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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吻04
恋爱就应该毫无保留，哪怕是一句：“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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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出现后，以她的角度看到的是我依偎着宫琦的肩膀。她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大将军的突然出现吓傻了，愣愣地看着她、嘴巴张成圆形，大脑一片空白。宫琦反应很快，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担心、没有害怕，把身子往前探，露出上半身，看着大将军说：“妈妈，你怎么来了？”
宫琦的说话声让我觉醒，我倏地蹦起来，毕恭毕敬地说：“大，不是。刘姐好！”
大将军模样年轻，虽然年逾半百，但是皮肤保养的晶莹剔透，比同龄人至少要年轻十岁，所以，大家都叫她刘姐。我则在别人面前叫她刘姐，在宫琦面前叫她大将军。
刘姐看到宫琦露出半个身位，知道我是依偎着椅子上而不是宫琦身上，明白了刚才的画面只是视觉角度而已，她“嗯”了一声，然后就把宫琦叫了出去。
我往后退了一步，顺便把椅子拉到身边，让宫琦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出去。大将军拉过宫琦的手一起往外走，我如释重负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这把老旧的转椅被我常年当作摇椅用，每次都是把屁股丢到椅子上，然后跟着转椅一起往后倒，直到转椅顶到身后的墙壁，再用脚把椅子划到合适的位置。音乐听到高兴的时候也会一边哼唱着一边摇晃身体，迫使椅子也随着我的节奏摆动。
它不堪重负，终于在今天土崩瓦解。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半死，整个人侧翻在地上，身旁散落着转椅的碎屑。
虽然我被吓得不轻，好在有转椅缓冲，其实我摔得并不严重，只是落地瞬间我下意识用右手撑了一下地面，导致右臂有一点挫伤。于是，我躺在碎屑中间，把右臂伸向前方，一直指着门口。
我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没有及时爬起来，而是鬼使神差地昂着头一直盯着走到门口的刘姐和宫琦。她们被身后的闷响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我躺在一地碎屑中，死死地盯着她们，就像是死不瞑目的尸体。而且是举着右手，仿佛是在挽留她们。
董事长听到异响也出来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我，和大将军对视了一下，问：“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刘姐也有些犯懵，对宫琦说：“快，帮忙把他扶起来，看看摔坏没？”
宫琦蹲下来看着我，坏笑着小声问：“舍不得我走呀？”
我无奈地看她一眼，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告诉她：“老子是不小心摔的。”但是，看到她可爱俏皮的模样又舍不得下手。我知道她并不是在嘲笑我，或者应该叫做挑逗吧。她看见我的身体没有大碍，趁着董事长和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吻了我一下，然后拂乱我的头发，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微笑着走了出去。
她的吻像是包治百病的神药，挫伤的胳膊也感觉不到疼痛了，我捂着被她亲过的脸颊，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洋溢着幸福的甜蜜，我不得不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缓过来。
今天的约会就这样结束了，但是并没有终结我们的爱情，热恋的高温继续持续着，就像北京的夏天，避之不及。
我们每天都在这里缠绵，但是我们有了前车之鉴，每次相聚都会把门反锁上，希望不被别人撞到我们亲热的场面。然而，工作就是工作，有清闲的时候就会有忙碌的时候。
一连几天我和宫琦都只是打个照面，然后就各自忙的，甚至连吃午饭都碰不到一起，约会的次数也骤然减少。
仅靠短信维持的情感难以抵挡热恋的欲火，偶遇的时候会抛一个媚眼或者偷偷牵一下手，表达彼此的想念。几天后，我开始焦虑。一旦想念她就端着水杯去财务部办公室，以接水为掩护偷偷看她一眼，即使她忙的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我也为能看到她而感到欣慰。所以，在那一段不便约会的日子里，我的肚子里总是装满了水，走起路来就会听到肚子里有水撞来撞去的声音。
其实，我大可不必喝掉每一杯水，随随便便倒掉几杯又有谁知道呢？不过，不管是水杯还是水都只是借口，我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借口，而借口对于一个好面子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重要到只有借口才能让人去表达、去争取。
我接完水的时候她恰好完成了工作，看到她正盯着我，就凑过去问：“忙啥呢？”
“有一点小活就快弄完了。”她轻声说。
“哦。”
“我感觉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有吗？”
“嗯，有。”
我背对着其他同事，在胸前指指自己，又指指她，然后在我们之间用手指画了一个心形，小声念叨着：“我想你！”
她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说：“告诉你一件事儿呀？”就好像有天大的好事要讲给我似的。
我知道她最近特别忙，也没报什么希望。于是，耸耸肩问：“什么？”
“不想听就算了。”她欲言又止，拿起笔继续写字。
“想，我想，你说吧，啥事？”我央求道。
“将军们下午出去办事。”
“什么？”我几乎要大声喊出来，她示意我小声一点，我说：“那你下午去我那吧。”
“切，想得美。”
“乖，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了。”
对我来说，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儿。我期待下午的约会，整个人都精神了，不断地咀嚼口香糖，想把这几天错过的香吻都补回来。
门被推开了，宫琦站在门口喘着粗气，显然她是跑过来的。她收起散落的头发，冲着我眨巴眼睛，心想：“快冲过来吧，老娘想死你了。”
我看到她的突然出现，就像是分别许久的恋人终于重逢了一样，心里那个美啊，把积聚已久的想念都在此刻爆发出来，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紧紧抱着她，用力地亲吻着，从脸颊到嘴唇。我们紧闭着双眼、心无旁骛地吻着，我体会着她薄唇的火辣、肌肤的滑嫩；她体会着我的激情、奋力的进攻。直到我们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才彼此分开。
第四十三章、唐瑭生日01
陈旧的地下室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出租屋，可以同时容纳一百以上人。他们有的独居、有的群居，混乱不堪。
地下室里的居民行行色色、天南海北。他们白天在外讨生活，晚上回到这里休息。天一黑，这里便逐渐热闹起来，洗衣的、做饭的、放音乐的、煲电话粥的、喝酒的、窜门的，乍一看、猛一听就像是在赶集，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这个时候也是用电高峰，随时有跳闸、断电的危险。
晚上八点整，余小渔突然接到杜老打来的电话。
杜老平时很少打电话给他，更不用说深夜的电话。他以为小说出版的事情有了眉目，甚至想好了感激之词，例如：感谢社长长久以来的照顾、感谢杜老这几个月的谆谆教诲、这部小说的成功完全是杜社长的功劳等等。
屋顶垂下一根由黑色胶带缠绕的电线，拽着一个古董级别的旧灯泡，它闪烁的光影让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淡淡的昏黄，像是蒙了一层薄纱，有种怀旧电影的感觉。
到了用电高峰电压十分不稳，灯光时断时续地闪着，像是照相机的闪光灯，冲着即将成为知名作家的余小渔不断地抢拍照片。
屋外人声鼎沸，屋里同样掀起了波澜，他为了抑制内心的兴奋，不得不紧握啤酒瓶，把紧张和激动都转移到指尖，借此方式尽可能地发泄情绪。他伪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淡定地说：“喂，社长。”
杜老没有多余的寒暄，上来便问：“你明天有时间吗？”
门头上已经掉色的石英表永远地停在了八点一刻、而床头上那只表马蹄表却嘀嗒作响，秒针一刻不停地往前追赶。
对于余小渔来说，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不过，杜老毕竟是大老板，还做过几十年的资深编辑，什么好听的话没听过？什么美文没享受过？什么大世面没见过？对他而言，虚伪之词还不如言简意赅来得真切。所以，他痛痛快快地回答了一个字：“有。”
“明天是唐瑭生日。”
“哦？”余小渔略显吃惊，变换了音调说：“哦！”
“那你早上七点半之前能到达公司吗？”
余小渔毕恭毕敬地说：“能，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杜老和余小渔都没有爽约的习惯，他们都起了个大早没有食言。七点半到了公司，两个人空着肚子埋伏在杜老的办公室内，静静地等着今天的主角－－唐瑭。
唐瑭是杜老唯一员工，也是他的得力助手。她办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沓，这也是裁掉所有中层干部只留下她这个小前台的重要因素。事实也印证了杜老的精明、老练，唐瑭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杜老终于不必为繁冗、恼人的琐事分心，可以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审阅稿件了。
杜老的公司是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出版社，他没有多余的资金操作知名作家的作品。虽然对知名作家的投资回报率远远高于无名小辈，但是相对于资金链吃紧的杜老来说，巨大的利润与巨大的风险并存，他无法承受这样的风险，所以只能费力发掘有潜力的新锐作家。
新人成功后往往就会抱“富人”的大腿，而杜老这个“穷人”也只好能赚一笔是一笔。新人的写作水平参差不齐，在审阅稿件时必须格外用心，既要深入发掘有潜力的作品，又要在一定程度上给与帮助和指导，就像是炒菜，既不能欠火也不能过火，分寸实难把握。
所以，唐瑭才是公司稳定发展的重要因素，至少可以节省三个额外员工的开销，换句话说，她一个人做了四个人的工作。忙的时候如此，闲的时候连杜老都没有事情可做，但是杜老从不拖欠工资。因此，唐瑭才会一直坚持留守在公司。
杜老打算多发二百元钱作为生日礼物，同时也想给她一个惊喜，让她能对公司感恩，拴住她不安分、年轻、躁动、叛逆的心，从而不会轻易结束这份工作。
他想给唐瑭过一个难忘的生日，一来奖励她长久以来对工作的热爱和勤奋，二来鼓励她早点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心情好了才能把经历转移到工作中。不得不说，杜老是只聪明的老狐狸。
杜老从不按时上下班，也没能掌握好时间，两个人猫着腰在门口蹲了二十分钟，腰也疼、腿也酸就是不见唐瑭出现。
余小渔一脸的委屈，说：“杜老，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失望啊，就没有以公司为家的员工？”杜老唉声叹气地说：“早点来，晚点走，嗯？”
“您都不按时还指望着员工以公司为家？您说的那是发薪水的日子吧！”余小渔直言不讳。
杜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看着秒针倒计时说：“安静！还有20秒，迟到必须扣钱，19秒，18秒……”
“杜老，今天情况特殊，您就别计较这几分几秒了。”
杜老态度坚决地说：“不行。”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余小渔随口一说的小事，甚至说完就已经忘掉了，却成为杜老在意的大事，他义正言辞地说：“必须要奖惩分明。”
随着上班时间的迫近，行人的脚步也变的急促。唐瑭脸上挂着阴郁，依然没有太好的心情。她背着一个硕大的帆布包，步履沉重地走进了办公室。杜老看看表，时间刚好