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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得己的。”白崇哲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得已?”管乐齐怪叫了一声。“多冠冕堂皇的藉口,因为不得已,他就可以伤害杰吗?你说!他到底有多不得已?”
“因为,他死了。”白崇哲的淡漠中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悲戚和哀愁,他努力的克制着,想把这份悲痛给压下来,以免毁了他今天身上所我负担的任务。
“六年前的一场车祸,无情的夺走了他的生命,也夺走了他的幸福和白家的希望。”
“对不起,我……”管乐齐勇于认错。
真要命,那个该死的曼丘格为何不跟他说清楚,害他莽莽撞撞的当着白崇哲的面前,说了那么多诋毁白名书的话,这下该怎么道歉?他一点概念也没有。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和愧疚,他当场对着白崇哲鞠了九十度的躬。“我不是故意说你哥哥坏话的,请你原谅!”
对于他的坦白,白崇哲愣了一下,似有所感的说道:“如果,我母亲也像你这么勇于认错的话,也许可以挽回悲剧,减少许多遗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崇哲轻叹了口气,眉宇之间仍有股淡愁挥散不去。
“这是一个过分疼爱儿子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所酿成的悲剧。”
“你母亲她……做了什么?”
白祟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了句无甚关系的话。
“你跟我到我大哥的房里,我有东西想请你转交给杰,本来我想亲手拿给她,但格认为,由你拿给她,另有一番意义。”
管乐齐点了点头,不说二话的跟着他来到二楼。
在这段路程中,两人都是沉默着,白崇哲仍沉溺在悲愁中,每走一步,便让他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那段有笑有悲却全家都相聚在一起的美好岁月。
至于管乐齐,则不停在脑海中寻思着,努力想把他所知道的事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案。
怎么又是曼丘格,他到底在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为何凡事弄到最后,总会跟他牵扯上关系?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他和所有人、事串联在一起,而一切都似乎在他的掌控和支配下进行着。
莫名的,管乐齐在隐隐约约中有种被人设计的感觉,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来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呀”的一声,白崇哲推开了那扇沉重且尘封已久的木制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棕褐色。
上至天花板,下至地板,从衣柜到书柜、书桌,乃至于椅子和床,全都是木制的,甚至书的封面都套上了一层褐色的书皮,这里是褐色的天下,从深色到浅色。
唯一例外的,是那洁白无半点瑕疵,只是蒙上一层一层灰尘的床单和枕头,跟它四周围的颜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光从如此强烈的配色,便可以知道这房间主人的个性绝非像白崇哲如此斯文,而是极为狂烈和极端。
书桌上堆积着一层厚达两三公分的信纸,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拍去了上面的尘埃,不用考虑,立即认出了这写在一张张破碎却又黏合的信纸上的笔迹,是出于杰的手,只字片语全是杰在热恋的情况下所写出来的情书。
原来这就是格所谓的拼图,是杰的忌讳。
管乐齐突然发自心底对白名书产生了极浓的嫉妒,即使人已经过世,却还是在杰的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换成是他,杰也会如此重视他吗?他不敢想像。
别说是情书了,即使是在口头上,杰也从未对他表达过丝毫的爱意,她对他总是怒目相向外带拳打听脚踢;而他,总是在追逐着她,无怨无悔,只期盼她能有一丁点回应。
唉!他这起单恋到底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尘埃落定,和她成为情投意合的爱侣呢?
白祟哲不知他的心思,只是很好的为他解说着。
“我大哥和杰,一个是火,一个是火药,每次碰在一起就会引爆,炸得两败俱伤。奇的是,吵的快,好的也快,不用半个小时,又和好在一起有说有笑。只是每回一争吵,杰就会气得把她所写的情书撕得粉碎,而我那个没什么耐性的粗鲁的大哥,居然为了她,挑灯夜战的把所有的情书黏好,日复一日,就这样堆成了一大叠的拼图,他们相爱的方式,就是如此激烈而又匪夷所思。
白崇哲是说者无心,管乐齐却是听者有意,每一句话都像针一般的刺痛他的心,打击他的理智,让他难过得几乎快站不住脚。
原来他以为可以完全表达爱意的方式,早在他之前,白名书就已经做过了,他只是在重复而已,了无新意。
他垂头丧气,而白崇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或许就因为这个因素,我母亲才认为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一直想拆散他们。”
白崇哲又叹了口气。原来他不是如此爱叹气的,但每一回一想起这件不该发生的悲剧,他就忍不住有感而发的连连叹息着。
“我父亲过世的早,我们姐弟三人全是她一手养大。她很疼爱我们,尤其是大哥,他从小就是个优等生,第一名考进台大,又是第一名毕业和进研究所,我母亲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这才促使她做了那件错事。”
“她做了什么?”
“六年前的暑假,一如往常,杰和我大哥激烈的吵了一架,隔了半个小时,她打电话来道歉,但我母亲没把她的歉意传达给我大哥;反而骗我大哥说她正要去法国,不但要和他绝交,而且永远不打算回来。哪知我大哥心急的冲了出去,拦了部计程车,正想赶往中正机场追回她,却在半路碰上一个醉汉酒后驾车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时,我大哥只来得及见上我母亲最后一面,就这样过世了,我母亲却把错算在杰头上……”
“她凭什么?”管乐齐怒吼一声,打断他的话。
“她那时已得了末期癌症,她是太心急了,希望我大哥能离开杰,另找适合的幸福,结果却铸成了大错。”
白崇哲别过头去,背对着管乐齐,由他微抖的身躯可知,他正在为母亲和兄长过世的往事而难过着。良久,他才缓缓移动身子走到书柜前,从他取下的书中拿出了一封信,转身递给管乐齐。
“这是什么?”
“遗书,我母亲留下的。她死去前没来得及交代,要不是半年前为了要整修,我姐姐在整理我母亲遗物时,无意中发现了它的存在,它有可能从此不见天日。”
管乐齐低头盯了它半响,却无意打开它,他认定这是杰的所有物,在未得到她允许前,他是不会看的。
白崇哲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便把所知道的全盘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母亲对杰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但在那种悲痛的情绪下,难免会伤害到她。我母亲她坦承了自己的借误,并把我大哥最后的遗言说了出来。”
“他有什么遗言?”
“他要杰尽早忘记了他,另寻幸福。”白崇哲望着手中握着那一叠信纸。“请把它交给她,它不该再留在世上。”
“不!我要留着它。”管乐齐拒绝了他的要求。
在他说话的同时,不自觉的眼泪夺眶而出,慢慢的滑过他俊秀的脸颊,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我……”白崇哲怔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很难过,为杰,也为你大哥,甚至为你母亲。”他拭去了眼泪,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望着白崇哲。
“他和杰曾经如此深爱着,杰不能忘记他,我会要杰好好珍惜它并保留它。”
“你……不介意吗?”
管乐齐摇了摇头,“我爱杰,所以我接受她所拥有的一切,不论是好是坏,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会和杰共同记住他的。”
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白崇哲困惑的望着他。而管乐齐这难得的包容力和善解人意,令他联想到一个人。
“你很像杰的父亲。”他直觉的说了出来。
“我?”管乐齐不解他为何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杰的父亲是个很温和、很有包容力的人,他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开朗而细心,他很疼爱杰,杰也极喜爱黏着他,时常跟前跟后,跟她母亲相处的时日反而较少。”
“他……”
“过世了,在杰十岁那年,我听说和我大哥一样,是死在下雨天的一场车祸中。”
又是下雨,又是车祸,管乐齐想起曼丘格提醒过他的话,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杰才会如此骇怕下雨和车祸。
白崇哲没注意到他异样的情神,自顾自的说下去。
“杰的母亲是个企图心旺盛、事业心重的画家,她可以和杰做朋友,却无法当杰的母亲,为了事业,她接受了老大的父亲建议,把杰送回了曼丘本家。幸好在这里她得到了圣父、圣母无条件的爱和妥善的照顾。”
“圣父、圣母?”
“曼丘理的父亲名为曼丘圣,所以他们这群兄弟姐妹私底下是如此称呼的。”
白崇哲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
“也许是境过相似,他们兄弟姐妹彼此之间,很珍惜这难得的缘分,所以为了保护杰,他们可以不择手段去对付任何对杰意图不轨的人。”
所以讲称她是精神病患,来吓走那些想要追求杰的人?这还真是过分的不择手段。
白崇哲拍了拍他的肩膀。
“杰有个老毛病,只要一碰上她不愿面对的事,她就会想逃,缩进自己的蜗牛壳里,以逃避来保护自己,你要多留意。”
“我不会让她逃的,这一生一世我都守着她、保护她。”他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心。
白崇哲面露赞许的瞧着他,在经过这么多年的煎熬和痛苦后,是该杰得到爱和幸福的时候了。
也许下一回来,可以得到他们的喜讯,以减轻他母亲所犯的罪孽,完成他大哥临终前的遗愿。
而他,也总算是顺利达成了曼丘家族所托付给他的任务,他可以问心无愧的接受调迁升职令,从美国回到这个他所爱并且极为熟悉的家园。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份喜悦告诉姐姐、姐夫,以及长久以来为他默默付出、等待他的未婚妻。
马不停蹄赶回曼丘杰住处的管乐齐,刚从电梯里走出来,便遇到了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奇景。
苏意婷和她那两个不知名、外号孔雀和盆景的姐姐居然正在上演一出姐妹阋墙的戏码。
那个一向躲在姐姐背后,脸红不敢多说一句话的苏意婷,竟然会为了争夺老五,而不惜和她两个姐姐翻脸,吵得脸红脖子粗,昔日娇羞早就不知去向,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如此大胆的作风和巨幅的改变,怎能不让管乐齐感叹女人的可怕。
当然,他所谓的女人当中,一向不包括他心爱的杰。
他的杰既可爱又温柔,这些女人哪能跟她比,她们连她的一根头发都不如,又凭什么和她相提并论呢!
而最让他瞪目结舌的,则是杰的住处大门口那群正在野餐的恶魔。
曼丘兄弟和柏熏平是英雄相见恨晚,索性就光明正大的跷班,在这里聚餐,好增进彼此间的感情和友谊。
他们桌上丰盛的餐点,不用说也知道是出于苏家三姐妹之手,但他们没有半点谢意和感激之情,只顾着把酒言欢,对她们的争吵甚至于动手动脚,不但未加以劝阻,反而是置若惘闻、视若无睹,完全不予理会。
管乐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挺身仗义执言。
“老五!你能不能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