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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将话筒对准了小帅哥,询问他对富爸爸图书的看法。小家伙没回答几句,反而采访起我们来:“你们是从中国来的吗?”“没错!关于中国你都知道些什么?”“中国有万里长城,有兵马俑……”小家伙眨了眨眼睛,大概再想不出什么了,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们去中国,我可以在长城上骑自行车吗?”妈妈看着他笑了:“我也没有去过中国,等我们去了就知道了。”听到这么可爱的反采访,David和张威也都乐了。
在长城上能不能骑自行车我不知道,如果他坚持的话,最好能把车技练得比我掌控自己的脚还要灵活自如,这样我还可以做他骑自行车行遍万里长城的经纪人,相信也能引起不小的轰动吧。如果他办不到,那我只好在他去看兵马俑的时候收他一笔中介费,让他到西安的古城墙上骑车过过瘾。
告别了Borders,要出发去男孩女孩俱乐部了。莎伦看我跃跃欲试,邀我乘她的座驾同行。我老实不客气地满口答应。莎伦把跑车从停车场开到大路上,油门一踩,奔驰SL65穿山路越大桥,向着建筑物越来越矮的乡下驰去。
路上莎伦问我在中国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回答她“每日无谓地奔忙,却发现总不能达到自己期望的生活”,顺势问了她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富有的真正含义是什么?”莎伦微笑着解释:“按照富爸爸的概念,富有是一种不需要多有钱的概念,如果你今天丢掉了自己的工作,但你有一部分资产可以为你创收,支付每个月的开销,那么你就是富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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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海星的故事(7)
可是人是不会仅仅因为每个月的固定生存开支被资产收益抵消而满足的。本质上说人们都很贪婪,不可能满足于生存,他们更想要的是生活。所以,无论一个人多有钱,他的欲望没办法满足,那他还是不富有。比尔·盖茨可能做梦都想买下Oracle,沙特王子大概会觊觎壳牌名下的石油资源,像巴菲特那样赚了钱不花,把创收当做人生乐趣的大概不会有太多人,否则世界上应该有更多个股神的。
“很多人是不会满足的,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富有。但我有同学尽管没什么家财,每月拿着一份稳定的薪水,随遇而安过着小日子,对生活没有那么多奢求,得亦欣然失也安然,这难道不是一种富有吗?”
莎伦想了想:“确实给富有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很难,今晚吃饭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我就这样坐在豪华跑车上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富有,不必是别人眼中的有钱人,是那种自我感觉的富足。
几个月后我去青岛休假,探望了大学时代对门宿舍的D。D是那种读过很多很多书,对学习却没有多少兴趣的博学之士,自称最大的理想就是在大学图书馆当个管理员,每天躲在里面看书,每个月发1000块钱工资够他维持生计就满足了。然而他终于不能如愿,却始终拒绝从事功利性的工作,回故乡一所大学继续读研究生,希望再出来时能当个工作清闲的老师,每日里误人子弟之后,同样有大把时间读书。他带我游览了青岛每个有名或无名的角落,用考古学家的口吻讲解每一处的渊源,在海边休息时就把德国占领时期和中华民国时期中外人士如何经营青岛这座港口城市的历史讲给我听。在我眼里,他是富有的,每天早上带着狗上山,傍晚牵着狗下海,闲来无事看书,不为世间名利烦扰。而他确实很满足于自己的生活。
谈起大学时代的同学,似乎个个都离成为有钱人很远,却大都各自过着富足的生活。
M在大型国有外贸公司里做着小职员,工作清闲待遇优厚,虽然每个月的工资不多,却总是有各种不用交税的福利落到身上,年底还有多至六位数的奖金。他也安于如此轻松自在的生活,和当时的女友今日的老婆过着甜蜜的小日子。将M归入富有的行列是丝毫不容质疑的,D非常认可这一点。
X在中国最大的通讯社当着上5天班放5天假的编辑,常常在一帮同学被老板折腾得焦头烂额时在QQ群里说一句“在家休息好无聊”之类欠扁的话。他是老子伟大思想的执行者,安于平淡无奇的现状,经常反问我“发展就一定是好的吗?”“没有进步就一定不好吗?”虽然对于工资迟迟不见增长这件事偶尔小有抱怨,他可从来没有像我这种“急功近利”的思想萌芽。D评价认为,X是自我富足的英雄。
酋长是D的班长,因为所学语种的关系被尊称为酋长,大学毕业以后被公司派到阿联酋,据说每天的工作就是让司机开着Land Cruiser带他去法院。他们公司在当地有很多建设项目,工人们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酋长的职责就是到法院旁听法官对打架伤人案的判决,然后再坐着Land Cruiser回去,将判决结果报告给领导。D说这种工作多拉风啊,不愧是酋长做的事。
主席是D所在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也做着国际掮客的外贸生意,毕业以后第一年他跟我合租房子,过着歌舞升平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由于生得英俊潇洒,他的感情生活一直是我们谈论的热点却也是胡乱猜测的盲点。
死胖子壮得就像日本的相扑选手,跟主席同一个班,毕业以后进了同一家公司,后来却跑回学校学了一年韩语,然后跑到韩国去留学了,据说兼职给当地人当汉语老师,我们推测他大概收了不少作为红颜知己的女弟子吧。
KO是他们宿舍不好好学习的典范,最大爱好就是去网吧包夜玩游戏,最热爱的游戏是《英雄无敌》,曾经向我们展示过他珍藏的正版、伪正版以及盗版《英雄无敌》游戏光盘10余张,毕业以后回到青岛工作,节假日回访北京时还要拉着一帮同学去网吧重温旧日时光,也是他率先引领了我们两个宿舍的结婚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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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海星的故事(8)
陈世美固然姓陈,原名却没有多少人记得,生得白白嫩嫩,生平最爱以讹传讹,被御封为“谣姐儿”。毕业以后回家乡杭州做外贸生意,据说曾经有萧山富豪想招他做上门女婿,他嫌对方只给一辆帕萨特太小气而拒绝了。后来他叛逃家乡奔赴日本与人合伙做生意,放一张在东京红灯区的照片在MSN上得意洋洋。
还有最被D看重的J,与陈世美同乡,个子不高却强壮得很,大学时最爱做的就是勾引KO去网吧,另一爱好是喝醉了酒跑到我们宿舍找出我的脸盆呕吐不止。毕业后先去阿联酋的销金窟迪拜考察了一年阿拉伯王公的奢靡生活,回国后重新找个工作,又被派去常驻非洲小国,公司大院外面大街上时常爆发出机关枪扫射的死亡音符。J是最能冒险的人,D笑言自己最大心愿就是J能在当地的动荡斗争中揭竿而起最终成功掌握军政大权当了总统,然后跑去给J开车,在他麾下当个交通总长。如果D愿望成真的话,那么信息总长的位子应该给我留着吧。
这些曾经熟悉的人如今都在或远或近的城市为了生存而生活,也为了生活而生存,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大概都是富有的吧。
不可避免地我们也谈到了咖咖,我们共同关心的对生活绝望的兄弟。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同胶州湾的海风一样席卷了我的回忆。
1999年9月初的一个下午,我和初识的咖咖每人端着一个盆,站在××大学正在施工的号称亚洲最大的高校食堂前,向左右张望。咖咖问我:“你知道澡堂在哪边吗?”我摇头。咖咖说:“哦。”僵持之后,咖咖问了一个路人,转头说:“在那边。”我就跟在他身后,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了。那一天,我拿着入学通知书到大学报到,第一次见到那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咖咖的爸爸在进宿舍的时候爽朗地笑:“海口是个小城市啦,我们那里的天比北京的蓝多啦!”
2000年6月,一个下雨的周末,M生日,躲在床上看他现在的法定老婆写给他的情书。我和咖咖把M庆生用的蜡烛找出来,抓了一把点着了,每人手里拿几根,面朝北方跪下,同声说道:“我们今天结义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M在上铺看得哈哈大笑。
接着咖咖由于沉迷电脑游戏不学习,数门功课挂掉了。感到无力回天的咖咖愈发堕落,老师和同学的劝导都没有办法使他回复信心。他日益离不开电脑游戏了。
接下来的那个学期,咖咖在网上认识了本校的一个师妹,样子长得很不错,约咖咖去动物园。回来咖咖满脸兴奋,说MM牵了他的手。当天晚上,他背着书包去上自习了。我很高兴,沉沦的咖咖终于重新拾回了信心和动力。后来那个师妹说只是因为同情他,没有其他的意思。咖咖就这样结束了大学时代唯一一次恋爱。我想我永远不会原谅那个师妹,虽然她也无意伤害任何人,但脆弱的咖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振作起来过。
咖咖开始筹划新的开始。那天在校园里走,咖咖指着校外的一堆塔楼楼顶说:“这些才比较适合自杀,我只是怕爸爸妈妈伤心。”刹那间我热泪盈眶。
接下来的两年,咖咖认了D当契爷,每天白天玩游戏,晚上去对门宿舍给契爷请安捶腰。因为我们是兄弟,就像段誉跟虚竹结拜把不在场的乔峰也拉进去一样,我也多了个契爷。D时常在那里对咖咖说:“你这种种行为,在古时候就叫做忤逆!”
2001年夏天,每天黄昏时分,我和咖咖从学校南门出去,到学校旁边那个新建的草坪乘凉。坐在水池边的石头上,每人拿一瓶啤酒,听着广场喇叭播放的“忠孝东路走九遍”发呆。天色渐渐黑下来,我们去路边10元玉器店里每人买一个手链,然后回去继续发呆,对偶尔出现的女生指指点点。
2003年夏天,我们毕业了。咖咖搬着他的行李,到我跟主席合租的房子里寄宿。因为我要上班,只能在下班以后看见他,晚上他就在我房间打地铺,打呼噜。后来,咖咖回了海南,把他的被子丢在我房间的地板上。
在家乡的咖咖依旧常常去买彩票。他不止一次对我说:“我的生活只有中了500万大奖才能挽救回来,我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也不用给父母增加负担,就看老天爷肯不肯了。”结果老天爷始终不给他机会。
◇欢◇迎◇访◇问◇BOOK。◇
第33节:海星的故事(9)
有一年年底我去三亚出差,要咖咖从海口到三亚去看我,咖咖不肯,而我也最终没有机会去海口。几个月后M去三亚出差,终于成功把咖咖诱惑到了三亚。我看到他们在巨大的海上观音前拍的照片,咖咖还是胖胖的双下巴。
观音却不肯眷顾他。终于有一天,咖咖在blog上留言告别,然后失踪。我们始终不敢打电话去他家里确认咖咖的去向,作为普通人眼里的失败者,咖咖却是我们最好的兄弟,我们宁愿固执地相信咖咖仍然在默默做着他的彩票发财梦,某一天会突然蹿出来得意洋洋地说:“我发财了,请你们全体到海南来玩!”
我承认,咖咖的生活是不富有的,从各种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