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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尝试,永远不知道这朵云会不会为了她而停留。
那么……
“嗯……仁……”
喉咙忽然不是她自己的,发出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崩溃的声音。她用手用力按住快要跃出胸膛的心脏,每一根指尖都在噗噗地跳动,太阳穴被挤压一般莫名地发酸。
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她能听到血液从太阳穴稀薄的皮肤下层流淌而过的声音,忽然增长的勇气随着血液快速地涌上来,又没有任何理由地低沉下去,随后又被强行地浮上来。
“仁王……雅治。”
对上男生带着疑问的回转过来的目光,她压迫着跳动更加激烈的心脏,用尽力气在脸上挤出看似清浅的笑容。
“嗯,迹部,怎么了?”
“衬衫的事,多谢你。”她偏着头,在最短时间内尽可能地深思熟虑,咬文嚼字般地说,“你缝得那么好……我想……”
“嗯?”
“我想,我大概喜欢上你了……仁王雅治。”
湛蓝明远的天空没有丝毫波动,却鼓动着凡眼看不到的劲风,将停泊天际的浅云全部吹散。没有一丝一毫阻碍的太阳毫无顾忌地抛洒着金色的温暖光线,将人间的一切温柔地揽进怀内。
仁王雅治无意识地握紧网球袋的包带,虹膜上映着女生有一丝紧张的浅浅的笑,耳边明晰地捕捉到从她的嘴唇里飘出来的支言片语。
“……很喜欢……”
“……很喜欢……仁王雅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告白了!
☆、第28章
仁王雅治,我很在乎你,或许比你以为的要在乎得多。
在乎你,不在乎你是否会同样喜欢我;不在乎你是否会及时回应我对你的感觉;不在乎你是否愿意大大方方地牵着我的手;
在乎你,在乎到胸臆间仅存关于你的卑微的希望,就是请你默许我,能够在你身后一个脚步的位置默默地追随;能够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慷慨地借给我一个肩膀;能够在弦月终于圆满时,不要厌烦我拨通了你的电话。
我只是想有那个资格,可以听着你有棱有角的声线,相隔两地共赏那一枚明月;想和你一起爬上能看到大海的山坡,双手放在嘴边一起对着天的尽头,隔着海尽情地呐喊;想视若珍宝地抱紧你,不管黑夜或者白昼,炎热夏至或者腊八雪寒天。
这就是我卑微的希望,卑微的爱慕——哪怕你说喜欢的感觉不可以一厢情愿,可悲在于我就是这样一厢情愿地喜欢着你。
无数句话像被煮沸的开水一般,在迹部雨音的脑海中咕噜噜冒着泡,争先恐后地想跳出她牙关的限制。
终于开口,说出的似乎也只是没有意义的残句。但处在高度紧张中的她,只能让嘴唇机械地一张一合,她说了什么,自己都听不清楚。
盈满耳朵的是她如洪水般汛猛的,血液流动的声音。
“……很喜欢,很喜欢你……仁王雅治。”
男生微笑的脸忽然间好似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蓝得半透明的天空却更加清晰。
蓝得有些可怕的天空,忽然间一丝云也没有。像云一般无法琢磨透的仁王雅治,却微微笑着站在她的面前,挑起右边的眉毛,没听清一般微微侧了一下头,发出“嗯?”的单调音阶后,抿紧了嘴唇。
仁王雅治,令人望而生畏的欺诈师,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痞子相,对待感情却比谁都要严肃认真——这是她所认识的狐狸。
一旦被拒绝,就好比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他抿紧嘴唇,总是盈满笑意的眼睛收敛了顾盼神飞的光彩,略略提了提甩在肩头的网球袋,眼看就要对她恍如呓语的告白作出回应。迹部雨音忽然从幻觉中苏醒一般,在男生开口之前深吸一口气,对着他深沉的目光展颜一笑。
要被拒绝了么?
倘若这时再用开玩笑般的口吻轻描淡写地说出“哈哈,被我骗到了吧,我逗你玩呢!”这句话,男生或许会真的露出捎带着疑问和讶异的笑容,往常那样轻拍着她的肩膀,感叹着“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噗哩,迹部雨音,你渐渐也能领略到捉弄人的精髓了。”
那样的话,他们还是好朋友,她还能够像以往任何时候站在他身后,无声且寂静地仰望……却也只能是好朋友。
因为鼓足最艰难的勇气进行的告白,才进行到一半,就被她的懦弱亲手扼杀。
孤注一掷的感觉增加了她的勇气。迹部雨音强忍住从内心深处泛上来的酸涩,上前一步拉住男生的衣襟,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她知道她的力气不够大,仁王雅治若想挣脱,必定能挣脱掉。
只要他不挣脱掉……只要他不立刻挣脱掉。
她就还有希望,哪怕那种希望,渺小得只剩下绵长海滩上随意的一颗沙砾那般的大小。
瞳孔里那张俊秀的脸充满惊愕的表情,细长的眼睛里碧玉般剔透的眸子,眸子里满满的全是她的脸孔,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感受到他开始抵触地轻推她的肩膀,雨音抿着嘴笑了笑,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把额头抵在男生被动靠过来的胸口上,意料之中地感觉到他的身形猛然一僵。
拉住男生衣襟的左手依然紧紧地握着柔软的布料,空闲着的右手向上提了提,无力地垂在她身侧,片刻之后又向上探了些许,最终落在男生的左肩。
她痉挛一般抓紧仁王雅治的肩,旋复再故作轻松地松开,把右手轻轻搁放在他的肩头。
从额头那小小的相触碰的那块皮肤传来男生的体温。哪怕他穿着的衣服再厚也能感受到的温暖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靠得这般近,抓得这般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藏于血肉下的强劲心跳。
好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的她,再不想轻易放手。
“仁王雅治,我很喜欢你。请不要……请不要立刻拒绝我,再给我一段时间……思考详尽了再把答案告诉我……好吗?”
用尽全身力气,耗尽好似积攒了无数个日夜的勇气,却依然胆怯到不敢直视那双将她深陷的眼眸,亦不敢在告白当场听到被无情拒绝的话。
缓刑……那就缓刑吧,似乎比斩立决要好很多。
藏匿在心中的真情蠢蠢欲动。在男生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嘴唇微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内心重复了好几遍的话。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答应了我,拉起了我的手,请不要随意把我弄丢。因为我是如此在乎你,一旦能够名正言顺地走在你身边,便轻易再也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这就是我卑微的爱。”
“仁王雅治,我用我渺小的方式追随着看似遥不可及的你。”
“……我等你……仁王君。”
没有说出内心最卑微的爱慕,她只能用最简单的三个字来表明决心。“我等你”这简单的发音,却耗尽了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尚未闭上嘴巴,她就觉察到自己的腿不能承受全身重量一般细微抖动着。
一直用与平时风格相悖的强硬手段拉着仁王雅治的迹部雨音,被煮沸的开水烫到一样地跳起来。不敢抬头看男生脸上的表情,匆匆低头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倒提着书包后退了好几步。
心慌意乱的缘故,脚下还被略微凸起的地砖绊了一跤。低垂的视野闯进一只骨形优美的手,做出意欲搀扶的姿态。
那是仁王雅治的手。
没有等到他好心地扶住险险就要摔倒的她那刻的到来,勇气的退潮促使她再度大退步。救命一般的公车刹车声在不远处响起,迹部雨音用力握了握书包的提手,近乎逃命似的蹿进刚到达站点的公车内。
直到公车临近转弯的路口,她才敢抬起垂下许久的目光,急切地透过人群看向公交站台。男生标志性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浅蓝色光泽,他依旧提着书包,微微弓着肩背站在站牌前,似乎还向她所乘公车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吓得迹部雨音迅速垮肩低头。
但待她重新抬起头,公车已然利索地转过一个大圈,视野里只留下一堵残留着爬山虎灰色的脚的低矮墙面。
“唔……”
她用右手扯了扯胸口的领结,勉强发出半声意义不甚明朗的叹息。
和四天宝寺那所充满诡异气息的学校友谊赛结束之后,立海大国中部的女生翘首以盼的狂欢姗姗而来——这一天,不但可以明目张胆地向自己崇拜已久的大众情人示好,更有甚者会公然示爱。
这个让所有青春逼人的少男少女荷尔蒙浮动的盛典,便是情人节。
立海大作为神奈川数一数二的百年老校,校规严谨得就像真田弦一郎那张万年不变的锅底脸,却注定要在2月14日这一天龟裂。
且不说校园走廊里随处可见粉红色少女气息的装扮——十分令人毛骨悚然——每一位和迹部雨音擦肩而过的男生或者女生,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些春|心萌动的表情。到达教室门口,他们A组的班长大人一脸的荡漾,似乎随时会揭竿而起,大声呼唤出“孩儿们,春天来啰”这种话来。
幸好站在教室门口的真田君依然一副油盐不进的威严脸孔,否则这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违和感觉,让她不止一次产生了“莫不是又穿越”的狐疑。
“1968年,在索尼创始人盛田昭夫的号召下,索尼旗下相关杂货店慢慢开始流行在情人节赠送巧克力的习惯。自此日本的情人节,女生会向周围的朋友们赠送巧克力,分为本命巧克力和义理巧克力……”
教学楼走廊的偶遇,她带着一脸傻逼的表情询问柳莲二这天种种匪夷所思情况的究极原因,军师大人万分淡定地说出以上一番话,其精确程度绝对超过本科毕业论文的考据精确度,就差在发言末尾添上“摘自XX年XX月XX杂志XX报道”之类的参考文献。
待柳莲二充分发挥立海大“活动图书馆”的特色,引经据典地说完,没等迹部雨音离开他超过三步以上的距离,从他们站立位置的右后方忽然掀起一阵诡异的粉红色潮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料事如神的军师迅速淹没……
同样的一天,不同的人、场景、时间,发生的都是同样的事情。迹部雨音从走廊逃回教室,映入眼帘的是两堆小型的山丘,遍眼看去全是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里面装着情意绵绵的巧克力——被立海大数位女性愚公从自家厨房移到柳生君和真田君的课桌上。
柳生君一贯绅士派头,就算桌上的巧克力堆膨胀的速度再快,还是那彬彬有礼的模样,双手共同接过女生们粉面含春地递出的巧克力。而真田君在最短时限内爆发出强悍的杀气,偏偏还有数以百计的女生冒着被他“太过松懈!”的狮吼神功浇得一脸口水的危险前赴后继地送出礼物——在雨音看来,就算打着“义理巧克力”的名号,那些礼物本质上确确实实是“本命巧克力”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