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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张一一急跟在了夜未央的身后,几个内监也顺势跟了上来。
夜未央头也不回,朗声道:“老规矩,御花园门口候着。”
张一脚下一顿,停了脚步,对身后的几个内监道:“在这等着吧,别跟着了。”
“皇上,夜里风大,你还是披上点斗篷再进园子吧,免得着了凉。”站在最末首的小太监从人群中窜出来,将一件毫无皇家图案的青色莲蓬衣披在夜未央身上。
刹时夜未央身上一暖,瞟了那小太监一眼,转身进了园子。
曲桥亭子内,已经脱去浣衣局宫装,换上一身素衣的子衿扭身坐在一角,双手倚栏托腮,呆呆地望着水中那轮泛着清辉的椭圆形月亮,静静地出神。那姿势那目光,那双眉间的淡淡哀伤,就如丹麦海边的美人鱼一般,美得几近惊心动魄。
夜未央手里拎着一筐樱桃,急匆匆的大步踏上曲桥,本以为又要摘下叶子再学一回黄鹂鸟,实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前面不远处静静地坐着,刹那间,在夜未央眼中天地风云,万里江山都已尽失颜色,唯有面前这一抹娇小的身影,才是他心之所向。他急步向前,动容地喊道:“子衿!”
子衿闻声身子一颤,望着数步外的夜未央猛地直身站起,嘴角动了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夜未央大步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这才发觉由于夜里寒凉风大,不仅她的手泛着阵阵凉意,就连鼻尖也冻得微微发红,忍不住心中一酸,赶紧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子衿身上。一脸关切地说道:“怎么不多穿点?”
“我不冷。”子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子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夜未央见她脸上冷冰冰的,对自己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于是牵着她的手又坐回刚才她坐过的位置,又是高兴又是失落地坐在她身边,歪着脑袋侧目看她。
子衿不说话,把头扭向另一侧继续看着水中的月亮。
夜未央一笑,起身转到另一侧。扳正她的肩膀,直视道:“前两日我将你说的方法告诉了皇上,皇上当即采用,效果很好,然后就命我去找他梦中的那位有才青年,我这不是刚办事回来吗。所以才会一直没来看你,害你担心了吧?”说着又拎起脚边的小筐给子衿看,“你瞧。这樱桃就是皇上赏的。”
“樱桃?”子衿怔了怔,狐疑道:“天都这么冷了,哪来的樱桃?”
“当然是快马加鞭自南方运来的。”夜未央得意道:“这南方的水果运到北方路上保存实属不易,刚开始摘下来的时候要放在冰块上冰着运,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次冰。再换一次快马,这样跑下来几天也就运到京城了。”
子衿感叹道:“当皇上可真好啊。想吃什么都有,这个季节居然也有樱桃吃。”
“以后你想吃什么也都有。”说完夜未央自筐中拿出一颗樱桃,用帕子擦了擦,笑着递到子衿嘴边。子衿看他一眼,便张嘴将樱桃含在了口中,夜未央双眉微挑问道:“甜吗?”
子衿的俏脸终于溢出了笑容,点了点头道:“很甜。”
夜未央也是一笑,娇宠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我这几天没来,你是不是担心了?”
子衿闻声便嘟起了嘴,狠狠瞪他一眼,不温不火地说道:“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
夜未央眉头高挑,喜滋滋地说道:“还说没有,没有为何独自在这坐着,这么冷的夜瞧把你鼻尖都冻红了,难道不是在等我吗?”
子衿肩膀一耸,甩开他的双手,哼道:“难道不等你,我就不可以来这里吗?我赏月不行吗?”
“行!”夜未央一脸认真,又将她身上的斗篷紧了紧,才道:“赏月当然行,不过下回赏月的时候记得要多穿一点衣服,若是招了风寒,那可了不得呢,最重要的是我会心疼。”也不待子衿同意,夜未央说完便直接抓过她的双手,将她双手合十,放在自己宽大温暖的手心里轻轻地搓着,还不往手中呼着热气。
“高达……”子衿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但是内心却是极为感动,自从进宫后她看尽世间冷暖,不但处处小心谨慎,如行走在薄冰上一般提心吊胆。如今,居然还有人待她一个浣衣局的宫婢这么好,实在不能不感动。
“暖和点了没?”夜未央一脸欣喜地看着她。
子衿小脸一皱,挣脱他的双手,继而一双粉拳就砸上他的肩头,气乎乎地说道:“没事的时候,你天天来,赶都赶不走,找你有事了,却又不见你人影,气死人了!”
“找我有事啊?”夜未央一脸好奇地坏笑:“到是什么事啊,但凭子衿老师吩咐!”
子衿被他逗得一笑,伸着小拳头又砸了他两下才说道:“可不是有事嘛!”
夜未央顺势又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笑呵呵地温柔说道:“说吧,什么事?”
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七十五节:再吻
“哎呀!”子衿有些不高兴地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我不是以秀女的身份进宫的嘛,当时所有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都有到画像馆让师傅画人物画像。后来我落选了,那画像就一直被保存在画像馆内,结果前几日我有个在宫中做太监的朋友来看我,他居然说,居然说……”子衿皱了皱鼻子没有再说下去。
子衿主动说起画像之事,夜未央微微感到意外,虽然面上依旧笑语灿烂,但心中却忽地一凛,难道这画像真是子衿安排人放到议政殿的,那么他今天该来吗?在他心中纠结了三天的事,此时又隐隐浮上心头。
在议政殿内他最终选择了相信子衿,可是若她今日又说出不同答案,真叫他情何以堪?
夜未央不动声色地又自筐中拿起一颗樱桃,放到帕子上慢慢地擦着,嘴上淡淡道:“原来你在宫中还有做太监的朋友啊?”
子衿瘪了瘪嘴,淡淡道:“他母亲曾是我哥哥的乳娘,自小一块长大。”
“一块长大?”夜未央继续擦着手中的樱桃,“一块长大的情份自是不同寻常了,你朋友说了什么?”
“说我的画像被他托人放到了议政殿最显然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几天就会被皇上看到的。”子衿说完低了头。
“你想当娘娘?”夜未央低着头,使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子衿横了他一眼,气道:“不是我想当娘娘,是他想让我当娘娘,这一切我根本是不知情的呢。”
闻听此话,夜未央心中大喜,幽深黑亮的眼眸中跳动着兴奋的光芒。他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一把抓住子衿的手,紧紧握在胸口急切地问道:“你是说那画是他自作主张送进议政殿的,并不是你安排的?”
“当然不是。”子衿诧异地看着他,强调道:“难道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
夜未央摇摇头,仍是掩不住刚才的满面笑容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做。”想了想又问道:“你刚才说找我有事,究竟是何事呢?”
子衿横他一眼,“找你当然是想你帮我把画像拿回来了。”
夜未央打趣一笑,慢声道:“怕皇上看上你?”
子衿脸上泛起一丝羞怯的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本就是以秀女的身份进宫的。当日选秀都没被选中,现在已是浣衣局宫女的卑微之身,皇上更是万难移目于我。所以这一点我并不担心。”她想了想又说道:“我是担心小康子的安危,若是议政殿或是画像馆,无论任何一方出现什么差池,自是会追究画像一事,那么小康子此时岂不是身在险地。他本就有恩于我。身在深宫已是万难报答,若是因为此事小康子身上落了罪,那我岂不是要自责于死。”
夜未央默默半晌,方才说:“宫中类似这样的事也并非没有,也许此事并没人追究,就此不了了之了也说不准。”
子衿摇摇头说道:“画像一日不拿回来。我终是心里难安。”说罢又看向一侧的夜未央,忍不住搡了一下他的手臂,嗔道:“高达。你到是能不能帮忙把画像偷出来嘛?”
“偷?”夜未央一愣,从小到大他除了经常偷偷溜出宫去,还没偷过别的,当即说道:“那议政殿可不是我们这些侍卫说进就能进的,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可不容易。”
“你是御前侍卫,我还以为你行的。”子衿皱着小脸。有些忧心地绞着手中的丝帕。
“行,怎么不行?”夜未央似是被她那句带着怀疑口吻的话激到了,当即拍着胸脯道:“不就是一张画像吗,这又有何难的,就交给我办好了!”
“真的呀?”子衿大喜过望,忍不住抓上夜未央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夜未央不由得挑起浓眉,直了直本就伟岸挺拔的身板,正色朗声道:“当然是真的,我说过的君无戏言!”
子衿一笑用拳头砸着他的肩膀,“用错词语,应该是君子一言。”
夜未央赶紧纠正,“对对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罢眼珠一转,又笑嘻嘻地说道:“子衿,画像拿回来可以,不过我可有个小小地要求。”
子衿嘴巴一咧,当即脸上一耸,缓言道:“啊?还有要求啊?”
“当然了!”夜未央一脸神秘,又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子衿贝齿轻咬下唇说道:“好吧,那你说来听听。”
夜未央一笑,凑到子衿身前府下身子,眯着眼睛歪了脑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俊脸,然后眯眼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子衿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意思啊?”
夜未央没说话,却又歪头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脸。
“什么嘛?”子衿瞪着他。
夜未央睁眼愣愣地瞪着子衿,鼻翼微微张合,急道:“哎呀!就是亲我一下啦!”
刚刚子衿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褪,经他这么一说又“腾”地红了起来,连脖子和耳根都是红的,当即“哼”了一声,扭身不去看他,嘴里喃喃道:“又来欺负人。”
夜未央一把扯过子衿的手,迎上她羞涩的目光正色道:“子衿,你愿意嫁给我吗?”
子衿一怔甩开他的手,说道:“都说宫女和侍卫不许私订终身了,你怎么还问?”说完继续红着脸看向别处。
“我们不一样,我们为皇上了立了功,我们可以去求他。”夜未央一急,直接脱口而出。“总之皇上那边我来解决,肯定不会让你受到责罚。”他看着子衿的脸,轻声问道:“如果这样你愿意吗?”
子衿低着头不去看他,声音小得如蚊子一般:“虽说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这终身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岂有自己暗中私订终身的道理,此乃,此乃不孝!”
夜未央知她在和自己绕圈子,东扯西扯就是不说正题,还拿不孝的罪名来压自己。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假意冷声道:“那你还想不想拿回画像?”
“想啊!”子衿猛地抬头看他,目光触及他微微泛冷的面庞。又怯怯地低下了头去。
“嫁给我不行,亲我一下总行吧?”夜未央翻了翻眼睛,再次将脸凑过去,等着子衿主动送过来的香吻。
见子衿半晌无动静,他又得意洋洋地强调道:“哼!反正你不亲我。我就不去给你偷画像。”
清淡月光下,子衿容色潮红,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亲与不亲这两者之间在内心进行着顽强的殊死搏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未央的脖子都快扯得僵直了,子衿的内心还没博斗出一个结果。忍不住又在心中权衡一翻:亲他。无疑是男女授受不亲,古代社会世风淳朴,闺阁女子就更是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