两得的可行性……
雪梅只听得目瞪口呆,诧异不已。
怎么就这么巧,一个漂亮的小女尼被汉王发现了?
怎么就这么巧,刚刚*完毕,徐妙锦就找上门去了?
如果说这中间没有姜恒等人的算计,她是死活不信!
突然,她想到了下午接到的请帖,说明天郑书容要来拜访……
“难道,这事郑家也出手了?”
姜恒笑着点了点头。
……
……
正文、第237章 书容来访
第二日,雪梅吩咐刘忠媳妇,如果郑书容来,将她立刻请到后院。
说起来,雪梅还是很佩服郑书容的,想她一个弱女子,居然可以做出这许多的事情。
若是寻常的闺秀,最多也就是在绣楼中绣绣花,或是处理一下府中的中馈,哪里像她一般四处游走,为父兄出谋划策,干出许多男儿们才能干出的事情。
昨日姜恒和她讲了汉王的事情,她就想和郑书容见见面,看看郑家是什么意思。
刚刚吃过午饭,就有婢女来回报,说郑书容来访。
“请到花厅。”雪梅吩咐婢女,又叫无邪和雨燕帮着她换待客的衣裳。
走到花厅时,就见到郑书容意态悠闲的站在花厅里一株盆栽面前,正出神的望着。
“刘宜人来了?”听到旁边婢女的咳嗽声,郑书容笑着转过身,面向了雪梅。
“快莫叫我宜人,和以前一样,叫雪梅好了。”雪梅笑盈盈地和她见了礼,分宾主坐下。
郑书容上下打量了一眼雪梅,见到她和以前大不相同。脸上的少女神态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圆润的少妇之感。又想起满南京城都在传说新科进士姜德卿极为看重这位新婚妻子,视若珍宝。
今日一见雪梅脸上露出幸福之色,便知道谣传不假。
“本来你成亲时我是应该亲来的,只是我随着祖父在外,这才回来没有多久,我又生了病,就一直拖到现在。”郑书容这样说着,脸上就露出难过的神色,仿佛她没有来参加雪梅婚礼是非常后悔的一件事情。
雪梅嘴角微微翘。双眼亮晶晶的道:“早来晚来不都是一样?咱们是自家的姻亲,有什么可介怀的?倒是不知道你身子怎么样了?怎么竟是从来没有听到这个得病的风声?”
“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在家里躺了几日。本来早就想来,可是祖父怕我过了病气给你们。你们到底是新婚燕尔……”郑书容眉梢微微挑起,眼中露出一丝异色。
雪梅不由得叹口气。
这京城里的人,都戴着一张面具。身为姻亲没有来参加婚礼,竟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郑书容心里也在暗自思忖。
这个雪梅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她虽是开朗活泼,却是没有什么心眼,待人比较直爽。可刚刚和她说了几句话后,竟觉得她和自己有些像同一类人了。
俩人就这样天南海北的扯了起来。
又说了一会,话题便拐到了京城各府里的姑娘们的身上。
郑书容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惊呼道:“……你知不知道,京里出了大新闻……”
来了……
雪梅听到她这样讲,适时的露出动容之色,急声催促她到底是什么新闻。
郑书容便将徐妙锦身边的小女尼被汉王强抢的事情讲了一遍。
雪梅将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迟疑之色,“那今上是怎么处理的?”
郑书容笑了笑,神态间颇有些不以为然,“今上要汉王就藩乐安州,汉王说自己身受重伤走不得路,两下正僵持着……”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雪梅的表情。
雪梅听了这话。将眼帘微微下垂,避开了郑书容的目光。
郑家确实是在这件事情上出手了,只怕出手的不是别人。就是郑书容本人。因汉王要纳她为妾,郑书容恨汉王恨的要死,时时想的就是除之而后快。
“这件事情我竟还不知道呢,回头等德卿回来了,我问问他……”雪梅笑着岔开话题。
“是要问问。”郑书容若有所悟地看着雪梅,随即又邀请她去郑府去玩。
“你上头没有正经婆婆,家里的事可以自己说了算,说起来,姊妹们都羡慕你嫁的好。”郑书容十分的羡慕。说着又叹了口气。
她已双十年华,到现在还没有人前来提亲。就是因为汉王曾说过要纳她为妾。
想她堂堂吏部侍郎之女,居然沦落到无人肯要的地步。
一想到自己的亲事。她便恨不得将汉王咬上几口,好出出心头这股恶气。
雪梅很是谦虚,“这家里没有老人,你不知道我多为难。平日里就是做错了,也没个人指点我。董伯母还在南京城的时候,我还有个能请教的,现在她去了顺天府。万事都得自己拿主意,唯有诚惶诚恐而已,生怕做错了什么不仅被下人耻笑还连累了叶府姜府……”
郑书容撇了撇嘴,心里颇有些不信。谁不知道刘雪梅嫁的好,上头没婆婆,祖父又是一个不管事的。虽是有董宜人这半个婆婆在,可是等到迁到顺天府,自然就会分府过日子了。
将来她就是当家的娘子。
满南京城的人,谁不羡慕她?
就连她二婶说起来,也是满嘴的羡慕。
然而,她面上却看不出来,只是笑盈盈地点头。
有一搭没一搭的领着雪梅往汉王身上引,雪梅哪里会让她如愿,左一句不知道,右一句我还没听说,要不然就说自己天天在家主持中馈来不及去外面打听事情。
郑书容说了半天,竟是没套出话来。
不由得有些气馁。
眼看着天不早了,便笑着提出告辞。
雪梅从善如流,立刻站起身往外相送。
俩人脸上都是笑吟吟的,双手紧紧的握着,看起来犹如一对姐妹。可是内里的光景,也只有俩人自己才明白。
有始自终,郑书容也没有提到刘广德一家,更没有提到刘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