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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某狐妖很嫉妒的发现,自己和这男人一比,居然没有呀一半漂亮!
一边在心里口胡并愤怒着,一边眼睛错也不错的吃豆腐,只看洛蝶衣俯身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低声笑道,“皇后娘娘啊~陛下这几日心情看起来很差,进食极少,娘娘是陛下心爱之人,还请娘娘和陛下同车,宽慰一下陛下哟~”
合着她专宠之名已经播得这么远了?好吧,这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美人,你是在鼓励我和他在车上那啥啥啥,把他榨干放倒么……
但是又不能推辞,毕竟连声名远播的河口重的重主都亲自来拉皮条了对不对?
反正估计也发生不了什么,楚明月心里清楚皇帝现在是身心俱疲。她翻翻白眼,心里想算了算了,早死早超生。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上吧!
向洛蝶衣行了个礼,她和侍卫说了一声,就走到皇帝的车前。
庄思浩一早就上了车,楚明月抱着猫在外面唤了一声,里面良久才淡淡的应了一句,声音单薄困顿,尾音几乎听不清楚,仿佛大病初愈的人的声音。
呃,她知道临下船之前洛蝶衣找过了一次萧羌,也知道皇帝这几天一直很忙很累,但是……兄弟,拜托你不要摆出这种春睡未醒的声音好不好?这样会害她萌的啊啊啊啊!
楚明月在外面平复了好一会儿yy之血,顿了一下,才掀开帘子上了车。
她知道皇帝自从受伤之后就喜欢暗,但是她没想到,车里居然这么暗,暗得让她吓了一跳。
车里窗户和帘子都是放下的,阳光被过滤成了薄薄的一片,浮动着,象一层萤光。。
借着掀开帘子的一瞬间,她看到宽敞的马车里,男人靠在一角,玉冠搁在小几上,一头乌发披散在白衣上,一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一角。
心鉴(2)
漆黑的长发一直蜿蜒到地板上,有那么一瞬间,楚明月几乎以为那长长的发是黑暗凝固沉成了形状,包裹住了大梁的皇帝。
庄思浩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的样子……不太对。
楚明月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的上去,马车一颠,车已上路。她坐在皇帝对面,抱着膝盖放下手里的猫,就那样看他,也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终于抬起了头,黑暗里她看不清楚,只觉得男人抬眼瞥了她一下,低笑一声。那一瞬间,楚明月觉得他面薄如纸,透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苍白,有若灰烬。
楚明月被惊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伸手,当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手指已经覆上了皇帝的额头,凉薄的温度爬上她掌心,还有他身上一贯的木叶的香气。
显然也没料到她会伸手,皇帝也愣了一下,他慢慢看向她。
面前的女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看他,手指暖暖的,盖在他的额头上,从他的角度看去,她脸孔上透出一种玉一般的洁白润泽,竟比透进来的光还耀眼一些。
上天对她真是不薄,到了三十的年纪,面容还如十几岁的少女一般清丽动人。
他也不说话,只是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楚明月心里骤然一跳,眼神竟无法移开。
那是一个无比清澈,丝毫没有杂质的笑容,眼角眉梢没了一贯醉人的桃花春风,慢慢浮动的笑容,透明平和。
手还搁在他额头上,在看到这个笑容之后,居然微微发热。
“……没事,朕没生病。”他轻声说道,把她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却也不松开,只是握在掌心。极松的握着,她一用力,就能挣开,但是她没有,也许是忘记,也许是别的理由。
她望进男人的眼睛里,平日里漆黑如魅的眼睛,在这一刹那,柔软干净。
他看着她,忽然又笑了一下,却不再是那么干净透明的微笑,而是带了一种深刻的无力和哀伤,“朕只是……”他想了想措辞,“朕只是,这里不舒服。”
她和他的手掌,覆盖上了他心口的位置。
心鉴(3)
他身上是阴绣银纹龙袍,她的手指贴合上去,凉滑柔冷,片刻之后,他的体温才慢慢的熨贴上来,缠绕爬行,缭绕在她指尖。
握着楚明月指尖的手慢慢松开,向她身后滑去,松松的搂住了她的腰,整个人靠了过来。
楚明月无可选择的脊背靠上了车壁,成年男人的重量压过来,重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下意识的一把攀住他的脊背,男人呼出的气息盘旋在她的脸颊旁边,先是热,然后变冷。
“明月,让我抱一下吧……”
唔唔,大狗又在撒娇了?攀在他脊背上的手顺着他的头发,明月想了想,好心的按上他的后颈,为他揉了揉脖子,皇帝抱她又紧了一点儿,说了句什么。
他的声音太低,明月没有听清,他说了第二次,她才听到。
他说,“我是不是很无能?连我自己的妻子儿子都保护不了……”
楚明月一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这句脆弱的几乎让人不敢相信是庄思浩说出来的话,她心里一惊,然后一软。
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顺着他的长发。
“他才十二岁……从此之后再不能写字,不能站立……他才十二岁——”
庄思浩慢慢的说着,最后一句终于有了克制不住的破碎。
虽然仅仅只是那么一瞬。
皇帝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低低说了声什么,要坐起来,明月微微在他颈项上用了点力,有着十六岁少女一般身体的女子伸展开了自己的双臂,把他抱在了怀中。
抱住庄思浩的一瞬间,她和皇帝心中都是一惊。
对于庄思浩而言,这是自从被俘之后楚明月第一次主动接近自己,对于楚明月而言,她在抱住了他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算了算了,抱都抱了,又能怎样?人这辈子总要做些冲动的事情,而冲动大抵寻找不出理由。
就这样,已经很好。不是么?
心鉴(4)
她感觉到庄思浩尖削的下颌抵在了自己颈窝处,凉薄的香气缠绕上来,这一刻,不知为何,只是觉得,这人真是可怜。
受伤了,心痛了,还要找一个无人的所在,一个人埋头独自舔着伤口。
她定神,慢慢开口,“陛下漫说什么无能什么的,我是妇人,这个可不敢乱说。如果单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我认为陛下做到了一个君主该做的本分,您没有做错什么。”
“……君王的责任吗……”
楚明月想了想,斟酌一下,犹豫着开口,“……二皇子殿下贵为一国皇子……也会体谅陛下的吧……”
这是一句假话呢。
设身处地想一想,怎么会有儿子会原谅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伤害,还无动于衷的父亲的?
换了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一定会恨死父亲的吧?
但是,这是多动听的假话啊……
皇帝庄觉得自己笑了起来,于是他抱紧一点。
怀里的女体温软暖和,还散发着清新的味道,他闭着眼睛笑了,“……明月,你说谎。”
摸摸鼻子,谎话被这么直接的揭穿了……有点没面子,楚明月想了想,大方承认,“没错。这话固然是假的,那陛下要听实话吗?”
真是特别的女子啊,后宫的妃子这种时候还不赶紧一堆甜言蜜语围上来?只有她这么简单就放弃了。
所以自己才会对她特别亲近吧……才会这样睡在她怀里,才会在面对她的时候,特别安心。
因为这个女子即便面对他,也会说实话。
庄思浩似乎笑了,明月觉得他的胸膛震动了几下。他声音轻松了一点,“不要……我不要听”男人慢慢向下滑倒,声音含混不清,“我困了……让我睡一下吧……”
皇帝是真的累极了。
之前还在洛蝶衣面前强撑着,现在到了自己的妻子面前,失落隐痛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安慰。整个人再支持不住,抱住楚明月,闻着她衣襟里散发出来的香气,昏昏欲睡。
心鉴(5)
俗话说,人在睡着之前是最没有防备的,这话搁到皇帝庄思浩身上,就是身心俱疲的此刻,是情绪最为波动脆弱的。
他象个小孩子一样在妻子怀里蹭了蹭,慢慢闭上眼睛。
睡一下?没问题,但是……哇靠!
“能不能让我把姿势调整一下?”这句话显然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就在楚明月艰难的刚发了一声“能”字的时候,身体肆意向前滑倒。
根本不在乎两个人姿势的男人随意躺在她怀里,这姿势终于引发了一个惨剧——他的体重带着坐靠在车厢板上的楚明月,两人搂抱着一起滑向了车厢铺着羊毛毯子的地面——
后脑勺先着地的姿势让楚明月惨叫一声,一声巨响伴一声惨叫,让周围随驾的侍从们闻听之后,旋即摆出了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庄思浩好容易有了睡意,这几日堆积的疲累涌了上来,这声惨叫刺激着他的耳膜,随手把垫在身下的少女轻轻一捞,一个吻印了过去,封住她剩下的呼吸。
“——!”楚明月双眼瞪圆,下一秒,车厢内又是一声巨响,不过和刚才车厢地板被砸到的声音不同,这次是某个重物从车厢壁一侧被踹到车厢壁另外一侧的声音……
眼观鼻鼻观心……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侍卫们齐刷刷甩冷汗,前方软轿里身穿宫装的男人满意点头。
“嗯,很好很激烈~~”洛蝶衣乐滋滋的说。潜台词:看来他还没完全消沉下去,最起码在这方面,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车厢里的两个人,听到外头的话,都浑身没来由的抖了抖……
车马缓缓向前行进,庄思浩就像个婴儿一般,伏在楚明月的膝盖上已经睡得沉了。
明月随手拽了车里的软毯盖在他身上,遥想了一下等他起来之后自己双脚麻痹扑街的美好前景,她一掌推开车窗,向外看去。远处一条大江白浪翻飞,横亘身后,在阳光下粲然生辉,有如一匹白练。
这里是云林江畔萧然渡。
回国(1)
遥想过去,回忆如剪辑一般重展页面。想当初,德熙三年,大梁水师主帅庄逐在这里和昔日恩师温玉亭决战,双方在此牺牲了将近十万条生命,换来南昭和大梁到今日的和平,成就了庄逐东陆一代名将之名。
德熙七年,也是在这里,一个叫楚明月的女子,带着一腔不解之谜被丈夫带到此处险些丧命于敌手,而身后那个明王苦苦纠缠,追赶不及。
现在她又到了这里,不禁心中就有了一种一切回到原点的奇妙感觉。感觉到身下车轮颠簸,她不由得抓紧了手里的扶手,再回头看去,那道大江已被甩在身后。
再拐过一个弯去,却连江水都看不到了。
前方,大梁国隐隐在望。
庄逐率领水师主力早已进驻此地,他们的车驾停在了炳城等待他们去汇合,新月被洛蝶衣救起之后就随皇帝的车驾一起行动,此时大家就是要进炳城。
四月十九晚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