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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元熙带回身边,名正言顺地娶她为妻,实现水潭边的承诺。
族长夫人也一惦记着噬安曾提及的婚事,便催促噬安早一点将元熙娶回来,也好了了她心里的一桩事。噬安无法实情相告,只好继续谎称,元熙探亲未归。
这一日,黄昏时分,噬安披着最后一道霞光坐在府坻的顶端,就好似从前在山林里攀上山顶眺望的样子。身为一族之长后,他在膨胀野心之际,时常怀念与元熙漫步林间的日子,那份感觉虽然淡淡的,却能拔动他冷酷的心,也只有过去,才令他激动起来。
噬安的头发始终都是那么耀眼,在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更显得柔软,如金色倾泻肩头,笼罩背影,是一份耀眼的孤独。
天边的余晖即将消失时,一个手下来到了噬安的近前,带来了一消息,“殷族长今日大婚。”
噬安当即惊怔,目光几乎凝固,他禁不住心慌,问自己,南殷慕容娶的女人是谁?紧接着,手下告诉了他真相,“听说,那新丸子不是南宫雨,是另一个女人。”
噬安当上族长后,对他唯一而强大的对手南殷慕容作了详细的调查,从中获悉一个叫南宫雨的女人是南殷慕容的最爱,而当听到南宫雨不是那新娘时,他产生了最强烈的恐慌,首先想到了元熙。
难道会是元熙?噬安倏地站了起来,一头落瀑般的金发随之飘动,犹似他内心不安的波涛。
突然,噬安由房顶跃起,向着远处的夜幕而去,身影匆忙,金发纷乱。
不会是她!在奔向元熙的时刻,噬安不断否定着,但越是否定,他的内心越是不安。此前,他一直坚信,元熙虽柔弱,但何时何地都不会改变对他的情感,只是被无奈地束缚了,而再如何被束缚,她应该不会做出如此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她答应过,要嫁给他。
难道,元熙喜欢上了南殷慕容?噬安又是这般猜想,这一想顿令他更加恐慌,恨不得揭下面具,撕成粉碎。
终于,噬安提前踏上了殷族的领地,再一次来到了令他愤怒和仇恨的地方,他站在不远处,望着殷族的族府,金色的眼楮里映着喜庆的红色,混合成一片迷幻的色泽。
噬安看到,南殷慕容果然大婚,他的府前张灯结彩,道贺的客人络绎不绝,一派喜气。而在此前,却是没有丝毫的风声,眼前的情景可谓突然。
面对这场突然的婚嫁,噬安只有一个关心的问题,那就是,新娘是谁?如果不是南宫雨,那又会是谁?带着强烈的疑惑,也怀惴十分的不安,噬安缓缓走向了那夜幕下显得格外艳红的大门。
噬安的心很敏锐,想到了最大的可能,但又说服自己那绝非可能。然而,在他渐渐走近府门的时候,他的耳际却响起了截然相反的声音:“元熙姑娘可真有福气,攀上了这样的好事。”
“可不是,来了没几日就成了族长夫人,原以为非南宫姑娘莫属。”
“族长早就和南宫姑娘恩断义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元熙姑娘。”
“八成是的,要不然,族他也不会娶她。”
听到这些声音,噬安的脚步僵住了,眼睛呆滞了,眼瞳深处,现出了一道道碎裂的痕迹。
噬王番外318
真的是她!噬安站在那里,呆呆地念着,眼里虽映着来往的人流,却毫无知觉,好似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得知真相的一刻,噬安的心如临寒风,曾经的炽热在冰窖中冷却。在他看来,过去的坚持在瞬间里变得可笑,而这世间,不再有美好,只剩下卑鄙和肮脏。
噬安从未想过,元熙会背叛他,因为他永远不会背叛,一直相信自己也不会被背叛。而在遭受背叛的打击后,他的心不再柔软,不再温暖,只有冰冷的仇恨,金色的眸子浮现阴红的血色。
噬安呆滞的样子,以及脸上怪异的面具,引起了眼见之人的好奇,不免驻足观望,但末了,他们大都是一个情形,被噬安的眼神所吓到,惶恐而逃,唯恐惹祸上身。
噬安的身影美丽而阴森,而绝望的内心更是恐怖,只见,他金色的眼楮里仿佛流动着血,放射出冷毒的光芒,几乎同一时刻,暗淡的天色愈发暗淡,不渗透一丝丝的光线,天空,仿佛被涂了一层深厚的墨。
“我一定会再来。”噬安冷然一声,不夹杂丝毫的感情,看着前方那一团热闹的光影,痛苦而仇恨。从此以后,他想要毁灭的不止是南殷慕容,还有曾经至爱的女人。
当天空的黑色达到极致时,噬安突然一个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在从流中逆行,只见,那一头金发在黑暗里依然炫亮,将他的孤独和仇恨染上了华丽的色彩。
噬安虽离开了,却在天空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在他消失后,那悬浮的阴影渐渐压下,将殷族的族府整个笼罩。
那片夜幕下的阴影是一片黑色的毒障,是噬安送给南殷慕容和元熙的成亲礼物,他知道,那并不能伤害到他们,但忍不住要告诉,他来过,恨过,并将继续仇恨。
噬安留下的毒障最终将洞房之中的新郎引了出来,只见红光一闪,南殷慕容倏然间站在了最高的屋顶。夜幕下,他面似冠玉,身着红衣,青丝扎成了一束修长的马尾,上面还缠绕着红色的丝带,其风采热烈而飘逸。
“你还是来了。”南殷慕容望着头顶,镇定自若,口里轻声吐出一句。
同一时刻,毒障的逼近已经引起了府中其他人的不适,都呈现出昏头昏脑的现象,甚至有人昏厥过去,一时间里,热闹的婚宴一片恐慌,但却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殷慕容微微一笑,冷中透着苦涩,“毒王的礼物我收下了。”说着,他猛挥红袖,向着天空使出强劲之力。
南殷慕容使出的力量犹如白色的巨龙,闪着耀眼的光芒,带着呼啸之声冲入了那一片阴影,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将那些毒障一点点吸了进去。
在天上风云变幻的时刻,地面上刮起了大风,啸声四声,一切都似风中之烛,飘摇欲坠。这一刻,洞房之中的元熙同样是心神飘摇,不得安宁。
点着许多红色蜡烛的洞房里,元熙身着大红的衣裳,蒙着鲜红的头巾,静静地坐在红绸铺垫的床上,她看似安宁,但其实,内心如在火上炙烤,又好似在冰雪中寒冻。
即使不亲眼所见,元熙也能锋利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由渗入房间的阴气嗅到了噬安的味道,更由房外的呼啸声感受到了噬安的愤怒,那一刻,她坠入了痛苦的深渊。
噬安虽走,但愤怒依在,元熙深深体会后痛不欲生,脆弱的灵魂就此套上了罪责的枷锁。她不敢出去,僵硬地坐在那里,在红盖头的遮掩下哭泣水止,浸透了胸前的衣襟。
“噬安…… 对不起……”元熙一边哭一边念,但更多想说的话最终哽咽在了心里。
屋外愈是飘摇,元熙俞愈是体会到噬安对她的爱,对她的恨,而她已无力回报那份爱,也无力去化解那样的恨,她最大的念头就是死去,那样,爱与恨的煎熬就随着肉体的消失而消失了。
生出轻生的念头后,元熙当即揭下了红色的盖头,露出了沾满泪水的脸,一副凄风苦雨的样子。尔后,她起身离开了床边,拿过一条长长丝带,走到了一张椅子旁。
元熙站到了椅子上,仰头向着屋顶,将手中的丝带毫不迟疑地扔向房梁,然而,那红色的丝带在半空中飘闪了一下后,又落回了她的手上,与房梁擦过。
元熙没有放弃,再度将丝带向上扔去,就在这里,房门突然打开,闪进了一个人,与她一样,穿着戏衣的衣裳。
那是南殷慕容,见到房中的一幕,急忙呵止:“你在干什么?”
元熙呆住了,站在椅上两眼茫然,柔弱的身躯微微发抖。她但愿谁也不要救她,可偏偏闯进了南殷慕容。
眨眼间,南殷慕容闪到了元熙的面前,将她迅速抱下了椅子,元熙身子一软,就此躺在了南殷慕容的怀里,无力地望了一眼后,便昏了过去。
南殷慕容将元熙放到了床上,并为她盖上了一张红色的锦被,尔后坐上床沿,守在一旁。
这个时候,外面风平浪静,噬安留下的毒障已被南殷慕容全部消除,夜色又如从前那般安宁。而在这份安宁下,洞房内看似无波无澜,其实阴云密布,暗里风云。
南殷慕容的心神无法宁静,目光一直落在元熙的脸上,为那份苍白和绝望而怜惜,也不无悔恨,但是,事实却已无法改变。暗地里,南殷慕容向自己起誓,即使不是最爱,他也要尽全力给这个美丽柔弱的女人最大的幸福。
在南殷慕容怜爱的目光下,元熙静静地昏睡着,面色如水,眉宇间缠绕着一股哀愁。而在灵
魂的深处,她时刻忏悔着,念着噬安的名字,“噬安,如果你能原谅我,我们来生在一起。”
噬王番外319
回到噬族后,噬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与任何人说话,即使他的母亲也不能令他打开封闭的门。
噬安的灵魂陷入了几近绝望的境地,所承受的是自他出生以来最大的痛苦,因为他失去了他所认为的最大的拥有,背叛成为了他心底最大的仇恨。
面具依然覆在噬安的脸上,而从此以后,噬安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摘下这副面具,即使他的容貌再美丽,再炫目,但因失去了想要给予的人,他便没有了展现的必要。
母亲见噬安封闭自己,猜到了几分原由,遂站在门外,告诉噬安:“儿啊,为娘知道你很苦,可是,你已不比从前,肩上担负着噬族的兴败,待你父亲回来,你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门里,噬安听着母亲的声音,两眼微闪了一下,寒冻的眸子有所融化,光芒虽淡,却因衰伤而变得更加迷人,如清冷的水里倒映的一抹金色的月光。
此时此刻,噬安没有泪,只有血,包含着浓浓的悲,在身心里流淌,比恸哭来得更加痛苦。
最终,噬安打开了封闭的门,不为他人,不为自己,只为母亲,还有死去、却依然活在母亲心里的父亲。
走出封闭的房间后,噬安返回了从前隐居的山林,再度站在了水潭边。这一次,他的心情与此前大不相同,眼中的水不再清纯,撩拔的风也不再温柔。
站在从前的位置,那些与元熙相处的片断一一浮现噬安的脑海,但在回想的这一刻,记忆里的东西不再甜美,却是如锋芒一次次刺痛噬安的心,终于,血泪流出了他美丽的眼睛。
“我会结束一切。”离开之际,噬安对着水潭念出了一句阴冷的话,在他看来,既然他世界里的东西不再纯洁,就该抹去,不让从前的美好受到玷污。
结束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噬安将要作出毁灭的行为,毁灭他所爱、又所恨的人。
不久,噬安的身影从水潭边消失了,而那个令他留恋的水潭则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刻变得如墨一般混浊,不再清澄,所充斥的是一种致命的毒。
在殷族的领地内,有一座秀丽的山,山的高处住着师徒十余人。那师父是一奇女子,没有几人知道她的身世,其门下的弟子个个出色,均是为女中英杰。其中,又属一个女子最出色,才貌超群,最具英杰之气,她就是南殷慕容最为牵挂的女人,南宫雨。
这一天,平日里十分安静的院落突然响起一串急促声,“师姐,你不能下山,师父出门前有嘱咐。”
只见,两个白衣女子在幽静的长廊上一前一后的疾走着,那叫喊的女子紧跟着前面的女子,一脸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