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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连忙召来张广微、顾秉谦、高第、崔呈秀等亲信,商讨对策。
顾秉谦说:
“孙承宗是皇上信任的人,这事弄不好会惹出麻烦来的。”
“皇上信任的人,俺就不能动他了?他要跟九千岁作对,咱能由着他?……”张广微这话是说给魏忠贤听的,所以魏忠贤听了,立即说道:“俺要想办法让皇上不信任他!你他妈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怕什么?天塌下来,由老子顶着!”
顾秉谦赶忙说道:
“那就奏他一本,说他是东林余党,不就完了么?”
崔呈秀说:
“不能那么简单化,至少要让皇上信俺的,认为咱们才是忠臣!”
张广微觉得自己该讲话了,他说:
“孙承宗拥兵十万之众,他来京城干什么的?那叫作‘挟兵震主’,是想‘袒护东林党’,是要‘清君侧’。就这几条,皇上准信,孙承宗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魏忠贤听了张广微的话,欢喜得眉飞色舞,将右手伸出来,大拇指一翘,说:“还是俺的智囊有水平!这三条,每一条都是一道血口子,像三把刀,砍在姓孙的身上,疼在皇上的心里。有这三条,皇上还能相信他姓孙的?……”张广微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又说:“这次要把舆论造透,一定要把孙承宗弄臭!让他从皇上的心窝里被抹掉,看他还敢反对九千岁么?这也是杀鸡儆猴呀!”
魏忠贤由于高兴,不由得说道:
“俺有一句终生信条:‘谁让俺一时不快活,俺就要让他一辈子不快活’!俺已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本不愿意再去干那丧天害理的事了。但是,有些人逼着俺去干!为了保住俺已经得到的荣华富贵,俺还要去干,并且一直干下去!”
之后,魏忠贤指使御史李藩、崔呈秀等,写表弹劾孙承宗。他自己又亲自到皇帝面前说孙承宗“挟兵震主”,妄图为东林党翻案等。
开始,皇上不大理睬,就到御床上睡觉去了。这时候,魏忠贤绕着御床哭,连续绕了三四圈子,哭着说:“孙承宗一旦阴谋得逞,皇上啊,到那时后悔也不及的。”
皇上终于被魏忠贤的眼泪感动了。立即翻身坐起,又从御床上下来,大声说道:“让阁部的次辅顾秉谦来拟写圣旨!”
那顾秉谦正愁着没有表现忠于魏忠贤的机会呢,现在契机来了,于是,他洋洋洒洒,一挥而就。
那圣旨是这样写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承宗身负守边大任,干系甚重,不能擅离职守。历有祖宗遗制,边将一旦远离信守戍地,当法不宽宥。
钦此!
魏忠贤手捧圣旨,派传旨官员连夜送往山海关。不得有误。
同时,魏忠贤又让兵部连续三次派飞骑驰往山海关,阻止孙承宗进京入觐。
又听人说,孙承宗已到了通州。这消息好似一声惊雷,吓得魏忠贤面色如土。当时,尽管是午夜了,他又急急忙忙,假传圣旨,亲自跑遍京城九门,命令守门宦官说:“孙承宗若是回京城,到这里就把他捆上,送到俺府里去!谁若放他进城,就杀谁全家!”
且说孙承宗确实已到通州,当他听说这些以后,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返回山海关。
孙承宗左思右想,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阻止他赴京入觐?这时,他又想起了曾经给皇上讲过的“曾子杀人”的故事,难道皇上又在怀疑俺了不成?……在孙承宗的侍卫中,有一个名叫郑方良的,他对纪文华的作法很气愤,见孙大人回到关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使他很难受!
郑方良心里说:孙大人是好人,俺要把实情告诉他,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当天晚上,郑方良便把纪升酒后讲的那些话,全都学了一遍。
孙承宗问他:
“还有哪些人在场?”
郑方良回答道:
“咱侍卫全在场,共十六个人。”
孙承宗又去找来几个侍卫,便问他们说:“那天喝酒时,纪升讲了些什么?”
这些人说的,与郑方良告诉他的,完全一致。孙承宗心里安定了,他找到了原因。
如何处置呢?……
那天夜里,孙承宗想了很久,忽然他想到了蒙面刺客,看来,都与他有关系。
因为想到了刺客,不觉眼睛一亮:你们既对俺无情,也别怪俺对你们无义了!
当时,已是四更多天,孙承宗手提宝剑出了房门。来到院里,只见他一个纵身,窜上房顶,又轻轻跳了下去。
沿着墙脚,工夫不大,孙承宗来到监军院子里。他摸了摸纪升的房门,见没有拴上,遂径直走了进去,将灯烛点上。
见纪升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呢!
孙承宗来到床前,伸手一把抓住纪升的头发,将他拎了下来。
纪升一看是孙大人,立即双膝跪下,孙承宗问道:“你去京城干什么的?老老实实向俺说清楚。”
纪升看到孙大人凛然不可犯的神情,只得来个“竹筒里倒豆子——一个不剩地全倒出来了”。
之后,孙承宗用一根麻绳将他捆牢,塞住嘴,然后走了出去。
来到纪文华门前,那门也没有挂上,他走了进去,点燃了灯烛,见纪文华睡得很熟。
孙承宗心里说:
你能睡得着了,害得俺睡不安,坐不宁。今晚要让你尝尝俺的厉害。
只见他一伸手,把那大木床掀起来了,纪文华从床上滚了下来。
纪文华睁眼一看,是孙承宗,急忙说道:“大人到这时还未休息?”
“俺能睡得着么!”
孙承宗的一脸怒容,他已觉得不妙。但是,古人说:困兽犹斗。纪文华立刻装出笑容说:“大人有啥话,明早再跟俺讲吧?”
“明天?还有明天么?——俺要你讲!你让纪升去京城干什么的?”
纪文华以为孙承宗不知详情,这不过是诈的。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纪升去京城办的是私事,你问这干啥?”
“私事?不说实话,俺要你的命!”
孙承宗说着,用宝剑往他大腿上刺了一下。只听纪文华疼得“唉哟”一声,说道:“俺是朝廷命官,孙大人怎么能这样?你要考虑后果呀!”
“你是朝廷命官,就可以任意诬陷好人?”
“请大人息怒,别听信坏人的挑唆吧!”
孙承宗迅速走到隔壁,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纪升提到纪文华面前,对纪文华说:“他已经老实交待了,你还能装下去吗?”
纪文华狠狠地瞪着纪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看了看孙承宗,纪文华突然双膝跪下说:“请大人饶了咱们,以后再也不干了!”
孙承宗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讲什么,遂反身出门,把门扣上,然后将房子点着,不一会儿,房子被熊熊的大火吞噬着,纪文华与纪升在屋子里拼命叫唤,他们砸门、砸窗,最后没有声音了……在房子着火的时候,侍卫们都起来了,当他们看到孙承宗在那里站着时,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便不再上前,却都不声不响地回去睡觉了。在他们心目中,孙大人是人世间最好的人,纪文华和纪升的下场,是罪有应得!
次日早晨,郑方良带着几个侍卫,来到孙承宗面前,对他说:“昨天夜里,纪监军与纪升一起喝酒,因为酒后失火,二人已被烧死。”
孙承宗听了之后,看着大家,眼里滴着泪花,向着侍卫们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大家…”侍卫们走了之后,孙承宗写了请求罢职回家的表章。他心里说:俺来守边近四年了,坚持“厚积储,勤备战,为百姓,报皇恩”的方针,两次打击了赵子南犯的军队。俺是问心无愧呀!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在孙承宗被罢职之前,又发生了柳河事件,这就给魏忠贤有了可乘的机会,迫使孙承宗退职回籍。
柳河事件发生在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天命十年)。马世龙误听了刘伯强的话,派鲁之甲、李承先率小股士卒,去夜袭耀州。结果兵败柳河,死伤四百余人,弃甲胄六百副。
这本不是一件兵戎大事,偷袭失利,兵家常事。但是,魏忠贤得知消息,却大肆张扬,唆使他的死党数十人,纷纷上表,弹劾孙承宗,闹得朝议汹汹。魏忠贤向皇上哭奏道:“若再不撤换孙承宗,山海关不保,京师也将岌岌可危了。”
皇上听了,说道:
“孙承宗在任四年,朕也安稳四年,你们却说他不行,到底谁能比他更好呢?……”文武大臣大部分是魏忠贤死党,有几个虽然同情孙承宗,但怯于魏忠贤权势,只顾保命,也不敢随便说话,心里想:独自难撑大厦,何必去自找麻烦!
张广做出班奏道:
“兵部尚书高第文武全村,熟谙韬略,胜过孙承宗十倍。此人若去代替孙承宗,努尔哈赤再不敢兴兵南下了。”
皇上也只想早些下朝,遂说道:
“孙承宗不是请求退职回乡么?那就准他回家去吧。让高第代为经略,主持辽东军事。”
魏忠贤可高兴了,终于去除了心头之患。他一边备酒为高第饯行,一边向崔呈秀布置夜袭孙承宗的任务。这且不提。
再说高第本是洛阳人氏,父亲高华冲,是府里一个文职小官,膝下只有高第一个儿子。
俗话说:贫家出娇子。从小娇生惯养的高第,养成了游手好闲的习惯,读书不用功,学武怕苦累,竟成了个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的浪荡公子。
再说顾秉谦曾在洛阳任过府官,高华冲见儿子整日浪里浪当,便在顾秉谦身上花了不少银钱,自己退下来,让高第顶父职,跟着顾秉谦跑跑腿,混了几年。
魏忠贤得势后,顾秉谦被九千岁看中,提拔到阁部,因为高第平日会阿瘐奉承,便把高第也带了去。
魏忠贤见高第眼梢子亮,善于见风转舵,便给他弄个进士的功名。这一下高第有了文凭,进身的机会便来了,不久被九千岁安排到吏部。
这次,孙承宗罢职回乡,刚提升为吏部尚书的高第,摇身一跳,便去山海关代行辽东经略的职务。
再说孙承宗接到罢职回乡的圣旨以后,便准备立刻离开山海关。可是,袁崇焕、马世龙等一班部下,再三挽留,非要他留下过两三天不可。
他们一起喝了两天的闷酒,才让他走。孙承宗原先的十五名侍卫,坚持跟随他回乡,袁崇焕说道:“可以,你们跟去了,俺也放心了,这一路难说没有暗算的人。”
袁崇焕一直送了十里路,才将身边那个名叫阿宝的猎犬唤过来,指着孙承宗说:“阿宝!你就跟孙大人去罢!要听大人的话,保卫大人的安全!”
他双手搂住阿宝的脖颈,一次次地摩拿着阿宝的脑袋,再次说道:“去罢!一定要听从孙大人的指挥,做一个孙大人喜欢的好猎手!”
孙承宗也不推辞,就搂住阿宝亲热一番,对袁崇焕说:“谢谢你的关照!俺希望你在宁远建树功勋,狠狠地开炮!”
且说崔呈秀接受了魏忠贤的手令,带了十名锦衣卫,埋伏在北京去山海关的要道——碣石山下,等着击杀孙承宗。
这十名锦衣卫是崔呈秀从五千名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拳脚功夫过得硬,准备一举将孙承宗置于死地。
崔呈秀原是和尚出身,是江南华藏寺的行者,名叫虚空。他不守清规,被夺长老逐出。
从此,这虚空和尚便云游南北,也不知干了多少坏事。他打听到崇仁寺屋宇宽敞,又是一座有名的古刹。据说它建筑在五代时期,寺院四周清幽整洁,虽不打扫,却一尘不染。
这个恶和尚看中了这块圣地。一日傍晚,他以挂单为名,借住在寺里,乘机用匕首刺死寺里的住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