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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魏忠贤更加敬重魏朝了,便与魏朝结为拜把兄弟。两个人亲得如胞兄弟一样。
在魏忠贤笼络下,魏朝对他无话不谈,所有宫中大小事件,无不与他密谈。甚至那采药补阳,重生旧物,及与客氏对食等事,都—一说与他听,使魏忠贤开了茅塞,开了眼界,增长了知识,丰富了经验。
尤其是那采药补阳一事,他早已艳羡客氏,只虑胯下少一要物,无从纵欲。此时得了魏朝的秘授,当即按照那办法一试验,果然瓜蒂重生,不消数月之后,已结实长大,仍然恢复如原来阳物。
这可把魏忠贤乐坏了。如今有了本钱,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
俗话说:“穷汉乍富,挺腰撅肚。”魏忠贤自从有了腿裆的那东西,说话,做事,连走路都与往日不同,那种志得意满的神情,令人吃惊。
一天,客氏见魏忠贤来了,问道:
“你这两天怎么这样高兴?皇上赏给你什么了?还是有什么外财来了?”
魏忠贤见问,笑嘻嘻地说道:
“你猜猜看,俺得了一件非常好,非常妙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俺的脑瓜子笨,猜不着。”
“这东西与你有关系,再猜猜看!”
“与俺有关系?”
客氏歪着脑袋,怎么也猜不出来。
此时,魏忠贤又故意靠近客氏,上去搂住她说道:“这东西是个无价之宝。有了它,咱俩都能快活。还猜不出来么?”
客氏听了,心里已明白六七分了。原来,她见魏忠贤年轻力壮,膀阔腰粗,也曾经暗暗动情。但是,她知道魏忠贤是个净了身的太监,身上没有那东西,等于是一个废人。所以每次他来勾引、调笑之时,不过虚与应付,略略敷衍一下。今日见忠贤那种神情,似乎也有那东西了。
正当客氏左思右想之时,那忠贤早已等不及了。今天又逢魏朝值差的时候,现在不干,还等什么时间?只见忠贤抢上前去,将客氏抱到床上,脱下衣服,也顾不得多看,就来个“发试新硎”。
时过不久,魏朝便有觉察,便暗暗留心,方知忠贤已挖了墙角,与那客氏好得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见了魏朝,客氏简直不理不觑,有时竟当面唾斥,毫不留情。
且说魏忠贤本来就是一个无赖。当初他倚仗魏朝之日,他确是一条冻僵的蛇。如今他已恢复过来,就该咬人了。
再说魏忠贤知道魏朝已经察觉了,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竟独自占有了客氏,不准魏朝沾边,也不怕魏朝吃醋。
一天晚上,忠贤与客氏正在房里,搂头抱颈,亲亲热热,不时传出客氏那淫荡的笑声。
正在这时,可巧魏朝乘醉而来,见到忠贤与客氏搂在一块,直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张口便骂道:“你这不仁不义的小人!你说,俺哪一点对不起你?哪一件事对不起你?”
魏忠贤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
“好,好,好!俺是小人,你是大人!咱们之间还是不要搞得太僵,咱们还是兄弟呀!”
“谁还跟你是兄弟?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若不是俺给你引荐来,你能有今天么?……”魏朝越说越气,便伸手去抓忠贤,想打他几下子。谁知忠贤不肯让,也出手来抓魏朝,两人很快扭作一团。到底还是忠贤力大,按住魏朝,没头没脸地打了一气。
那魏朝气得嘴脸都歪了,用手指着说:
“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小人,在人世间都少见!你夺走俺的客氏,还敢殴打俺,你是狗彘不如!”
魏朝口里大骂不止,心里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就赶紧抽身闪过,转了身竟将客氏拉着就走。客氏又不愿意去,二人一拉一退,又扭在一起,吵嚷不休。
魏忠贤蓦见客氏被拉出房去,急急忙忙追出门来,又与魏朝撕打起来。
再说三人且走且打,一直哄打到乾清宫西暖阁外。原来乾清宫西东两廓下,各建有平房五间,全由官人居祝那客氏、魏朝也住在这里。此时,熹宗已睡下了,忽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慌忙问道:“这是什么人在闹事?”
内侍急步上前如实奏明,皇上说道:
“让他们进来。”
魏朝、魏忠贤、客氏一齐跪在皇上的御榻前,各人如实上奏,只是共同隐去了那“采药补阳”的事情。
且说熹宗听了三人的上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向三人问道:“你们三人都是同样的人,又没有干那件事的能力,为什么也要争风吃醋?”
三个人听了,都低头不语。因为那“采药补阳”的事,与性命攸关,还牵涉到将来的风流快活,三个人谁也不提。所以,皇上被蒙在鼓里,哪里知道,这三个人就是因为有干那件事的能力,才引起争风吃醋的!
皇上又笑了笑,似乎对这起三人争风案很感兴趣,并对如何处理这个案子已有了打算,便又嘿嘿地笑了几声,说道:“这件事,朕也不能硬断,还是让客老妈子自己选择为好。”
听了皇上的处理方案,客氏也顾不了羞涩,竟抬起头来,瞟了魏忠贤一眼。
熹宗一瞧这种情形,连忙说道:
“哦,哦!朕知道了。今夜你们三人应该分居,明天朕再替你们断明。”
三人遂遵旨,各自散去。一夜无话。
次日早朝,皇上竟颁下圣旨:
“立撵魏朝出宫。”
魏朝无可奈何,只落得短叹长吁,垂头自去。他走着,心里在骂着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千八女鬼引到自己身边来。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虎心隔肚皮。”只怪自己有眼无珠,没有看透这个人面兽心的无耻面目。
魏朝越想越气,他觉得自己千错,万错,就错在把那“采药补阳”的秘密告诉了魏忠贤。说来也怪自己幼稚、轻率,直得有些傻冒。常言道:“逢人须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谁要自己把心里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当时恨不得把自己的肠子都掏出来,截两段给他!这真是“拄着拐棍进炭窑——找煤(霉)倒”啊!
这里不讲魏朝一边走,一边在责怪自己。却说那客氏也真够辣、真够毒的,她居然想出了一条斩革除根的计策。
为了赶尽杀绝,客氏竟让魏忠贤假传圣旨,将魏朝遣送凤阳,一面命令该地官员,等到魏朝到戌,勒令缢死。那官员奉命执行,魏朝只得用一根绳子吊死!
据说,魏朝死前,还在咬牙切齿地说道:
“俺一定死后变厉鬼,去杀那恩将仇报的魏忠贤,还有那无情无义的客氏!……”
再说客氏、魏忠贤二人,从此盘踞宫禁,恃势横行。那熹宗皇帝反而越加宠幸,封客氏为奉圣夫人,其子国兴,荫袭官爵。授魏忠贤的哥哥魏钊及客氏弟客光先,都为锦衣千户。
且说司礼监王安,为人刚直不阿。他目睹客、魏专权,不由得气愤起来。
御史方孝孺曾上本参劾客、魏,王安也从中怂恿,请求命令客氏出宫,让魏忠贤改过。
熹宗当时也答应了,并将魏忠贤交给王安去批评教育,促使他改过。也让客氏退出宫外。怎奈熹宗离开这两个人,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一时虽将二人逐出宫外,后来仍怀念不忘。后来客氏得到消息,又趁着夤夜的掩护,复进宫来,仍与魏忠贤勾搭一起,并且白天晚上谋划着害死王安的计策。
再说在内侍中有一个人名叫王体乾,他想做司礼监,他与魏忠贤朋比为奸。他去拜见客氏时说道:“夫人比西李怎么样?当前,你们整治王安,已是骑虎不下,应该乘胜追击,取得全胜,不能半途而废,留下祸害,必将贻害将来。”
客氏本来就想置王安于死地,经王体乾这一激,更加坚定了杀王安的信心。她急忙与魏忠贤商议,唆使给事中霍维华,弹劾王安。又命令刘朝、田诏等上书辩冤,说由王安诬陷成狱。再加客氏入内宫向熹宗进些谗言,终于惹恼了熹宗皇帝,皇上气愤地说道:“让王安降职,由王体乾继任司礼监。”
再说魏忠贤胆子越过越大。他为了公报私仇,竟假传圣旨,赦免刘朝所有罪行,并命令他提督南海子,降王安为净军,不久又令他自裁。
起先,光宗为太子时,忧馋畏讥,依靠王安左右照顾,才得以免除灾祸。等到挺击案发生以后,王安又忙上忙下,解释群疑,神宗非常信任。等到光宗接位以后,特别提拔王安担任司礼监,他劝行善政,内外称贤。等到熹宗接位时,王安从中翼助,多方照应。
如今被客氏、魏忠贤陷害,王安终被致死,岂不冤枉!满朝文武,谁也不敢为王安鸣冤。
却说王安被陷害致死,魏忠贤更加肆无忌惮。他竟然命令锦衣卫的首领私自招募兵士,大约有好几千人,居然在皇宫里面,认真操练起来。于是,征鼓、炮锐的声音,响彻禁宫内外。那皇长子生下来还未满月,早被惊死。更有甚者,内监王进,在熹宗面前试铣,结果铳炸伤手,余火乱爆,险些儿伤及熹宗,那熹宗更谈笑自若,不以为意。
再说那客氏,更为猖狂。过去,他与光宗的选侍赵氏,素不相容。她竟与魏忠贤设计构害,假传圣旨说:“……赵氏作恶宫中,残害宫女……赐赵选侍自荆”那赵选侍痛哭一场,把光宗赐给她的珍玩手镯等,罗列桌上,拜了几拜,就悬梁自缢了。
裕妃张氏,因言语不慎,得罪客氏。客氏怀恨多时,等到张妃怀孕以后,已经好几个月了。这时,客氏暗自到熹宗那里,造谣说:“那张妃为人轻佻,素有外遇,所怀身孕,恐非皇上的真种,……”熹宗听了,顿时恼怒起来,立即把她贬到冷宫里去。客氏又派人禁止送饭给她吃,可怜一位受册封的御春,活活的饿了好几日,竟死了。
却说熹宗的张皇后,为人正派,性格严谨。平日对客氏、魏忠贤为害朝廷之事,非常痛恨。每次见到熹宗,必定陈述客、魏的恶事。但是嘉宗怪她罗嗦,干脆不来了。
一日,熹宗来了,张皇后正在伏案读书。听说皇上来了,赶忙起身相迎。熹宗进屋以后,看到案上的书仍在摊着,便随口问道:“你在读什么书?”
张皇后本着脸回答道:
“是《史记》中的赵高传。”
皇上听了,不好说什么,以后又支吾几句话,便走出去了。
这赵高指鹿为马,是秦二世时的一个大权阉。那秦二世信任赵高,终于亡国。此时张皇后读的书,未必是《赵高传》,不过是她借题发挥,暗指魏忠贤,提醒熹宗。可是,这正是对牛弹琴,张皇后的一番用心,熹宗全无感觉,仍不省悟。
且说客氏。魏忠贤为害朝廷,残害大臣等事,多半是假传圣旨。难道熹宗皇帝就耳无闻、眼看不见么?原来熹宗有个小聪敏,善弄机巧,什么刀、锯、斧、凿、油漆丹青,往往亲自动手。皇上曾经在院子里制作一座小宫殿,形式仿照乾清宫,高不过三四尺,曲折微妙,巧夺天工。各种各样的玩具,都造得玲珑剔透,精美无比。但是,皇上却把朝廷要政,反而置之脑后,无暇过问。
因此,魏忠贤又常常趁皇上在斧劈、砍削之时,因事奏请,熹宗听了,未免厌烦,往往随口说道:“朕知道了!你自己去照章办理就行了。”
那些大臣的奏本,按理说,都有皇帝的御笔亲批。但是,熹宗一律让魏忠贤去办。
因此,魏忠贤就乘此机会,报怨雪恨,无所不为。他假传御旨的结果,无论怎样,那熹宗从不过问。时间一长,他的胆子更大了。
魏忠贤住在宫南,客氏住在宫北,二人相矩不远,中间还驾着一个长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