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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清宁园里,陆文渊又陪陆清宁说了会子话。便要告辞到千叠园去陪太太吃晚饭了:“姐姐只管养好了伤,娘那里有我陪着,你只管放心。”
陆清宁笑着应了,亦不管他老夫子般说留步,还是坚持将他送到院子门口。又嘱咐了他的奶娘和素心几句,方要回身之际。便见得小丫头稳儿风一样跑进来,险些撞在素心身上。
这是有要紧事要禀报?还是外面的谣言又高了一层?如今的水草也算个得脸的大丫头了,打探起消息来越来越不容易,便换成小丫头稳儿做了包打听——稳儿的娘是花木班子上的管事,打听个事儿比水草都不差。
兰心见状匆忙给素心使眼色。六少爷还不曾走呢,若被稳儿说破了、自家姑娘被仆妇们传得不像样子,这小爷还不敢报到老太爷那里去,将这后宅掀个天翻地覆?
若叫她说,那些传闲话的自然该打死不论,可如果真闹起来,难免叫太太听到一句半句的,再带累了太太的身子可如何是好呢?
素心接了兰心的眼色,外加方才在耳房里坐等少爷时,多少也听水草颇带愤怒的说了后宅里的传闻,立刻又再次与陆清宁告辞道:“三姑娘快快回屋歇着罢,日头还不曾尽落下,怪晒人的。”
待陆文渊主仆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稳儿情知自己鲁莽了,不由忐忑道:“姑娘先听奴婢说完再惩罚奴婢罢!便算是给奴婢几板子也不碍的……”
陆清宁轻笑出声:“你这丫头,真是古怪精灵!你跑的匆忙若真是为了给我报信儿,我还能真惩处你不成?”
兰心的心底也笑得不行,却还是硬板了脸:“虽是姑娘能饶得你,下次也得记准了,哪怕天要塌了,你也要稳稳当当走回来,记住没有?若叫哪个不怀好心的婆子瞧出来你是个包打听儿,将你拖到墙后打一顿可如何是好!”
稳儿被吓得一哆嗦,随即又硬了腰杆儿笑道:“谁敢!难不成她们不怕二太太和姑奶奶的板子么!”
陆清宁哪知道二太太和姑奶奶正要打人板子呢,还以为稳儿说的是小澄,正待教训她几句,说兰心的担忧也是正理儿,便听那丫头低声道:“姑娘,二太太和姑奶奶差人将榴花园的桂嫂子拿了,五花大绑的扔在理事花厅门口呢,怕是须臾便要上板子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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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出口恶气(二更)
桂嫂子?这不是四太太杜氏身边的管事娘子么,二太太和姑奶奶这般轻易的便将桂嫂子绑了,到底是什么缘故?陆清宁乍一听稳儿这么说,一时有些想不透彻。
如果说是因为后宅关于她的谣言满天飞,二太太和姑奶奶完全有理由再立一次威,将那带头儿传闲话的人抓几个,该打则打该罚则罚,之前二太太来,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这个威怎么直截了当的便立到四房去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出难题么!
跟着二太太和姑奶奶学了一阵子中馈,陆清宁早就知道了,这所谓的后宅当家人,不过是打理打理女眷们的吃喝、采买、库房以及浆洗、花木等仆妇班子,并不能动辄将手伸到各个房头儿去。
只因各房皆有正室太太,房头下的姨娘小妾也好,管事仆妇也罢,那都是正室太太的管辖范围,若是管家之人轻易便插手人家房头儿的事情,那便是落了那房的面子了。
自己这一边的几位太太外加姑奶奶,哪个不埋怨老太太包氏将手伸得太长,如今才轮到二太太和姑奶奶当家不久,怎么又犯了这种错误?
稳儿那丫头似乎也瞧出了自家姑娘面上的疑惑,不由转着眼珠儿四处看了看。兰心立刻道:“姑娘不如将稳儿唤进屋里说话,姑娘身上还有伤呢。”
清宁园的几个不得使的婆子还不曾打发出去,有话儿也不能站在当院说不是?
待几人回了内室,稳儿说起话来自然没了顾忌,立刻脆声道:“后院里之所以四处都在说姑娘这个姑娘那个,皆是桂嫂子出府给四太太请郎中这一路上唠叨出来的,二太太和姑奶奶事先便挨个讯问过了。传闲话的十几个丫头婆子都这么说,桂嫂子想驳也驳不得。”
“四太太倒是还想护着桂嫂子,还叫几个婆子扛着软轿将她抬到了花厅去;可二太太和姑奶奶说了,三姑娘的闲话已然传了出来,连带着陆家所有的姑娘名声受损,后什么无穷来着……”
“又问四太太是不是要姑息养,养什么……”稳儿一连忘了两个词儿,气得一巴掌拍红了脑门子,分明是埋怨自己记性不好。
陆清宁笑着告诉她:“后患无穷,意思是后面的各种麻烦事儿还多着呢;另一个是姑息养奸。瞎了眼睛、将坏人当成好人护在身边的意思。”
稳儿将头点得如同捣蒜:“对对,就是姑娘说的这个。说是叫四太太莫以为三姑娘的名声坏了,八姑娘便能独善其身;桂嫂子那么个不懂事的奴才,将所有姑娘的前程都毁了,还当宝贝护着作甚。”
“四太太一听先是傻了眼,随即便将那桂嫂子一顿臭骂。只得任由管事妈妈们将人带走随意处置去了。”
陆清宁登时便明白了。看来这桂嫂子是拉大旗作虎皮,结果一个没管住嘴。玩儿大发了;至于四太太,必也是轻信了老太太那边哪个人的话,叫桂嫂子出去扯老婆舌头之前,根本便没考虑到自家的八娘……
“姑娘要不要去观刑呀?”稳儿饶舌的学说完毕,颇带些期盼的望着陆清宁。她们姑娘被桂嫂子害得甚惨,就该去看看桂嫂子挨打出口恶气!
兰心立刻啐道:“你这个丫头不出好主意!难不成你不知道咱们姑娘伤了后背?那打板子的血淋淋场面好看不成,若能治了姑娘的伤。我也不拦着!”
稳儿一缩脖子一吐舌:“兰心姐姐说得是,是奴婢莽撞了。那姑娘便好好歇着,奴婢再出去替姑娘瞧瞧?”
陆清宁笑着摆手:“去吧去吧,等将热闹儿替我瞧回来,再一堆儿赏你。”
那丫头心底早就跃跃欲试了。如今一得了话儿,立刻撒腿便跑。不等跑出屋子、又想起兰心在院门口教训她的话,立刻站下脚步,装出端庄的模样回转身子屈膝道:“那奴婢便去了。”
门帘晃了几晃之后,终于静下来,陆清宁笑道:“这稳儿的名字谁给她取的?实该与转儿换一换才好。”
“可不是怎么着,转儿倒是个稳当的,她倒像个急猴儿。”兰心笑着接话儿道。
一直都坐在窗下做绣活儿的小素终于开了口:“稳儿就是忍冬的姨家妹子呢。”
陆清宁闻言轻挑眉梢。怪不得稳儿小小年纪便将事情打探的一无巨细,这做包打听儿还是家传的呢,忍冬便是太太那边的包打听,这稳儿丝毫不比她表姐差啊。
既是提起忍冬来,便不得不想起另外一件事儿——陆清宁在千叠园拉着忍冬聊了一会儿,除开知道外面都在传她的闲话,还得知了她不在家这七天,于姨娘可没少上蹿下跳。
忍冬说,几位姨娘既是得了话儿,三人轮番去踏雪苑训诫雪芳姑娘,就算三姑娘不在家的几日,那几人也从不停歇;可据她得知,除开四姨娘沁玉的训诫是实打实的,宋姨娘的训诫不过是走过场儿……至于于姨娘,那哪里是去做训诫的,根本便是去拉同盟的。
于姨娘先是允诺了雪芳,定会替她在老爷跟前儿求求情,便算是解不掉禁足,也请老爷去瞧瞧她;后又是三天两头的便往踏雪苑送吃送喝,将那雪芳姑娘感激的,鼻涕眼泪一起流,两人儿只差月下盟誓,今生做一对不同父母的亲姐妹了。
“她不单单是做了这些,还给雪芳姑娘出了不少馊主意呢。先是叫雪芳姑娘装作有孕,待借此解了禁足,再将那本不存在的身孕栽赃到另两位姨娘身上;后又说,若实在不好装,装病也使得,左右吃错了什么都可以往另两位身上赖。”忍冬如此说道。
晓月苑、吟风苑、听琴苑、踏雪苑,乍一听来叫人以为是多么优雅的独门独院,甚至会以为陆家的小妾们待遇极好,实则这些风花雪月的名字,却只是同一个院子里的几处住所而已;这种院子便是用来安置姨娘和通房的偏院。
这种住所安置也恰恰体现了大太太谢氏实则不乏心计——三太太才嫁进陆家时,根本不晓得这样安排有甚好处。将老太太塞来的两个姨娘全安置在了自己的跨院……
便因为这种安排,三太太那亏吃得可真不少!还是听了大太太的指点后,方才仿照着大房这边,将两位姨娘和几个通房统统安排在重萱园之外,五少爷才得以顺利降生。
话再说回来。正室太太们既是给小妾通房安排了这种居所,各个苑里的风吹草动还能瞒过正室太太的人去?
因此忍冬知道的多了些,根本便不稀奇;而这丫头之所以毫不避讳装有孕装小产一类的字眼,一是她负责做太太的眼睛耳朵时间长了,若是忌讳字眼,打听回来的事儿便学说不完整;二也是太太的身体是头一等大事。便算是三姑娘年纪尚幼,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何况高妈妈早些日子便说过。只要三姑娘打听的,不用避讳,该说便说。太太眼下不过是三个月的身孕,离着生产还有阵子不说,待小少爷降了生。也且没太大精力打理房头下的琐事,不如叫自己姑娘练练手儿!
如今的陆清宁再回忆起忍冬的那些话。外加上稳儿回来学说的事情,也不由笑起了自己,当时乍一听到那些消息为何要气恼呢。
不论是老太太和四太太、还是几位姨娘的行为手段,走了这么一遭而后,全像一盘儿菜似的摆在桌面上,虽说可能有些佐料不细细品尝是尝不出的,可大体上已经有了模样了。
这分明是件好事么。她之前在千叠园气恼什么呢?难不成是上一世做特情做的,除开死得冤些,根本都是勇往直前旗开得胜的,没受过什么挫折,如今便一点点委屈都受不得了?
要知道她小时候可是个没父母的孩子。那委屈何止受了一星半点;更不用提工作前的魔鬼特训,工作后的艰苦危险。那可不是一般的磨练与摔打。这才做了几日似是而非的娇小姐呀,就把以前的苦全忘了?
想到这儿,陆清宁不免低叹。其实还是她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乍一来到这种社会,总以为她自己是高人一等的……她在前世见多了各种黑暗各种较量,根本没将眼下的小小宅斗放在眼里,自然也就变得受不住委屈了!
从现在开始,忘掉前世的无往不胜,只将自己当做一颗外表弱小内心坚强的种子吧!就算周围全是成堆成片的砖头瓦砾,也得拼命挣出头来,什么风雨,什么雷电,尽管来就是了,小种子终究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稳儿这一次出去,一直到天黑了、给她留的饭菜也尽数冷掉,方才回转清宁园。小素和水草两人刚刚收罢厅堂里的残羹剩饭,见她出现在门前回廊里,一脸既受了惊吓又带些兴奋的矛盾神情,忙将她领进内室。
“怎么,之前撺掇我去观刑撺掇得欢,这会儿知道害怕了?”陆清宁轻笑着逗她,权当是给她缓解恐惧了,“左右我这里还有安神汤的方剂呢,要不叫厨房给你熬一副喝喝。”
稳儿立刻咧嘴笑了,又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汗:“奴婢一见到姑娘,便不怕了。”
“敢情我还有安神的用处?”陆清宁不免笑得前仰后合,期间又牵扯了后背的伤处,也不知是否晚饭前又敷了一次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