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许多,烧也退了下去。
“青骊什么时候会醒?”青蘼见御医眉间也比前几日舒展,虽然心里宽松了许多,但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依旧悬着心。
“公主稍安勿躁。青骊公主天生体质好于常人,等烧彻底退了,就大概会醒了。只是身上的痘疮千万不可碰破……”御医讲述道。
“知道,辛苦御医了。”青蘼招来侍者送御医出去,又去见了司斛。
司斛因为接种之事身体有些虚弱,得以卧床休息。见青蘼过来,她正想起身,却被少女按住。她问道:“青骊公主怎么样了?”
青蘼欣喜里带着倦色,道:“御医说基本没事了,等烧退了应该就醒了。”
司斛神色顿时轻松下来,笑道:“没事就好。一定是兰妃娘娘在天有灵……”
“这种话别当你着青骊的面说。”青蘼目光沉沉。她知道兰妃是青骊的心结,女童对那段回忆的珍视是他们都无法理解的。
司斛看着青蘼愁云满布的眉宇,默然点头。
等待青骊醒来的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一日之间,承渊总要遣人数次去青骊寝宫询问情况,一旦有了空就亲自前去,却每每被青蘼阻挡在外。
承渊看着依旧站在侍卫身后的青蘼。少女明显清瘦,目光暗淡,一副勉力支撑之色。
“姐姐,你也千万保重。”得到青蘼亲口承应青骊的病情,承渊这才放心离去。
“公主……”有宫女从寝宫快步跑来,面带喜色,道,“青骊公主醒了。”
宫女兴奋的声音吸引了才转身没走几步的少年。承渊惊喜回望,终于在青蘼脸上看见久违的笑容。
姐弟二人相视而笑,青蘼又吩咐道:“马上去请御医。”
宫女承命退下,青蘼与承渊交换过眼色,正转身,眼角余光却瞥见站在暗处的另一道身影。
少女身形顿住,朝着树荫下站立的紫衣少年颔首,笑意里带着感谢,而后欣喜地步入寝宫。
见青蘼此刻步履虽然疲惫迟缓一些,却已比前几日轻松许多,他遂放下心,趁无人发现赶紧离去。
御医诊治之后,确定青骊已无大碍,只等身上的痘疮浅痕彻底消退就算是痊愈了。
“有劳御医了。”青蘼将其他的事情简单吩咐了,就坐回床边,因为怕触碰到青骊身上的痘疮,是以只坐着,看着才醒来还有些神智模糊的女童,欣慰地浅笑。
“姐姐,我好饿。”青骊依旧虚弱,病容未退,说起话来还有些虚弱。
“我马上吩咐人去做吃的。”青蘼道。
之后便是青骊依照医嘱回复调养之事,一切显得琐碎。
皇帝将青骊安置在兰妃旧宫修养,将原先寝宫的一切全部焚毁,所有服侍的侍者都需经御医详细检查,确定没事才可继续留在青骊身边伺候。
青骊说起这事的时候都不免发笑,说皇帝太紧张了。
“你出的是天花,有多少人能救回来。这次,是你吉人天相,也是萧简的功劳。”歇息之后,青蘼的气色明显好转,尽管有时仍因疲惫走神出点小差错,但谁都看得出因为青骊的痊愈,青蘼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心。
“姐姐,你知不知道昨天哥哥送了我什么?”青骊笑得神秘,见青蘼摇头,她指着窗台上的兰花道,“父皇把我那盆兰花也烧了,昨天哥哥又送了新的给我。”
青蘼回头,只见窗台之下兰叶舒展在阴影里,静谧幽然。
“承渊送你什么,你都这么宝贝了。”青蘼笑嗔道。
“姐姐。”青骊拉起青蘼,靠近了坐着,颇为兴奋,“给我讲讲这些天哥哥都做了什么,我想知道。”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青蘼道。
“一定还有的,我想知道嘛。”青骊扯着青蘼的袖子,最后干脆拉着青蘼的手开始晃,撒娇道,“姐姐,告诉我嘛。”
“我每天照顾你,能知道多少,你该问二哥或者萧简。他们应该经常在一起。”青蘼按住青骊的手。
“那样会遇见哥哥的,我不去找她们。”青骊沮丧地坐着。
“这样吧,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去马场,看看能不能遇见他们。通常二哥只和萧简去,承渊习惯一个人练习。”青蘼透露道。
青骊一听,立刻来了兴致,一把抱住青蘼,亲昵道:“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青蘼也抱住大病初愈的女童,却是轻轻地,道:“当心弄破……”
“我知道我知道。”青骊喜滋滋地在青蘼怀里来回蹭着。
青蘼听着青骊的笑声,欣喜舒然,却渐渐出了神,莫名在心底蔓延起一片甜蜜,温暖柔软。
清梦暖(七)
自从青骊痊愈之后就很少再见承渊,偶尔和青蘼一同去马场也几乎见不到承捷和萧简,而后她才知道是因为要准备郭士仁前来雨崇的相关事宜。
一直到郭士仁协同独子郭培枫到来,不光是前廷的气氛陡然紧张,就连后宫也隐约有种山雨欲来的波涛暗起。
御花园里,青骊怀着几日来看不见承渊的怨气,狠狠折下池子边的一根柳条,赌气道:“说穿了其实是个反贼,为什么……”
青蘼立刻制止,低声却严厉道:“这话不能再说。如今我们还需要借助郭士仁的势力,如果被另有所图的人听了再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青骊觉得再说这些必然无趣,遂转身要走。然而才转过目光,她就看见皇帝正和一班人走来。人群中有多时不见的承渊和承捷,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青骊知道,那必定就是此次前来雨崇的郭士仁父子。
青蘼也发现了正朝此处走来的一行人,遂拉起青骊道:“我们走。”
青骊却反拉起青蘼的手,神秘一笑,道:“姐姐跟我来。”
不知青骊想做什么,但为了防止横生枝节,青蘼只好跟在青骊身边,一路尾随在皇帝那班人后头,直到他们停在池边。
青骊拉着青蘼躲在假山后面,这里离人群不远但不容易被发现。
青骊从地上捡起一块本用来装饰的小石片,正扬起手却不想被人从身后扣住手腕。
“姐姐……”青骊回头正要说话,却见承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而扣住自己的正是少年。先前败兴一扫而光,女童兴奋拉起承渊道:“哥哥……”她竟想不起承渊是何时离开的人群,又怎么就到了自己身后的。
几日不见,承渊仿佛又长高了一些,面容里有比过去更多的成熟,也夹杂着数日来的疲惫。然而锦衣之下,他依旧俊朗丰神,目光灼灼里有看着青骊时独有的温和。
“刚才看见你鬼鬼祟祟地跟在后头就猜到你这丫头又要做坏事。”承渊按下青骊的手,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趁没人发现赶紧回去,不然还要连累姐姐。”
青骊抬头仰视承渊,树荫下少年的眼光温柔关切,她却笑得俏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做的是坏事?”
默然相视的静好里,承渊也渐渐发觉开始发生在青骊身上的变化,有些过去默认的情愫仿佛在如今的阳光下疯长,萦绕在他和青骊之间,映在女童清澈的瞳眸里。
见承渊出神,青骊霍然转身,将手中的石片丢了出去。
快速飞旋在空中的石片划在池面上,蜻蜓点水似的在原本如镜平滑的水面留下粼粼的波纹,最后沉没在池边另一位少年脚下,有几颗水珠溅到衣衫的下摆。
“是谁?”皇帝朝着石片飞来的方向质问。
承渊在假山后拉住青骊,却不想青骊忽然大叫:“该我了该我了!”
众人闻声而去,待到假山后却见青骊欢快地拍着手对身边的承渊道:“刚刚一共是五下,我赢了哥哥了!”
女童恍若无人的举动让所有人困惑。
“父皇。”青蘼也装作才发现皇帝即刻行礼。
青骊这才回身,和青蘼串通好似的有些惊慌地行礼,叫了声父皇。
皇帝看了青骊一眼,目光落在承渊身上。然而在场人多眼杂,他明知方才承渊借口身体不适是欺君,不过好在只有他与承捷听见,是以没有追究。
“这应该就是青蘼和青骊两位公主吧。”郭士仁笑脸相向,试图缓解此时沉默的尴尬。
“你怎么知道?”没等皇帝开口,青骊就先问道。之后又快步到皇帝身边,委屈道:“父皇,刚刚哥哥说只要我能划出五下,她明天就陪我去马场练马的。但是刚才我明明就划出了五下,可他又说要陪贵客,要爽我的约。”
被青骊恶人先告状,承渊一时无措,正要开口辩解,却见女童给自己使的眼色。微顿之下,他听见皇帝对青骊道:“不可无礼。”
“可是哥哥答应我的。父皇,我好久没和哥哥一起骑马了,而且让我学骑马也是父皇说的,我如果学不好就对不起父皇了,是违抗皇命。”青骊越说越委屈,然而看着承渊的眼睛却带着三分狡黠的笑意。
“青骊公主也会骑马?”郭士仁身后的少年声音清朗,这一句将众人注意都引到自身。
青骊不屑地瞥了那少年一眼,昂首道:“自然。”
这少年就是郭士仁独生爱子郭培枫,出身不若青骊一般皇室贵胄,却也一向受人恭敬,如今被青骊如此薄待,他心中却有不爽,却仍旧笑容镇定,不卑不亢,道:“在下也略通骑术,不知公主愿不愿意屈尊与在下切磋切磋,也能让我一睹公主马上英姿。”
这是给青骊台阶下,无奈郭培枫的好意却没有被皇室骄女所接受。青骊撇撇嘴,索然无味地站在原地不予回应。
“皇上,孩子们一直陪着我们确实无趣,不如让他们自己去放松放松。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郭士仁道。
青骊显然对郭氏父子颇有成见却不能当众说穿,听见郭士仁如此说,她更加无趣地退到青蘼身边,暗暗叹着气。
青蘼看了一眼沮丧的青骊,眼光亲切,却好似在说“这叫自作自受”。
青骊读懂了青蘼的意思,低声道:“姐姐!”
郭家少年循声,再一次注意到始终静默的青蘼。方才从远处走来,他就看见站在树荫下的少女,沉静内敛,安静里有皇家才有的几分高傲,却不若青骊蛮横霸道。而如今,与她站得不算远,又见其眉若远山,看青骊的样子温柔清雅,气质出尘。
“那就如此吧。”一切尚算圆满收场,皇帝便不再追究,“承捷,萧简,你们年长,到时要多费些心思。”
“儿臣知道。”承捷道。
青蘼看着跟在承捷身边的萧简。少年身在春日阳光里,眉目俊逸,身姿更显得挺拔。
“你们不用跟着了。”皇帝这句显然就是对那班孩子说的,言毕,遂带着众人离去。
马场之上,承捷与萧简陪同在郭培枫身边,聊得也算投机,而青骊三兄妹则驾马跟在后面。
“一切都遂你愿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承渊一手执缰,甚是悠闲。
“你知道的。”青骊闷闷不乐地瞥了一眼前面的郭家少年。
“呵,所以你故意弄湿人家衣服?”承渊取笑到。
青骊本就对方才之事耿耿于怀,被承渊这样一激,她当即反驳道:“如果不是你拦着,那就是砸他身上的。”
承渊眉间笑意顿时散去,忽然俯下身,伸出手勒住青骊的马缰,郑重道:“切记兹事体大,不要耍性子,否则……”
青骊不喜欢承渊忽变的神情,打开承渊的手,不悦道:“我知道。”
所以她最后明知道用那么幼稚的手段根本不可能伤害对方分毫甚至做来可笑,却还是那样做了,只因为有些事是她无法触及和改变的。
“而且我不喜欢他看人的样子。”青骊低头,逐渐强烈的敌意从尚显得稚气的眼睛里透了出来,“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