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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原古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在茫茫的海面上,原古一个人飞掠。三年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始终是抑郁难除,今日又是这样的一番情景,不由得怒上心头,满腔的怒火无从宣泄,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黑蛇。要不是那条黑蛇,自己又怎会中毒?不会中毒,又怎有此后的种种?一念至此,原古不由得恨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自己的重伤欲死,芙蓉的是是非非,就连将来面对如屏的解释种种统统记在了黑蛇的身上!原古仰天一声长啸,祭起落宝金钱,全力催动,漫天都是耀眼的青光。
黑蛇果然没有让原古失望,一个时辰之后,海面上就像是开了锅一样,翻涌起无数的泡沫,一颗巨大的蛇头露出水面,两颗黑宝石般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上的落宝金钱,透露出无限的怨毒之色,看来,它对于落宝金钱同样是刻骨铭心。原古哈哈一笑,双臂一举,天机棒立即化为数十丈长短,当头砸下。天机棒从天而降,没有惊人的风声,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黑蛇蛇尾一卷一拍,漆黑的海水带着令人欲呕的酸臭之气,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同时,蛇头一扭,躲过了当头一击。
今日的原古再也不是当日那个处处受制的原古!头上一只小鼎,发出蒙蒙青光,将他全身护在其中,冲天的黑水哪能沾得分毫?原古一棒重重的打在蛇身,直打得磨盘大的黑鳞乱飞。
黑蛇一下子被打进深水中,转眼间又浮上了水面,再次变成三寸粗细,三丈长短,高高地昂着头,吐着鲜红的信子。好一条黑蛇,血肉之躯受了天机棒一击,竟然斗志旺盛,还有再战之能。
原古虚空而立,已经稳稳的立于不败之地,天机棒一点,又将黑蛇打回到了水中。黑蛇在水中,怨毒的看着原古,丝丝怪叫,想要逃回水底,又不甘心。
又是一棒,再次带起一蓬血雨和数片黑鳞。黑蛇一阵翻腾,双眼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偏偏又无可奈何。原古居高临下,此番报仇雪恨,正是痛快淋漓,突然,远处闪过一道熟悉的金光,远远传来爽朗的笑声:“青龙兄,何必跟一个畜牲过不去,给我三分薄面,放它一条生路吧。”
远远的海面上一人踏浪而来,方面大耳,气宇轩昂,正是盘古真身。原古凝视着远方,不由得无名火起,滔天的杀意汹涌喷薄而出,大海一下子静了下来,翻滚的波浪变成一片冰川。
来人哈哈一笑,道:“青龙兄别来无恙?小道有礼了。”黑蛇见到他,异常的欢喜,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猛地从水中弹出,再次缩短了三尺左右,盘在了来人的脖子上,显得不伦不类。
原古凝视着来人,突然双眉一展,满天的杀气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海又恢复了波涛翻滚。原古哈哈一笑道:“恭喜蚩尤兄。看来蚩尤兄已经稳稳占据盘古的身躯,如今,已经得心应手了。”
蚩尤一笑道:“青龙兄,刚才真是好煞气,好威风。这可惜我晚生了千万年,没见到当日的一场大战!现在想想,真是可惜。看来龙兄与盘古或者说是三清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不如你我二人联手。”
原古哈哈一笑,道:“道兄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我的功力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而道兄显然对这具身体也没有真的如臂使指,合二为一。恐怕,此时动起手来,就是道兄自身的功力都会打个折扣,此时你我,就算是加在一起,也不是元始天尊的对手,还不如各自觅地潜修。将来如果有事相招,道兄知会一声,小弟自然相助一臂之力。”
蚩尤哈哈一笑,说道:“好!青龙兄快人快语,小弟佩服。将来有日与龙兄并肩而战,荣幸之至!”
没想到蚩尤竟然能够摆脱昆仑金仙的穷追猛打,历经三年,终于进入了盘古的身躯,假以时日,必成气候。不过,他能有时间吗?
一进门,原大将军躺卧在床上,面色蜡黄,从年关至今,短短半年,龙精虎猛的大将军已经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而刘元等人坐在床边。
原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扑通一声跪倒,泪流满面。轻声道:“父亲大人,不孝儿来迟了。”说话间,单手扶住了老人的肩膀。偷偷的将一团青光注入老人的身体里。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短短三五日未见,老人的身体竟会有如此的惊天巨变!他的体内生机全无,仅仅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弥留至今,而今年年初原古给他服下的昆仑保命金丹的丹力消失得无影无踪,老人的体内似乎是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正在蚕食老人的生命力,此时的老人就像是秋风中的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对着寒风,拼命的挣扎。可是,如何能够摆脱人世间的宿命!
原古虽然心中犯疑,但是脸上丝毫不着形迹,只是偷偷的以自身的神识扫视四周,想看看有何破绽,没想到竟然从皇帝刘元身上发现出丝丝幽冥鬼气,倒是与老将军身上的诡异力量有些同源的味道。
原古猛地站起,双眉倒剪,二目圆睁,冷冷的扫过刘元等人,凛冽的杀意喷薄而出,一众凡夫俗子,焉能抵挡?一个个彷徨后退,体似筛糠。
就在此时,原大将军似乎是听见了原古的呼唤,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目,目光涣散,早已经没有了当日的神采奕奕。见到原古,老人双目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一直颤巍巍的右手慢慢的抬起,轻轻地握住原古的手,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好孩子!你来了。我的财富都留给你!好好珍惜。照顾好自己。”说完之后,头一歪,就此与世长辞。看来,老人苦苦的等候多时,就是为了向原古说这几句话,不论原古是否明白,老人已经彻底放了心,可是放心西去。
原古心中不由得一痛,跪倒在窗前,虎目含泪,轻轻的将脸埋在老人的怀里。刘元看着原古的背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终于也是一句话没说,带着大队人马回宫去了。
原古一等到刘元出门,立即便叫来常年追随在老将军身边的两名老军。原古和闭月、羞花走后,便是他们两人照顾老人的生活起居。两人都是追随老将军多年,出生入死的老军,绝对没有问题。然而,两人对于老人的突然患病都是茫然无措,一无所知。只是恍惚记得昨日恰逢端午佳节,皇宫大宴,老将军回家之后,当夜便一病不起。
原古心中一动,果然如此!看来老人是中了别人的暗算,但是有时何人所为?嫌疑最大的莫过于刘元。原古再次将玉清仙光输入到了老人的体内,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老人的每一寸筋脉,但是结果却是令原古大吃一惊——老人所有的筋脉都非常的健康和正常,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原古心中暗笑:这简直是欲盖弥彰!所有的筋脉都正常,我昆仑金丹的丹力怎会消失?老人怎会暴毙?只不过此人乃是高手,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不着痕迹。就在此时,一道白光从老人的身体中逸出,随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两道乌光消失不见。
原古心头一动,暗骂自己一声糊涂。父亲的魂魄还在,直接问问不解行了。
原古身体一晃,在两名老军的瞠目结舌的时候消失不见。
奈何桥头,牛头、马面本事地府小神,猛然间见到面前有生人拦路,都是吓了一跳。
这里可是黄泉地府!生人怎么能来?
难道千百年之前那只猴子大闹地府,毁生死簿的事情会重演?除此次之外,千万年来,这是第二次世间的生人来到了地府。
牛头走上两步,大喝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地府,意欲何为?我幽冥地界可不是好欺负的!”一句话,冠冕堂皇,只不过,到了后来,有些色厉内荏。
原古紧走几步,一揖扫地,说道:“启禀阴神大人,小可乃是昆仑学道之人,只因家父为人所害,所以才追到幽冥地府,只为一问究竟,还请两位行个方便。”言辞恳切谦卑,没有一丝一毫的昆仑盛气凌人的姿态,然而,昆仑的威名又岂是小小的地府走卒可以亵渎的?
牛头看看马面,点头道:“原来是昆仑的仙长。人间虽是百善孝为先,但是地府有地府的规矩,时辰事耽搁不得的。”原古的脸色一变,正要继续恳求,只听见牛头接着说道:“既然仙长追至此地,那还请两位少说两句,别误了我们兄弟的差事。”
原古一喜,连声道谢。此时,原老将军早早的见到了原古前来,满面戚色,低声说道:“我儿,你要替为父报仇啊。”
原古道:“父亲,你不要急,慢慢说。”
原大将军道:“孩子,自从我服食了金丹之后,感觉身轻体健,精力旺盛。端午佳节,皇宫大宴,席间,皇帝亲自祝酒,就在这时,我突然间身体一冷,就像是突然间坠到了无尽的冰窖一样,便突然之间得了这个怪病,发起病来便是彻体生寒,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气,如今好不容易才将你盼回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原古道:“孩儿已经明白。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原大将军大笑三声,道:“好!这才是我儿!怨有头,债有主。我儿有此等的神通,必能为父报仇。为父也瞑目了。”说罢,轻轻地拍了拍原古的肩膀,就像是一阵清风拂过原古的肩头,慢慢的向前飘去。
第一殿,秦广王高高端坐,而原大将军被牛头马面押着,跪在殿前,听候发落。判官在一旁翻阅着生死簿,看了半晌,实在无奈,贴在秦广王的耳边低声说道:“大王,不好了。此人的阳寿未尽,不知为何人所害,牛头、马面见到孤魂野鬼,顺手就收了回来。”
秦广王听后也是眉头紧锁,轻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此人已经进了我第一殿,断无还阳之理。”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既然我父阳寿未尽,还请秦广王高抬贵手,放他还阳吧。”说话间,殿内多了一人,生得是一派仙风道骨,玉树临风,面带微笑,背手而立。
秦广王心中暗暗吃惊,此人一直在殿外偷听,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心中虽惊,但是秦广王依旧大喝道:“呔!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阎罗殿?”
原古见到秦广王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家父阳寿未尽,还请阎王高抬贵手,不然,将来家师问起来,大家都不好。”说着,伸手便将老父亲搀起来,转身便走。
秦广王狂笑道:“你昆仑又能如何?不要以为你是昆仑弟子就可以在此耀武扬威!来人,拿下!”
原古本以为抓住了秦广王的把柄,就可以轻易的逼秦广王就范,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一下子,两边无数鬼卒各摆刀剑,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原古哈哈笑道:“你如此草菅人命,无法无天,就不怕吗?”
一番话换来的是秦广王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怕?我会怕?在这里,我就是王!别以为你昆仑法力无边,今日打得你魂飞魄散,看你还能到哪里去告状!”
第二十八章秦广王
原老将军此时挺身而立,面对阴神、鬼卒凛然不惧,俨然又是昔日纵横沙场的大将军本色。原古一直低声下气,只是为了不横生枝节,本身又岂是怕事之人?见到这种情形,单臂擎出天机棒,晃一晃,已经是数丈长短,信手一挥,逆锋着无不化为齑粉。
秦广王一见到天机棒,心道一声不好,掉头就跑,不料头顶上面恶风呼啸,一道黑影如同是泰山一般,当头落下。秦广王袍内红光一闪,头上冕冠高高飞起,撞向天机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