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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枢冷汗又出。
李谔冷哼一声,“岳大人好灵通的消息。数月前发生的事儿居然也探得一清二楚。”
岳行文淡淡一笑,“坊间听来的闲话,不过随口一问。”
说话间,巷子口传来阵阵脚步声人语声,夹着呼喝声。陆聪与韩辑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沈府的下手,扭着几人向这边走来。
“爹!”随着一声少女的哭音,身着靛蓝白花粗布衣衫,扎着两条辫子的少女飞奔朝李老汉扑来。
李老汉一见女儿平安无事,已然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又是好一通嗑头。
父女二人抱着痛哭,李老汉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泪水四溢,让青篱觉得心里酸酸的,目光一冷直直向魏元枢看去。
二人哭了半晌,李老汉才抹了一把眼泪,扯着莲儿道,“来,谢谢咱们的大恩人。”
李莲儿了抹了一把眼泪,跟着李老爹走向众人。
虽然她此时头发散乱,眼皮已然哭肿,但那精致的柳叶眉,微翘的鼻头,红润的小嘴,仍能看出是个清秀可人的佳人。
李老爹将在场的人,逐个介绍,每介绍一人,李莲儿便行一个大礼。青篱也不阻拦,她颇能体会到她此时的心情,不如此大礼不足以表达感激之情。
待介绍到岳行文,李老爹犯了难,这后面来的两位究竟如何称呼。
青阳娇笑一声,“这位月白衣衫的姓岳,那位青衫的姓胡。不过,你无须谢他们,他们可是没出力的。”
李莲儿因着青阳的介绍悄悄的抬了头,只见眼前一人,一身月白淡然而立,身形修长,神情淡然,发黑如墨,似是画中的人复活了一般,只是淡淡的一眼,却已是呆了。
第八十八章 月下依依
第八十八章 月下依依
月下绵绵
皓月当空。灯火寂灭,漫天宝石般星子狡洁的眨着眼睛,且高且广的俯瞰着大地。忙活了一天,杏儿睡得正沉,青篱轻手轻脚起了身,悄悄溜出卧房的门儿。
薄薄的春夜雾,象是夜的轻纱,淡淡的薄薄的软软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在口鼻处落下细微潮湿的触感。
“大半夜的胡乱跑什么?”
小心避开脚下,缓缓而行,生怕弄出一丝轻响惊了院中的人。还未行几步,一声淡然的轻斥响起。
这声音熟悉如斯,不正是白日碍着众人在场,没能好好训斥自己一番的人么?
循声望去,一人渺渺而立,如水银的月光倾泄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抹浅而淡的影,几乎要与月色融为一体。
青篱讨好的咧了咧,缓缓向他走去,抬首望去。他背对月光,五官是模糊的一团,唯有那双眼黑而幽深的眸子,倒映着星子一闪一闪的光芒,愈发的幽深而亮。
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青篱讨好的笑意愈大,嘴巴几乎咧耳根处,悄声问道:“先生怎么来了?”
莹莹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润白如玉,她的头发全部松开,柔柔的散了一肩,脸上刻意讨好的笑意里带着一丝娇憨。
岳行文似乎挑了挑眉头,伸手叩了叩太阳穴,虽然她看不清楚,但是他的习惯动作,她却记得一清二楚。似是无奈一叹,
“你还不知为师为何而来?嗯?!”
他说这话时眉头肯定又是微微的上挑,青篱嘿嘿一笑,说知与不知,都不妥当,装傻的指了花架,“先生去那边儿坐坐。”
说完便转头向花架而去,刚行了步,突然身上一暖,还带着体温的月白衣衫将她从头到脚包住,过长的衣摆垂在地,象是戏中仙女穿着的长长纱衣,随着她的走动。拖曳一地。
“春夜寒,出门也不知多加衣么?”
一双修长的手,将她压在月白衫下的长发轻轻的掏了出来,随即是额上轻痛。
青篱不满的揉了揉了额头,撇撇嘴,就着秋千架坐了下来,悄悄的看了那人一眼,抬首望月,“瞧,月亮真圆!”
不得不说,她转移话题的本领实在太过差劲儿。
岳行文在她身侧的秋千架坐了,伸出修长白晰的手,将那抬着望天作躲避状的小脸板正,“那魏府事儿为何不先去通知为师?嗯?!”
瞧瞧,来了!
青篱嘿嘿一笑,眼珠子左右乱咕噜,就是不看他的神色,“先生忙到方田清丈,这等小事就不劳烦你了。”
下巴上又多一只手,将她的头扶得更正,青篱乱转的眼珠。一不小心撞进那幽深的黑眸,两人离得那样近,近得青篱能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小事?嗯?!”岳行文一挑眉,言语中透着一丝的不悦。
青篱连忙大大的点头,“可不是小事么。县主也在,韩辑也在,陆聪也在……”
“……况且还有那小侯爷和沈公子也在,是不是?”那人接过她的话头,顺手说了下去,话语之间意味不明。但却是偏偏他不在!
青篱不疑有他,正一连的点头,点到一半儿觉得不甚对劲儿,登时僵住,又一连大大的摇头,嘿嘿一笑,“那二人谁知道他们会在……本就没他们什么事儿。”
岳行文轻哼一声,松了固着她下巴的手,“那魏元枢你做何打算?”
青篱苦恼的抓了抓头,嘟哝道:“我也不知。入狱罢,好象他那样的人,在狱中也吃不了什么亏,毕竟抢强民女不是什么大罪罢?许是过了几日就被放了,把他咔嚓了?好象还没到那种份上……”
青篱猛然将头伸向那人,讨好一笑,“要不,把他的庄子田产铺子宅子抢光光,让他做个穷光蛋?”
岳行文被她这后面一句气笑了,伸手又在她额上轻弹,“只记得银子么?”
青篱嘿嘿一笑。“有道是千里做官,只为吃穿。银子可不是世人都追求的么,有什么不好?”
岳行文没接她的这话,又返回上一个话题,“魏元枢这事儿,你无须再管,为师替你办。”
青篱见躲不过,也好奇他要怎么办,迎向他的目光,“先生要把他如何办?他后面听说可是站着庞丞相呢。”
岳行文轻笑一声,“庞丞相大人也管不了人的生老病……死……”最后一个字吐得那般轻,却又那样的坚定。
黑如点墨的眸子说这话时,定定的盯在她的脸上,等待着她的反应。
如水银般的月光从枣树的叶子间漏下来,落在他的月白中衣之上,枝叶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绣,也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印迹。
青篱微微低了头,“先生这般不只是因今日这一遭吧?”
岳行文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青篱的目光定定落在他的淡然无波的脸上,一时没了思想,没了言语。他在想什么,她能猜得到。罢了,这事儿他即说不让管。她不管便是。
然后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到他面前,“先生先稍施薄惩,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再惹了先生,再找他的麻烦不迟。”
岳行文笑了,黑眸中闪过的一刹那不安,统统消散无形。将她的手指合上,握在手中,“他惹为师作甚?”
“哦,”青篱眼睛一转。作恍然大悟状,“先生方才不是替我报仇么?莫非是替那李莲儿出头?”
青篱用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一拍头,略微提高了音调,“啊呀,我倒是忘了,今日,那李莲儿一见先生魂儿都飞上了天,对先生甚中意。而那李莲儿生得也不错,小鼻子翘翘,小眉毛弯弯,小嘴巴红红,莫非先生也中意她?”
她的眼睛闪亮,完全卸去人前的疏离淡漠,笑意盈盈,脸上是狡诘顽皮的神情。
莹润的月光下,她小鼻子翘翘,小眉毛弯弯,小嘴巴红红。岳行文不觉伸手揪了揪她的小鼻子,轻笑,“甚是中意。”
幽黑的眸子中似是将满天满地的月光都收扰进去,光华流转,深而飘渺。
人生际遇真是不可预料,从生命起始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在摸索寻找,那是一条没有方向没有终点的路。
有人终其一生,只活出漫天的大雾,迷迷离离,找到方向;而有的人,心智虽坚,却只能在即定的漫长古道上,寂寂而行,找不到同路的人;而有的人,却只能如那漫天的星子俯瞰尘世一般,隔着远得无法丈量的距离,遥遥而望。也有一种人,只不过瞬息的相遇,在方寸之地。便遇到那命中注定的人。
熏暖又微凉的夜风轻拂发丝衣角,有不知名的小虫躲在墙角偶尔轻鸣,夜,静而安宁。
心中满满的,有暖流在微动。
一样的星空,一样的晚风,一样的月,青篱第一次将前生与今世贯穿在一起,这一刻没有了时空的阻隔,安宁详和与前世的儿时。
紧了紧握着手的,故意对着那幽不可深的黑眸不满一瞥,“瞧瞧,我就说罢,先生就是会招烂桃花……”
一语未完,额头轻轻一痛,传来岳行文不满的声音,“那小侯爷的事儿你现在可能给为师解释一下?”
青篱捂头胡乱揉了两下,不满的道:“先生,别再敲我头了。我说了那小侯爷小王爷的跟我没关系。”
岳行文眉头一挑,“没关系么?以你的聪慧,你难道看不出?”
青篱暗叹一声,看出么?呵,她看出的可不少,她并不笨,也不缺乏女性敏锐的直觉。
可她有致命的弱点在,见不得别人对她的好。若是单纯的好还罢了,偏有那样的情谊在,叫人回报无门,纠葛不安。
对于不能不想去回应的,她能做的只是装作看不出。
她对人生的要求一向很简单,知心,相伴,足已。
故意撇嘴,“先生,你真是笨呢。看出,看不出有关系么?看出了便只当没看出就成了呗,不相干的人理会那么多做什么?”
岳行文一愣,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好久才展颜无声而笑,语调轻快,有压抑不住的喜意,“为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只看得出你愿意看出的?”
那笑容直如夏日正午的骄阳那般耀眼,明朗,快意,夹着一抹庆幸。
青篱被他的笑意闪了一下眼,胡乱的点头,“是呢,是呢,先生聪明绝顶。猜得正是!”
突然她凑近,“……不过,先生若是想让我看得出小侯爷的什么心思,我也不敢不从呢。”
猛然抓着她的手紧合,有些微的痛感传来,那人的脸瞬间成黑色,眉眼间凝起一股怒意。
青篱却无声的笑了。
月移中天,皎皎而照,两人淡淡而坐,身影随着秋千架微微晃动着。
从背后望去,竟是一样的淡然,一样的发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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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临近年关,有点犯懒,先奉上一章,随后还有一章,在24:00保证上传,嘻嘻,跑走~~~~~~~~~~
第八十九章 淡淡隐忧
第八十九章 淡淡隐忧
日子缓缓流淌而过。魏元枢的那事儿。青篱却是没有再过问,只听说他自已到衙门主动认了罪,又登门给李老汉父女赔罪,出了一百两的银子做为补偿。
因李老汉父女撤了诉状,这事儿算是不了了之。
不过她知道象魏元枢这样的人,经此“奇耻大辱”,定然心气儿难平,说不定暗地里正想着什么坏招呢。
有好几次她去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