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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睿又拜了一下,说到:“儿谢父皇夸奖。”这才起身,道:“父皇,儿想请父皇恩准,让儿留在这儿照看哥哥,也好叫娘安心养伤。”
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小孩子,看见哥哥被下毒,母亲被打,虽然镇定处理了所有的一切,可心中还是惶然,此刻被父皇夸奖了,反而心酸起来,强忍了半天,眨了好几下眼睛,还是没能把眼泪忍回去,忙伸手抹去。
又坚强地道:“父皇请移步外室,此地空气太过污浊。”
皇帝见此,反而心软,心里觉得这个孩子不错,虽然还小,可已有镇定自若的气度。
这时候反而不夸奖了,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也没离开,自己信步在庄朗的房间察看。而庄睿则转身去看朗,看着太监宫女流水般替朗收拾大解。最先见到还是黑色的,现在颜色已经转黄,见此抓过太医轻问:“颜色变了,是不是意味着毒气排解了?”
太医点头。“那么是不是可以开药方帮他恢复身体了?”
太医道:“殿下别急,殿下体内的毒还是先排清了再考虑收敛补益,大皇子的脉息已经比刚才时候强了很多,还是楚娘娘医术高超啊。”
庄睿“哦”了一声,又是担忧地看着依然昏迷的庄朗,又呆不住,跑到母亲换药的房间门口倾听动静。见一个宫女端了一盆洗下来的血水出来,忙拉住,问:“伤得重不重?”
那宫女满眼都是泪水,轻声道:“好厉害,背上到腿上都没几块肉是好的。大家看着都哭,只有娘娘不哭。药女说都不知伤了五脏六腑了没有,还得过几天才看得出来。”
庄睿闻言愣住,心痛如绞,暗暗在心中发誓,绝不放过下毒手的任何人。
而皇帝也听见宫女的陈述,也是呆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反而害了她。其实当年废后多半是因为自己与楚南峰之间的一时激愤,与楚明月并没有几分干系。
如非她父亲楚南峰不肯还政于自己,自己又何苦忍心废了结发之妻?
复位(1)
皇帝想了想,召太医过来,问道:“娘娘的脉息如何你看了没有?会不会伤到内脏?”
太医道:“照脉象看,应该只是皮肉伤。但那么大板子打下去,内脏受震还是会有的,娘娘需得好一阵子保养了。等娘娘上完药,微臣再看一次,才好拟药方。”
皇帝点头,也只有等了。脸上看不出喜怒,心中早就满天火焰。
即便此次不是针对楚明月,他也绝不能允许后宫出现这种自相残杀的情况。今天的事件可能还只是事情的开幕,很有可能,随着儿子们的长大,这种明争暗斗更会走向白热化,就像他当年所受的一样。
这事如果不打压下去,以后自己这些儿女们的死伤恐怕会层出不穷。不,决不能让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想到这儿,庄思浩起身对跟随的太监道:“传朕旨意,复楚明月皇后之位,归还四宝金印,重开昭阳宫入住。楚氏族人身为外戚之前虽多有过错,念其有功在朝,赦免其罪。所抄家产尽数发还,没收封地归还三成。”
又招手叫庄睿过来,道:“你即刻领旨到刑部放楚氏男丁出来,让他们回家好生过清静日子,修身养性。这里,有朕在。”
庄睿连忙应声谢恩出去。这边皇帝又次第下诏:的
“封皇长子为荣安王,赐住建安宫。”
“封皇二子为升平王,赐出宫开府。”
“封皇三子为诚恭王,赐……住宫中,待满十五岁出宫开府。”
白漪在里面虽然依然闭着眼睛,可却把这些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心说,这要是她自己使的计策的话,那可是天下最成功的苦肉计之一了,换来多少好处啊。
可是看皇帝的意思,虽然三个儿子都封王,但老大依然住在宫中,老儿却放出去开府独过,这是不是意味着视老大庄朗为太子的意思?可是后来皇帝也考虑让庄睿还是留住宫中,按说,黎妃所生的老二应该也还不到十五岁吧,为什么会让庄睿留下而放老二出去?
难道是因为对庄睿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所以皇帝心中有了什么什么意思?
复位(2)
因为恢复后位,上完药后,废后楚明月被特别准备的铺着厚软丝绵垫子的春凳直接送进皇后可住的昭阳宫。因小敏子处事果断,忠心可嘉,当即升为昭阳宫主事。
这一命令从由白漪顶着楚明月的身份,从嘴里有气无力说出,却震得小敏子足足傻了半天。原来这昭阳宫也有主事公公,只是此人老于世道,眼见皇后失宠,后来竟自己投靠了如妃。故而眼下待楚明月重回昭阳宫时,这里便生出了空缺。
那小敏子好一阵子不能回过神来,半响才心里默默念叨着“我现在是昭阳宫主事了,不能失了庄重”,“我现在是昭阳宫主事了,不能失了庄重”……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喜悦,不想露出小船不可重载的样子。
可是谁都看得出,他笑得眼睛都快没缝了。
皇帝送楚明月进昭阳宫后,自己出去处理政务,答应晚上再来。
庄睿急急领旨从刑部大牢放出外公舅舅表兄们后,也来不及送他们回府,而他外公因为听说女儿恢复皇后位置,心中非常高兴,只要有第一步就有第二步。所以也催着外孙回去照看皇后与他弟弟。
这位老谋深算的外公,可是一下想到非常多的未来。
庄睿打马回宫,等到不能在骑马的地方,这才下来飞奔到昭阳宫看母亲。见母亲因为背部挨打,所以只能趴着躺,而门外跪着云贵妃等一众在建安宫出现过的妃子。
庄睿强行控制住自己心里的怒火,没有表现出失态来。
俯身在楚明月耳边,庄睿轻声把放外家出来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道:“外面这些人是母后让他们跪着的吗?这不好啊。”
楚明月笑道:“我也知道不好,这只会激起他们更大的仇恨。是你们父皇骂了她们一通后,让她们跪到晚饭时候才能回去。睿儿,不如你去你父皇那儿讨个旨意,让她们回去吧,说母后不忍心见姐妹们跪那么久,她们有受教训已经可以了。”
庄睿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睿儿真想踢她们的屁股,尤其是那个云贵妃。不过既然母后仁慈,儿子也不敢任性。不过,睿儿刚从外头回来也累了,一会便慢慢地走去父皇那儿去请旨。母后,你说如此可好?。”
复位(3)
楚明月听了好笑,心道这孩子和自己还真是对路,敢情也是个腹黑的小子。
当下便笑道:“我的儿,今天辛苦你啦,看你这种天气都跑出汗来了。不过,眼下这情势,我虽然复了皇后之位,可毕竟咱们还不能和她们硬碰。这种事儿你还是要抓紧做,以在别人眼里显示我们的诚心。还有,你弟弟那里还等着你去安排呢,千万要再仔细查一遍,看有没有放过谁。而且你慢慢瞧着,也把你弟弟手下服侍的人都筛选一下,免得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睿儿,母后相信你自己的手下你是会抓得紧紧的,但你也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要再出这样的事情。”
庄睿连连点头,忽然有点扭捏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才道:“母后今天好坚强,伤那么重都没掉眼泪。睿儿平时被太傅打手心的时候,都会痛得非要装一个鬼脸才忍得住呢。母后,睿儿真想陪您坐着说说话,给母后解闷,可是……”
说着冲外面装个鬼脸,眯眼吐舌地非常好玩,这个调皮又可爱的孩子,逗得楚明月忍不住地笑。
白漪这才觉得自己此行任务原也是有得有失的,眼前的庄睿如此聪慧可爱,自己也渐渐生出了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心思。这样一想,终于觉得自己进入了楚明月这个角色。
以后,自己就是楚明月,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母亲了。
在这幽暗的深宫里,她要带着这兄弟二人一起走下去。
想着便伸出一只手来,抚上庄睿稚嫩的脸庞:“睿儿,母后也很希望你陪着说话,可是你弟弟更需要你。你赶紧办了外面这些人的事就去他那里,一个时辰之后要给母后传一次消息。其实母后挨了这一顿板子心里反而轻松,本来你父皇心里还在别扭,因为以前咱们楚家气焰太盛,他多少心中是不舒服的,所以现在一顿打下来,你弟弟又险些丧命,往后他只会呵护着母后了。你放心,母后只要有你们在身边,心情便好,这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复位(4)
庄睿听了这话,眼中掠过一丝乌云,自言自语地说了声“天威难测”,便跪拜行礼了后离去。
楚明月看着庄睿急急出去,心说这两孩子一个娘胎爬出来的,怎么性子差那么多,老大怎么连自保都不能?看来自己这趟的差事真是不是一般的难弄,当下便闭了气,开始静静思索起来。
皇帝庄思浩晚饭后才来昭阳宫,外面天已全暗。走进里面,让伺候的人都下去,这才坐到窗边的椅子上。
楚明月正睡着,见他进来只有起身行礼。皇帝忙接住她的双手,双掌一合,捧在手心里,微笑地看着她,道:“朗儿还没苏醒,不过太医说脉息已经平静了,估计晚上应该会醒来。你呢?痛不痛?让朕看看。”
楚明月忙别过头道:“呀,别看,肯定好脏的。幸好是在背部,要是在前面,我自己都不要看。痛倒是可以忍,只是闷得难受,她们那些人又不识字,本来想让她们给我读点什么故事听听也好。对了,睿儿回来说了,我父亲他们非常感激天恩,说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谢陛下天恩了。”
皇帝上下打量她,只见她低垂着头,着半旧鸦青衣衫,一头青丝只作圆髻束于脑后,周身上下无一丝粉黛,无一枝珠钗,寒酸窘迫,与自己身边这些衣香鬓影格格不入。
又想着她身上伤口,心中略微震动了一下,这才道:“明月,当初将你送去冷宫乃是情势所迫。可后来这些年,每逢大庆朕必让你出来,可逆为何对朕视而不见?”
楚明月心中暗暗不屑道: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当人家是你养的阿猫阿狗啊!口里却清晰地回答:“臣妾僻处冷宫,三餐不继,长门自是无梳洗,何须珍珠慰寂寥?未免给陛下添堵,臣妾才自行识趣避开,实非故意视而不见。”
皇帝若有所思,忽然觉得与自己做了十几年夫妻的皇后非常陌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令自己看不明白。
又看了一会儿,才道:“你出身名门大家,居然可以为三餐而废礼节,以前的教养都白费了吗?”
楚明月不由的噗嗤一笑,却抬起头来,道:“陛下容禀,前人云,仓廪足而后知礼节,衣食足而后知荣辱。名门大家出来的一样也是人。”
人精(1)
皇帝庄思浩闻言只是“哈”地一声,又是盯她着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不发一言,拂袖离开。
楚明月有些吃不透,这男人到底是哪样心思?想他不过是人界一帝王,可自己用读心术看他的眼睛,却如寒针跌入深潭一般,幽暗不见底在何处。
琢磨了半响,才叹口气,看来自己这回是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