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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有些事不用现在想得太多。”承渊宽慰,然而眉间的笑意却显得牵强。
“你会这么说,就表示想得不会比我少。”毕竟是同胞的姐弟,很多时候,她和承渊还是有相通之处的。
“三公主,五殿下。”内侍匆匆而来,见了两位主子也只是匆忙行了礼,就问道,“两位主子可知皇上去了哪?方才送来的重要文书,大家都不敢耽搁。”
青蘼与承渊对望一眼,对内侍道:“将文书送去御书房,我们马上通知父皇。”
“是。”内侍退下。
“我马上去找父皇。”承渊也立即前往马场。
看着少年快步而去的背影,在阳光下寂寞孤独,青蘼低声叹息:“希望我们的时间还足够。”
2 清梦暖(二)
承渊陪着青骊在马场挑马,青骊第一眼就选中了一批枣红色的马驹。
“哥哥,你说我的马叫什么好呢?”女童显得相当兴奋,抬起手抚摸着马驹。
马驹也似明白青骊一般,亲昵地靠近笑吟吟的女童,微微打着鼻响。
“连名字都要我帮你想?”承渊道。
“就要你想!我喜欢你给‘别风’的名字,所以我的马,也要你取名。”青骊憧憬地看着温顺的马驹,眼光里带着些微惊叹与跃跃欲试,道,“我要上马。”
“公主,使不得。”随侍劝道,生怕青骊出一点意外。
“这马以后就是我的,难道我只能看不能骑?”纵然还只是八岁的女童,青骊却已显露出高人一等的皇家的气质,凭借孩子的任性,恣意的眉梢看来甚至显得有些跋扈。
随侍正不知所措,承渊解围道:“我抱你上马吧。”
“我自己来。”青骊话音才落,随侍就已经弓着背蹲下。皇室娇女踩着人凳上了马,颇有架势地握着缰绳,意气风发地看着马下的少年,得意道:“哥哥,怎么样?”
承渊看青骊模仿自己驾马的姿势,学得有模有样。光线下的女童已然英姿初现,神采里的熠熠飞扬,当真与青蘼的温柔沉静各有千秋。
“将我的马牵来。”承渊吩咐道。待随侍牵来自己坐骑,他便陪着青骊在马场逗留了一些时候。
春光明媚,绿草如茵,少年带着青骊驾马徐行,讲述驯马之道。而青骊也听得认真仔细,不时点头,偶尔提问,有时兄妹两人再说些玩笑,十分惬意。
“差不多该回去了。”笑声过后,承渊勒住缰绳道。
青骊还未尽兴,是以有些低落,目光中缠绵着眷恋,道:“赶着回去和父皇学治国之道?”
“你也知道刚刚有文书送来,这么急找父皇商议一定不是小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也……”承渊略略显出难色。
“知道知道,什么都是你有理。”青骊打断兄长说话,虽然知道承渊向来关注国事,但她多少有些不开心,因而一甩手中原本握着的马缰,自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青骊!”见女童猝不及防跳下,承渊也立即下马,一个箭步冲到青骊面前,扶起女童紧张道,“有没有受伤!”
“哈哈。”青骊见承渊如此关切,方才心头划过的一丝不怿如风散去。
“还笑,你知不知道,这样跳下来多危险。”承渊并无责备,反而带着些许宠溺。
青骊皱皱鼻子,站起身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多扫兴。”言毕,女童笑着正要离开,然而才提步,却发觉脚踝处隐隐作痛。她不吃痛,身体斜下,轻轻低吟一声。
“怎么了?”承渊问道。
“扭到脚了呗。”被承渊扶着,青骊却丝毫没有因受伤难过,反而笑得更欢,“哥哥,我走不了了耶。”
青骊的坏笑让承渊恍然大悟,他却不恼,只稍加严色道:“那你乖乖的,我抱你上马,我们快点回去。”
“我什么时候不乖了。”青骊昂头相问,但见“奸计”得逞,她也不和承渊多做口舌之争,很听话地由承渊将自己抱上马,再等兄长坐在自己身后,两人共坐一骑。她乐得拍手笑道:“还是哥哥好。”
“鬼灵精。”承渊一手握着“别风”的缰绳,一手牵着青骊的枣红马驹,微微夹了夹马肚,小跑而去,“对你好的不只我一个,回去之后记得向姐姐道谢。”
“哦。”青骊吐吐舌头,转过视线时见随侍急冲冲朝这里跑来,“哥哥你看。”
“又出事了?”承渊低语,又赶快了马。
马还未停下,随侍就迫不及待道:“五殿下,七公主,皇上……”
“父皇怎么了?”承渊急问道。
“皇上原本在御书房处理文书,一切都好好的,谁知忽然就晕了过去,这会御医正在养心殿,三公主命奴才过来请两位主子立刻回去。”
“你送公主回寝宫,我去养心殿。”承渊跳下马。
“我也要去看父皇。”青骊跟着下马,无奈脚伤疼痛,她直接摔了下来,好在有承渊扶着。
女童却不顾兄长劝说,一定要前往养心殿看望皇帝。承渊无奈,只得答应。
养心殿内,早已围了一干人等,庄妃与青蘼在内殿服侍,其余赶来的嫔妃皇子等留在外殿。
“二哥,父皇怎么样了?”承渊抓只一名蓝衣少年焦急问道。
“御医说父皇只是太操劳了,这会儿庄妃与青蘼正在里头。”二皇子承捷回道,又见跟在承渊身边稍有异样的青骊,遂疑惑问,“青骊这是怎么了?”
“我进去看父皇。”青骊微跛着脚,忍着痛,有些艰难地朝内殿走去。
“青骊。”承渊立即扶住女童,怜惜道,“我扶你,小心点。”
在场虽有人对青骊的横冲直撞心有不满,然而皇帝素来疼爱这个女儿,处处迁就,众人心知肚明,也就只好忍气吞声。
青骊全然无视养心殿内各色眼光,由承渊陪着进入内殿,见皇帝已经醒来,此刻正靠着软枕躺在床上。
青骊本想说什么,但见了坐在床边的庄妃之后又止住了话。一直到了床边,她才开口问道:“父皇,你累了怎么不说呢。”
毕竟是稚气未脱的孩子,这个问题一出口,皇帝都不免展颜轻笑,伸手抚着青骊的发,疼惜道:“你怎么跛着脚回来?是不是承渊没有照顾好你?”
“是我自己从马上跳下来的。”青骊急忙解释,生怕皇帝误会了承渊。
单纯的紧张和迫切荡漾在女童澄澈的眼光里,皇帝欣慰,已然忘记自己也抱恙在身,关心道:“马上传御医过来帮青骊看看。”
“是。”青蘼颔首,首先退了出去。
青骊坐上床,故意挡在庄妃面前又不理会尴尬的后宫妃嫔。眼角里瞥见庄妃郁怒难发的表情,她只在心底里高兴。
“你怎么会从马上跳下来?”皇帝问。
青骊一听,旋即变得悻悻,一副委屈的样子着实逼真,道:“哥哥连教我骑马的时候都想着回来陪父皇,说父皇日理万机什么的,烦都烦死了。我一生气,就从马上跳下来了。”
闻言,皇帝转头看着立在一边的承渊,少年静默垂首,只字不发。
“那父皇回头帮你罚承渊。”皇帝道。
“不要不要!哥哥是好心,怎么可以罚。”青骊连忙反驳着摇手,对承渊的偏袒异常直白。
“父皇,御医到了。”垂帘下,青蘼道。
“承渊,你带青骊去外头。庄妃,告诉他们都散了吧。青蘼,你留下。”皇帝的三个命令简单,却教人不由开始各自揣测,无奈龙威难测,众人只好就此退下。
“是。”庄妃从命。
承渊也依命带青骊去了外头,而青蘼只是走近了两步,并未很靠近皇帝。
内殿气氛一时沉闷,父女相对,各自沉默。直到皇帝想再坐起身,青蘼方才上前帮手,而后被皇帝拉住,她不得已坐下。
“看你心事重重的,怎么了?”皇帝注视着从来知书达理的女儿。比起青骊,青蘼更让人放心,像兰妃那样淡淡的,不会记得刻骨铭心,却始终难以忘怀。
“短短的一个月,这已经是父皇第三次晕倒了。”青蘼忧心道。
“你倒是仔细。”皇帝为此欣慰,看着少女眉间愁云,他不由叹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儿已经有超过他想象的思绪了,“青蘼,你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
“父皇也是少年早慧,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试期’了。”青蘼道。
“你是想说什么?”皇帝苦笑。
“请父皇好好休息。如今局势,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青蘼诚恳,她即使没有如皇帝一样对大珲国情了如指掌,却也知道江山凋零,近乎分崩离析的局势。
大珲如今只剩下弹丸之地的残存,各地军政势力纷起,桑芷、印扬等外敌也乘机入侵,局面一片混乱,以雨崇为都的大珲朝,当真是在苟延残喘。
“朕何尝不知?祖宗留下的基业,不能断送在朕的手里。”皇帝悲叹,励精图治却收效甚微的无能为力已经教他身心俱疲,然而作为大珲的君主,他只能硬撑,即使连半壁江山都已经剩不下多少。
“父皇,其实诸位皇兄皇弟都很希望早日辅助父皇。青蘼请求,如今这样的情况,‘试期’这个规矩,就暂时废除吧。”青蘼恳求。
“你和青骊,都在为承渊做说客。”皇帝深知爱女心意,却也不对青蘼这个有违祖制的大胆提议而愤怒。
“一母同胞,承渊想什么,我这个做姐姐的多少还知道些。但不仅仅是承渊,如果父皇说承渊还小,那二哥四弟,他们也都可以独挡一面了,只是缺少‘试期’这个名正言顺的牌子罢了。”青蘼道。
皇帝看着言辞恳切的少女,还没有长开的脸,眉眼间却已经有了超越年龄的成熟,不知这该教他这个做父亲的欣喜还是忧虑。
“青蘼,你让朕想起一个人。”皇帝颇带赞许地看着自己悉心培养的女儿。
“谁?”青蘼好奇。
“大珲开国,乃至从古到今,唯一的女皇,熙宁帝。”作为扶苏家的子孙,皇帝对当年被一介女流夺去多年皇位的前尘往事心有芥蒂,但那毕竟相隔了太久的年代,那个时候,大珲的国都还在素江以北的帝都。同时,他也不能不服当年熙宁帝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废除自古沿袭的丞相一职的行为,并且延续了大珲当时的盛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风雨飘摇。
青蘼自认不是熙宁帝那样能屈能伸的女子,更不希望有前人的不幸。手足在侧,血亲相依,就是她最大的希冀。少女如今苦笑道:“父皇过奖了,青蘼只想留在父皇身边,为父皇分忧。”
“朕知道你有孝心。你的提议,朕会考虑的。”皇帝道,“出去看看青骊,把她送回去吧。”
青蘼起身,行礼道:“是。”
3清梦暖(三)
青骊的伤并不严重,但她天生好动,御医才嘱咐过要静养几日,转过头,她就拉着承渊要到外面走走。
“不许。”承渊按住正要下床的青骊,“没听见御医刚才说的吗?”
“听见了,但你也知道御医说的话从来都很夸张,骗得了大人,骗不了我。”青骊移开承渊的手就往床下跑,然后没几步就被少年从身后抱住强行按回床上。她起初还反抗,后来见承渊沉着脸,她也就只好安静下来,眨巴着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兄长,然后讨好地笑笑。
“还笑。”承渊替青骊拉上被子,又是一直以来的温柔模样,语重心长道,“再不听话,我真不理你了。”
青骊这次也不买承渊的账,拉起被子就盖住头,在被窝里鼓捣着,委屈叫道:“不管不管,哥哥也不管青骊,我陪母妃去好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承渊立刻将青骊从被窝里揪出来,见女童生气地不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